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洗澡,两个人都是一起的,反正盆也够大,由着他们折腾,现在他独自一人闷闷不乐的去了,小北的兴奋也减掉了大半。
她知道,此刻的男人心里都是有些自卑的,便主动跟进浴房,洗完了躺在床上也主动过去亲热,安之扬却懒懒的说道:“今天太累了,乖,睡吧。”
小北看他蒙着被子睡着(至少看上去是这样),心里失落万分。
她以为,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便是应该有痛苦一起承担,有快乐一同分享才对。她没想到,她和安之扬一起走过了最大的磨难,却不能分享成功的快乐。
小北蜷了蜷身子,不知如何是好。
都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这样的相处其实真的不如适当的不伤感情的打打闹闹来得实在些。
啊?!
小北忽然想起,那只花老虎把翡翠玉笛拿在手里跟自己说话,自己关门放狗,他就消失不见了,那翡翠玉笛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她抱着一线希望起身来找,那锦盒还在那儿老老实实的呆着,里面却是意料之中的空空如也。
这也太不安全了吧。这个家难道就是这样由着别人来来去去?
她想跟安之扬商量商量,又看他睡得香香的样子,不忍心叫醒他,心道,明天再说吧,实在不行,应该多买几个护院的,就算功夫不如人,好歹也多几双眼睛吧?
第二天一早,安之扬仿佛暂时忘记了昨晚的不快,没人在的时候,还是一样的深情款款,温柔多情,让小北几乎有一丝错觉,以为自己昨晚只是在做梦而已。
新的一天又热热闹闹的开始了。
因为中跨院改成了美颜堂,平时都是不让男客入内的,小北夫妇便特意把前院的东厢房改造成客厅,如果有客人来了,不方便请进后院,便在那里说话。
此刻,潘良便在那里等着小北。
小北见早上来得都是常客,丫头们早已知道如何应付,听李婶过来禀告。便高高兴兴的跑了出去,到了门口还不忘给萧婶一个温柔的微笑。
因为她发现,有人对萧婶好,她还是非常开心的。自己总觉得有愧于她,能在这个时候让她开心一点,也是不错。
潘良自从莫府过世,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了雷打不动的冰冷,只有见了小北,脸色才稍稍缓和些。
“我搬了家,以后找我就到这里吧。”潘良边说边递给小北一张便签,上面写着地址。
“你一个人?太孤单了吧。还不如留在莫府,跟泗水盟的兄弟们一起,还热闹些。”小北心里酸酸的,连忙说道。
潘良淡淡的一笑,那笑容里却满是悲凉:“小楼也跟我过去,还有几个跟惯了我的下人。大哥不在了,我和大嫂孤男寡女,虽然里外院住着,终归不便,倒不如搬出来省心些。”
“要不,你跟孙爷爷住在隔壁?反正孙爷爷也是一个人,另有两个老仆。孙爷爷常嫌寂寞,我请他住到我们院里来,他却说人老了,毛病太多,不方便。”
“罢了,我懒懒的,宁愿一个人呆着。”潘良的确是懒懒的,连说话都没力气了一般。
“不行。”小北见他这样,越加霸道,“你越是这样,我越不让你一个人呆着。你放心,孙爷爷必定欢迎你的,他也想有个伴儿呢——三哥,我八卦一下,可好?”
潘良的嘴角微微上扬:“你一直很八卦,让根本不懂何为八卦的我都明白了八卦的精髓。”
小北嬉笑着说道:“从前,我以为……以为你喜欢男人,喜欢大哥,才终身不娶,既然你说不是,那又为何不娶妻?”
潘良的脸上闪过一丝一瞬即逝的红晕,扬唇笑道:“你果然很八卦。”见小北不依不饶,只得说道,“这有什么稀奇,宋代林逋梅妻鹤子,不是也终身未娶?”
“我才不信。”小北笑道。“他曾经写过一首诗,叫做《长相思》的,‘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对迎,争忍离别情。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难平。’一个终身只爱草木禽羽的人,是绝对不会写出这样的情诗的。”
潘良脸色微变,嘴里念念有词的念着这首诗,终于苦笑道:“也许,正是因为他曾经那样喜欢过一个人,却‘同心结未成’,才万念俱灰,宁愿不娶的吧?”
小北还想再问,潘良已经无奈的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你最近怎样?”
小北立刻想起昨晚的那个花老虎,连忙学说了一遍,顺便把上次的情形也一并说了,皱眉道:“我对这个人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他却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当真是防不胜防。”
“看来,他是认识我的。”潘良点头沉思了一刻,说道,“好,我一会儿跟孙老爷子去说,请他收留我些日子,我就在你这三生园周围守着,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你安心做你的事儿就是。”
“你不去泗水镖局,二哥会不会生气?”小北试探道。
潘良苦笑道:“他倒是宁愿我什么都不管,有事儿的时候,我这个做兄弟的能给他顶上就是了。罢了,我走了,医馆快打烊时我再过来。”说完,便懒懒的去了。
小北送走了潘良,刚回到美颜堂,就听见一个房间里传出咆哮声:“都一个多月了还毫无起色,你们这也太蒙人了吧?!”
