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抬起眼正视着他的时候发现,他正低垂着眼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看起来一派深沉的样子。
“我知道你有容人之量,断不会为这种事情不开心的。”我拱了拱他,蘸了下墨继续画。
突然,他朝我看来,“你当真确定绮罗接受以此种方式嫁给夏穆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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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了下,一时未能反应过来他为何有此一问。但绮罗想嫁给夏穆之心却是时来以久,甚至在我堪堪与她细说这个提议的时候她连想也不想就一口应答了下来。
“难道,其中会有什么问题吗?”我搁下笔,看着他问的认真。对于这件事情,要确保万无一失方可行事,否则……
他摇头笑了笑,“画好了吗?”
我又呆了呆,对于他女装时妩媚的笑颜完全没有抵御能力,心下突突骤然加剧了脉动,“好,好了。”
“过来替我卸了这些。”
“哦。”我蒙蒙顿顿地来到他面前,脱口便说:“你若真是个女子,不知道要祸害多少苍生。”
“所以,你就对夏穆说我克父克夫,是个不折不扣的红颜祸水!”
腕上一紧,登时跌坐在了九夜的腿上。只是对着他那张施了粉末的脸庞,我就忍不住哧笑了声。
“我很庆幸你是个男子。”我捻着手绢就往他的脸颊上轻轻擦拭,“等打发了夏穆与闻颜,我们就成亲罢!”
“好。”他没有意见,又或者是酝酿已久。
*
对于夏穆要娶摄政王侍妾一事,很多人都是当笑话来看。大家都认为夏穆的脑袋秀逗了,以他的条件什么人不好娶偏偏要娶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人妾。
虽说这不过是闹剧一场,但我们仍旧不能怠慢。以夏穆的疑心,势必不能让绮罗一开始就以新娘的身份出现在人前。
我摆了摆头上那顶精美的凤冠,绯色的嫁衣绣有凤凰双飞的样式。当时怀壁嫁人的时候我就对她那身嫁衣喜爱不已,不想自己穿上的时候却不是同九夜拜天地。
蓦然间,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身后将我拥抱住,温润的气自己吐在耳边,“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我盯着镜中那人春风得意的样子就觉得气馁,“把我推给别人,你似乎很高兴呢?”
他非但不安抚我,反而还灿笑了声,“但这并不能坐实,而我若是表现的很郁卒,岂非要让人家误会我其实并不舍得把你让予夏穆。”
“可我要跟他拜天地。”
“洞房跟我就行。”他尤为不要脸的说着:“别想那些给自己添堵了,你只要想着这是在替绮罗谋幸福,那样就不会难受了。”
“馆驿落脚的时候你可一定要把我换回来,否则……”
“你这个傻瓜。”他抵指捂住了我的嘴,“夏穆跟你之间的缘分仅止于萍水,娶你不过权宜,非你不可只是戏言而已。”
“是是是,除了你之外不会再有别的人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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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我了。”我溢笑了声,觉得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夏穆他对我不甚了解,真要是到非卿不娶的地步,除非是看上了我的皮相。
因为我只是在九夜与夏穆之间的所有权转让,所以拜天地的时候纯粹的只是拜天地,并未设有高堂。
红盖头之下,我甚至听到周围有人窃窃私语着想要一见新娘的真面目。
我担心被悉心之人瞧出端倪,揪着夏穆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如此于礼不合。”
夏穆反握住我的手,附在我耳边轻声说:“好,依你的。”
于是,夏穆很贴心的把我送上了装饰豪华的车驾,而他自己则骑上一匹俊马随在车驾一侧,在热闹的礼乐中缓缓往城外去。
当队伍行至馆驿而不歇停的时候我有点慌了,出了关,可就踏出无花国的地界了。
掀开帘子一角,夏穆的乘骥随在一侧,那意气风发的样子似乎不像伪装出来。我还未开口,他便朝我看来。
“你怎么了?”他驱马朝我靠近,半俯着身凑近与我说话。
我轻托着盖头,“这已行出半日,为何过馆驿不歇,你一直骑马不累吗?”
“你这是在关心我?”夏穆笑的很灿烂,随之便恍然了悟似的抚了抚额,“你在车内一定闷坏了,要不,我进去陪陪你!”
“呵,呵呵,这于礼不合,你还是骑马好些。”我笑的无力,缩回手令帘子重新隔开了车厢内外,我觉得他这是故意的。
一直行到太阳西落,也不见九夜有任何的动静,我不免要开始担心,他该不会是想要假戏真做罢!
