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确实妙!”李醉翁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呵呵笑道:“萧一寒果然是萧一寒,行事就是不俗!”
“他这倒好,一下便绝了天下人得到辟邪剑谱之心!”其中一个中年剑客冷冷哼道,眼中寒光闪烁,显然大是不满。
众人看了他一眼,看出他是野心勃勃之辈,正想要创出一番名头,只是却名声不显,显然是郁郁不得志,对辟邪剑谱志在必得。
“萧一寒这般大方,还不如送给老子呢!”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人们转头望去,却是一个袒胸露乳的大汉。
胸口的汉毛又浓又密,满脸的络腮胡子,气质豪放,声如洪钟,手指关节粗大,似是外功高手。
“鲁大海,甭做美梦了,这般美事,哪轮得到你?!”另一个粗豪的声音随之响起。
却是一个坐在他对面之人,方形的国字脸庞,脸如黑炭,说话之间,露出雪白的牙齿,皮肤黝黑,越发衬得牙齿雪白,阳光一照,颇有几分俊朗之气度。
“孙成离,你怎么就知道,轮不到老子?!”鲁大海猛地一拍桌子,呼地站起,怒眼一瞪,大声喝道。
“你没那个命!”孙成离雪白的牙齿一露,嘿然一笑。
“那你就有这个好命了?!”鲁大海躬身怒瞪着他,大声喝斥。
孙成离发挥发的从容,慢条斯理地拿起大碗,轻抿了一口,放下碗来一笑:“嘿嘿,我可不会白日做梦!”
“你是找死!”鲁大海一把推开椅子,大步流星,便朝孙成离冲去,怒气冲冲,边走边撸胳膊袖子。
“慢着!”一声断喝猛地响起,声如铜钟,在众人耳边嗡嗡作响。
他们转头一瞧,发出这般洪声的竟是精瘦无比的张机杼。
见众人望来,鲁大海更是狠狠瞪着自己,张机杼嘿嘿一笑:“你想打架,尽管打,只要不怕萧一寒便成。”
鲁大海虽然粗豪,人却不傻,放下撸袖子的手,哼声问道:“我收拾孙成离,关萧一寒什么事?!”
“谪仙楼内,不得动武!”张机杼抚了抚颌下的几根胡子,嘿嘿笑道:“你进来时,没有看到额匾上的题字?!”
“老子不识字!”鲁大海脸色更怒,狠狠瞪他一眼。
在鲁大海眼中,这个小老头瘦不拉唧,一巴掌便能拍晕,自是不放在眼中,语气不善。
“原来如此……”张机杼也不生气,只是嘻嘻一笑,慢慢说道:“这可是萧一寒亲笔所题。你若是动手,可是不给萧一寒面子喽……”
“娘的,他管得倒宽!”鲁大海恨恨骂道,瞪了孙成离一眼,猛地一跺脚,转身走回去,用力一下坐回椅子中,压得椅子吱吱作响,兀自生着闷气。
“哈哈,哈哈……”孙成离仰天大笑,摇头不止:“鲁大海呀鲁大海,你不是目中无人,什么人也不怕么,今天怎么变老实了?!”
看他如此挑衅,人们不禁鄙视,很明显这是一招借刀杀人之计,显得太过小家子气。
“娘的,有种的,你就别出酒楼!”鲁大海大吼,怒目如狂,须发皆张,威猛之势极是骇人。
孙成离并不在意,他敢主动挑衅,自是不会怕鲁大海,只是见他这般有力不敢使,心中快意无比。
这一场闹剧很快结束,鲁大海坐在那里,一大碗酒接着一大碗酒,猛灌个不停,很快便醉倒在桌上。
这里的人们,多是从洛阳城外涌进来,第一次进谪仙楼,并不知这个规矩,不会去看酒楼额匾上的题字。
他们纷纷打听,为何萧一寒竟这个酒楼题字,难不成,有什么亲密的关系?
张机杼摸着几根小胡子,得意的讲进来,原来是萧一寒见洛阳城中武林人物太多,争斗不时发生,整个洛阳城混乱无比,心有所感之下,便在谪仙楼写下了几个字,不得在楼内动武。
当初,他在山东十里铺的宋老爷子寿宴上,送了一幅字,结果,宋老爷子拿出字来护身后,仍被人所伤。
萧一寒闻听之下,亲自动手,将挑衅之人废了武功,这一段轶事,在武林中传得沸沸扬扬,议论纷纷,招来很多的指责,骂其狂傲。
只是,如此一来,人们却心中忌惮,他的字,俨然便是一个护身符,人们见了,皆有顾忌,若是大庭广众之下,不敢贸然动手,免得惹来萧一寒的报复。
自从谪仙楼被题了这几个字,从此再无一例打斗,倒成了洛阳城难得一片净土。
“唉……”张机杼感叹一声,挠了挠后脑勺,叹道:“这一场好戏,终于要过去了!”
“是啊!”李醉翁满脸可惜地摇头,抚着胡子叹了口气:“剑谱既是落在方证大师手上,大伙儿无可奈何,只能死心喽……”
“萧一寒做得忒绝了!”有人愤愤不平地哼道。
李醉翁不以为然地摆手:“萧一寒这一招,算得上身具佛家的慈悲心肠了,若是不然,一场血雨腥风再所难免!”
