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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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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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不甘愿!这伙狗男女!大记者,你知道不知道,洞州市要举办一个花博会?好,我看你市里解决不解决,我们要在花博会上搞出点名堂,让全国各地来的人都看看洞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他们说的花团锦簇,还是我们这悲惨境地?我们要让桂阳河出尽洋相,在全国各地来的人面前,在中央电视台的人面前!这主意好不好,大记者?”

  “如果有其他的补救方法……”

  “没有其他了!你如果是个热血记者,你来写这段历史。你跟着我们,直到我们在花博会上取得胜利!你跟吧?”

  “跟。”

  “好!我们算是朋友了。什么时候有时间到我家,我那个家虽然不怎么样,可是像你这样有文化的人去了,……算了,有时间我们还是只在厂里见面吧。”温顺水为自己一时的冲动懊悔。

  “我一定去。”

  “……”

  “没关系,温师。”刘启明说,“我们大家都去,小滨就不敢热嚣(原指性欲高涨,转义为率性猖狂)。”

  “好,你们去的时候喊上大记者。大记者,怎么联系?”

  桂阳雨从背包里掏出一叠名片,一个一个分发。

  16

  “你是我的观音菩萨。”刘丙中看到吉晖进了他的办公室,就两手合十。“我让市长给凶了一顿,我不敢去看他了。这是光盘。你现在交给他吧。”

  “主任刚回来?你不是去福州了吗?”

  “福州?我去了上海。我昨天晚上才回来。福州制作出的光盘不能看,我就飞到上海,请同济大学的人设计这三维画面。我想带东西到你家的,——虽然我不知道地址,可是我可以问你呀,是不是?从来当官不打送礼的,我送礼物到你家,你父母总不会把我赶出来吧?可是一想起市长的面孔,我什么杂念也没有了。”

  刘丙中说的是真是假,吉晖也不想去推究了。

  “怎么回事?”

  “上次我不是带了论证过去吗?可是市长说,没有一个直观的感性的东西给他,再好的论证也是文字上的、平面上的。我现在怕的是,这东西要是还不能遂他的意,我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可就完了。我已经办砸了几件事,只怕他怀疑起我的能力可就糟蹋了我的人生啦。你去吧,他满意,没话说,他不满意,你为我说几句话。你真的是我的观音菩萨,我怎么样也要供着你。你能来我这地方,算是我的命大。吉晖女士,我不想也不能再高升了,但是我的这个位置有许多人盯着,——这以后再说吧。你现在就去,我已经晚两天交差了。”

  他在上海多呆了两天,想交结上海姑娘,但大失所望。他好不容易在华山路找到一家像样的场所,那扎着长发的小伙子引领给他的姑娘,他花了一天的时间陪她,到末了才发现她原来不是上海姑娘,而是来上海谋生的苏州女,把他气得七窍生烟,第二天,巴头引领给他的的确是上海姑娘,可是那样的女子连洞州宾馆里的都比不上,他更是失望。他想要好的,但老板告诉他,好的要舍得时间舍得财力,他想挥霍一下,可是时间上等不及。他带着无限的怅惘飞回厦门、返回洞州。他的打算就是找一个能跟吉晖媲美的上海姑娘,解解情欲之狠,哪知修行不够,铩羽而归。现在,这个标准的上海姑娘站在他的面前,他却是一点馋都解不了,哪怕是替代性的。他所以请吉晖替他办事,不是因为光盘的制作不好,他知道桂阳河一看它保证没有二话,而是他拖了时间,整整拖了两天。他知道桂阳河是个时间观念极强的人,对违时的人十分反感,所以不得不派上吉晖,来避开桂阳河的指责。

  “你坐我的车去,我已经叫我的司机在下面等你了。”

  吉晖带着光盘走出他的办公室。他锁死门,三步并成两步,冲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取出望远镜,又跳回窗前,小心地揭开百叶窗,等着吉晖出现在院子里。吉晖要穿过院子,才能到他的车前。就在吉晖穿过院子的那段距离,他的手摸索着自己的裤裆,上下回旋。

  “我要是搞不到这样档次的上海姑娘,我就不是人,不是人……”

  透过那个调近景物的镜片里,他看着吉晖弯曲秀腿进入车厢里的姿态,拳头擂击百叶窗,吼叫了一声。

  当刘丙中以他放大的方式观看吉晖飘然而去的身姿时,吉晖在市政府的办公室里以肉眼直观的方式看到了另一幅情景。

  当吉晖走向市长办公室时,姚凯主任迎出来。

  “姚主任,你好,我送世纪大道的三维景观给市长。”

  “市长现在不见人。我会替你送过去的,好吧?”

  “我那边的主任要我亲自送达呢。”

  “我理解刘主任的苦衷。这样吧,你放在我这里,我保证以第一时间交到市长手中。至于刘主任的苦衷,你是不是在晚上市长回家的时候,你顺便传达就可以了?”

