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觉精神好了些,忍不住抱怨道。
卫闻重重将酒杯顿在桌上,俊眼眯起,修眉蹙拢,阴鸷的目光似乎化作了无数利刃,通通朝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宁白旭射去。他若能温香软玉抱满怀,就不必来这酒楼喝酒了!
“呀,算我多嘴。”宁白旭此刻呵呵笑起来,像是早知道卫闻会在钱安娘那儿吃瘪似的。他自顾自的倒了杯酒喝下肚,不雅的打了个酒嗝后抬头看着卫闻笑道:“我就猜着。钱家大小姐一回来,你准爆发!忍了五年,你那满心的怨气可往哪儿发呢?可想而知我那可怜的弟妹,一定撞在你怒火上了。”
“宁白旭,我之所以对你如此礼遇,一是因为你是正人君子,二是因为你曾救过我一命。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在我面前口没遮拦!”卫闻脸色阴沉着,手中酒杯已经朝宁白旭飞去了。
很显然地,只是吓唬的手段。那酒杯斜斜的朝另一边跌落,清脆出声。
“没事没事,再拿一个杯子过来。”宁白旭也不躲,见那门外的小二听见动静进屋来惴惴地看,便含笑挥手宽慰了小二的心。他们俩是这万里香的常客了,小二也知道他们的身份,许是怕他们打起来。
小二松了口气的退出去后,宁白旭才转过头来,哼了一声道:“你也知道我曾不顾君子之风的爬墙进去钱府救你?你若还记着我对你的好,那你就得听我说上几句。不然,你和弟妹迟早两败俱伤!”
卫闻一凛,为宁白旭眼里的认真。那之前出去的小二此刻又进来了,替他拿来了新酒杯。他摆手让小二出去后,才不甘愿地问道:“宁兄想说什么?”
宁白旭似笑非笑地看着卫闻,懒洋洋地靠向椅背,说道:“堂堂知府大老爷,从做翰林院修撰那会儿起,便在官场上游刃有余了。现在呢?钱家大小姐一回来。方寸全乱了,头脑也不灵光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我……”卫闻微恼,他就恨自己这点!
“得了,你别解释,听我说完。”宁白旭打断卫闻即将出口的辩驳,继续往下说道:“想当初我们同在翰林院供职,我是皇上让做什么便做什么,而你却拼了命的往外调,原因为何不消我说吧?现在层层关系都打通了,陈尚书也竭尽全力的帮了你,终于当上了知府。在我这翰林院当官,就像我一样做到翰林院学士,可也还是没有实权在手。所以,你是怕将来钱家若有什么状告纠纷的,你帮不上忙对吧?
。”
卫闻不语,一杯接一杯的往肚里灌。
“虽然我比你大了近一年轮,但我一直当你是知己,掏心挖肺的,这你心里应该清楚。所以今天我就把话给你说明了,若说得重了你可别往心里头去。”宁白旭与他碰了一下杯。先将丑话说在前头了。
“说。”卫闻简简单单一个字表明了他的态度,他若不信任他,这半夜三更的他也不会找他了。
这回换宁白旭将酒杯重重顿在桌上了,他身子前倾,不客气的说道:“你说你卫闻凭啥恨她啊?当初你流落街头时,是谁将你接回钱府,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
卫闻猛地抬头看着宁白旭,平时眯起的眼睛此刻睁大了。
宁白旭仗着几分酒意,继续不客气地指责:“你说你到了钱府,人人都欺负你小、欺负你善良,是谁成天给你撑腰,成天的保护你,帮你对付她自己的亲人?再有,是谁准许你啥事也不做,心无旁骛一门心思的考状元?还有,是谁为了你,将对你下药的人赶出了钱府?名义上钱家二姨太是自个儿去庵堂给钱老爷祈福的,实际上谁不知道那是钱家大小姐为了你在惩罚她?”
顿了顿,宁白旭又道:“再说了,就算她没有用她自己来为你解了那药性,但她至少没有不顾你死活吧?她有让凌雪去替你解药吧?后来我告诉过你,我三哥就是为了留住弟妹,阻止她去西域,所以才使了那毒计。你不仅不体谅她,反而还怨恨她,一恨还是五年……闻弟啊闻弟,我都有些怀疑,到底是你亏欠了她,还是她亏欠了你哟……”
卫闻仍旧瞪着宁白旭。手却紧紧的捉住酒杯,心底掀起了千层巨*。
“当然,作为男人我明白你的痛苦。”宁白旭语气转柔了,再激下去他觉得他有可能挨揍了,“你是全心全意的爱着她,你瞧我现在都不说你喜欢她了,而说你爱着她。既然你对她付出了真心,她这般不顾你感受你自然是对她恨之入骨了。不过你也得想想,你除了真心爱着她之外,你还为她付出过什么——五年前,你有没有帮她分担过压在她肩头的重担,有没有替她处理过令她头疼的账务,有没有为她扫平外界对她不公平的谣言?”
卫闻心情复杂起来,索性提起酒壶嘴对嘴的灌下一大口。他狠命一擦嘴,沉声道:“没有!”
