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她热的没办法,本来就是盛夏却还被个火炉给蒸着。不过属于孕妇的常见困意袭来,她却也嘟嘟嚷嚷的睡着了。
钱安娘进来了约莫两个时辰之后,外头的沈御风终是不放心,于是悄悄推门进来看了看。结果他目瞪口呆了一会儿,怀着有些复杂的心情退出去了。他在想,他是不是不该让这个女人离王太近了?
一个能让卫闻和路胜那么紧张的女人,会不会也能迷惑王?
沈御风的心里敲起了警钟。
第一百三十三章:三十军棍露威仪
天微亮,床上的男人动了动。
这个女人……
季墨不着痕迹地抽回手。酸疼麻木的感觉提醒着他抱了这个女人一晚的事实。
借着让身体恢复直觉的空隙,他随意的打量了身旁女人几眼——淡淡的蛾眉,微翘的睫毛,白嫩的脸颊,微薄的红唇。分开来看挺不错,但放在一起却只能算作小家碧玉型的女人,不是很吸引人注意。
酸疼麻木的感觉褪去了些,季墨起身,越过钱安娘下床。穿鞋穿衣带斗笠,一气呵成。
“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钱安娘打着呵欠起身,顺便动了动手脚,在床沿坐着看他。这样一比较,她发现他不及卫闻高,曾经她也这么观察卫闻起床穿衣。
在他动第一下的时候,她就醒了,相信他也知道。
季墨对女人的确宽容,但这一次情况有些不同,他是头一回抱着一个女人睡了一晚,还是个大着肚子被两个男人爱着的女人。他系好腰带,抬脚往外走,丢下一句:“不知廉耻。”
钱安娘一下子火了。冲上前去就抵住了房门,斥道:“你还说我不知廉耻?到底是谁抱着人不肯松手?你以为我想抱你?就算你长的美,不也没卫闻高吗?矮子!”吃亏的是她,现在被骂的还是她,她当然不服气了。
突然就感觉冷了起来,她打了个寒颤。疑惑的四下看了看,她最终定格在了季墨隔着黑纱的脸上,顿时有种被他目光砍成千段万段的错觉……
“呃……”她讷讷地侧身往一旁退去,她是孕妇,好女不吃眼前亏,“浓缩的是精华,卫闻他山大没柴烧,您走好,您走好……”
季墨只是对她的态度不悦,实际上她的话他一句也没听懂,莫名其妙的。他沉下声,冰寒至极:“出去。”
钱安娘这时才想起来,这是人家的屋子。她赶紧拉开门,什么也不说就往外跑,结果忘了古代房屋都有门槛,惊呼一声就往前摔去。
季墨蹙眉,长臂一捞将她捞了起来。待她惊魂未定之时,他二话没说将她抱了起来,往她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我的房间在那儿……”钱安娘晕头转向,不管被谁抱了,总之她的孩子保住了。她好心的指路,却没得到回应。她还不知道她那日昏迷。就是被季墨抱住的,所以人家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住在哪间房?
季墨将她抱回她自己的房间,放她在床上后便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却见沈御风匆匆赶来,黑纱下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又自作主张?可还将我当王?”他森冷的声音响起。
沈御风打着哈哈道:“当然当王是王,当然当王是王。”
钱安娘在一旁闷笑,沈御风在绕口令?突然发现,这一对真的是活宝,也像冤家,站在一起更像那唯美的……攻受美图。
“去领三十军棍。”季墨说完,继续朝前走。
沈御风一下子扑上去抱住了季墨的手臂,被季墨拖出了一丈多远,他垮着脸道:“王,三十军棍很痛的,军师不能帮王管理军务了。”
季墨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她已有五月身孕,我神志不清,万一伤着她腹中胎儿,责任谁负?你身为乐家军军师,我何时曾教过你残害无辜百姓?这三十军棍,你领的不冤。”
沈御风收敛了玩笑神态,放开季墨的手臂,规规矩矩地站好。低头认错:“是,王,属下知错。”
季墨没再说话,这次是真的离开了房间。
沈御风转头看向钱安娘,见她一脸惊讶,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久久没有回神。他提点道:“钱大小姐,王不是你能想的人物。而且王跟宁朝皇家有深仇大恨,你既怀了宁家骨血,就别再妄想王会多看你一眼。”
“你有病啊?”钱安娘想也不想就骂了一句。美丽的人儿人人看么?那她多看两眼美丽的花,是不是她就爱上花了?畸恋?
