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令我失望呢!”
说罢,缓缓抽出寒霜剑,灯光之下,剑光闪烁,宛如有一道清泉在剑中流淌,透着灵气。
屋内的温暖陡然下降几分,她玉虚诀催动之下,寒霜剑弥漫出森森寒气,又似是杀气。
这柄剑光亮如新,却已经沾了很多人的血,煞气不凡。
“来来,让我见识一下辟邪剑法罢!”江南云催剑上前,“嗤”地刺出一剑。
左冷禅端坐不动,平平移出一尺,跟椅子一起脱离剑势笼罩,面带冷笑,紧盯着江南云的眼睛。
他偏偏不信,那一滴天下奇毒,真的放不倒她一个娇小的女子!
江南云似笑非笑:“你是想看毒性发作罢?!”
左冷禅冷笑不语。
江南云摇头一笑,左手轻轻一抖,一道白烟自掌心射出,罩向窗外一株梅树。
白烟过处,梅枝忽地变黄,一阵风吹来,隐隐飘出焦糊气味,梅树“啪”的一声,断成数折,倒了下去。
左冷禅眼中异芒一闪,摇头一叹,知道她已经将毒性逼出,不想此女的内力如此深厚。
他按上长剑,沉下脸,淡淡道:“好,既然你要见识辟邪剑法,我就成全你!”
话音乍落,寒光一闪,他身形蓦地出现在江南云身侧,鬼魅般刺出一剑,奇快绝伦。
这一剑刺出,阴气森森,令人心中发颤,仿佛面对黄泉幽冥,隐隐恐惧生。
江南云轻喝,身形一晃,原地出现三道人影,左冷禅长剑刺中一个人影,毫无阻碍地穿过,是一道假影。
他毫不迟滞,扭身再刺,剑光如闪电雷击,快如鬼魅,看不清他的剑势。
江南云娇躯一片模糊,更快一筹,她长剑消失,化为一团光亮。
蓦然之间,这团光亮暴涨,仿佛爆炸,寒光迸射,能够刺透窗纸一般。
屋中蓦然大亮,仿佛自天上坠入了一轮太阳,光芒耀眼夺目,唯有闭紧双眼。
一道厉啸陡然传出,宛如鬼泣,光芒闪过,刺中左冷禅右肩,两人的身形显现出来。
“你这是什么剑法?!”左冷禅脸上失色,惊异的大声喝问。
江南云长剑归鞘,盈盈一笑,气息匀称,仿佛从未动过手,摇摇头,道:“这可不能告诉你!”
“好剑法!”左冷禅点点头,脸色渐渐恢复正常。
“真是可惜了!”江南云发出一声娇叹,荡气回肠,悲悯地看着左冷禅:“若不是你先想要我的命,我也不会杀你!”
“技不如人,如之奈何,动手罢!”左冷禅发出一声冷笑,踏前两步,闭上了眼睛,脸色坚毅,颇有视死如归的气概。
江南云嘴上说得好听,动起手来,却毫不手软,轻飘飘一掌送出,击向他胸口。
“哈哈!”左冷禅陡然睁眼,发出一声大笑。
江南云心中一凛,暗叫不妙,身形蓦然加快,瞬间即至他身前,玉掌轻飘飘地拍了出去。
左冷禅笑容一滞,没想到她身法如此迅疾,伸右掌相迎,吐气开声。面目狰狞。
“砰”的一响,两掌相交,他一步不退,脸上泛出苦笑,一仰头,喷出一口热血。
恰在此时,脚下忽然裂开,呈现一人大的洞口,他身体倏地坠下,奇快无比,乍一落掉,地面复又合上,消失不见。
……
江南云呆呆站立,摇头苦笑,看了看恢复如初的地面,叹息一声,终于还是被这个狡诈的老家伙逃了!
她拉下黑巾,露出莹白如玉的脸庞。
她记起了临行之前的情形。
“南云,左冷禅枭雄之才,并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不是武功强于他,便能杀了他!”萧月生温声道。
他们师徒二人站在一座山崖前,临风而立。
罡风凛凛,在耳边呼啸而过,他们衣衫与头发一丝未动,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挡着。
脚下是连绵的群山,莽莽如龙蛇蜇伏,空旷寂寥,胸怀大畅。
江南云一身杏黄罗衫,衬得脸庞如一块儿温润的白玉,她捂嘴咯咯娇笑:“师父,莫要长他人志气,灭弟子的威风,区区左冷禅,取其性命,易如反掌!”
“大话连篇,胡吹法螺!”萧月生摇头一笑。
“师父不信?!”江南云跺跺蛮靴,娇声嗔哼。
萧月生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远眺脚下:“左冷禅若是这般好杀,早就被人杀了!”
“我若是杀了他呢?!”江南云明眸紧盯。
萧月生转过身来,在她美玉般的脸上转一眼,笑了笑:“你若是能杀了他,我便答应你一件事。”
“果真?!”江南云大事过望。
“我何时讲过虚言?!”萧月生轻哼,转头继续欣赏着脚下壮丽的山川。
江南云眉开眼笑,喜不自胜,答应自己一件事,这可是了不得的承诺,师父武功通神,智渊似海,没有做不到的事。
“若是你杀不了他呢?”萧月生慢悠悠地问。
“杀不了他?!”江南云一怔,她自信满满,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明眸清光荡漾,剜了他一眼,她娇哼道:“那师父你说怎么办?!”
