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尽相思寸寸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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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尽相思寸寸灰-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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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墨临渊伸手扶起她沉下的身子,“你也是为秦筝好,本王自是知道。只是今后她若再惹事端,乐姑娘你这做姐姐的,可要拦着些才是。”

“王爷。”乐泠然苦笑着对上墨临渊的眼光,“拦不住啊!”

此言一出,墨临渊与乐泠然双双低笑出声。

是啊,秦筝那丫头要是疯起来,岂是一个乐泠然能够拦得住的?莫要将她误伤了便好。

“那乐姑娘便自求多福了。”墨临渊笑着对她拱手告辞,转身向王府的轿子走去。

乐泠然追随着他的身影的目光被那深紫色的轿帘所隔断,又眼瞅着紫顶的轿子平稳中微微晃着转过了墙角。

被大树荫着的她忽觉得日头照的狠了,伸手对着自己颈子扇了几下,却未觉得有些许凉快。

弗一踏进王府大门,就有下人上前请罪,为的自是君非宁闯入秦筝院子一事。墨临渊挥手让他们退下,并未责罚他们。

他知道下人们也是没有办法,再说这事肯定跟邵锦华和叶昭青脱不了干系,若不是他们,君非宁怎会知道秦筝在哪个院子里。

颇感无奈地来到秦筝的房外向内瞧着。

君非宁已经走了,只有秦筝一人坐在那里无聊地转着手中的茶杯。

她就是这样,总喜欢在手里拿着点什么。即使是晚上睡觉,也总要捏着手指才能睡得踏实。这两天夜里他都隐在房间外瞧着她,从起初的烦躁到后来的坦然接受再到无聊,她情绪上的一丝一毫的变化都被他注意着。

所以他毫不意外地瞧着秦筝看见自己进门时那瞬间亮起来的眼睛。

“随我来。”

只说了三个字,他转身便离开,没有回头看也知道那丫头定会跟上。

秦筝跟着墨临渊的脚步默默地往外走,没开口问要去哪里,也没问要干什么。总归他不会坑她不会害她。

走着走着她瞧着王府大门就在眼前,心里一阵阵激动。

是要出府吗?

是的,是要出府。

可是她闭门思过还没结束不是吗?有些难以置信的跨过那高高的门槛,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随即关闭的大门。

察觉到她与自己的距离拉的远了,墨临渊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着她,看她眨着眼睛盯着那闭合的大门看,低低地咳了一声。

秦筝回过神,看看离着自己有十几步距离的他,深深的吸一口气,外面自由的空气真是好啊。

一边嘿嘿傻笑着,一边小跑上前,扯着墨临渊的衣袖晃着问:“咱们去哪儿啊?”

他没答话,只是反手捏住那只小手。

感觉到秦筝那温热的手在自己原本有些冰凉的手掌中调皮的蹭了蹭,然后熨熨帖帖地与他的手交握在一起。

秦筝跟着墨临渊走了近半个时辰,来到了一个树林子里。茂密葱郁的枝叶层层叠叠的搭起了一方天。空气里混合着草木特有的清香,温润得像是弥漫着无数细小的水滴,让原本在太阳下走的浑身燥热的她顿觉凉爽,连步伐也轻盈了起来。

原本她以为这就是目的地了,可是墨临渊却没在这里多做停留,而是沿着并不明显的小路继续向深处走去。

那路有些坡度,但并不陡峭。

湿润的泥土中混杂了掉落的枝叶,走上去会发出很小的声响,路两旁丛生的草叶不时的搔过秦筝的脚踝,弄的她有些痒。

只顾着低头避让那野草的时候,冷不防身旁的人停住了脚步,她被两人牵着的手拽了一下,这才抬起头来。

眼前的景色让她呆住了。

原来走了这么久,他们竟来到了王府正后方的山上。眼前的隽王府就在自己的脚下,好像迈出去这一步,就能踩到那高高的廊檐。她甚至可以隐约分辨出哪一进院子是墨临渊的,哪一进是她的。再向远处看去,那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的,可不就是皇宫吗?那些原本晶莹剔透的琉璃瓦,此时像是覆了一层金箔,那光芒晃得人眼都睁不开。

“好看?”

她抬头看了一眼墨临渊,看着他在阳光照射下透着淡淡红晕的脸颊,又看看山下那鳞次栉比的屋苑,深深的点点头。

“好看。”

他笑着拍拍她的脑袋,顺手整理好鬓边那细细软软的发丝。

“以前心烦的时候,我常来这里。”

他屈膝坐下,单臂支在腿上,另一手抚过地上那油油的绿草。

她也学他的样子坐在地上,单手撑着下巴,歪着头望向他:“你也会有烦心事?”

“有啊!”他索性躺倒,双手垫在脑后,“现在烦的就是你不肯与我说实话。”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略侧了头面向秦筝,中午时分的阳光很烈,刺得他微微眯了眼,嘴角却是浅浅上挑着。

听到这个回答,她有些意外。

其实她根本没料到他会应她的问话,谁能想到永祯国的隽王爷不但会有烦心的事儿,而且还是因为她这个小丫头与人打架而心烦?

