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毒药,万一对潘良身体不好……
……自己是在关心他吗?
岂止是关心,小北此刻对潘良的疼惜,恐怕比之前更甚。
也是为了这疼惜,自己才更该离开。
那马车里有的是金银,够自己活一辈子的了。
一世孤单,就算真的是自己的命,自己也该认认真真的活着不是?
想到这儿,小北偷偷起身,见潘良没有动静,便找出那针筒,藏在睡衣袖子里,跟潘良说了无数次对不起,才坐在床边。就势对潘良的胳膊发了一针。
潘良一点声息都没有。
这是潘良送给她的礼物,两个人都没想到,这第一针,居然是打进潘良的身体里。
小北苦笑着着了男装,收拾了衣物,藏好针筒,拉开房门,春儿立刻机警的起来问道:“姑奶奶,怎么了?”
小北想带春儿走,可春儿已经嫁给小楼,小楼是潘良的左膀右臂,自己难道也要把他的心腹也带走吗?
更何况,小楼说不定会偷偷告诉潘良自己的行踪的。
小北又在心里跟春儿道了歉,对着她发了一针。
屋里本来就不亮堂,春儿并没看清小北的动作,只是眼看着有些迷瞪,身子晃了晃,倒在了地上。
小北的泪几乎迷糊了双眼。
她一边努力把春儿抱上床,让她舒舒服服的躺好,一边暗暗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就这样。小北出门又碰上一个值更的老仆,用同样的方法撂倒,却根本拖不动,也怕被人听到伤害的人更多,小北只好从屋里拿出一个毯子,帮那老仆盖好,生怕他病了,让潘良烦心。
这院子里的人,都是他的死忠啊!
自己是一个也不能伤害,更不想伤害的。
她把马匹拉出马厩,套上车,坐在车辕上,静悄悄的离开了青龙镇。
出来后,她才想起自己对这里的路完全不熟悉,不知道方向,更不知道通向哪里。但是,此时三更半夜的,自己虽女扮男装,可这脸蒙不了人,在明亮的地方一看,就知道自己是个女流。
一个孤身女子半夜投宿,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犹豫了一会儿,小北双手揽住缰绳,让马儿掉头,回到青龙镇。
此时已是三更,青龙镇里除了青楼赌场,俱是安静异常。小北将马车停在一家青楼的后门附近,看上去像是等待主子的私家马车。
小北安顿好马车,便藏进车厢。也不敢睡,只警戒的看着车帘。
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冲动,就算想走,也该准备一下吧。
可她又不知道,如果再次面对潘良,她还能不能下定决心离开。
潘良……就算真的是亲哥哥,也是老天对她的厚爱,或者……是对杜十娘的厚爱。
好歹,她拥有过一个“有情郎”。
一个一心一意,疼惜自己疼进骨子里的,有情郎。
有这样的记忆,此生足矣。
这样相互怀念,胜过日日相见,却尴尬不已的相处吧。
……
小北挡不住困倦,终归还是睡着了。
朦胧中,潘良在她面前舞鞭,自己为她吹笛唱曲。
不知何时,潘良又来到她近前,凑近她的耳边,哑声说着:“一生相守,天长地久……”
接着,两人含情脉脉的行起敦伦之礼。正*光旖旎,忽然头顶一声断喝:“无耻!**!”
!!!
小北一下子惊醒,才知道,那只是一个梦罢了。
而梦中那个人的当头棒喝,不就是她一直不敢去想到的四个字吗?
没想到,还是没躲过去。
那样的骂声,追到了梦里。
小北苦笑着叹息了一声,掀开窗帘一看,东方已经微微露出了鱼肚白,这才放下心来。
无论去哪儿,先逃得远一点再说。
她记得。出了播州,越往西越荒蛮,播州之东倒是人们生活聚集之地,便冲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挥动马鞭,疾驰而去。
她这次出行根本没有任何准备,马车里常用的小木柜里,从前总是放着清水和她爱吃的点心,那些从来都是潘良和小楼在打理。
现在,里面却空空如也。
她极目远眺,这里虽是官道,却少有行人,不知是因为太早还是因为播州在打仗。
直到日上三竿,她才发现前面有一个小小的茶摊,摊子旁边支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包子、汤面”等字迹。
小北连忙把马车停在茶摊前,找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要了一屉包子、一碗蛋汤,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吃得差不多了,她才发现旁边的桌子上坐着几个麻衣男子,正在上下打量他,心里警铃大作,连忙三口两口把汤喝完,又要了两屉包子带走,从腰间掏出二两银子递给摊主。
摊主是个瘦小的老头儿,看到这二两银子,连忙摆手道:“公子,我这摊子总共也值不了二两银子,您这……小老儿没有零钱找给您啊!”
