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拍出八掌,顿时天地色变,如掉入狂暴的大海中,胸口一疼,身子不由自主地抛飞,落地后痛不堪言。
他毅力惊人,千刀万剐一般,却死死咬着牙,没有呻吟出声,眼睛仅留一条缝隙,装成昏死。
可惜,萧观澜被她们一群女子围在当中,看不清,只听他交待了几句,再次消失了,诡异非常。
……
“德喜!德喜!”声音仿佛从遥远处传来,他一惊,忙回过神:“啊?”
他迎来耶律洪基关切的目光:“德喜,怎么了?”
耶律德喜忙摇头,勉强笑了笑:“不要紧,伤口有点儿疼,大王刚才说什么?”
耶律洪基眉头深锁,目光深邃:“德喜,事到如今,萧观澜究竟知不知道?!”
耶律德喜道:“我总感觉,他已经知道了,大王还是早想法应对吧!”
“又有什么法子?!”耶律洪基哼了一声,摇摇头:“萧挞也乃大辽第一高手,他都不是萧观澜的对手!”
耶律德喜想了想,看一眼耶律海里,耶律洪基顺势望过去,目光殷切。
耶律海里暗骂一声小兔崽子,人不大心眼不小,忒狡猾了!
见大王目光灼灼,不说不行,耶律海里讪讪笑道:“大王,我倒有一个馊主意,说了大王不要见怪!”
“说!说!”耶律洪基摆摆手。
耶律海里小心翼翼地道:“大王找一个替身,如何?”
“嗯——?”耶律洪基眉头一皱。
耶律海里忙道:“萧观澜没见过大王,他若来刺杀,咱们就以替身为饵,将他围而杀之!……他武功强,却强不过千军万马!”
“嗯……”耶律洪基沉吟不语。
又有一个中年汉子搭话:“大王,这个主意好啊!”
他脸色苍白,声音细弱,双眼却炯炯有神,透着不屈。
耶律洪基抬头问:“德喜,你看呢?”
耶律德喜本有这个主意,不过,却不想先说出来,免得让大王以为自己胆子小,他沉吟片刻:“大王,我就怕,千军万马也留他不住!”
“哦——?!”耶律洪基轩眉,做洗耳恭听状。
耶律德喜道:“萧观澜的轻功绝顶,来去无踪,数千里之遥,一天之内可及,即便有千军万马,依他的速度,怕也困不住他!”
“总要试试的!”耶律海里道,笑了笑:“我估计,真的有两个萧观澜,或者多个萧观澜,无量剑派的人假扮的,……上一回他杀了西夏的皇帝,被西夏人追杀,可能用这个法子迷惑人心!”
“有理!”耶律洪基点头。
“大王,我听说,海陵派有一位高手,精擅易容术。”耶律海里抱拳道。
耶律洪基笑道:“那就请他过来吧!”
“是,交给小人了!”耶律海里恭声应道。
“坐下说话。”耶律洪基摆摆手,叹了口气:“我本想先下手为强,制住他的家眷,不曾想,人算不如天算,唉——!”
耶律德喜哼道:“大王,只要精心布置,萧观澜纵使天下无敌,也让他来得去不得!”
“呵呵,那就有赖德喜的布置了!”耶律洪基笑道。
……
他似乎忘了萧观澜的威胁,谈笑风生,神情自若,与他们说起了这些日子的大军进程,振奋几人的军心。
最后,耶律洪基笑道:“你们都是朕的功臣,下去好好将养,应战萧观澜,还有赖诸君!”
“愿为大王效死命!”众人单膝跪倒,轰然喝道。
“好!好!哈哈……”耶律洪基开怀大笑。
众人正要退下,外面传来脚步声,停在帐外,大声道:“报!”
“进来!”耶律洪基扬声道。
一个青年兵卒踏步进来,虎虎生风,跪倒在地:“大王,外面宋营派人过来,下书给大王!”
“带了多少人?”耶律洪基问。
青年利落的回答:“只有三人!”
“带他们进来!”耶律洪基哼道。
“是!”青年行一礼,起身退出去,目不斜视。
耶律德喜皱眉,沉声道:“大王,要小心宋军刺杀!”
“嗯,你们留下吧,在你们在,谅他们翻不出什么风浪。”耶律洪基道。
耶律德喜起身:“大王,我去一下,查一下他们,若会武就算了!”
耶律洪基摆摆手,笑道:“不必这般紧张,这太过示弱了!”
“大王,安全为上,我还是去一下!”耶律德喜转身出去了。
“这个德喜……”耶律洪基呵呵摇头。
耶律海里心下暗骂,这个小子确实狡猾,知道揣摩上意,是个小狐狸,一点儿没有练武人的豪迈。
……
一会儿功夫,耶律德喜传报一声,沉稳进来,身后跟了三人。
耶律洪基已经离开大锅,坐在案后,十几个护卫环拱而立,手按刀柄,个个太阳穴高鼓,双眼明亮逼人。
耶律洪基端坐,打量三人,都是年轻人,相差不大,前头一个,相貌平平,双眼明亮,却不像练过武的。
另两人,身材魁梧雄壮,肌肉贲起,孔武有力,双眼炯炯有神,透出煞气来,一看就是精锐之士,经历过血战。
“见过大王。”来人进来,抱了抱拳,直视耶律洪基。
“大胆!见过大王,还不下拜?!”耶律海里大喝一声,声如洪钟。
三人却安之若素,先头一人相貌平平,却温润如玉,笑了笑:“你家大王,我非为臣子,为何下拜?”