“去领你的三十军棍吧,让你自作主张!”她幸灾乐祸地说道,不意外的看见沈御风的脸色变了,她却更加高兴:“难怪你没女人喜欢,生了这么张刻薄嘴。”
“你……”沈御风原想说不知有多少女人喜欢他,是他不要,但转念一想刚刚季墨的教训,他收敛了态度,朝钱安娘微微弯腰道:“钱大小姐好好休息。”
钱安娘脸上笑容凝固,看着沈御风身上流露的君子风,一时有些怔然。
方才季墨的话的确让她内心震动了,她没想到这乐家军竟由这样一个美丽却冷酷的男人领导着。但他对敌人冷酷无情,却对普通百姓爱护有加。想必整个乐家军善待她,是因为她是个普通的弱小女子,而且从未做过害人性命之事吧。
既然连卫闻是皇子的事情他们都能知道,她的一切自然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身为军师的沈御风,明明是为了季墨的身体着想,想让季墨乖乖喝药,才强迫她去照顾季墨。但却因为这样,而挨了三十军棍。作为乐家军的二把手来说,的确惩罚有些重了。她知道军法无情,只是这沈御风并不算触犯了军法的,毕竟他也没有拿着刀逼她。她算是半推半就去照顾季墨的吧,因为她本身对季墨也觉得有些好奇。
“钱大小姐请用膳。”每隔一个时辰就会给她端来她爱吃的玉米粥或是清淡小菜的小厮进屋了,对她欠了欠身后转身离开房间。
她又内心触动了,恐怕最享福的犯人,莫过于她了。她叹了口气,原本还恨这些野蛮人将她抓来的,但短短一日时间,她却不知道如何去恨了。
一口一口吃着她喜欢的美味,她的心思有些飘忽。昨晚因为季墨死也不肯松手,她只好尴尬的任由那季墨身边的小厮季林,也是这么一口一口的喂她吃东西。虽然她相信这些人尊敬他们的王,不会让她被季墨抱了一晚并同床共枕的事情说出去,因为在他们眼里她是配不上他们的王的。但是她还是感觉有些歉疚,似乎觉得对不起卫闻。
突然就负气将勺子扔在了桌上,她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头,恨恨地骂自己道:他都已经不要你了!你居然还想着为他守贞?大概也烧坏脑子,成了食古不化的古人了吧?!
烦躁的推开面前的碗,她站起身来,慢慢的踱步到外头,打开门便见许多人围在不远处。心知是那沈御风在挨打,心里便又有些内疚。如果她当时说一声她是自愿去照顾季墨的,也许季墨就不会这么重罚沈御风了。
虽说他们抓她来这里,但他们也是情有可原。不知道为什么,她相信季墨跟那宁朝皇帝有深仇大恨,并且是因为他娘。她也相信沈御风所说的——抓她是因为不想双方伤亡太重。
总的来说,这支乐家军不错,比路胜那支军队可有纪律多了。路胜相信的是场上杀敌,并不觉得纪律有多重要,只要那些士兵唯他是从就行了。但看这季墨,似乎理念不同。调教出来的士兵也与路胜那些手下不同。
所以她将两者对比,再加上路胜惨败的事,她还是觉得纪律严明、智勇双全的军队最天下无敌。
看着那群人半晌,钱安娘突然见人群散开了。沈御风从那人群中走出来,摇着手似乎让那些人不必担心,然后咬牙忍着痛往这边走。
这里自然不比京城了,所有人住的房间都是小木屋,规格形状都一模一样,而且都并连在一起。沈御风要去他房间,必须得经过钱安娘的房间,而季墨的房间则在最外——中间隔着云皓。似乎也没人讲究,钱安娘是个女人,不该跟男人混住的这种风俗。毕竟这里不是京城,想讲究也讲究不起,有空房间就不错了。
钱安娘迎上前去,刚想开口慰问沈御风几句,却见他一瞪眼后先开炮了。
“我警告你,你开口说一个字,我以后再不关照你了,你有什么事跟我们王说去!”沈御风藏在袖中的手指微颤,但仍逞强:“三十军棍不算什么,对我来说简直是挠痒痒,你笑我也是白笑!”
钱安娘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心想虽是个军师,看样子不是冲在前线的,但却还是个硬汉。她本欲上前撞他一撞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于是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说一个字。说起来,可能这位军师比较爱管闲事一点,所以才那么照顾她,她还是不要断了自己的后路为好。
沈御风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她这么听话,之前可是牙尖嘴利的得理不饶人呢。但疼痛令他顾不得那么多,继续装作没事的朝自己房间走去。直到他进入房间准备关门的时候,才见到钱安娘不知什么时候也在他面前站着了。
钱安娘手里拿着一瓶创伤药,这还是她在将军府里的时候。有一回打碎了碗被碎片划伤了,路胜给她随身携带的。据说,是皇宫大内的顶级疗伤药,擦在伤口上能立即止住大部分疼。
她递给沈御风,指了指他屁股,然后转身走了。
沈御风打开那瓶盖一闻,立刻知道这是难得一见的好药,于是看着钱安娘远去的背影有些惊讶。她被他们抓来,明知是他出的主意,却还给他赠药?
他有些……看不明白这个女人了,他摇摇头关上了门,决定不浪费这瓶好药。
第一百三十四章:眉目
“钱菲菲呢?让她滚出来!”
卫闻带人闯进郑府。并未阻拦身前侍卫对郑家人的暴喝。对他来说,这些侍卫的嚣张气焰,在对付此等小人的时候,的确能起到莫大的作用。
“尚书大人,尚书大人,这……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郑长峰知道卫闻这次来是为了什么,早已吓得簌簌发抖,一直像只狗一样跟在卫闻身后。直到众人在钱菲菲的房间外站定,一部分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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