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的,竟有两位公主要同时寻觅到了良缘,而且还都是刘太妃的女儿。这样一来,郭太妃的安稳觉怕是愈来愈少了!
*
春耕的那一天,我在皇叔及众位朝臣的陪同下去了太庙祭祖祈福,祈求上苍保佑我无花国风调雨顺,金秋时作物丰收。
归来后所有的皇室成员齐聚在太后的风仪宫里共食斋宴,而祈福之后皇叔便顺道去了东城山视查,所以他并没有参与到家宴中来,倒是在家宴上让我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怀壁夫妇。也不知怎么了,怀壁刚嫁凤宁那会儿郑太妃的气焰很是高涨,而这段时间渐渐的便没了声息,我看他们夫妇二人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不知道郑太妃缘何不悦。
直到郭太妃挑了刺我才幡然醒悟,原来怀壁与凤宁成婚已快一年,但怀壁的肚子却未传出任何的音信来,也就难怪郑太妃这段时间都不在人前提及怀壁跟凤宁之事。
我寻了隙便就将怀壁拉到一旁询问,不知是否因为我是男的,有些话难以启齿,她只三两句便就给搪塞了过去。而我始终也没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想怀壁既然难以言说,那么找凤宁兴许可以探知一二。毕竟不孝与无后有着最直接的联系,我不能让人家说怀壁不能生养。
趁着散席之后郑太妃拉着怀壁回自己的寝宫说些个体已的话,我唤上凤宁就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
虽说已是阳春三月,但在太阳落山后气温还是会隆下不少,刚刚踏出宫门我就已经忍不住搓揉着双手送到嘴边呵了呵热气。
“入夜后露重气寒,皇上龙体为重,有什么话不妨在宫里说。”凤宁看似忠心地说了句,滞下脚步企图劝我折身返回。
顺着他的视线,我将凑到嘴边的双手垂放下,“无碍事,驸马就当陪朕在园子里消消食。”说罢举步往前。凤宁见劝我不住,也只得迈步跟上我的步伐。
“朕有段时间没瞧见你们了,公主看起来丰腴了不少,可是有喜了?”驻足拱桥上,回身瞥了眼滞下脚步的凤宁。在听了我这句话后,他的面容明显的有些不自在,嘴角轻轻拉动了下,笑容有些苦涩,“还未,公主若是有喜,我们定当在第一时间告知皇上太后及几位太妃。”
我陪了声笑,抬手轻搭在凤宁的肩上,言语颇具语重心长的味道:“虽说你们都还年轻,可长辈们都期盼着能够早日抱上孙儿,想来王爷也是期待着能够抱上长孙了。加把劲儿,别辜负了大家对你们的期盼。”我站的比凤宁高一阶,如此说话正好与他面对面,加上一手搭在他的肩上,这副君臣比肩的画面别提多和谐了。
凤宁瞥了眼搭在他肩上的手,目光再看向我时坦然了不少,只道是:孩子的事情是急不来的,顺其自然便好,时候到了自然就有了。
我一时间没听明白他深奥的言语,谁人生孩子不是顺其自然了,只是我从未瞧见过谁人自然了近一年也未有音信,除非是他们不想要?
于是我觉得他们不想要的成份居多,这便又劝慰开来,“男人与女人不可同媲,以长公主如今的年岁都该是几个孩子的娘了,而她在嫁给了你之后却迟迟不传来音信。不是朕有意袒护公主,驸马你真该努努力了,你没看这段时间公主都没敢进宫了,再这样下去,怕是有人要说公主不善生养了。”
蓦然间,我发现凤宁盯着我看的目光在不知不觉中变了样,不像是一个臣子看待君王该有的目光,更不像一个姐夫看待自己的小舅子能有的神色,倒像是黑隼看到小小白时常有的神情。
我惊不住被凤宁的注视吓得弹开了手,后退了步,以为可以避开那道灼人的目光,却不想后脚踩空,眼看着就要仰面倒下拱桥。
于是凤宁在堪堪给了我一个别样的注视后,紧接着就以扶驾为由给了我一个更加另类的拥搂,单手揽在我的腰上,差几未令我腰斩在半空中。上半身后仰着颇具难度,垫着脚尖着地不能,言语吃力终是难以启齿。
许是注意到这个姿势令我难受,那只搂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用力一拉令我直立起身,却也不偏不倚地与凤宁面面相触。在与皇叔的几度相处后,我已对男女之间的接触有了较直观的理解,如此气息相通的距离实在令人心怯,“驸马,驸马可以将朕松开了。”我强自镇定着说,那只揽在腰上的手令我心慌不已。若是搁在以前,也许我还不能给出什么反应,经事之后就变得特别的敏感。
凤宁倒没有显示出多么的不舍,只是轻轻的将我松开,关切地说了句,“皇上无碍罢!”
