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少林根深叶茂,卧虎藏龙。难保有人也精通阵法……”温玉冰摇了摇头,仍旧担心。
“呵呵……师父也太少瞧弟子了,纵使是精通阵法的人来,也定要他来得去不得!”萧月生摆手笑道,重重点头:“师——父——,放心便是,没事的!”
温玉冰见他笑吟吟的不在意,虽然担心,却也无奈,长叹一声;“你呀——,能少惹麻烦,便别惹麻烦!”
……
成都城的城西,一座颇为破落的大宅内,乍看上去,只是以为一种没落的宅子,甚少有人知晓,这是霹雳堂的总部。
外面破败,里面的家具仍是如此,彻头彻尾的破败,但窗门非常严实,隔音效果极好。
此时,破旧的大厅内,虽然天气闷热难当,却仍旧窗户紧闭,厅内坐着三人,躺着三人,皆是默然不语,沉闷之极。
主座之上,一身灰衣,与僧袍的质地相似,面容朴实,鼻挺口阔,身材健硕雄壮,看着甚是威猛。
下首一左一右分座两人,一人须眉皆白,脸上皱纹纵横密布,眼睑低垂,似睡非睡,看上去已是垂垂老朽,只是偶尔眼睑开合间,精芒四射,丝毫没有暮气沉沉之感。
另一人则是面容清矍的中年男子,颌下清髯,目清神朗,清亮的双眸显出不凡的睿智。
“啪”中年英威的男人用力一拍方桌,腾地起身,在深紫的地毯上走来走去,一脸的烦躁。
这个中年男子,若是成都城的人见到了,定会忙不迭的打招呼:“范堂主安好。”
成都城内,风头无俩的人物,霹雳堂的堂主范希圣,便是这个貌不惊人的中年男子。
……
昨天中午,当他自外面办完事回来,属下禀报,出事了。
他并未在意,霹雳堂身为成都城内的第一帮派,每一天皆是事情不断,出点儿状况,并不稀罕。
待进了大堂,见堂内站了不少的人,几位客聊高手,还有副堂主与长老,齐聚一堂,他见到他自己的儿子,正躺在地上,用力的翻滚,凄厉的惨叫,不忍睟闻。
自己的左膀右臂,霹雳堂的副堂主蒋昭南与长老李慕风正要按住儿子,察看伤势。
范存义这个儿子,乃是霹雳堂堂主范希圣最挚爱的夫人所生,当初的他去少林学艺,其资质过人,心性刚直,是一个难得的好苗子。
而他没有答应师父的劝告,未曾剃度进入少林寺,仅仅做了一个俗家弟子,便是因为深爱妻子之故。
他自少林学艺归来,便与妻子成亲,因为难产,妻子替他生了一个儿子之后便撒手人寰,他却从没生起续弦之念。
这个儿子,他自是喜爱异常,但他深明溺爱之祸,故对其要求极严,动辄责罚,尤其是其武功的修炼。
但他毕竟忙于帮务,很少能够顾及儿子,范存义在他面前,畏于棍棒,倒也是个乖儿子。
儿子好色成性,范希圣也略有耳闻,两个左膀右臂也曾直言相劝,需得管束少堂主,不能任他胡为,否则,定会替霹雳堂惹来大麻烦。
但范存义也并非草包一个,惹事之前,先会打听好其背景,量力而行,欺软怕硬,一直以来,并未闹出什么风波,范希圣便未在意。男人嘛,好色一点儿,也算不得什么大缺点。
“这是怎么回事?!”范希圣并未管儿子的惨叫,而是望向直挺在地上的两具尸首,沉声喝问。
他面色沉肃,上前两步,将他们身上蒙着的白布揭开,露出安然如睡的两幅面容,眉头一点儿暗红血迹极为醒目,宛如朱砂点上。
“堂主,碰到硬茬子了!赵兄弟与张兄弟为了保护少主……”一人抱拳悲声道,脸上隐隐带着茫然之色,神情飘忽,不甚正常。
范希圣上前俯身,探了探他们的鼻息,发觉已是冰冷无比,显然死去多时,只是脸上看不出罢了。
他抬头起身,面色冰冷,杀气盈盈,令人不敢直视。向其中一位面色沉静的中年人道:“从头开始说。简兄弟,你说说!”
他们一帮人,大多脸上浮着茫然恍惚之色,那位简兄弟沉静自如,显得鹤立鸡群。
他说话条理清楚,口才亦佳,在旁边范存义惨嚎阵阵中,仅用了几句话的功夫,便将事情的原委说清,但也仅是说事情经过。并未将萧月生的可怕描述。
范希圣面色铁青地望着自己昏迷不醒的儿子,蒋昭南使遍手法,见无法解去他的痛苦,只能点其昏穴。
“这么说,是水云派的人杀了赵兄弟与张兄弟?!”他望着姓简的客聊,此时的脸上,已了镇静从容。
“这个嘛,在下倒不敢确定,……此人武功太高,匪夷所思,实不知从何而来!”姓简的男子摇了摇头,沉静的脸上也露出一抹茫然。
范希圣挥手让一脸恍惚之色的他们下去,闷热的大厅内,只留了副堂主蒋昭南与长老李慕风。
……
几道闷哼声自躺在地毯上的范存义的嘴里响起,打破了堂内的沉默,他虽在昏睡中,脸上却露出痛苦难耐之色,低低呻吟,像是在做着噩梦。
蒋昭南一身青衫,颇有几分飘逸风采,自椅中起身,来到范存义的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脉相,又点了一指在其昏穴上,起身摇着头:“存义受制的手法非常诡异,无法完全压制下来!”