为免夏穆有任何的不轨举动,在抵达南通之前我均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最好的推托言语便是回朝行礼之前不宜接触,夏穆除了表现出悻怏怏外倒没有多余的逾越之举。直到出了关,我才感觉到,踏上的并不是前往南通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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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我辗转难眠,总觉得夏穆瞒着我在做些什么。而就算我现在有胆子逃,也一定会迷失在这片密林之中。
悉悉索索的声音自帐外传来,我小心翼翼的瞅了眼,那倒映在帐幕上被拉长的影子教人不免倒吸了口凉气。加之林间呜咽迭起的鸟兽声,此情此景更是令人惊骇不已。我咬着唇,一声未敢吭,只是将缛子拉高把整个人蒙在下面。
我现在才知道,平时那个不怎么被我重瞧的唐庄对我有多么的重要,如果此时他在身边,我断然不会怕成这样。
就在缛子被掀开的一瞬间,我早将握在手里的簪子对着来人一阵乱挥。心想不论是谁,如此偷摸行径必然不会安有好心。
“是我是我。”握住我行凶的双手时,对方低声自报了家门。
我怔了怔,旋即凝眸看向面前那个一身夜行衣者,顿时就瘪嘴欲哭。
“嘘,乖,别哭。”在我出声之前,他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我眼巴巴的瞅着他,隔着他的手掌含混不清道:“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
“没事了没事了,我现在就带你离开。”他揩了下我的眼角,满是爱怜。
“绮罗呢?”我拽住了他的手,如果就这样离开,不知绮罗能否蒙混过去。“夏穆每隔一段时间便要与我说话。”
“放心,他现在没空与你说话了。”他握住我的手,说的笃定。
直到天际泛白,我们登上山岗的时候往下看发现——林中营帐正在一派混乱中拔营离去。
我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夏穆本想带你去见闻颜,以此来换取武陵道以及东丹临境的七座城池。若非早有防范,想必你该回到东丹认祖归宗了。”
“那他现在急匆匆的离去,又是去哪?”
“也许,他是急着回去拜天地,入洞房。”
我皱眉,“这个理由是不是有点牵强啊,哦……”我恍然了悟,“是不是你从中使了什么坏,所以人家才这般火急火燎的回撤?”
他笑而不语,只是在瞥向东方的时候目光中闪逝过一丝不详之色。
回程的时候,我提出了回宫之后以猝死结束我的这个伪君子的身份。毕竟,再这样拖下去对大家都不好。尤其是太后,她完全可以握住这个把柄来要挟九夜。
闻颜,骗的了一时也骗不了一世。
夏穆,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报复。
“这事你不需操心,我会有分寸的。”
他总是这样,不论什么事都像是在掌握中一样。可不知为何,这件事情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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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放心不下,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可有打探到我娘的下落,她是在西凉还是……”自从得知了真相以后,我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回娘亲。
揽在腰上的手紧了紧,“你放心,她会回来的。等到尘埃落定之后,你们母女二人一定会重缝的。”
我相信他,他说过的话从来就没有食过言。所以娘亲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
就在我们堪堪回到皇宫的时候,闻颜便就紧随而至。在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人已经进了泸安城!
*
“怎么办,在他进宫之前我先猝死罢?”我有些急不择言了,就怕他冲进宫来要与我认亲。
“那样,有人就有口难辩了。”
转身看去,却原来是倾尘从纬缦下走出来,还有唐庄。
“你来了!”我欣喜不已,一个箭步冲到了她跟前,一瞬便就忘却了闻颜即将进宫之事。“这回你无论如何要帮帮我。”
唐庄倒是悉心,趋步上前托住了倾尘手,“她的伤势还未痊愈,恐怕是有心无力。”
倾尘却笑,“现在知道事态严重了。”口气中难掩活该你着急的味道。
对此,我觉得颇为对不起倾尘,当初九夜特地把她从东丹找来就是为了助我脱身,却因为我的一而再的胡搅蛮缠才导致了今天这个局面。
“你,你是……”这时我才注意到,倾尘与舒歌的模样竟如此的相似。而唐庄跟她在一起,她岂非就是……
“我希望不是。”倾尘略带着嫌恶,企图与我撇开关系。
我窘了。
“九夜,这笔账先欠着。现在,你最好是在我父亲进宫之前就说服他放弃这个‘儿子’。你摆了夏穆一道,这便是他送你的回礼。”倾尘没太所谓的说着:“听说,父亲打算把她带回国册立为储。”
“不可以,这样做岂非令两国的颜面扫地。”这样一来不但告诉了世人母后偷人,就连九夜也会受累其中。
“你们都留在宫中,我一个人去见他。”一直不说话的人终于开口了。
“我陪你去。”我担心,他们若是谈的不愉快,至少有我在还可以在中间缓和一下气氛。
“不,你留下,我一个人可以解决。”他就这样信誓旦旦地说着,教我连担心也可免了。
于是,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在御书房里坐立不住。倾尘因为身子不适,在九夜出宫的时候便由唐庄陪着去歇息了。
*
一直等到子夜时分也不见九夜回来,倦意阵阵袭来时频频打起了呵欠。我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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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脑袋,强自打起精神。
当房门被推开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九夜回来了,一下便从座椅上弹起。
“……”看到是香君,我顿时便泄了气,“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歇息。”
香君手里拖着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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