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起来了,少爷和云英小姐今儿是在望月亭用的午膳。”辛震见兄弟背影消失才觉失误,急忙想跟上。
只要云英来岐山别院,后花园连同山谷范围就是前院所有人的禁地,唯有她带的东西太多两人没吃完,剩下的就能轮到他和辛离打打牙祭;当然,摸清楚这个规律的辛震这几日只要云英来,便会送不少的东西来后院,尽量要云英吃岐山别院的东西,那他们兄弟俩就能多多吃上一些云英带来的食物了。
倒不是两人贪嘴,只是能够见到一向冷冰冰的少爷会因为他们两人的抢食而变得多了生气,他们自己便觉得莫名的心安。
立夏没挡着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往瀑布下方的望月亭跑,因为有些事情他也需要在那边吩咐,便随后夹着纸笔也施施然来了亭子当中。
桌上的确还留着不少吃食,兄弟俩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个酒葫芦,正一人一口吃得欢,见着立夏从小路上飘然而来,两人这才收敛了嚣张的气焰,给立夏让出了靠里的位置。
立夏坐下后便从袖中抖出了十数粒油菜籽来,要是云英在这怕是会吓一大跳,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夏“偷”了这么些在手中。
“少爷,这是云英小姐给你带的新吃食?”辛震大嗓门一吼,伸筷子就打算夹两个入口。也幸好他是用的筷子,要是用手让立夏顺出来的油菜籽有了什么闪失的话怕会被一掌给打到水潭里喂鱼去。
饶是如此,也听得他手中筷子咔擦一声响后断成了四截;立夏修长的手指呈剪刀型护在十余颗黑的黄的菜籽之上。眼神凌厉又带着一丝杀意,吓得辛离一个激灵,壮如山的身子从桌边一跃到桌前跪倒在地:“属下冒犯,还请少爷治罪。”
那厢,辛震也放下筷子,起身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少爷上一次这个表情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前院一个莽撞小子无意间进了后院踩死了花园里的一株果树吧?
“这种子望月有,半个月内我要两百斤。”和别人相处,立夏绝对是现在这副模样——冷漠傲气;而且绝对不会开口说话,依然只是言简意赅的在纸上运笔如飞。
“属下领命。”辛离这时根本就不知道这油菜籽被望月国的人看得死紧,还道立夏处罚算轻的,背负两百斤虽然艰难,但却难不倒他离叔。
辛震也松了一口气,“那属下这就准备花盆去。”看来立夏并非宝贵这东西,只是因为这东西是“稀有种子”,在没弄到大量种子做实验前,宝贵点也是正常,只是,两百斤这么小的种子,花盆可能要多备上一些了。
“不用,这片地腾出来。”立夏的纸条再次飞到了辛震面前,双手在辛震抬头后飞快点了水潭四周估摸五亩地的范围来,居然占了山谷的五分之二。
“少爷,这黄金树不是还没完全成熟吗?”辛震震惊地望着立夏,五年时间,今年眼看着就是这黄金树大功告成的一年,还没献给那人看过就开始破坏。
“半月后。”立夏皱眉又扔出一张纸条,没发现自己的耐心变好了一些。
辛震这才松了一口气,丢给辛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开始勤快地收拾桌上残局,再不敢和立夏像之前那样随意玩笑了。
云英从西山上下来便听见上游隐隐传来鞭炮声和人声,眼神闪了闪,加快了脚步往家赶;关家的大门一如既往的关着,云英推门进去的时候贾氏拄着拐杖站在院子里,见云英进门露出个看不出情绪的微笑:“云英回来了。”
“婆婆,外面……”外面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曼儿这小灵精竟然不在。
“你两个堂兄过了童生试,现在全村的人都聚在上游乔家沾喜气呢。”贾氏没见过乔家这两兄弟的真实面貌,但任谁最看重的儿子一朝被人超越心里怕都不好受;乔远贵这是第三次参加童生试,过了不足为奇,然乔远福不过比云英大*个月,十一岁还不到,竟然就考中了童生,比当年关平还小了一岁。
云英一时可没想到这边去,脱离了老院子这么些时日,她听到这消息就像是听到一个普通交情的人家家里发生了喜事一个反应,那就是皱了皱眉:“这意思咱们家要随出去两份礼?”
不能怪她发愁,平日里从珍味居那儿靠买卖猎物挣到的银钱只能维护家里日常开销,遇上个人情往来可就要动用老本的。辣椒换的五百两银子分成两份后云英又拿出了一百两给贾氏攒着作为给关平日后的开支;之外,她自己在乔全和远根、曼儿身上也花了差不多五十两。
也就是说,挣来的银两手里只剩下一百两。
都说手中有粮心不发慌,作为一个有志于长期和土地抗战的穿越者来说,有钱就买土地似乎是一种找存在感的最佳方式。她原本打算年后买一些肥田也种点稻子什么的,关家名下在李家村可就只有这一个院子的地契,西山那边万一被别人发现那就没她什么事儿了,买卖山头这事太渺茫,况且西山估计已经是别人的私人财产,还买个毛线。
思前想后,要开源节流啊!
ps:
非常感谢 @妖孽无罪 的桃花扇!爱瑷会继续努力滴……
正文、100 乱作一团
“开源节流”!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她紧接着要实施的种植计划就是个耗钱的行当。水稻和西山小山坳腾出来之后她打算种下胡豆和油菜两种作物,土地倒说侥幸找着不要银钱的,可工钱给不给?地里要施肥怎么办?
