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走走停停,待到了靖州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车行至城门,灵舞双目紧闭。
时值今日,她已经再回不到淡定如初了。
记得当初与孟子陌离开时,对于周遭的事物,她是那样的没有半分好奇,甚至连车帘都懒得一掀。
可是现在不同,现在的她,若不是拼命的将心绪压住,怕是一早就跳下车去东瞅西看。
还不到一年么,怎就变得如此之多呢?
靖宫门前,柯青早带着一众将领站在宫门前列队迎接孔轩。
一行参拜结束,灵舞随下人先行至寝宫,孔轩却是到了二更时,才带着醉意回来。
灵舞也不去扰他,只温了帕子侍候他睡下,自己这才渐渐入眠。
就快进山了,心中的企盼,满满的,暖暖的。
次日,孔轩带着灵舞与柯青、孟子陌几人聚在明侧殿。进山的布署,从这一刻开始。
“皇上!”灵舞刚一坐定,柯青率先出声,“臣回来靖州之后便一直在探那消息来源是否属实,也曾再进唐拉山,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德娘娘的师兄。可惜,无果。”
孟子陌神色有些凝重,孔轩看出他还有劝阻之意,却是一抬手:“别说了!朕意已决,明儿一早就上唐拉山去。”
“臣随行!”一句话,竟是同时出自柯青与孟子陌两人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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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
孔轩摇头:“不用。子陌跟着,柯青留下。万一有事,也好有个接应。”
“可是……”柯青不放心,“好歹带些将士上去,万一山上……”
“得了。”孔轩一摆手,“带了将士,得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到顶峰?也没事,柯青你上过那么多次山,可有遇到意外?”
“那怎么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孔轩看向孟子陌,“子陌跟着,我怕灵舞半路寒症再犯。另外,明日上山之事不要与第五人说起。”
“臣明白!”
唐拉雪山是在半山腰的时候才开始有雪的,越往上越重,到了顶峰,便是终年不化的积雪。
除了灵孤,还有人会冒险上山去采雪莲。一年到头,总要因为这些事情死掉几个。
可即便这样也没有打消了人们的热情,那些艺高人胆大的还是经常会进了山来,只不过皆无所获罢了。
想想看,柯青能够无声无息的打到雪狐,足已证明这个人的深不可测。
再看看伴在身边的孔轩和孟子陌,他们两个人又有谁是可测的呢?
灵舞一路走着,脑中不停运转。
上次出宫遇袭,到也真正地让她见识到了孔轩的功夫。护着她的同时还能从凤天门的高手中全身而退,一般人怎能做得?
突然有些好奇,孔轩的师父是谁?也在皇宫里吗?还是身在江湖?
还有孟子陌,虽然她不知道“冷玉公子”四个字代表着什么,但是只凭一把铁扇便让凤天门的人将其认出,想必,也有一番来头吧!
想来也真好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的身边竟是充满了无数个谜团呢?好像每一个人都要她用心去猜,费力去想。而她却只是个懒人,只想过那淡泊安宁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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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我背你走
只可惜,这种生活,他们谁都给不了。
唐拉山还是那么冷,灵舞被孔轩牵着,小心地走。
记得六岁那年第一次随父亲上山采药,马只爬到半山腰便再不肯迈步。他们只得弃马徒手又爬了好长一段,才得了一只雪莲。那是用来为重病的母亲续命的,只没想到,待父女二人拼了命的赶到家门口,却是见大师兄季仁逸正对着母亲的床榻,重重地一个长头磕去。
那一刻,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独单。
孔轩见其神色不对,手一紧,低头问去:“怎么了?”
灵舞摇头,回了他一个宽心的笑,再道:“没什么。想到了以前的事而已。”
“累不累?”
