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倾天下- 第86部分

灯会？不外乎就是几盏灯和一大堆的人吧。

南宫冰玉刚想回绝，就看见细雨和轻吟都是眼睛一亮的样子。南宫冰玉不禁好笑，她怎么忘了，这时代没有什么娱乐，尤其是女子，青楼又去不得，这灯会、庙会什么的，就是她们难得的娱乐时间了。

想了想，细雨身体也好些了，就让她们出去走走吧。

南宫冰玉笑道：“好啊。吃了饭就去。”再看一直冷面不语的裘扬，南宫冰玉扬起一抹微笑，说道：“裘扬，你也一起吧。”

裘扬握着筷子的手停了一下，久久，才几不可见的清点了一下头。他讨厌这样人多的地方，可是不跟着她，他又不放心，他这是怎么了！

陆县不大，却因为它的交通枢纽位置，这看灯的人倒是不少，各地的方言也都汇集在这里。其实沿街的花灯并不是很多，也不见得多么精巧，只是刚好是冬至佳节，图个气氛，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切也就自然显得格外的融洽。

南宫冰玉一行人一路上走走看看，漫步在这淳朴而热情的小镇，感觉上却比徜徉京城繁华的大街来的惬意。路边的小摊上卖的都是些粗糙的手工艺品，或者是从附近交换来的各色摆件，虽然没有昂贵的精品，南宫冰玉却看得有兴趣，还会选一些特别的样式送给细雨和轻吟，惹得两个小姑娘开心不已。

细雨看见路边挂着的一个莲花彩灯，笑着对南宫冰玉说道：“好漂亮的灯啊，小姐你快看。”

南宫冰玉细看，确实很精细，做成六瓣莲花的形状已是创新了，还在这盏灯每一瓣灯叶上写了一首描写莲花的诗，在配上或万全开放，或含苞未绽的莲花图，更是相得益彰，锦上添花。南宫冰玉点头真心赞道：“恩，很漂亮。”

这时，前方一群人围在一起，不时发出阵阵惊呼和喝彩声，看不见里边在表演的是什么，不过从观众们的掌声中，可以猜到表演应该很精彩。细雨拉着南宫冰玉的衣袖，轻轻的摇晃着，小声问道：“小姐，前面有耍杂耍的，我们去看看吧。”

南宫冰玉轻轻点头，细雨等到她的首肯，拉着轻吟就往人群里钻。这丫头很少这么兴奋，看来这段时间还真是闷坏她们了。看她们像条鱼似的在人潮中穿梭，南宫冰玉稍微扬起声音，说道：“别走散了。”［小说网·。。］

“好。”细雨和轻吟两个人嘴上说着好，身子还是使劲往里边挤。

南宫冰玉无奈，只得跟着她们往前面走，裘扬一直站在南宫冰玉身后，如磐石般的立在那里，用身体和双手，挡住了人群的推挤，南宫冰玉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她对于这样拥挤的人潮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以前她是家里和实验试里两头走，人多的地方她从来不去。今天为了这两个丫头，她也只好凑一回热闹了。

南宫冰玉好不容易挤进去，才站稳，就听见细雨的惊叹声：“好厉害哦，他是怎么变出来的。”

往场内空地看去，里面站着两个男人，一个四十来岁，一个二十出头，和一般耍把式的不一样，既不是打拳杂役，也不是耍猴唱曲，只见年轻男子将一块黑色的锦缎盖在空空的手上，再掀开时，手中却握着一朵花，将手中的花送出去之后，再盖上，又是一朵，这仿佛源源不断的鲜花惹得所有看客惊呼不已，还不停的拍手叫好。

细雨转头看向身后的南宫冰玉，疑惑的问道：“小姐，他是怎么做到的？”

第106章　凤山

“小姐，他是怎么做到的？”

南宫冰玉轻笑，她怎么解释呢？这应该是最初级的魔术表演吧，虽然技法还比较拙劣，但胜过这个时代没有过，物以稀为贵。

想了想，南宫冰玉说道：“其实这些东西早在他身上、袍子里藏着，用布盖着的时候动作要快，将花拿出来，只是一些障眼法而已，这花也不会真的变不完。”

细雨了然的点点头，一双大眼仍不改兴奋的看着那表演，这时一个干瘦的布衣男子忽然用力的朝细雨撞了过来。还要拼命的往外挤，经过南宫冰玉面前时，被裘扬一把抓住，提着他的后衣领，裘扬一双冰眸冷冷的盯着他，从男子宽大的袖袍下拿出一个绣着精致荷花的淡绿锦袋。

看见那熟悉的钱袋，细雨摸了摸腰间，脸色忽的一暗，接过裘扬手中的锦袋，说道：“是我的钱袋。”

闻言，南宫冰玉赶紧轻抚腰间，暗暗松了一口气，程叶交给她的玉玲珑还在。

这玉玲珑对于程叶来说，是无价之宝，对于解开裘扬的身世之谜，也是一条重要的线索。所以她一直以来都是随身携带，实在是不知道放在哪里更好些。南宫冰玉轻叹，这世道，不管在哪里，都有小偷强盗的存在。

