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吃辍
“张雷,还是将那口钟抬进来吧。”季岩道。
张雷不敢有异议,赶紧又让人抬了进来,好在西洋钟就放在外屋,抬进抬出还算方便。
“小姐回来了。”远远地,便听见了何总管的声音,没等张雷说话,季岩已经一个纵身向外掠身而去。
“槿儿怎么了?”看着瘫软在马车内,毫无生气的苏槿若,声音不由得提高。
芸儿看了看众人,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没有吱声。
季岩扫了她一眼,抱起苏槿若,径直朝着悠然居而去,芸儿急急地跟上。
“都退下吧。”面对迎上来的香软、尘落,季岩道,他冷峻的态度让二人一时回不神来,看见芸儿眼中的暗示神色,忙福身退下。
季岩将苏槿若安置在床上,落下了帐子后道:“现在可以说是怎么回事了吧?”
芸儿忙跪倒在地,将此去白云庵、莲池禅院的种种跟季岩说了一遍。
“胡闹。”待芸儿说完,季岩怒不可遏地喝声道。
虽知季岩的情绪并不是冲着自己而发,但还是眼观鼻、鼻观心地低垂着头。
“你起来吧。”少顷,季岩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温和,放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芸儿的错觉。
“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季岩淡声说道,“这些日子你要看顾好槿儿,别让她再伤害自己。”
芸儿郑重地点头:“奴婢已经给主诊过脉了,只是精气流失比较多,休息够了也就好了。”
季岩看了一眼芸儿,眼神里多了几分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玩味。
第十九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6)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苏槿若的身体也渐渐地恢复。半个多月来,苏槿若几乎未曾走出过悠然居一步,季岩也不允许她操心府里的大小事情。芸儿也自知责任重大,更是担负起了管家婆的职责,时时处处约束着苏槿若。
“芸儿,我若再不动动,就该成肥猫了。”苏槿若懒懒地说道。
“肥猫,在哪?”芸儿假意装着环顾了一圈,“奴婢还是先伺候主子沐浴更衣,然后上床歇息。”
“芸儿,时间还早呢。”
“一会王爷就来了,若是见您尚未歇息,倒霉的是奴婢。”芸儿笑嗔着说道。
苏槿若有着芸儿忙乎,目光看着外面漆黑的夜。
“芸儿,西南方怎么有红光啊?”苏槿若问着,身体早已自然地进入了戒备状态。
芸儿走到窗前,忘了一眼,惊呼道:“好像是七彩楼方向走水了。”
“芸儿,我们去看看。”说着,苏槿若的身子已经出了浴池。
芸儿拉住了她:“主子,王爷说了,这府里的事不用你操心的。”
苏槿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走水了,或许会伤人,而你,是大夫,去看看不也应该吗?”芸儿并不会武功,面对苏槿若的强行出去,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跟着往外走去。
“小姐。”刚到门口,便被何俊衍拦了下来。
“俊衍,你这是干什么?”苏槿若道。
“张侍卫长刚刚来过,说天色已晚,请小姐不要出门了。”何俊衍说道,神色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苏槿若看了他一眼:“张雷不知是高看了你,还是低看了我。”
“卑职不敢。”何俊衍道。
“什么敢不敢的,你和我一起去七彩楼看看去。”苏槿若说完,便灵巧地侧身而出,何俊衍不敢硬来,只能和芸儿互看了一眼,跟了上去。
七彩楼走水,没有人知道火势从何而起,好在除了损失点东西,人倒是没有伤亡。
苏槿若到的时候,没有看见季岩,红翠橙紫四位夫人正嘤嘤地哭着。
见苏槿若来,翠嫄过来道:“小姐,妾身可差点被烧死在里面了。”
苏槿若示意身边的仆妇给她披上件衣服,这衣衫不整的模样在众多侍卫家丁跟前总是不成体统。
看着完好无损地铜门,苏槿若冷声问道:“张雷,这门是谁开的?”
“是卑职。”张雷道,“听到里面的呼救声,卑职前来查看后,就打开了这道门。”
苏槿若点了点头,又道:“可这好好的,怎就会走水了呢?火势从何而起查清了吗?”