  “怎么啦,姚主任,我真的不能见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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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凯刚要回答,他们两位都听到市长办公室开门的声响。吉晖正要动身,姚凯在吉晖的宽袖上拉了一把。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走过过道。她气质高雅、面容端美、春风吹颜。

  时间是那么短暂,吉晖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待她反应过来,她就像刘丙中站到窗前一样,她也走到窗前,想再回味一下那个飘然而去的女人。

  这女人的身影简直就是映象在画面上的幻觉。

  很快,她出现在院子里。

  她也要穿过院子,穿过院子里的小石路,穿过浓浓的树荫,穿过她的愉快时光。

  她消失了,消失在院子里建筑物之间的交会处。

  “她是谁?”吉晖问。

  但是吉晖不知道就在二十分钟前,她也是以被看者的身份备受他人的关注,只是那会儿,她的身份是已知的确定的,不带一丝的疑问。

  无论身份如何,在看者的眼里,被看的人都具有某种虚幻意象的成分。 
第七章
17

  索依依看着在烟灰缸上躺着的烟支燃着袅袅白雾。

  何氏从狱卒那里得知,宋康王从不来牢房,更不知道韩凭长得什么样。她有了一个计谋。闪过她买通的狱卒,她再次来到韩凭的跟前。韩凭的精神比上次更坏,已经近似颓废。不过见了何氏,他眼睛里的神色如庙堂里的烟灰经唇风的吹送重又亮晃起来。何氏想看到的正是这有着生命意念的火花、火焰。失去这样的光芒,韩凭还是韩凭吗?她要让这样的热爱之火继续燃烧,哪怕不是为她,哪怕是为世上某个她并不认识的女人。

  何氏:韩凭,我要把你从这里弄出去。

  韩凭:这不可能,鸟儿都飞不出去的地方,一个人怎么可能走出去!

  何氏:你不是飞,也不是走,你是要逃出去!逃!一个逃跑的人,他的身上就有神性的力量。我想好了,宋康王不是不认得你吗?我跟一个三顿断炊的人家作了笔交易,让他们的大儿子来大牢里顶替你,为你把牢地坐穿,他们家从此之后也再没有衣食之忧,而你,就看你的翅膀有多么大怎么能扑腾了。你从此远走高飞吧。

  韩凭:那么你呢?你要我走得远远,你自己却留下来?

  何氏:如果此事宋康王没有发觉,我会找机会去找你!(她觉得自己并没有说出真实的话)

  韩凭:到哪里找?

  何氏:不管怎么样,你可以活着!(她觉得这才是她的真心话)

  韩凭:我现在比你要我那样的活着更好!我身处大牢,却离你很近。越过这座大牢,走过几座宫殿,你就住在那一头,在那一头的某个房间。夜深人静,你心跳的声音我都可以听到,你对宋康王的厌恶在我腑脏激起同样的感受!你住在我的附近——你从来没有想过这对我意味着什么?而我到南方,到西疆,到蛮夷之地,却怎么也不会感觉到你就在我身边!不,我宁愿这样,宁愿在这里死掉,那也是死在你的身边!你的眼泪可以落在我的尸体上!我不愿在遥远的他乡,让陌生人来为我收尸上土!

  何氏:世事难料,你可以在他乡再遇知己,重建家室,她怎么是你的路人,他们怎么是你的陌生人?

  韩凭:我明白了——这便是你遗弃我的方式!

  何氏:韩凭!……

  事实上,他们是不可能见面的。宋康王绝对不会允许何氏离开宫室一步,走到地牢里。但是,如果那样,戏剧性就没有了。于是,你必须假定她可以离开,还可以到民间,与穷顿之家着手谈判。这就是虚构的奇妙——它让不堪重负的生命长上了白色的翅膀,使意义单调的生命生发出若干朦胧的诗意……那么,你的替代性性满足是否可以实现?

  索依依一边写着剧本,一边在反问着自己。

  她听到了开门声。她辨别得出是谁在开门。噢,是的,她非常想跟他聊天。在这之前,她要修饰一下自己。第一,不能修饰得太典雅,第二,要修饰得有味道——让对方闻出味道来!

  她在镜子面前淡妆自己。

  我对着镜子照,看不见自己的脸



  我失去了踪影,镜子就是我的脸

  穿袜子吗?不。穿上袜子,意味着太典雅了,再说,她腿脚的皮肤细腻如酪,光白如|乳。她观察过吉晖的腿脚,它是一条典型的毛腿,虽经过细刮,毛孔依然突现。一个男人如果喜欢那样的腿,那么一定更喜欢这样的腿!吉晖有两个脚指甲被压伤了,变黑,哪怕是涂了脚指甲油,依然躲不开利眼的人。而索依依的脚指甲,天然的粉红,光滑如镜,弧度优美。

  我们现在就要解决所有东西

  生命还在前面

  最好不要那么着急

  她还要穿上袒臂紧身的胸衣。

  要她踢掉脚上的软拖鞋,换上那双黑色的半高跟的硬质无后带凉鞋。这双凉鞋可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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