“没问题,小琬。”向伟之站直了身子,无比自信的回答。
第二日,陆小琬便动身去找青叔,向伟之不放心,一路陪到梁王府门口,陆小琬和那门子说了声找青叔,顺便塞了几个铸钱在那人手中,门子点着头便叫一旁那个通传的婆子去找青叔了。
不多时刘青便匆匆走了出来,听到陆小琬说起这事,很是惊讶:“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真是可恶!”转眼看了看陆小琬身边的向伟之,便想到那时候阿息说过的话,疑疑惑惑的问陆小琬道:“这位可是向公子?”
陆小琬微笑着点了点头,刘青又打量了向伟之一番,不由得赞叹道:“果然是气宇轩昂,人中龙凤。”向伟之听着这话心里很是舒服,笑着朝刘青点了点头:“青管家好!”刘青见他谦恭有礼,对向伟之的印象便更好了。
“既然你们今日来找我,自然是想解决那事儿的。”刘青摸了摸胡须,沉吟片刻这才对陆小琬和向伟之说:“我倒是可以直接拿王爷或者王妃的名剌去京兆府,可这样做始终不太好,先与王妃知会一句才是正理儿,咱们不做那狐假虎威的事。”
走过弯弯曲曲的走廊,他们终于在内院的花厅见到了梁王妃,她正跪坐在一架古琴旁边,愣愣的瞧着侍女刚从园子里摘来的一大把鲜花。鲜花的花瓣上还沾着早上的晨露,可是有些花瓣就蜷缩了起来,似乎失去了生气一般,梁王妃看着侍女们将鲜花插到旁边的高脚瓶子里边,不由得心里涌上一种悲凉。嫁给梁王也有十多年了,她的青春就如这花朵般慢慢的在梁王府后院凋谢了,后院里的美人姬越来越多,看着她们青春的脸,她真的觉得自己已经老了。
苏姬是皇上去年赐予梁王的,生得眉目娟好,又善琴艺,颇得梁王喜爱,现在她住的长风阁已是梁王府里一干下人向往的地方,去苏姬那里做事儿必然会得不少好处,这位苏姬出手阔绰得很,不由得叫人不动心。
苏姬出手阔绰是因为梁王给的赏赐多,她又不用操心整个王府的吃穿用度,自然阔绰。可自己却做不到这一点,外人看这梁王府便觉得金碧辉煌,自然不会想到她的难处,其实事情远非是一般人所能想象。
抬起头来,便看到刘青引着陆小琬和以为年轻公子站在花厅门口,梁王妃点了点头,示意刘青将他们带进来。陆小琬见着梁王妃眉头紧蹙的模样,心里想着这梁王妃该是有什么烦心事,自己还不知道好不好开口呢。
眼睛溜了溜,便看见梁王妃面前的那具古琴,陆小琬心里一亮,不如就从兴趣爱好上慢慢入手,聊得梁王妃心里舒畅了再慢慢提那九爷的事情。想到这里陆小琬朝梁王妃微微一笑:“王妃也喜爱弹琴?”
梁王妃没想到陆小琬开口竟然是说到弹琴上边,而且用了个“也”字,眼睛便亮了起来,望着陆小琬的眼神热络了三分:“陆姑娘难道莫非也精于此道?”
陆小琬低头谦逊的回答:“略微弹得几首曲子,不能说精妙,尚且能入耳罢了。”
向伟之在旁边听着她们的对话,心中一亮,陆小琬原来叫卓文君的时候,那琴艺可不是天下闻名,只是自己还没有耳福听到过她弹琴呢。他望着陆小琬的眼神也分外热烈起来:“小琬,你弹琴弹得那么好,不如弹上一曲给大家听听?”
因为上次和李小姐赛琴,陆小琬得知本尊的手艺还在,所以听向伟之这么一提议,倒也不慌张,只是回眸嗔笑道:“你没看王妃坐在琴边?她弹出来的才是清越之音呢,只是王妃身份高贵,我们自然不敢奢望有那个耳福了。”
梁王妃听着陆小琬这话里有话,笑着从琴那边站了起来道:“陆姑娘,我也只会些须皮毛,我们梁王府里头弹琴弹得好的是那长风阁的苏姬,若是你有心想听琴,我哪日唤她弹上一曲让陆姑娘点评下。但是听这位公子说的话,似乎陆姑娘很会弹琴,还请不吝赐上一曲罢,也让我们饱饱耳福。”
陆小琬见梁王妃都站了起来,自己也不便推托,姗姗走到古琴边,伸出手来放到上边。真是奇怪,和上次一样,自己的两只手放到琴弦上的时候,仿佛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支使着自己,手指也灵活异常,不停的自动在琴弦上跳跃。她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着前世看到过的弹琴弹到妙处琴师该有的反应,是不是一脸陶醉的神情,微微闭着眼睛,手指下的琴弦不断颤抖,发出龙吟凤鸣的声音?
花厅里头静悄悄的,厅里几个人惊讶的看着陆小琬的双手灵活的拨动着琴弦,耳边传来那清越悠扬的琴曲,真是一种莫名的享受,就连花厅外头的脚步声都停了下来,生怕打扰了这优美的声音。
当陆小琬的手终于在琴弦上划上一个终止符时,那悠悠的琴声却似乎还在花厅上空飘荡,梁王妃兴奋的抚掌赞叹:“甚妙!我今生都未听到过这般美妙的琴声。”旋即她抬头一笑,心里暗自开心:“苏姬啊苏姬,你自以为琴艺了得,却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哪!”
