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餐馆的生意还是不错的,地契给两位大爷押着,回头一年半载的咱爷几个努力点也能攒上一笔银子,想必两位大爷看在苕花的份上也能缓上一缓吧。”
辛离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番乔远贵,“无所谓。这银子咱们也不急,还是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乔远贵当即便拿着银子出了门,解决了刘三的事情他还要赶在天黑之前到达下里县。去找一下乔远福一家,毕竟乔木头还活着这个事情还是得一家子聚在一起好好商量商量;最重要的是,他本人没乔远福主意多、眼神毒,像现在明知道风独幽三人形迹可疑,他竟然是找不到借口打听。
被大夫宣布安然无恙的云英回到餐馆里时乔远贵已经走了一会儿,餐馆里除了少一张被打烂的桌子之外和往日没什么大的区别;只是因着之前饭点打架斗殴的事弄得没什么生意。灶上的烧菜、蒸菜,以及柜子里的凉菜还剩了不少。
见着云英四下打量。远昌连忙上前伸手准备扶云英坐下,想起她被人推得东倒西歪就心有余悸:“六姐。你今天差点吓死我!以后别来这外间帮着端菜送汤了,万一不小心被人碰倒怎么办?你还没吃饭吧,别饿着我小侄子……”
话还没说话,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云英的衣角,脸色有些阴沉的风独幽便上前两步先行握了云英的手带她坐到了桌子边上:“你方才不是说你只是动口使唤?这端菜送汤是怎么回事?”
说了要等远根上京会试的事情后两人又说了点其他的,问及云英日子过得好不好她就嘴硬,什么每天只要动动口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一点委屈没受、一点重活没干,他还挺欣慰的,证明云英知道事情轻重不会乱来。
谁知道远昌一句话就泄露了云英的日子其实并不如她说的轻松,心底一时又接受不了了。倒不是怪罪云英,而是觉得自己还没被云英信任,对他都报喜不报忧;他算是有些理解云英追上京城得知他身份的那种失落感了,无关身份,只是一个“不信任”而已。
云英淡淡瞄了一眼风独幽,“我饿了。”
“离叔,弄吃的来。”云英一句话又让风独幽改了口,而且见她望来,风独幽还像是直觉反应地露出个勉强的微笑来。
接下来就是云英的表演时间。因为怀孕满了三个月,她的胃口极好,每天三顿正餐都像是吃不饱似的起码吃下去一个男人的分量,另外才是水果和点心。今天因着刘三那事少了上午的点心以及中午的正餐,云英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先前的紧张一去,顿时就恨不得将满桌子饭菜都扫荡个精光。
“小心噎着,你慢点。”看她吃点肉菜都这幅“饥渴”模样,风独幽都快心疼死了,一会儿递汤、一会儿又是剔骨头的,照顾得细致周到。
辛震和辛离见识过云英照顾风独幽,也见识过风独幽对云英的言听计从,此时见他这样倒也不算惊讶,只是一前一后到了门口守着,他们家主子如今身份不同寻常,在私底下怎么宠着爱着云英都无可厚非,可要是被有心人看了去,对云英的诟病指定不少。
倒是乔木头和远昌,以及两个帮工的半大孩子差点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得跳起来。自古以来,妻以夫为天,就算是乔木头这样惧内的人也不曾这样细致照顾过顾八娘,更别说马方、马原家里动不动就打老婆的男人们了。
“苕花,这个……这位是……”有顾八娘的臆测在前,乔木头一时有些摸不准风独幽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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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250 将离
“我是他见不得人的外室!”当着乔木头云英这么回答,当着满屋子亲戚,云英还是这么回答。
乔远贵不但去中里找了乔远福一家,还让人给上里的乔成银、乔石头送了口信,她都还在和风独幽赌气不回京,这两家子就已经拖家带口全赶到了餐馆,乌压压的一群人挤满了餐馆大堂,几个顽劣的小孩子在乔金蛋的带领下去了天井,乌拉拉一阵哄闹,云英只觉得额头生痛,面对小李氏和罗氏审问的眼神,她冷冷地抛出了这个答案,反正不管怎么说,她是不想让这些人从她身上再得到什么!
风独幽听她从昨天午后说到现在的说法唯有苦笑。他本就不善言辞,昨儿绞尽脑汁也没哄好云英,多说两句她就要么累了、要么肚子不舒服,搞得他神经兮兮再也没敢多说,只是一直小心翼翼护在她身边罢了。
辛离连夜送了他写的长信进京现在又没回来,辛震那人说话比他还粗,被他派去处理刘三了,现在面对云英家一个比一个贪婪的眼神他才知道云英从小到大有多难,算算时间,也不知道之前的“捧杀”起了作用没,现在只希望辛离的调查赶紧地出来,先弄走这群碍眼的家伙再说。
“外室?”小李氏精明的眼神扫过云英春衫下已经遮掩不住的微凸,“这位公子,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安置我们家苕花和她肚里的孩子?我们乔家说来也是书香门第,她两个哥哥可都是天子脚下做官的人,你可不能太亏了她去。”
话说她们一家子得了乔远贵的信后根本没想乔木头是不是还活着,过得怎么样。而是听到有人出手百两银子眉头都没皱下立刻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把还瘫在chuang上的李氏直接扔给刘家小姐带去的粗使婆子,浩浩荡荡就来“家人团聚”了。
不管小李氏怎么说,风独幽都只当是蚊子在一边飞过,只顾着盯紧云英的反应。云英才刚一蹙眉,他就立刻凑上去一脸紧张的模样。
云英对天翻了翻白眼,你对个外室这么好做甚,不是给这些贪得无厌的人送上门去吗?