“大胆!”耶律海里厉声大喝。
“好啦,不拜就不拜吧,不必跟他一般见识。”耶律洪基摆摆手,温和的笑了笑:“你们此来,意欲何为?……莫不是请降的?”
“大王说笑了!”青年抱了抱拳,笑道:“我家将军说,若大王不发兵攻打,愿奉上黄金万两,绸缎五十车!”
“黄金万两?哈哈……”耶律洪基开怀大笑。
众人跟着大笑起来。
青年从容不迫,微笑道:“我家将军说,此次皇上有旨,许胜不许败,一旦开战,只有死战,纵使不敌,也不会让大王好过!”
“那好啊——!”耶律洪基哈哈大笑,起身负手踱步,在岸后走了两个来回,笑道:“我就等着,看看你们如何死战?!”
“既如此,咱们也无话可说!”青年叹息一声,摇摇头,抱拳道:“大王,我等告辞!”
耶律洪基一摆手:“去吧!”
耶律德喜瞪了那青年一眼,颇是不忿,在自己等人的气势压迫下,此人从容不迫,毫不慌乱,这份养气的功夫委实不凡。
如此人物,绝非平常的人物。
“大王,拿了此子罢!”他沉声道。
此时,三人已经退到帐口,抬头望了一眼,停住了。
耶律洪基摆摆手:“算了,两国来战,不斩来使!”
“大王!”耶律德喜道,双眼炯炯。
耶律洪基笑着指了指他:“德喜,你呀,就是小心,放心罢,他又不会武功,没什么要紧的!”
耶律德喜看了看站住的青年,目光闪烁。
“你们去吧!”耶律洪基摆手道,三人退后一步,挑帘跨出了大帐,耶律德喜长吁一口气,散去了内力。
……
“我总觉得,这个人很古怪!”耶律德喜摇摇头。
耶律海里道:“他一介常人,可能是宋军的谋士吧!”
“大王,应该除了此人的!”耶律德喜摇头,哼道:“我总有一丝预感,此人是个大患。”
“呵呵,德喜过虑了,宋军不堪一击,他纵使再有能耐,在咱们大辽铁骑之下,也施展不出,呵呵!”耶律洪基摆摆手,抚髯笑道。
耶律德喜双眼离开了帐帘,甩甩头,想将心头一丝阴翳甩去。
“大王,我马上去找海陵派!”耶律海里起身,沉声道:“要防着萧观澜马上过来!”
“嗯,去吧!”耶律洪基点头,叹道:“这个萧观澜,总得想法子除了,否则,夜不安寝!”
耶律德喜咬了咬牙:“大王,我去请师祖出山,再去请金光寺的大师,去中原刺杀萧观澜!”
“他们怕是不肯出山的!”耶律洪基摇摇头。
“师祖一直闭死关,参悟最后一步,而金光寺的大师超脱红尘,但如今情势危急,我无论如何去求一求!”耶律德喜咬牙道。
耶律洪基走下来,拍拍耶律德喜肩膀:“那就辛苦德喜了!”
“小人应当做的!”耶律德喜躬身道。
几人都告辞了,只留两个武功高强,伤势较轻的守着,虽说在中军大帐,数万人包围,中原武林人士潜不进来,也要以防万一。
……
清晨时分,耶律海里与耶律德喜正准备离开,前去办事,有人前来禀报,大王有请。
两人过去,帐外已经站满了人,个个忧虑,焦急的望着大帐。
“怎么回事?!”耶律德喜拉过一个护卫,低声道。
这个护卫年纪不大,三十来岁,平常身材,相貌也寻常得很,乃海冬青的人,是一流的高手,也是他的下属。
他左右看了一眼,凑到近前,压低声音:“队长,大王病倒了!”
“病倒了?!”耶律德喜一怔,皱眉问道:“怎么会病倒,昨晚还好好的!”
他眼睛闪了一下,沉声问:“……昨夜大王还做了什么?”
护卫摇头:“你们走了,大王看了一阵子奏折就躺下睡了。”
“有人来过吗?”耶律德喜又问。
护卫毫不迟疑:“飞扬将军来过一次,再没人了。”
“那怎么会病倒?!”耶律德喜皱眉,不解的思索。
……
耶律海里凑过来,低声道:“德喜,大王这次病得不轻!”
“嗯。”耶律德喜点头,脸色沉重。
一旦大王病重,影响极大,姑且不论军心,大大不吉,甚至这一次的南下怕是要耽搁……
他忽然抬头:“会不会是昨天那三人捣的鬼?!”
“你说他们三个下毒?!”耶律海里笑道。
“大有可能!”耶律德喜缓缓点头。
耶律海里摇头:“我仔细搜过,三人身上什么也没有,根本没毒药!……况且,大王也不怕下毒!”
耶律德喜看了他一眼,皱眉道:“那大王为何忽然大病?!”
耶律海里乃是用毒的大行家,若是有人下毒,他断不会不察,况且,大王佩有一宝珠,可解百毒。
两人正低声商量,忽然人群涌动,围向帐门口,却是太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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