“你若是杀不了他,回来之后,闭关练功!”萧月生悠然说道,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好——!”江南云狠狠点头。
江南云站在左冷禅的书房中,怔怔发呆,看来,自己回去是要闭关练功了!真是命苦!
没想到,这个左冷禅果然狡猾,这般厉害的武功,竟然还做了这些东西,真不像是名门大派的掌门!
既然来了,自然不能空手而归,江南云娇哼一声,在左冷禅的书房中翻了起来……
……
“大哥,南云去哪儿了?!”仪琳娇声问,一身月白僧袍,一尘不染,闪着光华。
他们二人此时走在官道上,天上太阳升至半空,散发着温暖的阳光,照在路人身上,暖洋洋的,不由的有些发困,恨不得躺到干草上,眯上一觉再赶路。
萧月生与仪琳没有施展轻功,闲来无事,便在大路上慢慢地走,不时有马车跑过。
“妹子,咱们雇一辆马车,如何?”萧月生转头问道。
“不用呀,咱们走路就挺好的呀!”仪琳歪头看看他,摇头笑道。
她觉得跟大哥这般走着,心中非常快活。不想这么快地走回去,恨不得路更长一些,总走不完才好。
“别累着你。”萧月生一身青衫,看上去平平常常,没有什么惹眼之处。
仪琳摇头:“我不累,大哥,这样可以修炼内功,坐在马车上,会觉得气闷。”
萧月生笑了笑,神情间带着宠溺,便由得她。
仪琳脚下一直踏着步法,轻盈曼妙,如同一朵莲花在水上飘动,姿态端庄,婀娜多姿。
萧月生步履从容悠闲,看着很慢,但脚下却是极快,使的是缩地成寸之术。
两人走在大路上,看似与平常人无异,但他们往往一抬头时,发觉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消失在视野之中。
从早晨出发,一直到了正午。看看天色,萧月生道:“妹子,咱们找一处歇息地方。”
“嗯,听大哥的。”仪琳点头,秀脸白里透红,毕竟走了一上午,气血活动开。
萧月生神念如电波般扩散开来,瞬间数里之内,尽入脑海之中,想要找一处歇息处。
他脸色微动一下,转头望向后面。
“大哥,怎么了?”仪琳紧盯着萧月生,他的一皱眉一抿嘴都能牵动其心。
“没什么。”萧月生摇摇头,斜指西南:“那处有一个小镇,约有两里,咱们过去罢。”
仪琳乖巧地点头:“嗯。”
两人慢慢走,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仪琳黄玉般的薄薄耳朵一竖,微微动了动,她内力修为精深,自然可以运使耳朵。
刹那之间,远远的马路声变成了“轰隆隆”的巨响,仿佛便在跟前,震人心魄。
她秀脸微动,能够听到蹄声中的惶急之意,细思默察,前面三骑,后面一骑,似在互相追逐。
她秀气的眉毛蹙在一起,稍微一想便明白,定然是后面这一人武功高强,前面三个正在逃命呢。
“大哥,后面有事情。”仪琳扭头对萧月生道。
萧月生摇摇头:“一些闲事,咱们不去理会。”
仪琳露出恳求神色,楚楚动人:“好像是事关生死呢,……大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们不能袖手旁观呢。”
“我宁肯造七级浮屠,也不想救人。”萧月生苦笑摇头。
“这是为何?”仪琳讶然问道。
“造一座塔,仅是花些钱罢了,省心省力。救人呢,往往出力不讨好,惹来无穷麻烦。”萧月生摇头叹息。
仪琳不以为然,大哥虽然武功如神,料事如神,但性子太过冷了一些,除了对家人与亲朋好友,对别人太过冷漠了。
“大哥,你不是常说,遇到了便是有缘嘛,就救他们一救吧!”仪琳秀美的小手拉他衣袖,轻轻摇晃,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萧月生无奈,苦笑一声,忙道:“妹子,如今你可是武功不俗,要救人,根本不必大哥出手啦!”
仪琳一怔,露出高兴神色,恍然道:“是呀,我现在武功可也不差呢!”
她武功精进太速,心中一直还停留在从前,需得师姐们保护,自己的武功差得很。
此时纵使她武功高强,却也常常忘了这一点儿,武功虽是强者,一颗心却还没有适应。
两人说话的功夫,马蹄声渐进,大道上宽敞,人们却也纷纷靠边让路,免得被挂着或带着。
仪琳转头去看,刺啦啦的马蹄声中,两道黄龙滚滚,拖得很远,慢慢消散。
前面三匹马,俱是粟色的高大骏马,仰头狂驰,浑身筋肉鼓动,劲力四溢。
马上的三人,皆是青年男子,模样颇是俊秀,只是此时脸色惶急,目光散乱,不时地转头回望,手上马鞭不停地挥动,催马疾驰,毫不吝惜胯下之马。
后面一骑,是一匹小马,比前三匹马矮了一头,通身血红,宛如一朵燃烧着的云。
这匹马虽小,奔跑起来却并不慢,前面三匹高大骏马拼命奔驰,它反而神态悠闲,似乎并不吃力。
红马之上是一个女子,蒙着白纱,将脸庞遮住,但劲风疾吹,白纱紧贴着她的脸,可看出美丽的轮廓。
最惹人注目的是她一双眸子,清亮而深邃,仿佛深山古潭之水,令人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