曼儿名义上被乔全收养,户籍也转出来了,可乔木头和顾八娘就像是忽略了乔全似的还总是叫了曼儿回家干活,杨氏说了好几次都不见效果;你总不成拦着孩子不让孝顺亲生父亲吧,弄到现在曼儿只是解除了被卖的危机。这必须得留一笔钱以防万一吧。
远根倒是去书院念书了,乔木头也的确交了一个季度的学费,但下个季度呢?远根的伙食费呢?就顾八娘那算计精明的样子,等到把乔全会的那点东西榨干还会继续供着远根才怪,所以,远根念书的银子也必须存一笔。
这么一算,云英又觉得鸭梨山大。
云英怀揣着两个红封,一路上时不时就能被人超越过去,沿途还能听见这些人交头接耳讨论乔家这次是不是祖坟弯弯树长好了,竟然出了两个童生。
童生不用交税、童生每年还有朝廷发下来的一百二十斤白米、童生还会被一些有钱人看中许配女儿、童生能考秀才、考举人、做状元……
一时间,这些人好像忘记了乔百胜做了四五十年童生,据说他可是在二十多岁考上童生的,之后又考了二十多次。结果呢?
不管怎么想,云英的脚步也禁不住加快。杨氏的心态倒还好点,就是不知道那些平日里和李氏有仇的别人会是什么反应?不是云英幸灾乐祸,而是她去了老院子只能这样找点乐子。否则待在那边就是折磨。
还没到院子呢,就听得院子中间的坝子里人声鼎沸,村长、族老们和乔百胜在中间坐着,旁边一张八仙桌上放了香蜡。边上几个年轻媳妇正杀鸡拔毛,看样子是打算酬神谢天地。
院子前的小路被挤得水泄不通,云英是直接进了杨氏家院子从墙头翻过去的。李氏家院子里反常的没有一个人,应该是都在外接受别人的恭维去了。好在院子处处是人,云英从院门挤出来的时候并不是很显眼,身边的人正是都快到了临产期的穆氏。
穆氏瞧见来者是云英后微微往边上站了一点,让出位置让云英能够看到场上盛况。
这大概是集中了村里所有的人了吧!
云英再次被眼前景象狠狠吓了一跳,小小的院坝原本乔家三个院子的人聚在一起都显得不是那么宽敞,此时硬生生的挤下起码上百人。一个个都热烈得讨论着什么。除了院子中间两张桌子边上还有少许的空间。别的地方都被人塞满了,倒是没见着今天话题的主角。
“哦呵呵呵,还早呢还早呢。”这夸张的大嗓门全村怕只有罗氏一个人了吧。云英顺着声音看过去。差点吓得大叫一声。
罗氏本就生得人高马大,长相粗犷。平日里素面朝天不收拾其实还能看,现下却是穿着一件大概是她成亲那天穿的大红衣裙,可现在身材走样,就像是硬生生挤进去似的;这还不够,她竟然在脸上涂抹了脂粉,黑黄的肤色上东一坨西一坨红红白白的比那媒婆还夸张;偏偏为了赶急换了衣裳化了妆却没有梳头发,约莫是午睡刚起来,头发乱得和鸡窝也差不了多少。
“远福娘就别谦虚了,你啊,福分还在后头呢。幸好还没给你们家远宏说亲,这要是说了个咱们这样土里刨食的人家,以后远福中举了岂不是也面上无光。”不知道是哪家的媳妇对着罗氏那样的尊容还能这么亲热奉承。这不,以往随意的“榔头媳妇”直接成了“远福娘”了。
“就是就是,远福娘,你们家远芬还没说人家吧?实话给你说吧,我娘家弟妹的舅舅的表叔就是咱们百家集保长的兄弟,他们家只有一个独子,在镇上开一家杂货铺,孩子长得可俊了!上次就让我帮忙寻摸个合适的姑娘做媳妇,不知道你们家远芬想找个啥样的?”
人一旦出了头,这做媒的都自动找上门来了,罗氏笑得满面红光,一律摆手推诿道:“还早呢,还早呢;等福儿回家后再慢慢挑、慢慢挑。”
这边罗氏享受着众星拱月以说媒为主,那边李氏和小李氏也不例外,就连都已经被卖到李地主家去的乔远慧也被拿出来夸赞了一通,直喜得两人眉不见眼的;甘氏几次想插嘴说上句什么又会被小李氏若有似无的顶了回来。
云英正看得入迷,身边突然传来穆氏幽幽的轻叹:“这日子,怕是过不下去了。”
云英诧异地忘了她一眼,聪明地并未主动开口。果然,穆氏也没期望云英会陪她说话,低笑了一声,眼中满是落寞:“这下子,怕是要嫌弃我们这样的人家没有个好门第吧。”
这穆氏倒是看得透彻,以往云英就觉得在整个乔家就只有这穆氏不声不响,只要没人惹到她她就像个隐形人。
大公鸡放了血后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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