“这就对了!”宁白旭站了起来,走到了栏杆边吹着凉丝丝的夜风,背对着卫闻大笑道:“说起这一点来,为兄可比你自豪多了。想我未来娘子家中负债累累,那都是我替她还上的,而她父亲在官场上惹下的麻烦,也都由我摆平了。如今,我只等着婚期一到,便八抬大轿将她迎进我宁家大门。女人再强终究是女人。强只是因为她们无人可靠。若有男人能给她靠,女人自然还是欢喜的。”
“够了!”卫闻酒意上冲,重重一拍桌面怒道。
宁白旭转过身来,讶异的挑眉:“我还以为你会掀桌的,没想到脾气倒是压制住了。看样子,弟妹回来也并非坏事。”他重新坐了回去,无视卫闻的怒气,冲卫闻扬了扬酒杯。
卫闻看了他半晌,终是无奈一笑,端起酒杯与他碰杯:“宁兄说得有理,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自己错在何处。多谢宁兄指点迷津。”
安娘的确伤了他的心,但他不是傻子,他知道安娘也并不好受。只不过在财势与他之间,安娘更偏向于财势罢了。在当时那种走错一步就会满盘皆输的情况下,他能说她这种选择错了么?安娘不明白的,应该是他对她的真心。她怎么会理解,除了她之外,他谁都不要呵……
宁白旭轻轻一笑:“你也别太乐观了,据为兄阅女无数的经验来看……弟妹可不是容易陷入情海的主儿。如果你真的想抓住她的心,让她如普通女子般对你倾心相待,只怕还要下一番苦功。”
卫闻早已认定钱安娘,自是不可能与宁白旭一样风花雪月,对于这男女之事他还真拿不准主意。他冷笑一声,脸上鄙夷之色尽显,但他还是既鄙夷又虚心求教起来:“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对我交付真心?”
宁白旭哈哈一笑,并不将卫闻的鄙夷放在心上,继而勾勾手指,等卫闻凑过来后他说道:“你想想,咱们可是堂堂七尺男儿,被一个女人这么伤了心,而且一伤就是五年,怎么着也心有不甘吧?为兄可是先告诉你了:在你将弟妹制服的服服帖帖百依百顺之前,你可千万不能对她服服帖帖百依百顺。否则啊,你这一辈子就被她给治死了!”
“伤害她的事情我可做不出。”卫闻皱眉,他才刚从宁白旭的教训中醒悟过来,知道了他自身的不足,怎么能又去做伤害安娘的事呢?虽然一开始他的确想过报复,但当他见到安娘的那一刻开始,他心里就十分清楚他做不出。安娘可以伤他,他却不能伤安娘,这是他卫闻今生的宿命。
“不伤害,但得像猫捉老鼠一样,将她锁在股掌之间呐。”宁白旭笑眯眯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对你说过类似于‘补偿你’‘不管你要求什么她都答应’的话吧?
。”
卫闻一怔,他怎么知道?
“所以这就是女人的弱点所在,嘿嘿。”宁白旭奸奸地低声笑:“这好女人啊,一旦做出一件她自认为很对不起你的事情。那她就一直会顺着你。你要她补偿你,她大部分要求都会答应,只要你别太过分。闻老弟啊,剩下的我就什么也不说了,就凭你在官场上那点手腕,你随随便便拿去对付弟妹,弟妹都只有手到擒来的份儿啦……”
卫闻紧盯着宁白旭,突然将手中酒杯里的酒水泼向宁白旭,很严肃正经的在宁白旭的呆若木鸡神情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宁白旭,勾了勾唇角说道:“这是——替我家娘子孝敬你的。”他家娘子,只有他能欺负。
卫闻转身大步远去,宁白旭在好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抹着一脸酒水在原地愤慨直叫:“卫闻,我真后悔帮你!”果然是重色忘义的家伙,欺负钱安娘的是他卫闻,不是他宁白旭好不好?
只可惜,卫闻走的快,已经听不见宁白旭后知后觉的叫嚷了……
第六十九章:愧疚求爱【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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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闻走后,钱安娘怔然许久回不过神来。她有些头疼,不知卫闻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何她明显求和的话,却始终会惹得他勃然大怒还那般痛心疾首呢……
“大小姐,奴婢有要事禀告。”范柔站在门口,忐忑着也不敢擅自进去。大小姐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姑爷又这么冲出了门,真不知又发生什么事了。不过,那件事情她还得跟大小姐禀告,毕竟事关重大啊……
“哦,进来吧。”钱安娘吐了口气,试着将心中的郁闷扫除胸口去。她坐了起来,披上了外套,神情有些恍惚的听着范柔的禀告。
“大小姐,奴婢方才去了凌雪丫头的房里请姑爷过来,从凌雪丫头嘴里知道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是有关姑爷的。”范柔说完后顿了顿,见钱安娘终于转过头来稍微回了神,这才继续说道:“凌雪丫头说,五年前三小姐的确派了她去给姑爷解那‘一日春’,但是实际上……实际上姑爷并没有跟她*房!”
钱安娘瞳孔蓦地放大了,惊呼:“什么?没有*房?!”
“呀,大小姐小点声儿啊……”范柔赶紧转身看,见自己总算没忘记关上门窗,这才放下心来。她随即转头低声道:“大小姐,据凌雪所说,姑爷是将她给打晕了。之后凌雪醒来便见姑爷完好无损的在桌前坐着,只是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