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善发兵的头一晚,他混入军营,跟在伙头军的队伍里远赴西北。
那是他头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战争,当扎克族长十八岁的小儿子布奇库以主帅的姿态立于两军之间时,那一刻,他几乎要以为对方是一个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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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妮妮不休息哦~继续给大家更新,每天十章不间断
大漠苍狼(2)
在布奇库的带领下,扎克族以五万对二十万人马的悬殊差距大获全胜,西离主帅王善战亡。
与大国西离比起来实在是人单势孤的扎克族仍是没有能力全吐下西离这块肥肉,但是一个月内掠夺三座城池的神话也自那一刻筑起。那三城,西离至今无力收回。
记得当年撤兵的那一刻,布奇库不知怎就发现了混于军中的孔轩。于是痴笑着举枪朝他指来,道:“小娃子!练个十年八年,再来跟我比试比试。只是,那时候,我要让我扎克族成为西离的主人!”
布奇库说话时的嚣张此刻想起仍犹言在耳,那场战事之后,孔轩离宫学艺。一连八年,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直到他八年后英姿勃发地回到西离为父皇祝寿,民间江湖那关于铁甲军的传说也随之而来。
最后一份奏章批阅完毕,孔轩抖抖精神,一丝暖意泛上心头。
这是他去凤舞轩的时间,每想到这儿,他心中都有说不出来的一种畅快。虽然有的时候灵舞并不爱搭理他,甚至两个人很有可能一个弄药,一个看书,然后一连几个时辰都没有一句对话。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是开心的。
毕竟还都在一间屋子里不是吗?诺大的皇宫里,能有一处这样的地方,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呢!
他坚持认为他们是患难夫妻,共过战场、经过宫变,如今一片详和,应该过过正常人该有的日子。
只是他做得不够好,他是皇帝,这便免不了要让她受些委屈。比如徐冬儿,比如文淑妃。
好在灵舞于吕良候有恩,对她的女儿吕曼自然也亲近些,这才使得她在这后宫里不至于太过孤单。
说起来,总是他有负于她。特别是她体内的寒症,那个叫季仁逸的居然还没有找到,每次见孟子陌将密密麻麻的银针插到灵舞身上时,他都狠不得自己出宫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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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福
在小蝉的坚持下,为了迎接大年,凤舞轩的窗子上也贴起了窗花,院子里还挂大大小小的彩灯笼。
孔轩走近宫门时,灵舞正披着那件雪狐斗篷看着站到两只落到一起的凳子上的小蝉不时地喊道:“你小心一点儿!站那么高,小心摔着!”
“没事儿!”小蝉头也不回,还在跟一只荷包做着斗争。“娘娘放心,小蝉登高的本事大着呢!您还是往太阳足的地方挪一挪,别再着凉了。”
“你都挂了那么多,够了吧?”灵舞瞧着那枝上被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荷包,一时间有些好笑。“我说你这是听谁说的把荷包挂在那上面就会有福气?”
“听老人说的呗!也不是挂在树上就有福气啦,主要是因为这荷包上面都绣了一个大福字呢!老人说绣足一百个有福字的荷包,然后挂得越高越好,越高,天上的神仙就越看得到。其实……”小丫头歪头看了看药楼尖尖的顶,“那上面才是最高的地方,或者主屋顶上也比这里高,可惜咱们够不着。”
“朕帮你们挂!”突然有孔轩的声音扬起,小蝉吓得手一哆嗦,那最后一只荷包顺着手指掉落下来。
孔轩上前一步接住,再往那药楼看了一眼,下一刻足尖点地,竟是运了轻功平地窜起。
灵舞只觉得眼前一晃,一个人影迅速掠过。待孔轩再晃身形飘至她面前时,那只荷包已然挂到了药楼顶上。
“奴婢(奴才)叩见皇上!”见他站定,小蝉及院子里的一众下人立即跪倒一片。
孔轩随意扬扬手,人们也都知趣地四散开去。
灵舞笑笑,朝着小蝉呶了呶嘴:“都是这丫头折腾的,你看这院子里,都快成集市场了!”
孔轩四下扭头看看,却对这样的布置很是满意。于是冲着小蝉坚起大拇指,道:“干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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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军师
小蝉得意地晃头,然后下去备茶。
灵舞无奈,却也示威道:“真该让她上你那召宁殿也折腾折腾去,看你还清静得了不。”
“无妨!”孔轩得意,“反正除了朝常和南书房外,我都是会呆在凤舞轩,你要愿意,尽管上召宁殿折腾去!”
灵舞知被他耍弄,气得骂他:“没正经的皇帝!”随即转身回房。
孔轩乐呵呵地在后面跟着,小常自觉地留在外头继续帮其它人挂彩灯。
“扎完针了?”孔轩紧走了两步,拽住了她散在脑后的一小绺头发,好玩地摇着。“你的头发真好。”
“你说说你——”灵舞嗔怒,一回头,老实不客气地指着他:“哪还有点皇帝的样子!”
“我在这儿不是皇帝!”孔轩自顾地动手脱去了黄袍,再自灵舞手中接过外衫穿上,“在你这儿,我就是你丈夫,要皇帝的样子做啥?”