“还没有,卑职不懂这些事情,主子爷又说此事到此为止,不得惊动外面的人。”张雷。
苏槿若点头,也是,这岭南王府走水,传出去倒又成了洱城乃至整个岭南的笑谈了。
“何总管,现在哪个院子是空着的?”苏槿若问道。
“西北有个小院子无人居住,房间还算宽敞,只是陈设旧了些。”何总管道。
“那就现将四位夫人安置了过去,陈设么,更换掉就是了。”苏槿若道,“这里,张雷,按原样保持,不得任何人进去挪动任何东西。”
第十九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7)
“是。”季岩应声道,这一年多的时间,苏槿若身上迫人的气势倒是越来越盛了,而且已经到了收放自如的地步。
在众人的注视中,铜门被缓缓地关上。
“主子,是发现了什么吗?”芸儿替苏槿若捏着肩膀,问道。
苏槿若闭着双眼,原本瘦弱的脸显得有几分苍白。
“没发现什么,只是觉得事情太过蹊跷,侍卫们如此把守着,仆妇丫鬟们也是在里面尽心伺候,吃用一概是统一送进去的,如何还会好端端地走水了呢?”苏槿若貌似无心地说着。
“会不会是倒掉的烛火引起的呢?”芸儿猜测到。
苏槿若摇头:“这烛火点了也不过半个时辰,怎就有了这么大的火势呢,而且还这么凑巧,人员均是毫发无伤的,脸上都是干干净净的。”说着,苏槿若本就清冷的嗓音愈发地冷了。
芸儿回想着当时的场景,认同地点了点头。
“芸儿,我累了,先休息了,明日一早,我们再去七彩楼看看吧。”苏槿若说道。
七彩楼,精巧的木质小楼,现在是一片满目苍夷。
“主子,这处处都是烧过的痕迹,并看不出什么区别啊。”芸儿说道。
何俊衍认同地点头。
苏槿若继续翻看着东西,头也不抬地说道:“按理说,最先着火的地方应该会烧得最严重,我们只要找到那个地方便可以知道走水的原因了。”
“可昨夜的火势那么大,燃起来后,哪里哈分得清哪先着哪后着啊。”芸儿说道,寻了个干净的地坐了下来。
“芸儿,我没坐,你倒坐下了?”苏槿若看着偷懒的芸儿,笑骂着。
芸儿忙起身,却不少心被一根倒下的木头拌了一下,差点摔倒,幸亏一旁的何俊衍将她拉住,但手还是碰到了地。
芸儿拍了拍手,却发现自己的手上沾着红色粉末:“这是什么?”
苏槿若拉起芸儿的手看了看,也弄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但直觉这东西有些古怪,便问:“这间房子是做什么用的?”
“这里是暖水房,七彩楼用的热水都是到这里取用的。”何俊衍看了看四周后说道。
苏槿若想了想,又看了看苏槿若的手:“如此说来的话,这里是整个七彩楼最热的地方。”
何俊衍点点头,王府里的热水从来都是同一稍好,再用汤桶分到各个房里供主子使用的,这里既然是存放热水的地方,那自然会比其他地方热些。
“我曾在一本杂记上看到过,有一种红色粉末,在比较热的地方就会着火。”苏槿若从芸儿手上粘了一点粉末,说道,“走,回悠然居试试。”
苏槿若将收集来的红色粉末放在地上,将一个装满热水的桶放在一边,不一会就闻到了焦味,燃烧了起来。
几个人看得目瞪口呆,苏槿若的脸色冷峻:“俊衍,将这事告诉张侍卫长,请他裁夺吧。”
守卫七彩楼本就是张雷的职责,这事也该有他来查,苏槿若不想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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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干女儿过来,陪着他们去玩,误了更新的时间,向亲们鞠躬说声抱歉。
第十九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8)
“鬼火?”看着几乎匍匐在地的得力助手,季岩不可思议地听他说着调查而来的一切。
暖水间进出的人并不多,而且很少有一个人独守的时候,究竟是何人将这么古怪的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放了进去。
“走水前,进过暖房的是伺候翠夫人的一个仆妇。”张雷道。
“证实了吗?”季岩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何总管已经在查了。”温温墩墩的何总管能够稳稳地坐在岭南王府总管的位置上,又岂会如外人所见的这般憨厚。
“主子爷,老奴已经查明,是个提水的老婆子干的。”何总管跪在季岩面前,恭恭敬敬道。
“这老婆子是什么人?”张雷问。
“是府里的老人了,不过老奴没用,没能问出什么,这老婆子就咬舌自尽了。”何总管道。
“咬舌自尽?”这需要极大的勇气,张雷震惊,即便是自尽训练出来的死士也不过如此,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可以在王府里安插这样的人物。
“老奴会继续追查这想干人等,一定会给爷一个交代的。”何总管慌忙道。
“好了,暂且如此吧,何总管留心便好。”季岩淡淡地说。
“七彩楼没了,这六个月拘禁自然也算是结束了,这场大火最得益的莫过于四位夫人了。”芸儿摆弄着草药,嘴上闲话家常。
“那个老婆子可不是在七彩楼里伺候的,只是暖水房里的人。”苏槿若拿起一枝草药,放在鼻尖闻了闻,说道。
“那又如何?即便不是他们主使,也可以是与他们相关的人啊。”芸儿说着,手上的动作一点不受影响,“不过也奇怪,这王府的暖水房里【奇】也弄得够干净的,一点水滴都【书】不曾溅出,东西又都用的【网】是干燥的松香木,这不紧等着让大火烧起来吗。”
“这些东西,那老婆子可是做不了主,这王府里对下人的规矩向来重的很,东西也是老底子留下来的,应该不会存在什么问题。”苏槿若想了想说道,虽然芸儿的想法有几分道理,但终究经不起推敲。
“也是。”芸儿点点头,“不过总可以查查这老婆子家里还有什么人吧。”
苏槿若敲了一下芸儿的脑袋:“你以为就你想着,若是如此,这王府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