陆小琬站了起来,朝梁王妃一躬身:“多谢王妃谬赞,我不过只是平素没事做的时候弹着玩罢了,这等技艺,实在拿不出手。”
梁王妃此时却亲亲热热的拉了她的手道:“陆姑娘不必自谦,我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美妙的琴声,若是陆姑娘不嫌弃,这个月的十六是我们家王爷的寿辰,能不能请陆姑娘来王府弹奏一曲?”
陆小琬为难的蹙眉道:“王妃如此看重,为梁王爷祝寿也是一件极其荣耀之事,小琬本当是不能推辞的,可现在家里摊上了急事儿,刚才本是想来求王妃帮忙的……”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不言不语的看着梁王妃,脸上一副忧心忡忡的神色。
“陆姑娘,你遇上什么为难事儿了?”梁王妃主管王府这么多年,看陆小琬的神色,焉能不知她是有事来求自己,若是自己答应帮她,她也自然会来为梁王寿辰弹奏曲子。一想到苏姬那妖妖乔乔的模样,梁王妃便差点要将手指甲掐断,她那日要将陆小琬的曲目排到前边,珠玉在前,看那苏姬三脚猫的功夫敢不敢拿出来献丑!
陆小琬见梁王妃主动出口相询,心中大喜,不由得将这件为难事情给梁王妃说了一遍,听得梁王妃两条眉毛拢到了一处:“竟有这样的事情?刘青,你且拿了我和王爷两人的名剌去找那京兆尹,问问他究竟是如何断案的,先将那几个无赖泼皮捉了来好好拷问一番,不信就找不出幕后指使者。你和他说,若是这幕后指使者找不出来,那他这个京兆尹也不必做了,让能干的人来罢。”
刘青躬身领命,笑着对陆小琬道:“陆姑娘,你放心,我们王妃既然答应了,那便没有半点问题,你就在家里好好休养,等着十六来给王爷祝寿便是。”
陆小琬心里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梁王现在正处于嚣张时期呢,等他过了这些年,刘彻被立为太子以后,他的气焰才会慢慢低落下来。现在他在大汉的地位只比皇帝差那么一点点,甚至因为窦太后的庇护,某些待遇比皇帝还要好呢,所以现在梁王妃敢这么高声大气的指使着刘青去京兆府办这事情。
可是历史局势变幻,梁王最后还是因为没有达成心愿郁郁而终,其实他本来可以当一个过得逍遥自在的闲散王爷,快快活活饮酒作乐的过一辈子,但因为窦太后纵容,汉景帝糊涂,让他有了那种非分之想,这才会生出不该有的贪念来,希望得越大,失望得越多。
想来想去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只能怪汉景帝这个做兄长的糊涂,竟然有想传位给弟弟的念头,他甚至在一次酒会上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百年之后传位于皇弟”的话,害得窦婴着急得话都快说不顺溜了,急急忙忙跑出来将那话驳了回去,不停的说“皇上醉矣,快扶入内殿歇息!”
陆小琬看了看站在花厅中央的梁王妃,心里感叹,不知道梁王郁郁而终的时候,陪伴在他病床之侧时她可会后悔没有好好劝阻他。
☆、九爷受难终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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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梁王的名头就是响,京兆尹见了梁王和梁王妃的名剌;一改往日趾高气扬的模样;非常殷勤的迎了出来;见着外边站着的是刘青;并不是梁王和王妃;微微一愣,却又赶紧拱手道:“原来是青管家到了,不知梁王有何事情吩咐?”
刘青指了指身边的陆小琬道:“这位陆姑娘可是梁王府的贵宾;最近府尹大人办了一桩案子和她的亲人有关,梁王和王妃都命你好好查清那案件;不能误伤好人;绝不能错过真凶!”
京兆尹一听;吓得魂飞天外,这话儿说的可真让人心里直打颤,这可不分明是在说他乱抓了好人吗?最近自己都办了些什么案子呢?府尹大人努力的回想着,也没有半点线索,照理来说这位陆姑娘若是来过京兆府衙,自己也该能记住她,可真的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怎么知道梁王和梁王妃究竟是说哪个案子?
陆小琬看着京兆府尹这神色,心里便有了底,看起来这个官儿也是个欺软怕硬,一心想抱大腿的,于是上前一步道:“府尹大人,我有一个亲戚叫九爷的,现儿正在京兆府的大牢里边呢,不知大人可记起了这个名字?”
听到陆小琬提起“九爷”,京兆尹脑子里边灵光一现,想起了前些日子抓到的一个当街打人行凶的游侠儿,他举起手来,悄悄擦去额边的汗珠子,两股战战,本来以为只是一起寻常的斗殴案子,没想到竟是连梁王都牵动了,难道这案子并不寻常?
“府尹大人,我相信你断案如神,这事绝不是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请大人务必将幕后主使者找出来,否则接下来还会有人受害!”陆小琬朝京兆尹深施一礼:“方才小女子从梁王府出来的时候,王妃说有句话要青叔带给大人,小女子人微言轻,不敢转述,还请青叔告之大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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