小北眼睛的余光看到那几个麻衣男子已经站起来向自己围了过来,连忙把银子往老头儿怀里一扔,嘴里说着“不用找了”,几步跑到马车旁,正要爬上去,身后已经有人双手抓住她的肩头,向后一带,小北立刻躺倒在地,连那两屉包子都滚落了一地。
“我把钱给你们!”小北连忙把身上所有的银子。总共大概有十几两,全掏出来扔在一边。
这几个人中,一个大胡子的像是为首的,根本不看地上的银子,只吩咐一个狗腿去车上搜。
金银珠宝都藏在车厢底,他们自然是搜不着的。
大胡子显然不相信小北只有这点银子,身形向后一退,嘴上说着:“搜身!”另外几个麻衣男人便要扑过来。
小北吓得不轻,她根本顾不得许多,抬起藏着针筒的右手,“噗噗”乱射,几个麻衣男人立刻应声倒地,只有那大胡子离得远,避开了。
大胡子骂道:“敢暗算老子!”伸手拉过茶摊旁瑟瑟发抖的老头儿当剑靶,大步向小北走去。
小北何曾见过这样的阵势,又是一通乱射,那老头儿被射中数针,头一歪,昏迷过去。
此时,小北的针筒里已经一颗银针都没有了,大胡子发现了端倪,把昏迷过去的老头儿往一边一扔,期身过来便要搜小北的身。
小北惊叫着抵抗,大胡子愣了一愣,yin笑道:“果然是个娘们儿!”更伸手去撕小北的衣服!
小北想点那大胡子的穴,可她力量微弱,那大胡子也有些本事,小北不但点穴失败,还露出了破绽,让那大胡子几下撕碎了外衣,眼见着就向里面的肚兜抓来!
噗!
小北正吓得失了声,忽然发现那大胡子竟然一动不动了,眼珠子直直的看着自己,以为是自己偶然点到了他的那个穴位,正在庆幸,却见大胡子的前胸慢慢被殷红的血渍浸湿,这才看到,那血迹中间,赫然是一把刀尖!
滴答,滴答!
在小北发愣的瞬间,鲜血沿着刀尖滚落,一滴一滴的,滴在小北的胸前!
小北却早已忘了呼叫。
穿到大明朝,她也看到过几次血腥场面,比如灵儿的死,凌风的死,乾清宫宫人的死,甚至唐望的受伤。
可是,那几次远没有这次令人窒息,恐怖得汗毛倒立。
那几次或者是亲人,或者离得太远,或者天黑看不清,或者没有死人。
这一次,小北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一个人,弯腰站在自己的上方,面对着自己,目眦尽裂,胸前露出从背后刺穿过来的刀尖,那鲜血越涌越多,居然还滴到了自己的身上。
小北半晌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爬到一边去,听身后传来轰然倒地的声音,才慌忙回头一看,那大胡子已经直挺挺的趴在地上,鲜血染红了上衣,他的身后,站着面色冰冷的孔离。
第一卷 爱情的选择题 第046章 朝朝暮暮
第046章 朝朝暮暮
孔离几乎是把小北提上了马车。塞进车厢,自己坐在车辕上,赶着马车拐了几个弯儿,停在一个僻静的树林里。
小北慢慢清醒过来,好在车厢里有她准备的换洗衣物,刚用颤抖着的手指换好了外衣,就发现孔离停了车,掀开车帘,懒懒的靠在车厢门口看着他,不屑的说道:“就你这点本事,还想闯荡江湖?赶着这么一辆马车招摇,买两屉包子就给人家二两银子,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嘴脸,还想闯荡江湖?!”
迷死人不偿命……
小北差点被噎住,半晌才顺下那口气,给了孔离一记白眼,气道:“我女扮男装,又没风骚的跟人抛媚眼,怎么让你说得那么难听?还有,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应该跟着播州那土皇帝送死的吗?!”
“怎么在这儿,我一路跟着你来着好不好?若不是我。你以为你昨晚能在青楼外面睡得那么消停?”孔离今天的脾气出奇的大,仿佛吃了抢药一般。
“你一直跟着我们?!”小北警戒的看了看孔离,忙道,“不许伤我三哥!”
孔离几乎要被小北气死了:“不是他得罪你了?让你半夜离家出走?正好离他远点,你爱去哪儿,我陪着你,给你当免费保镖。反正我没事儿可做。”
小北脑子里闪了一闪,忙问:“孔离,你从前叫叶臣是吗?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情形?”
“你想问,我是不是你亲哥哥?”孔离早看透了小北的心思,随手在树下摘了一根毛毛草,横在嘴里咬着,“潘良早就来问过我,没想到你也这么认真。你是穆小北,我是孔离,什么叶臣不叶臣的,跟你我有什么关系?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杜十娘了?!”
小北兴奋得扑了过去,把孔离吓了一跳,嘴里的毛毛草差点没掉下来:“你真的是叶臣?你的父亲是将军叶明成,妹妹叫叶媺,小时候你两兄妹被送进了教坊司,对不对?”
“不对。”孔离想躲远些,却已经坐到了车辕上,没法子躲得再远,只得跳下马车,皱眉答道,“我叫孔离。孔离!不是什么狗屁叶臣。”
“那你在播洲为什么要叫叶臣?”小北也跳下了车,追问道。
孔离更加烦躁,低喝道:“问那么多为什么,我说了不是就不是,今后再不许这么问我!我是男人,就算去教坊司,也是去喝花酒!你再这么侮辱我,信不信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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