“贫嘴!”灵舞娇嗔,白了他一眼,看孔轩上前来帮她除去斗篷,不由得又可惜道:“多好的小东西,居然就给杀了制衣,柯青真是变残暴了。”
“变残暴?”孔轩失笑,再一会儿,竟笑得捂住了肚子。
灵舞不解,奇怪地看着他:“我说的话很好笑么?”
“当然好笑!”他缓了缓神,“杀只小兽就叫残暴,你若见了他杀人会说什么?”
灵舞眉一挑:“怎么那么爱杀人?你们还真是,动不动就是杀呀杀的。”
见她有了怒意,孔轩便不再逗笑,只拥了她坐到软榻上,然后道:“你该不会以为柯青只是一个专负责出谋划策的军师吧?”
灵舞眼睛一翻:“你当我傻吗?”之后耸从肩看向孔轩:“孟子陌都不是一个普通的医官,那柯青又怎么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军师呢?既然你能放心让他留守靖城,那至少,将军能干的事,柯青也能干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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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火的药
“聪明!”孔轩双掌一击,“我们家小丫头就是聪明!”
这个时候,小蝉端茶进来,一人一碗,却是不一样的。
孔轩指着灵舞的那一碗,微皱了眉:“怎么是黑的?”
小蝉撇嘴:“是药呗!”
“药?”他看向灵舞,“驱寒的?”之后再摇摇头,“那不是晚上才喝的么?”
“别听她瞎说。”灵舞自小蝉手中将碗拿过,再凑到嘴边了半碗重新放了回去。这才道:“什么药啊,有点怪的茶而已。”
“小蝉!”孔轩猛地扭头,一道质问的目光直射过去,“说,你家娘娘喝的是什么?”
小蝉吓得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端着托盘的手不住地哆嗦。
“皇上!”小丫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灵舞暗里叹气。“娘娘喝的是去肝火的药,她们都欺负咱家娘娘,娘娘光顾着自己伤心,从来都不知道去跟人争。皇上您给做做主,别再让咱家娘娘受欺负了。”
“小蝉!”灵舞怒喝,“下去!”
“可是娘……”
“我让你下去!”
见灵舞真的急了,小蝉一憋嘴,又是一串眼泪摘下来。可也没再跪着,爬起来将托盘放到桌子上,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外跑去。
“这丫头真是让我惯坏了。”
孔轩含怒扭身回看灵舞,不由得叹气,狠狠地将她拥在怀里。
这一刻,灵舞听得见他的心跳,像是全世界最美妙的声音。
“如果很辛苦,就告诉我。”他缓而坚定地说,“是我对不住你。”
挤在他怀里,灵舞微摇摇头:“没事。”她说,“是我自己不愿多事,而事实上,我也没吃了什么亏。不信你再去问小蝉,哪回跟她们碰面,我也没落了下风去。”
孔轩噗哧一声笑了,缩后在她的脸上揉了揉,让灵舞一阵心安。
“徐冬儿孩子那事,你为什么不站出来说说呢?就任她们讲究是你要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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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声母妃
灵舞抽身出来,对上他的眼:“那样有什么意思呢?孔轩你该知道,自古以来深宫大院就是一个不见刀光的战场,若不是为你,我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在这种地方过日子的。”
抚上她的发,心底满满的心疼,却又无力将她从这种困扰中解救出来。
孔轩只觉挫败,赢得了天下,却是以最心爱之人的自由和笑容来换取,真的值吗?
“想什么呢?”灵舞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成功地将孔轩的心思拉了回来。“知道吗?你刚刚那表情,还真是跟先帝很像很像。”
“嗯?”没成想她把话题扯到了先帝,孔轩倒是一愣,随即笑道:“父子么,哪能不像。”
灵舞点头,却又像想起了什么,于是拉住他,将脸凑到近前,道:“你一定不知道,先帝临去前,曾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哦?”孔轩挑眉,静等着她将故事道来。
灵舞笑笑,自顾地起身行至桌前,将刚刚小蝉送来的茶端来递到他手边:“刚好不凉不热。”
他仍是不出声,只接过茶笑咪咪地看着她,灵舞脸微红,嗔道:“喝你的茶吧!”再坐回软榻,方才道:“其实那故事你也该听过,先帝让他爱上了一个叫映荷的女子……嗯,”她想了想,再道:“对,映荷,谷映荷。先帝微服出巡时爱上她,可是她却选择嫁给别人。在映荷成亲那晚,先帝醉酒留宿平妃寝宫,这才造成了皇后对平妃的敌意。”
“说得轻巧。”孔轩轻哼了声,“所谓的敌意,便是要了一条人命去。”
“孔轩……”灵舞这才反映过来自己不该提起这个话题的,平妃是他的母亲,他心里不会好受。
“你这丫头!”孔轩平了心绪,却是伸手点向她的小鼻子,“什么平妃平妃的,该叫母妃。”
“嗯。”灵舞也笑着点头,“好,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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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你去个地方
一声母妃,叫得孔轩抿起嘴角,笑得如沐春风。
“来!”他站起身拉过灵舞,再将那雪狐斗篷往她身后一披:“跟我走,带你去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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