小北连忙换上一副笑脸,急急的走了进去,只见一位肚子上的肉已经成了游泳圈的贵妇正如泼妇骂街般站在床上跳脚咒骂,腰上的肉随着她的动作跳来跳去,床下正是香儿,低着头,一副怕得要死的样子。
“熊夫人,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小北的微笑努力让自己从心里开始笑,那熊夫人却毫不买账:“安夫人,你应该问我,有什么满意的吗?这丫头给我又是推又是搓又是抹药又是给我熬水喝,看上去挺像那么回事儿,怎么一个多月了,我却一点也没瘦下来?”
小北心里打了个突突,连忙吩咐香儿把柔软的卷尺找来,给熊夫人量了腰围,又找出从前的记录,一对比,才大胆的笑道:“熊夫人您看,已经瘦下不少了啊?”
熊夫人不服气的把记录拿过来看了一眼,冷笑道:“再有两个月,我那老鬼的小妾就要进门了!你们忙活了一个多月,花了我十多两银子,就减下这么一点点,还算不少?”
小北忍住心中的火气,陪笑道:“您买这个套餐的时候,我已经跟您提醒过了啊,这种减肥方法虽然见效慢,却是最安全的……”
“给我换个快的!要是你有本事点我一下就让我瘦了,少几年阳寿我都心甘!”
“您是一点点胖起来的,自然要一点点瘦下去啊……”
“这叫什么话,我胖起来用了十年时间,难道你要给我弄十年才能瘦下去?!不行,我要快的!”熊夫人气势汹汹,毫不妥协。
这种情况,小北只好妥协:“既然如此,那就针灸吧,三天您就能看见效果。”
熊夫人两眼冒光,连忙点头道:“好!好!我就要见效快的!”
“可是,有两件事儿,我必须跟您说明:第一,您还是要注意控制您的饮食,早上一定要吃,还要吃好,晚上尽量少吃,四五成饱就行了。再有,您下次再来美颜堂的时候,亲自走着来最好,其实也不远嘛!”
“没问题,妹妹,只要能让我快点苗条起来,你说什么,我都依你!”熊夫人笑脸盈盈,小北却觉得一阵恶寒:方才还气急败坏的骂人,这么一会儿就喊妹妹了。
脸上却仍是正轨的职业微笑:“还有一个第二,针灸呢,我们都不会,让我相公给您灸,可好?”
熊夫人早就见过前院益安堂的掌柜安之扬,明眸皓齿,面如凝脂,玉树临风,只看一眼都会酥麻,更别说让他给针灸了。
想到这儿,熊夫人脸上闪过一丝奇异的红晕,竟然出现了小女儿才有的娇羞:“要……脱衣服吗?”
小北忍着笑,答道:“针灸的部位是腹部和后背,若是熊夫人介意,在您身上覆上一层薄纱也可。”
“……我要想想。”熊夫人没了脾气,老老实实的趴在了床上,小北连忙示意香儿继续按摩。
一直到离开,熊夫人都安安静静,时而脸红,时而娇羞,只看得香儿心惊肉跳。待她走了,连忙冲进待客的花厅,找到小北问道:“夫人,您不会真的让老爷给她针灸吧?”
“没什么啊,老爷是大夫,本不该忌讳。更何况,只是看见腹部、后腰和肩头便可,熊夫人那一身赘肉,你还怕老爷动心啊?”
现代女人露得比这更多的都有,若是安之扬连这都把持不住,也别再行医了。
香儿见小北不似玩笑,只得低着头,红着脸退了出去。
舒舒服服的过了一天,打烊时,潘良果然带着小楼过来,跟孙老爷子求宿。这房子是安之扬租下的,院子里又只有两个老奴,孙老爷子早就吵嚷着烦闷,开玩笑时还让小北帮他寻个后老伴陪伴,现在听潘良这么一说,自然求之不得。
大家玩笑吵闹了一阵儿,见潘良的笑容却一直是淡淡的,便住了嘴巴。临走时,孙爷爷还不忘跟小北说道:“放心,不出三个月,我便能还你一个能开怀大笑的好哥哥来。”
第一卷 爱情的选择题 第016章 针灸
第016章 针灸
吃过晚饭,进了内室。小北便把熊夫人的事儿跟安之扬说了一遍。
安之扬警觉的抬头问道:“灸哪里?”
“腹部,后腰……嗯,没了。”
小北已经在拣她以为容易接受的地方说了,安之扬还是暴跳如雷:“你是我娘子吗?让你家相公去给别的女人针灸,还是……还是身体?!”
“呃?”小北一脸诧异,“大夫难道不给女子针灸的吗?”
“针灸,”安之扬一脸无奈,“就算是必须用针灸这个法子,也只灸四肢啊,还要蒙上白纱。灸她的腹部……她又没病得要死,我不去。”
“呃……”小北虽然知道古代男女授受不亲,从来没想到连大夫都要这样避讳,想了半晌才试探道,“现在,熊夫人还在考虑,也许她不同意也说不定。若是她同意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让香儿事先用白纱盖住她的身体,再陪你一同进去,直到你弄完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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