布衣男子已经感受到裘扬那冷凝的寒气，在市道上混了那么久，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能惹，他还是知道了，当下不敢再挣扎，立刻哭丧着脸，痛哭道：“大爷，我，我错了，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我——”

那男子估计是经常上演这样的戏码，所以说的也很顺口，后面一定还有更加凄楚可怜的身世，可是南宫冰玉却很想笑，这人编故事也要结合实际吧，他看样子最多不到二十岁，哪里来的八十老母啊！？裘扬也是一脸的不耐，冷冷的丢出一句“滚”，就将男子扔到一边。

男子顾不得全身被摔得生疼，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呐呐的说道：“谢大爷，我马上滚。”一边连滚带爬，踉踉跄跄的往小巷子里冲去，很快消失在他们眼前。

就这样，一场闹剧落幕了，一旁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南宫冰玉看着细雨和轻吟，轻问道：“不早了，回去了吧？”

“好。”两人齐声回道。被小偷这么一搅和，她们也没有了再逛下去的兴致，好在也逛的差不多了。

今天是节日，街道上人很多，不大的道路早就被人潮堵满了，南宫冰玉并没有乘马车出行。几人说说笑笑的往回走，南宫冰玉一路不语的与裘扬并肩而行，耳边听着两个丫头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不禁扬起一抹笑容，有时人真是一种感性的动物，在这样祥和喜庆的节日里，就连平时冷冽的寒风，似乎也被人们的热情驱散，变得和煦起来。

回到了住处，在精心装饰的院落里，即使是冬天，也依然看不出萧索的痕迹。院落边上，植着几棵常青的乔木，虽不是郁郁葱葱，但相较于外面到处飘扬的落叶，已是充满了生机。

月儿，更圆了。

月影下，一道素白的身影显得格外的扎眼。未梳的长发垂到脚下，如锻般的黑亮柔顺，与那莹白的长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月华为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光。

南宫冰玉握着手中的玉玲珑，对月观望，淡淡的紫光与那皎洁的月光交相辉映。手中的玉玲珑的炫彩更是夺人眼目。

有些问题堆在她脑子里，让她想不明白，更是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喜欢独自在这暗夜中赏月，这会让她的心平静，只是今晚，似乎未能如愿。南宫冰玉走到小院中间的石凳上坐下，将手中的玉玲珑轻放在石桌上，南宫冰玉对着已经在她身后站了很久的人说道：“坐吧。你找我有事？”

在她身旁的石凳上坐下，裘扬的视线都没有离开桌上的玉玲珑，低沉而肯定的说道：“这是他的随身之物。”只是而今，它却在她手上。

南宫冰玉坦然的点头，回道：“是的。我受托找到它的上阙。”她给自己找了件苦差事。

裘扬低问：“这块玉和我有关？”

从他有记忆以来，程叶就一直带着这块玉，经常出来抚摸，在他小的时候，有时候还会一边摩挲着玉，一边盯着自己看，只是眼神散乱，不知道在看什么。他一直知道，这块玉应该和他的身世有关，只是没有想过，它还有下阙。听到这玉玲珑不是程叶送给南宫冰玉的，他一晚上不安的心似乎莫名的平静了下来。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那上阙是他母亲之物，也可能与她的死有关，确实与他有关。可是这都是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又与他何干呢？

程叶这么多年来未与他说，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南宫冰玉看向身边的裘扬，笑问：“你想知道。”

裘扬冷冷的声音无所谓的回道：“没兴趣。”身世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他自己是谁，他更是不在乎。

南宫冰玉轻笑，这人永远都是这么酷，每每一提到这些事的时候，他总是冷漠的像一块冰一样。

不过从小跟着程叶这样一个冷漠无情的人，她最好也别奢望裘扬有温情的一面。

算了，难得今晚无风，坐在这小院里，也不觉得冷，仰头看向天空中明亮的皎月，南宫冰玉淡淡的说道：“那就陪我赏月吧，难得今晚天气好。”

裘扬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坐在她身边陪伴着她。

“你在想什么？”

“在想跟着我们来的轻吟。”南宫冰玉浅浅一笑。

裘扬微挑眉，语气中有着兴奋，“你也发现了？”

“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外人虽不知道轻吟有病，但是你和我之间会不知道吗？这些日子以来，她倒是健康的连药都不曾服用过，还活泼乱跳的。”

“那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裘扬询问道。

“静观其变，只是一切都要小心了。”南宫冰玉轻笑着回答他的话，“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该上路了。”

“好，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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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快看，下雪了。”

细雨的惊呼声，让随意翻动着书页的南宫冰玉也抬起了头，掀开竹帘，外面已经是一片银白，南宫冰玉笑道：“恩，这是附近最高的山，过了这座凤山，就是凤城，离凤凰关很近了。”

他们上山之前，山下还没有下雪，想不到这山上山下的温差这么大，可见这山有多高。凤山附近山体众多，层层叠叠，官道建设的难度也很大，所以要到凤凰关，走凤山是最快也是唯一的路径。

细雨正想叫轻吟也来赏雪，可是一回头，就看见轻吟脸色有些苍白的闭着眼睛，细雨马上来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