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是她的外祖母家,她还没替她娘尽过孝心,怎么能把苏家拖下水呢?
苏家家大业大,压根就不缺那么点钱,没必要冒那个衔,叶归越切切的望着知晚,妖冶的凤眸里夹带了三分笑意,玉扇轻摇,她还是心软了些,“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七大世家在大越朝盘根错节,根深蒂固,皇上早就想除掉他们了,你知道尘儿将来会登临帝位,除掉七大世家也是他的使命,你要心软?”
“……可是苏家是我外租父家,我不能对他下手!”
知晚第一次觉得朝廷的可怕,利益是把刀,杀人不见血,“我不同意!”
“那余下六家呢?”
知晚明白了,这是想做大苏家,打垮周家呢,只是一批金丝楠木就想打垮周家,把周家想的也太弱了吧,能成七大世家之一,能简单的了?
苏昂和苏向行听着叶归越的话,心惊肉跳,七大世家早就感觉到了朝廷的杀心,只是不敢轻易出手,一旦平衡打破,只怕整个大越朝都会动荡不安,他们用尽心思与朝廷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难道也难逃厄运吗?不过苏向行是剔透人,叶归越当着他们的面说这样的话,就是看在苏家是知晚外祖家的面子上,没准儿这是苏家的保命符。
苏向行以果断闻名,他也相信知晚不会置苏家于不顾的,便迈步走了出去,“郡王爷要苏家怎么做,还请直言。”
叶归越点点头,冷风就掏出一张纸递到苏向行手中,苏向行越看眉头越拢,虽然七大世家经常发生冲突,可相辅相成了这么多年,也有几分真交情,唇亡齿寒,第一世家是那么好做的吗?
知晚站在一旁,越是不给她看,她还越是敢兴趣了,跑过去瞄了两眼,知晚蹙眉瞪着叶归越,“你何苦为难舅舅,苏家不做第一世家,做第二世家!”
“那第一世家谁来做?”
“尘儿!”
知晚回答的理所应当,叶归越眉头一挑,眸底划过一丝温和笑意,“尘儿能做得了第一世家?”
知晚气的撅嘴,“少瞧不起人,我手里有煤矿,盐矿,药材,香木,还有休闲娱乐,不出三年,大越第一世家就是尘儿,何必多添血腥?”
她能渐渐消弱七大世家,但是直接吞并的做法太残忍了,七大世家与他们无冤无仇,只是因为人家有才情,会挣银子,就无辜成为祸端,这太残忍了,她下不了那个手。
冷风望着知晚,有些不懂了,吞并七大世家,对小王爷来说是好事啊,对大越朝来说也是好事。女人心软,难成大事啊!
叶归越不想为难知晚,也不想为难苏家,但是瓦解七大世家是皇上的密令。尤其是吴家,积世的粮商,囤积了多少粮食,就等着天灾*的时候售卖高价,皇上早看他不顺眼了,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吴家。
苏昂望着知晚,“表妹,你看这批金丝楠木多少钱苏家买下合适?”
知晚轻眨了下眼帘,“吴家一直与周家不对盘,这批金丝楠木卖与他正合适。或者说,让他用等价的粮食交换,就算银子送到兴州去,也只会轰抬兴州的粮价,不如直接送粮?”
苏昂敬佩的看着知晚。表妹的心计果然不浅,出手便见血,“只是这批金丝楠木来路不正,吴家未必敢要。”
知晚嘴角轻弧,笑道,“如今兴州正水深火热中,相王却大兴土木与太后过寿。传扬出去,相王和太后脸面上都不好看,若是外人道太后不过寿了,这批用于建造宫殿的金丝楠木,太后就赏赐给了兴州,算作赈灾款项。一来解了国库的开支,二来帮太后赢得了良好名声,就算事后太后想追究,她也不敢追究。”
苏昂和苏向行望着知晚,眸底有震惊之色。这夫妻两个,一个比一个狠呢,一个抢了给太后建造宫殿的金丝楠木,一个干脆就直接逼的太后不过寿宴了,就算事发,太后甚至不敢追究,比起臣民的感激,区区寿宴又算得了什么?
叶归越笑着点点头,瞥了冷风一眼,“照着郡王妃说的去办。”
冷风奉命下去,不一会儿,两只白鸽飞出船舱。
傍晚时分,一只雪白的鸽子落在镇南王府书房前,一只飞到了御书房内,徐公公赶紧解下绑在鸽子脚上的纸条,递给文远帝。
文远帝打开看了两眼,大笑道,“朕果然没看过他们,妙绝!”
徐公公见文远帝高兴,笑道,“有郡王爷出马,郡王妃在一旁帮衬着,何愁大事不成?只是朝堂上立储之事越来越大了,贤妃又为定下了定远侯府六姑娘给三皇子做正妃的事与皇后再斗,皇上?”
提到立储二字,文远帝的眉头就皱的没边了,把手里的奏折往龙案上一扔,“朕像是短命鬼吗?个个巴不得朕早死,好拥立新君!”
徐公公吓了一跳,忙跪下,抽自己的嘴巴道,“老奴多嘴,还请皇上恕罪,别因为奴才气坏了身子骨啊!”
文远帝瞥了徐公公一眼,摆手不语,他有今日全是他咎由自取,当初若不是他一意孤行,又怎么会落得个有儿不能认不敢认的下场。
找不回世子,他就不能认回儿子,找了十年了,一点音讯也没有,甚至不知道是死是活!