人们多是点头附和,辟邪剑谱实在诱人,鸟为食死,人为财亡,辟邪剑谱这般绝顶秘笈,比之钱财更有诱惑力,有此巨大的诱惑在前,人们便如飞蛾扑火,明知危险,动辄丧命,也想一搏。
……
入夜时分,王宅一片寂静,华山派的人多已入梦,整个王宅仅有几盏灯笼仍在亮着。
忽然,一声轻柔的猫叫响起。
没有动静之后,再次响起一声猫叫,随即,轻微的“滋滋”声响起,颇是古怪。
转眼之间,王宅的大门像豆腐一般被轻轻划出一个大窟窿,约有一人来高。
朦胧的月光下,数个人影自大门的窟窿钻进来,躬身走猫步,落脚无声无息,脚下似是垫着什么东西。
他们纷是身穿黑衣,长剑负于背后,黑巾蒙面,看不清容貌,仅露一双眼睛,神采奕奕,目光明亮。
他们进来之后,领先一人打了个手势,其余众人点头,各自趴倒在地,耳朵贴地,一动不动。
他们或趴在假山旁,或趴在小树林中,或趴在墙角下,远远看上去,很难发觉其存在。
刚趴下不久,又有数人自窟窿中闪了进来,落地无声无息,宛如狸猫轻轻钻进来。
他们如刚才数人一般,进来之后,找个地方躲了起来,一动不动,没有贸然往里闯。
第三批人进来之后,总共近有十五六个人,大门又被堵上,若不是贴近仔细看,看不出大门被划开。
第175章 化解
一共三批,近有四十余人,他们脚下无声无息,又不同时走动,很难发觉。
将门堵上之后,三个领头之人聚在一起,轻声低语,一阵风吹来,却听不清他们的话语。
很快,他们再次分开,各自招呼自己的人,先后出发,往里面摸了进去。
他们对王宅似乎颇为熟悉,虽然小心,却并没有走错路,避开了萧月生所设的阵法。
三批人分成两拨,一拨人是两批合一,约有三十几个,朝华山派的院子走去,另一批人则向王元霸及林震南所在的院子而去。
他们行走极慢,步履轻盈,落地无声,浑身的黑衣皆是紧身,不虞有衣襟飘风之声。
他们认得路,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径直朝华山派的院子而去,越是靠近,步履越是缓慢,到了最后,一步一步的前挪,宛如慢动作。
领头之人拿着一柄短剑,寒气森森,宛如一汪秋水注在其中,在月光下闪着粼粼波光。
他缓缓走到华山派的院门前,轻轻伸出短剑,门栓似是豆腐,无声无息的被划断,短剑又将门轴划断,四个人在一旁接着,将两扇门轻轻接住,轻手轻脚的挪走,无声无息。
华山派的人似是毫无所觉,院中一片寂静。他们站了半晌,看仍无动静,便缓缓进入。
一个一个,脚步轻盈无声,动作缓慢,待走到院中,仍无动静,首领短剑轻轻比划,指指房间,又指指他的手下。
诸黑衣人皆轻轻点头,示意明白,然后三人一组,缓缓朝各个屋子走去。轻轻行走之间,两个人摸上负于背后的长剑,另一人则摸出了腰间的铁管。
“什么人?!”一声喝声蓦地响起,宛如铜钟一般大响,整个王宅顿时惊醒。
“动手!”一声冷喝随之响起,黑衣人纷纷扔掉铁管,背后的长剑出鞘,长剑破窗,猛地冲了进去。
令狐冲正在睡梦之中,与小师妹在瀑布旁嬉戏,两人一块儿修练冲灵剑法。小师妹咯咯娇笑个不停,声音清脆,像是银铃一般,传到了自己的心底,甜美如甘泉注入心田,浑身轻飘飘的,美不可言。
乍在此时,一声断喝响起,他猛地醒来,双眼一睁,精光一闪,神智顿清,一伸手摸上床边的长剑,身子一缩,双腿用力一蹬,薄薄的被子顿时张开着飞起,遮向窗口方向。
恰在此时,窗户炸碎,三人自窗口冲了进来,薄被一遮,挡住了视线,身势不由一缓。
令狐冲已然站起,眼睛一眯,长剑横于胸前,另一只手整了整衣衫,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们。
薄被落地,他们三人钻进屋来,双眼如电,瞪着令狐冲,一言不发,挥剑便刺。
这三人俱是使剑的高手,招式精妙,剑势凌厉,分刺喉咙、胸口、小腹,深得稳准狠三昧。
令狐冲心中微惊,不想这三个鬼鬼祟祟之人竟有一手好剑法,振奋精神,长剑一抖,毫不留手,口中轻喝:“破剑式!”
长剑蓦地一圈,将三剑俱围其中,牵引撕扯,化解了剑意,复又一剑刺出,直刺当中一人的胸口,奇快无比。
他所使的乃是独孤九剑,讲究无招胜有招,这一式破剑式,汇天下各门各派剑法之精妙。
如今他独孤九剑登堂入室,初窥堂奥,已得其妙,一式使出,登时令三人惊异。
三人退了一步,再次挺剑直刺,剑尖嗤嗤作响,越发得凌厉逼人。
“破剑式!”令狐冲再次一喝,长剑陡然一抖,似是化为三柄剑,分迎向三人。
这一剑,他并不迎击,采取同归于尽的招数,不管来剑,剑尖直刺三人胸口。
他的剑奇快,后发先至,他们再退一步,已到了窗口,退无可退。
“果然好剑法!”其中一人喝道,身形一晃,转瞬间横移一步,长剑斜斜削来。
另二人各处踩着步法,长剑刺来,分别刺向他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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