她双手揉捏着自己的衣角,盯着手上沾染的青草汁液弄脏了月白的锦缎。

“那天,我本与乐姐姐说话,后来听着那边有人说我是野丫头,再后来她又说你的坏话,我气不过,就……”

“说我的坏话?”他索性侧过身子,“说我是私生子,是野种?”

吓!这话从墨临渊的口中说出来,吓了秦筝一跳。

他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么能够如此满不在乎的说出口?

“你怎么知道?”

话音刚落,她自己都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

这样一来不就等于承认了吗?亏她刚刚还在犹豫是全盘托出还是否认到底。她有点紧张的看着他,不知道现在自己该不该安慰他,该如何安慰他。

“他们都说了那么多年了,还是这些陈腔滥调。”

“你别往心里去。”伸手抓住他的手,目光正视他,“他们说他们的,咱们自己好好的就成。”

咱们?

他颇开心地笑笑,不知道是因为那抓着他的手,还是因为那拙劣的安慰技巧。

“早都不在乎了,何况他们说的也是实话。”

实话?

他说那些辱骂他的话都是实话?

墨临渊没有错过秦筝傻愣的表情,拉着她在地上躺平,长舒一口气。

她直直躺在地上,看着头上的那一片天,连朵云彩都没有。

那无边的蓝色又高又远,好像要把她吸走。

她有些不敢呼吸,因为她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也许,也许墨临渊刚刚说的,和接下来要说的话,都只是个故事……

第八章

永祯元年,大局初定,但新政刚刚推行,尚未稳定。周边诸多小国与部落都野心勃勃地观望着,其中不少都想趁乱从中取得好处,甚至将永祯国纳入自己的版图。

新帝君望安亲自率兵巡视边陲,一是为了震慑那些对永祯虎视眈眈的部落,二是与那些结成联邦的友国互表诚意。

当大队人马行到西北部的忽赤尔山时,在一条河边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

随行的大夫将她救醒,经过盘问方知这女人名叫墨云是从山那边金蒙国的军妓营逃出来的。君望安对此事并未上心,只是吩咐下面人给她些盘缠送她离开。可是当时任侍卫营营长的乐礼岩向皇帝献计,说即便是放了这女人,恐怕她独自一人也走不出这荒山野岭,不如将她好生打扮□后送给金蒙国那好色的国君。

要说这乐礼岩会有此想法,君望安并不意外。那女人尽管穿着破旧不堪的衣衫,但是肤若凝脂,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闪动之间流出无限光华。

于是墨云被留了下来,好吃好喝还有专人伺候。她每日要做的,就是给君望安弹琴或者起舞,然后静静等着永祯皇帝的人马翻过了这座山,将她作为礼物送给金蒙皇帝。

这一天很快就到了。

君望安在与金蒙皇帝相谈甚欢的时候向随从招招手,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她穿了水蓝色的纱裙,裙角镶了金边,随着步伐翻飞出金色的波浪。淡绿色的裹胸描绘出姣好的身形,更是显得得肌肤雪一般无暇晶莹。她的脸上只着了淡淡的胭脂,用金色的薄纱遮了脸。身上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只有一颗猫眼石坠在额头,不经意的闪着光辉。

那金蒙皇帝果然被迷的失了魂,顾不得当着君望安和一干大臣的面,急匆匆的自王座起身,一把将墨云搂进怀里。

那双粗短的手用力的禁锢着她的身子,让她凹凸的身体紧紧贴在他那肥硕的身体上,粗糙的手指捏着她的脸颊,抚过之处留下一片红肿。

就在金蒙皇帝的手探向她衣内的时候,君望安却突然伸手将她自他的怀中扯出,拽到自己的身后。

他朗声说到:“这是朕的女人!”

金蒙皇帝愣住了,两国大臣愣住了,连这女人,也愣住了。

可是君望安就这样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将这女人带回了宫。

他给她取名叫琥珀。

他说琥珀,当我看到你在金蒙皇帝怀中湿了眼眶,紧咬着唇却不肯流泪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放不开你。

他说琥珀,你乖乖在宫里等我,等我击退金蒙的进犯,就立你为妃,虽不能给你皇后之名,但你会是我唯一的妃。

永祯二年,君望安御驾亲征,与四十万将士苦战四月余,终于击溃金蒙,得胜返朝。

可是他的皇宫中,却没有那个叫琥珀的女子。

他疯了一样将宫中的人一个个叫来询问,却一直得不到答案。直到半月后的一天夜里,再也不忍心见他如此颓废的皇后,将实情告知于他。

在他出征的第二天,太后将琥珀叫去说了一番话。当时太后遣退了所有人,所以没人知道太后和琥珀说了什么。只是琥珀出来的时候红了眼,然后再没有人看到过她。

在皇后将此事告知皇帝后,过了没多久,太后便因身体不适,去了行宫参佛休养,直到去世也没有再回来过。

其实君望安曾经派人去找过琥珀,可是没有结果,时间久了也就放弃了。可是自琥珀走了以后,皇帝的后宫只有皇后一人,而皇后,也再没得到过他的临幸。

只是他并不知道,琥珀离开的时候已经有了他的孩子,而这个女人就这么独自一人生下了他的儿子,直到临死都没有再见到他。

而七年以后,当那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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