三天后,寿安宫内,太后大发雷霆,几近疯狂,手边的东西能摔的全碎成渣渣了,相王站在下面,安慰道,“太后息怒,如今事已自此,您就是气坏了身子也不成了。”
太后手攒的紧紧的,面容扭曲,敢散播谣言,毁哀家摘星楼,毁哀家寿宴,真当她是软柿子,想捏便捏,太后眸底蹦出一股肃杀阴冷的冷意。
太后不会善摆甘休,命相王刺杀叶归越,可是相王的刺杀队伍还没到,知晚就遇到此行的第一批刺客。
十六名黑衣暗卫从水底蹦出来,招招狠毒,带着杀意,刀枪碰撞声,格外的刺耳。
冷风和冷训护着船头,不许暗卫靠近,知晚哄着哭闹的思儿,一边还抽空看打斗场景,咕噜不满道,“好好的一天,就这样被毁了,相公,你知道谁要刺杀你吗?”
叶归越扫了那些黑衣暗卫一眼,那些暗卫武功不错,可惜他带出来的都是铁甲卫,注定落败,很快,水里就满是尸体,血流成河。
叶归越颇不耐烦的收回眼神道,“老夫人的人。”
☆、第一百六十四章 审案
知晚愕然一愣,有些不可置信,这是镇南王府的内讧吗,“老夫人的人?她怎么会刺杀你呢?”
冷风在一旁不满道,“老夫人派人刺杀过王爷七次,郡王爷四次了,一年前,要不是老夫人派人刺杀郡王爷,郡王爷也不会……也不会有小王爷小郡主,老夫人说了,若是躲不过她派出来的刺杀,就没有资格继承镇南王府,往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呢。”
知晚听得毛骨悚然,还以为是内讧,没想到理由竟然这么的奇葩,“有没有搞错啊,老夫人派人刺杀你和王爷,那是不是将来,她也会派人刺杀尘儿?!”
冷风轻点了点头,按理是这样的,老夫人说这是王府传下来的规矩,是不是真的也没人知道,王爷没说什么,他们也只有听吩咐的份,只要想想差点死在老夫人手里,心里就憋屈的慌,防着外人不算,还得防着老夫人。
听冷风说起,知晚才知道不仅叶归越在老夫人手里栽过,就连王爷都差点死在老夫人手里过,而且老夫人的手段不仅仅只是刺杀,还包括下毒,但有一点可以放心,老夫人不会在王府里刺杀人,但是会下毒,这也是叶归越不喜欢知晚与老夫人走的太近的缘故,甚至若是可以的话,不许她进春晖院,谁知道老夫人什么时候发疯了,想对知晚下毒啊,虽然他对知晚的医术很有信心,可天下稀奇古怪的毒不知道多少,他不敢保证知晚什么毒都能解,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知晚越听越觉得老夫人就是个疯子,她可不信镇南王府会有这样的规矩,对嫡子嫡孙进行生死考验,万一没考验过呢,那不就夭折了,这是一个亲娘下的了手的吗。要是亲爹的话,知晚会信三分,那也只有三分!
虎毒不食子,女人心软是天性。知晚望着叶归越,“那四老爷呢,老夫人也派人刺杀过他吗?”
叶归越轻摇了摇头,“没听说老夫人派人刺杀过四叔,反而对四叔极其宠溺,与对父王的严格是两个极端。”
冷风望着湖里漂浮远去的尸体,有些担忧,“郡王爷,杀了老夫人这么多暗卫,等我们回王府。只怕老夫人会与你拼命的。”
知晚一脑门的黑线,原谅她脑袋有些不够用,不懂老夫人的想法,“方才那些暗卫出手狠辣,毫不留情。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你们,就这样,老夫人还会拼命?”
冷风重重的点头,正是有过先例,他才会这么说的,每回王爷和郡王爷杀了老夫人的暗卫后。老夫人都会心疼的找上门来,要死要活的,冷风就想不明白,王府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做法,做娘做祖母的刺杀儿子孙儿,还不许反抗。点到即止。
一年前郡王爷会被砍中,就是因为一时心软,嫌老夫人哭闹麻烦,就起了饶过他们的心思,结果就被一刀砍中了。险些丧命,老夫人嘴上说暗卫在关键时候会收手,可是做的却不是那样,总觉得老夫人是真的有意置王爷郡王爷于死地,可是老夫人为什么这么做呢,没理由啊,王爷对她就算不是言听计从,却也很少违逆她什么,要是真杀了王爷和郡王爷,镇南王府会成为一团散沙,满朝文武,想取镇南王府而代之的不知道多少,若是仅靠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四老爷来稳住大局,可能吗?
老夫人那么精明,不会自掘坟墓的,用她的话说,她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所以这样才更叫人想不通。
刺杀一事,很快就被抛诸脑后了,与湖光山色相比,老夫人和镇南王府那些事想了也是白想,一切等从永州回府再说。
从九山湖一路前行,经过川河,沅江,在宜州上岸,马车行三天,就能到永州了。
宜州,周家的地盘。
在知晚等人上岸以前,冷训就事先准备好了小院,虽然行船很惬意,但是洗浴不是很方便,知晚最想的就是痛痛快快的洗个澡,尤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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