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云和不接口,声音沉重:“太后,这事不急,现在是父王怎么办?父王的伤势很重……”
楚太后还未去看过安王,一听这话急忙匆匆进了屋中。邵云和眸色一闪,也跟了进去。屋中都是血腥味,楚太后看着床上躺着毫无知觉的安王,眼中猛的一红,几乎要落下泪来。邵云和在一旁看了,眸中掠过冷光。
楚太后踉跄几步上前,问太医们:“安王如何了?”
太医们面上皆是为难,纷纷跪下,不敢吭声。
楚太后看着这个样子,心中越发没底,拔高声音怒道:“安王到底怎么样了!”
太医中有人战战兢兢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安王胸前的伤口太深了,所幸没有刺中心肺,但是……”
“但是什么?!”楚太后不顾仪态怒道:“哀家在这里,你们还要这样吞吞吐吐吗?安王到底怎么样了!”
那说话的太医这才哭丧着脸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安王伤口太深,伤势太重了,微臣等恐怕没有那个能力救回安王。”
这一句犹如晴天霹雳,令楚太后脚上一软,几乎跌在地上。旁边的宫女见状急忙上前搀扶。邵云和站在她身后,看向床榻上的安王。他的胸口赫然有一处很深的剑伤,那个位置刚刚好,避过了心脉,刺入了身体中……
他眸色一闪,上前扶着楚太后,声音沉痛低沉:“太后娘娘别担心,父王定能吉人天相,一定会挺过来的。”
楚太后脑中昏沉沉的,她呆呆看着安王苍老的面容,眼中缓缓落下泪来。一旁的太医们一看,急忙低头。楚太后依仗安王,这个秘密已是齐国上下皆知,又曾有传言,楚太后与安王两人关系不浅,早就“珠联璧合”了……如今看着情形,这传言竟是真的。
太医们心中惴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邵云和看着楚太后悲戚的神色,眼中皆是冷笑。
他掩下眼中的神色,对太医们厉声道:“难道你等皆是国手,怎么还不能救了安王?!要什么药材要什么东西尽管开口,太后娘娘一定会为你们办到!”
太医们一听,更是吓得连连磕头,纷纷道:“臣等医术再精也没有办法救治安王殿下,这个伤口太过棘手,臣等无能!”
楚太后只是在一旁默默,半晌,她抬起头来,淡淡道:“方才邵相大人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你们是齐国最好的御医。治不好安王的伤,他若是死了,你们也不必来见哀家,都去地底去伺候安王殿下吧!”她说着由宫女扶着慢慢走了出去。整个屋中顿时一片哀声。邵云和冷冷扫了他们一眼,道:“好好想。怎么样才能救安王殿下,救了他,你们才能活命!”
他说着转身就走,有太医急了,扑上前扯着他的袖子。邵云和面色痛色掠过,忍不住“嘶”地一声捂住腰腹间,缓缓弯下了腰。那太医见自己无心的举动竟让他这么痛苦,吓得连忙放了手。
邵云和痛得额上冷汗冒出,他一回头看着被自己惊吓住的太医,冷声道:“你想做什么?”
太医被他眼中的狠戾吓得把求情的话都忘了,只能连声道:“微臣不是故意的!微臣……”
“好好想想怎么治安王的伤然后禀报太后!太后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救活安王的。你们可明白了吗?”邵云和冷声丢下这么一句,转身走出了房门。
他出了房门,屋外的冷风吹来令他清醒了不少。他扶着墙边慢慢走回来房中。关上房门,他解开衣衫,衣衫下赫然金光粼粼,原来他贴身穿着一件刀枪不入的金丝软甲。他咬牙解开金丝软甲,露出结实有致的腹肌,只看了一眼,眸色便沉了沉。
只见他蜜蜡色的的腹肌上一道深深的痕迹,从肋骨划下,划过了腰间。
他拼尽全力终究是被安王那一剑所伤,安王的剑划过他的肋骨,内力透入软甲把他的一根肋骨生生震断,然后又伤到了他的腰。安王果然是百战出身的武将,这最后一击若不是他穿上了护体的金丝软甲,现在躺在床上的恐怕就换成了他了。
邵云和脱下金丝软甲,咬牙接上了肋骨,没有草药,只随意绑了一根木板缠上布条就算是处置了伤口。他弄好这一切,痛得身上冷汗湿透了全身。他拿了巾帕随意擦了擦脸,穿上外衣正要出门。
忽地,房门被拍响,传来南宫菁惊慌的哭声:“云和!云和!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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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似梦似真
邵云和眸色一沉,连忙把衣服穿好,上前开门。孽訫钺晓南宫菁扑上前,抱着他哭道:“云和,太医说我的父王……父王……不行了。”
邵云和看着她哭泣,薄唇勾起一抹冷笑,声音轻柔:“别哭了,太医说的话不要当真,他们是怕医治不了父王所以才这么说,推卸责任罢了。”
南宫菁听了他的话,抽泣地睁大泪眼问道:“当真?”
邵云和点了点头,柔声道:“自然是真的。你以前生病,太医不也是经常说一堆十分为难的话?”