“还好。”看了看长长的山路,底气有些不足,却还是道:“还可以坚持。”
孔轩抬手帮她拉了披风,见那只是一件很普通的锦披,遂问:“那雪狐的怎不穿来,那个耐寒。”
灵舞却是无奈地撇嘴:“穿着那个上唐拉山,会觉得不舒服。”脚下的积雪越来越厚了,灵舞行得有些困难。“这里是雪狐的家,说起来,我应该把那斗篷带来埋在这边。”自顾地摇摇头:“这个柯青。”
孟子陌有些担忧地抬起头,遥望着还有好远的顶峰,轻叹道:“不该让你来的,我们可以把你师兄带回去。”
灵舞却倔强地摇头:“我一定得来,你们之间又没有见过,我师兄会不会与你们走这一趟还难说。况且你们若是找不到人或是找错了人,岂不是更耽误事。”
“来吧!”孔轩松开她的手,紧着往前赶了两步,再于灵舞身前蹲下。“我背着你,这样走得也快些。”
灵舞犹豫了一下,再看看望不到头的山顶,点点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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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现
唐拉山接近顶峰的山路上有一截断谷,两段山路被一条五丈宽的破冰河隔开。
河水边沿都已经被冰封住,只中间的一小段还缓缓而流,刺骨的寒。
孔轩与孟子陌对视一眼,再扭头对灵舞道:“抓紧了。”
灵舞知道他们是要飞过河去,于是紧紧地搂住孔轩的脖子。
两人同时运起轻功横空飞去,灵舞只觉得两耳呼呼生风,冷得她不得不将脸整个埋进孔轩的脖梗。
不想,窜起的身子还不待飞过河面,突然之间河对岸处兵戈声起,只听得一阵“唰唰”声过,竟是有数道黑影自雪地里涌了出来。一如那次藏匿在雪人之中,这些人又再次将危机带至他们面前。
说时迟那时快,见周遭环境突变,孔孟二人迅速回转身体,孔轩更是腾出了一只手来回护住灵舞。
孟子陌于半空中抽出铁扇,随手一扬,竟是有数支钢针自里面射出。
立时,两个冲在最前面的黑衣人闷哼一声掉入河中。
但是这并不能阻碍了对方的攻势,随着那两人的跌落,立即又有人补缺上来,直将孟子陌与孔轩逼回了河岸。
落地的一刹,灵舞悬在半空的心稍放了下来,却仍不敢大意。
孔轩将其转到身前拥在怀中,轻声道:“如果害怕,就把眼睛闭上。”
话刚说完,对方已然追来,孔轩抖手自腰间抽下软剑,就像上次那样,一手拥紧灵舞,一手剑光飞炫。那群黑衣人竟是怎样都近不了他们身前。
孟子陌的铁扇已经全部打开,每一挥臂,血光都现。
灵舞没有闭上眼睛,小心地不去看向他处,只让目光穿梭在这些黑衣人那唯一裸露在外的眼睛上。
她想要找到那双极似孔轩的眼,上次那人,给她的震撼太强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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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人黑衣人
在孔轩与孟子陌的全力拼杀下,黑衣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
灵舞知道,她脚下的皑皑白雪已经被染成腥红。
于是不敢低头,只将头高高地扬着,足够盯住来人的眼睛便可。
好像过了一个轮回那么长,世界终于恢复宁静。
最后一个敌手倒下之后,孔轩想也没想,搂着灵舞的手臂再紧了紧,身子一晃,直奔着河对岸就飞了过去。
孟子陌紧随其后,灵舞明显地感到这一次展起的轻功,竟是比之前快了数倍,以至于她还没来得及抬眼去看,人,已经过河了。
过去之后,两人的飞势不减,竟是连着窜上了几个小山头。再停住时,已然将那是非之地撇下了好一段距离。
人一落地,孟子陌马上到了近前,急声问:“皇上,没事吧?”
孔轩摇头。
见无恙,又看向灵舞,灵舞神魂未定,脸色已泛苍白。
孟子陌见状二话不说,一晃身绕到灵舞身后,一掌拍向她的脊背,再闭了眼,缓缓地将一股真气传入她体内。
收掌之时,他道:“再撑一下,就快到顶峰了。”
“哈哈~”
话音刚落,竟是不知打哪儿又来了几句大笑。
灵舞心一颤,这声音她认得,正是那个她刚寻找了许久的人。
将目光投向孔轩,向孔轩点头,便知他也听出来了。
“凤天门既然已经到了,又何必躲在暗处鬼鬼祟祟,难不成是没脸见人么?”
“哈哈~”那人又是一声笑,“多日不见,我的猎物,可还好么?”
孔轩嗤笑:“手下败将,何谈猎物?”
对方不相让:“试探而已,何谈输赢?”
话闭,忽有一人自下而上飞跃出来,与之一同的,还有一位。
两人一黑一红,映在雪里,出奇地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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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轩的另一个身份(1)
这一回与上次不同,两人出现之时竟同时抬起左掌亮在三人面前。
灵舞几人清楚地看到,在他们的掌心处,各烙着一只红色的飞鹰。
孟子陌轻哼,也带着惊讶:“原来是鹰堂的正副堂主到了!没想到,这任务竟是出动了坐拥凤天门第一把交椅的鹰堂来执行。再有两位堂主亲自前来,孟某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呢?”
黑衣男子同样还以轻笑,却向着孔轩一指,道:“西离皇帝,如此重要的人物,要做掉,当然由我鹰堂出手。”
孟子陌恼:“既知道是皇上,为何凤天门还苦追不放?江湖的规矩也不管不顾了么?”
“这是凤天门的事,不劳冷玉公子操心。”那人剑锋一转,指向孔轩,“今天你的命,就留在这里吧!”
搂住灵舞的手臂没有丝毫放松,孔轩冷笑:“谁要留在这里,还不一定呢!”
话闭,竟是手一翻,突然将手持的软剑又折回了腰中。
灵舞错愕,那黑衣男子也跟着哈哈大笑:“难不成,西离皇帝想要投降,竟是连兵器都不用了么?或者说……你觉得对付我们不需要使用兵器?”
说这话时,灵舞注意到他的眉眼微挑,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竟有些像当初在靖城外出征前夕的孔轩。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她转目回首,再看看孔轩,怎么样也难弃那份熟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不等她再疑惑,孔轩嘴角一扬,猛地回手,竟不知从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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