我随口说了句,“无碍无碍。”忙背转过身迈步下了拱桥。
“五十步笑百步。”莫名其妙的从身后传来了一句这样的话,紧接便听到凤宁朗声一笑,“没曾想过了这么多年,皇上还是这般轻盈。”
我滞下脚步,一来是为凤宁胆敢这样与我说话,二来是他那句话令我想起了在汝阳王府的时候。我当时就是以这句话取笑凤宁身子单薄枉为儿郎,不曾想他到如今还记得我那时的戏言。我不禁弯起唇哧笑了声,方才所有的尴尬通数烟消云散,折返身又回到了凤宁面前,攒起拳用力往他的胸口敲去,“没曾想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记得那戏言。”
“若无有强健的体魄,又怎么能为国效力为君分忧。”
依稀的,我又忆起了那个捧书槐树下的文弱书生。那是我头一回进汝阳王府,并没有人知道我就是当今的皇上,偏偏皇叔那时跟凤翔关系较好,二人一进到书房便有着聊不完的话。皇叔怕我一个人无聊,就让我到王府的后花园去玩乐,于是就让我瞧见了凤宁这个白面书生。
那时凤宁身着一袭月牙儿色的长袍子,发端只以银灰色的发带系着,有些稀松,却怎么也垂不下来。出于好奇,我蹑手蹑脚地从槐树的后面绕到了凤宁的身后,想要瞧一瞧他在看什么看得如此入神。
“偷窥可不是好的行为。”我才将站定,那个倚身盘坐在地上的人就缓缓地说了声,合上书,面呈微笑回首看向身后的我。
他的声音挺好听的,不严肃,就像这春末里的微风,清凉清凉的,教人听了也要为之精神抖擞。只是那张过分白皙的面庞让人一瞧就觉得他像是一个久病缠身的殃苗子,别说是皇叔那龙虎生威的身子,就是我这副体格也比他强上许多。
于是我觉得这样一个病秧子定然是好欺之辈,遂也不急着亮出我皇帝的身份,堂而皇之地踱步到他跟前,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打量了他一眼,随即嘲笑了声,“不过就是个文弱书生,有何值得让人偷窥。容貌虽然勉强入眼,但还是差强人意……”说罢,我抡起拳头毫不客气地往他身上打去,凤宁不防,倒是让我一拳砸的踉跄了步。我揉了揉微有些发疼的手背继续取笑着他,“这体格却是教人不敢恭维,就你这样的还打算去参加今年的秋考,我劝你还是算了罢。”
凤宁揉了揉无故被我打了一拳的胸口,未有气,颇有些好笑地睨了我一眼,“你这小童却是从哪冒出来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禁不住伸指指了指自己,不太服气地朝凤宁趋近一步,“就我这样的还是小童,我看你才小童,整个一长势无规律的破杆子。”
“呵,你这个小鬼,到别处玩去,别在这里打扰我温书。”凤宁看似大方地说着,转身又打算继续坐回到树下看书。
我可不是他能呼喝来去的,这便就跟他卯上了,指着树梢上的一个鸟巢便要跟他比比谁人先把它端下来。于是在凤宁大感惊讶的时候,我已经抱着树干往上爬。
不知是否因为长久未再进行这项有益身心康健的运动,在我兴高采烈的端下鸟巢后才发现上来容易下去却是无路可寻,连个梢梢杈杈的也没有。
凤宁倒是热情,直说让人搬个梯子助我下树,我却是说什么也不让他去喊人,所以便有了借肩一事。那时恰缝我喜乐无常的年纪,倒是与凤宁有过几回接触,后来因为皇叔与凤翔起了嫌隙渐渐的不再去往汝阳王府,而我在遇上其他的新鲜事物后就逐渐的将凤宁给抛诸了脑后。如今想来,要是我们那时保持着往来,兴许现在已经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也说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强烈呐喊下:
这一章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时间各种不够用,这一周有可能都碰不到电脑,话虽如此,我还是会尽力更上,一章二章没个准头,加之瓶颈裸、奔神马的是一件令人灰常忧伤的事情……求各种虎摸安慰和鼓励~~~~~~~
有一个地方叫无花国,有一种人叫小白兔,有一种场面叫连续日更,有一种煎熬叫瓶颈裸 奔,有一种折磨叫持续断更,有一种奢望叫恢复日更,有一道风景叫你侬我侬,有一种感情叫叔侄情深,有一段回忆叫谋取皇帝……
正文 皇叔 039
临出宫前怀壁还偷偷地找我谈了话,大概是因为她知道了我找凤宁谈话,于是她觉得有压力了,这便对我幸福甜蜜地说着她与凤宁鹣鲽情深之类的恩爱话语。她说他们还未打算过早的生儿育女,希望我不要过分的替她担心,他们自会有分寸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道是凤宁待她好便好,其他的事情我不会去干预。话虽如此,不过我还是由衷的希望他们能够让我早日抱上外甥。
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在怀壁走后我只是随口唤了声唐庄,而他真就在我面前现了身。
看着他那张满是胡渣子的面庞透着些许红润,我心猜他上回受的伤已然痊愈,让我不解的是,他对我的身份竟然没有一丝一豪的疑惑,又或者他早就知道了我是女儿家?
我坐着,唐庄站着。
我让他坐,他说他习惯站着。
我问他对我难道就没有什么疑问吗?他说他只是御前侍卫,其他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我说我是女的,他说他知道。
我问他就没有一点好奇之心吗?他说这没什么好奇的,他见过奇怪的事情多着去了。
我说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人灭口吗?他很自信地说我不会。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