南宫菁一想也是,顿时哭声渐小,满怀希冀地看着邵云和,问道:“那怎么办……父王他还没醒来。那样子当真是十分危险。云和,你想想办法。悛”
邵云和皱眉道:“我不是太医,我也想不出办法来,不过我觉得太医院中那么多太医,既然到了这个时候,还是集思广益才好。把所有的太医都叫到府中来,看看谁有办法。”
南宫菁向来对他言听计从,一听连忙点头称是,飞快出了房门奔了出去。邵云和看着她走远,长长舒了一口气。
南宫菁果然按着邵云和所说,天一亮就把宫中太医院中所有的太医都叫到了郡主府中。整个郡主府中太医医士济济一堂,好不热闹。南宫庆是个没主见之人,如今知道自己的父亲危在旦,对南宫菁胡闹的样子恍若未见。越卿卿虽皱眉,但知道这是郡主府更不好开口说笱。
南宫菁对众位太医道:“如今太医院的几位院士大人都说我父王恐回天乏术,你们谁能救得我父王,赏银万两!”
太医院的太医和医士们纷纷咋舌。这赏银万两可不是小数目,若得了这笔赏银可不单单是万两而已,还是安王的救命恩人。他们纷纷净手悄悄鱼贯进了屋中为安王看伤把脉。南宫菁紧张地在一旁看着。
忽地,有一位太医悄悄上前在南宫菁身边说了几句。南宫菁听得杏眼圆睁,她一把抓住那太医问道:“当真?”
“自然是真的,微臣不敢在这事上欺瞒了郡主。”那太医说道。
南宫菁顿时愁容一扫而空,飞奔向着屋中,扑到楚太后跟前,喜极而泣道:“太后娘娘,父王有救了……”
……
长生丸,世人孜孜所求不过是长生不死,却不知天道轮回,长生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周惜若醒来的时候也以为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长长久久的梦,久得恍若隔世。眼前所见依然是云水殿温暖的殿中,鲛绡纱糊住的窗外是云开雪停,不惧寒冬的雀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叫着。她透过窗棂的缝隙看着鸟儿欢快地跳着叫着,也不禁唇边溢出丝丝笑容。
“娘娘,醒了?”林嬷嬷悄悄上前,轻声问道。
周惜若轻叹一声:“母亲……”
林嬷嬷眼中的泪滚落,禁不住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哽咽道:“娘娘,你醒了就好。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了,再不醒来,我……”
周惜若苍白地笑了笑,道:“我的命太贱,怎么都死不了。母亲,我饿了。”
林嬷嬷连忙擦着眼泪应了,退了下去。
周惜若收回手,目光却在手腕上久久停留,她眼中有片刻的恍惚,记忆的碎片在脑中零碎而过,似乎有一个人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说着什么,一字一句痛彻心扉,有一句,似真似假,似幻似梦。
他说,“惜若,阿宝没有死……”
她想要再回想,脑中却隐隐作痛。于是她轻叹一声,抱紧自己又一次沉入了梦中。
在那个时候他还想骗了自己吗?她不信了,统统都不信了啊……
……
安王遇刺的那一天,温景安趁乱将周惜若带入宫中云水殿中安顿。整个京城戒备森严,到处在搜捕来自狄国的刺客和奸细。可是那十几个凭空出现的狄人刺客仿佛长了翅膀飞了一样消失在了齐国的京城中。后来有人在结了薄冰的护城河边找到了一把弯刀,这才知道原来他们行刺安王之后,从腊月寒冬冰冷的护城河中潜游逃走了。
狄国所在之地是北边苦寒之地,自然不怕寒冷。这法子虽然冒险可是却没人想得到。等京畿护卫军们发现去追击的时候他们早就跑得无影无踪。而那领头黑巾蒙面的黑衣刺客更是无处可寻。
安王病重,有人言,先帝生前曾得仙师两枚长生丸,一枚已服,另一枚可医安王。楚太后闻之大喜,急令太医院前去拿来,可长生丸用在了安王身上却毫无作用,安王伤势垂危,整个安王府愁云惨雾。
龙越离听着底下之人的禀报,薄唇勾起一抹冷笑,凤眸一斜,淡淡道:“传朕的旨意,宫中所有珍贵药材可凭安王府取用。”
叶公公连忙下去传旨。等宫人都退下,叶公公上前,含笑问道:“皇上现在可要用膳?”
龙越离看了看天色,皱眉道:“再过些日子就要到了年关了,莲妃为何还久久不肯回宫?”
叶公公连忙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对龙越离道:“莲妃娘娘说静安寺中有一株雪莲,这几日要开花了,她定要守到了雪莲花开献给皇上。”
龙越离打开信封,哼了一声:“不过是一朵花罢了,值得她这么着紧。”话虽如此说,但是他却急急看起了信。
叶公公抿嘴偷笑,悄悄退下。前几日云水殿的莲妃听闻静安寺有一株养了六十年的雪莲即将盛开,所以立刻请旨出宫定要守候雪莲花开敬献给了龙越离。当时安王被刺,秦国使臣们在宫中商议两国议和一事,龙越离脱身不得。等他要前去探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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