“水……云……派……!”范希圣虽然心疼自己的儿子,却一直没去管他,当做听不到他地呻吟。
对于儿子的好色,蒋昭南与李慕风一直看不过眼,没想到,被他们不幸言中,果然惹出了祸事,范希圣心里满是恼怒。
“活该!”范希圣瞪了昏迷的儿子一眼,恨恨骂道。
“这个水云派,怕是不简单啊……”李慕风一直低垂眼睑,似睡非睡,老神在在的说道。
蒋昭南坐回椅中,点点头:“李老说得不错,这个人,我断定,就是水云派的,否则,那两女也不会称其大师伯,……再者,若仅是交好的门派中人,最多仅是略施薄惩,断不会下此狠手!”
他的话颇为中肯,若是常人,救人时,甚少会在不知深浅的情形下贸然杀人,白白为自己树仇。
走来走去、焦躁不安的范希圣点点头,努力喘了几口粗气,沉下心来,开始思忖究竟如何应对。
“两枚松针取人性命……,我看,简兄弟他们几位不像是夸张,这也太过荒谬!这一次……,需要小心行事!”蒋昭南抚着颌下的清髯,摇头缓缓道,脸色沉凝,不甚好看。
从那几位客聊脸上的恍惚神色,范希圣也知道,这次的敌人确实非同小可,他们可是一向傲气冲天,一幅老子天下第一的气势,若非遇到了匪夷所思的事,断难齐齐吓成这般模样。
“李老,我看,存义所中的手法,怕是会害其性命!”蒋昭南再次点中了范存义的昏穴,止住了他的呻吟,抬头向垂帘坐于椅上的李慕风叹道。
须眉皆白,垂垂老朽的李慕风缓缓睁眼,矮下身,探了探范存义的脉门,几息之后,坐回椅中,摇了摇头:“经脉收缩,血气逆流,这种手法,实在歹毒之极,……时间一长,仅是三两日,便会爆体而亡!”
“可有解救之法?”范希圣忙问。
李慕风摇头,悯然的望着痛苦难当的范存义:“怕是除了出手之人,很难解开,……即使能够解开,也非三两日,那时,怕是人已不在了!”
蒋昭南抚着清髯,微微沉吟,忽然开口:“堂主,你带上存义,去一趟水云派,让那个出手的人救存义,咱们堂内之人吊在你身后,……那两位女子安危无羔,谅他不会苦苦相逼才是!……然后怎样,先救下存义再说!”
既然李慕风如此说,蒋昭南便息了请人帮忙的念头,成都城内,所有好手全在霹雳堂,若再去请人,也非三两日的功夫能够请得,况且,太过冒险。
“不行!……如此一来,我有何颜面对死去的赵兄弟与张兄弟?!”
范希圣一摆手,断然拒绝,看了一眼地下的儿子,眼中闪过决然,重重一拍桌子:“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这个臭小子了,……派人收集水云派的消息,杀我霹雳堂兄弟,定要血债血偿!”
“堂主且慢!”蒋昭南匆忙打断他的话。
“少堂主是咱们霹雳堂的根本,断不可有意外!……堂主,咱们忍一时之气,再徐徐图之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况且,只要救下少堂主,也可向少林求援!”他苦口婆心的劝苦。
以他的了解,这样的事情,怕是堂主真能干得出来,但也许仅仅惺惺作态,可不管真假,他也只能出来劝阻。
听那些客聊们的描述,那个水云派中的男人,着实可怕,以他们所描述的武功,整个霹雳堂全冲上去,怕也是白搭。
“嗯,昭南说得有理!”一直低垂着眼睑的李慕风缓缓点头,然后再次闭上嘴,恢复了半死不活。
范希圣默然不语,一手揉着眉心,脸色变幻。
“堂主,我还是实说吧!”
蒋昭南见他仍在犹豫,再加一把火:“即使咱们霹雳堂全部人马拉出去,怕是也对付不了那个人,只是白白流血罢了!”
他缓了一口气,恳切的苦笑:“……如今,只能让堂主你忍一时之辱,先救存义,见一见那个人,再图后计也不迟!”
“存义说得,未尝没有道理!”一直眼睑低垂,似睡非睡的李慕风再次忽然开口,然后闭目不言。
“……好……吧——!”范希圣缓缓点头,冷着脸,桌上掌印宛然,入木三寸:“不必派人跟着,我独自去!”
第052章 登门
萧月生纵然料事如神,一切尽在掌中,却也没有想到,本想让范存义多遭些罪再死,却也是留下了几分生机,世事之难料,可见一般。
水云派上下,唯有一个人正在担心,那便是温玉冰,其余几位弟子,对大师兄尊崇如神,小小的一个霹雳堂,实在不足挂齿。
宋青雅的性子轻灵,回来之后,在师姐妹当中,将萧月生弹指间杀人于无形好一番渲染,大师伯的形象,在她们一众弟子当中,更加神秘莫测,心中也自豪无比,有这样的大师伯为自己撑腰,再也不怕别人欺负自己了!
傍晚,她们师姐妹正坐在贝锦仪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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