殊不知,风独幽的不理不睬根本就是不屑,与其和她们唧唧歪歪的不如赶紧想办法让云英跟他回京才好。乔家这些人越是贪心。云英的眼中越是不耐烦,风独幽眸色微沉,心下已是有了计较,嘴角微微上扬。
而那厢,说了半晌的小李氏眼见着风独幽丝毫没反应。未免有些尴尬,忙拉了罗氏以证明自己说话是底气十足的,“二弟妹说是吧?我们家远芳和你们远芬那时候条件不好那也是收了好些彩礼钱的。你可是苕花亲大姨,你倒是说句话啊!”
“说句话?”罗氏自打见着风独幽就一直在一旁狐疑着。她是见过风独幽的,但又不敢肯定他就是去年打罗九壮的那个年轻人。犹犹豫豫间,哪里敢去接小李氏的话。
正在餐馆内闹成了一锅粥之时,门口方向突然一阵骚动,不知不觉间门外竟然也多了不少的人。
为首的竟然是中里县县令。身边大腹便便的正是中里县的“土皇帝”刘员外,两人身前是被衙役一左一右架着的刘三。
刘三昨儿来餐馆闹事的时候都还只是后脑勺看着有伤,今儿看来好像严重了许多。整张脸像是调色盘似的几乎看不出原样,与其说他是自己走进门的,倒不如说是被两个衙役合力给抬进门的。
“这儿便是‘昌记’了吧?”县令身上穿着官服,进门后被衙役们护着坐到了餐馆内位置最好的位置上。左右扫了一眼,施施然将一张纸样的东西拍到桌子上温声问道。
县令脸上看不出喜怒,谁也猜测不到他此来的目的。倒是乔木头看看刘三。再看看县令拍在桌上的东西有些像昨天辛离拿出去的银票,心里不由就是一咯噔。还以为乔远贵昨天的一百两银子并没让刘三满意,刘三这是搬了官府来算账了。
但凡是升斗小民见了当官的这心里都发憷。更别说向来没什么胆子的乔木头了,刘三被打是他和云英共同下的手,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腿顿时就软了下去,哭丧着脸往前挪了两步:“大人,这里正是昌记快餐店。我就是店老板乔木头,刘三爷头上的伤和身上的伤都是小的一个人打的,和别人无关。”
什么?惹上官司了!乔家人原本还正在以乔木头的亲人自居,下一瞬,大家齐齐后退一步,生怕惹上了麻烦。
“大人,属下乃下里县县丞乔远福,乔木头虽是属下三叔,但属下向来以为凡事都当秉公办理,若是三叔真的行那违法之事,属下定然不会徇私枉法。”乔远福倒是精明,首先就跳出来表忠心。
乔远贵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结果被小李氏狠狠掐了一把,只好临时改口顺着乔远福说道:“属下亦然。”
“你们就不为你们叔父说说情?”被称为中里“土皇帝”的刘员外笑呵呵地多问了一句,要是眼尖的人还能发现他正冲着乔远贵使眼色呢。可惜现在大家心里都认定了刘员外和县令是帮刘三讨公道来了,各自正后悔来这么一趟,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还要惹得一身骚。
“亲家有所不知,三叔乔木头早已经分家单过,咱们大房和二房总不能为了帮他说情就徇私枉法吧?这天子脚下还是王法为主的,是吧?”小李氏再扯了儿子一把,坚决和乔木头划清界限。
最绝的还是乔二妮,拉了男人一把就呵呵傻笑道:“大人,我们一家只是从这边路过,要是没我们什么事我们还是先走了吧,家里还有俩小孩子等着回家做饭呢。”
中里县的县令此来和旁人本就没半点干系,直接一摆手:“也罢,无关的人要走便走吧。”
这一说。屋内的人呼啦啦全都往外挤去,但也没走远,都守在餐馆外面想看看最后究竟怎么个判法,好歹乔木头这餐馆还值当好几十两银子呢,可不能让老大(老二)得了便宜去。
作为官身的乔远贵和乔远福自然不好立刻退出。也都站到了中里县令的身后“以示公正”。
这下子,将人后的云英几人算是给露了出来,辛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两人身边,正拿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中里县令这边。
中里县令只觉得心里一寒,昨晚上见到的令牌仿佛又出现在眼前,身子一软。他才几乎滑落在地。刘员外只知道刘三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