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鬼脸砬子煤矿=阴谋?
“问问安监局。”海小安建议。
“对,我来问。”梅国栋说,“鬼脸砬子煤矿你亲自去,侧面了解一下卐井的情况,听听刘宝库怎么说。想办法找到卐井的井下工人谈谈,寻找蛛丝马迹。还有,摸摸刘宝库的经济底儿。”
海小安和李军走进矿办公楼,走廊,许俏俏落落大方地迎上前,问:“两位先生,您们找谁?”
“刘矿长。”李军说,掏出警官证举到她的眼前。
“你们和刘矿长有约吗?”许俏俏盘问。
“有。”海小安只好说谎了。
“请跟我来!”许俏俏笑容可掬。
日式的小楼房屋举架高,走廊狭窄,给人一种压抑感。
“到啦。”许俏俏将刑警引到走廊尽头的一个门前,说,“您们请吧!”
咣!咣!李军敲门。
“请进!”刘宝库准进。
他们进来,见到宽大的板台前烟雾弥漫,刘宝库用手扇着稀薄了的烟雾,露出面目,他看清来人,急忙站起身:“哎呀,海队!李军!”
“嗬,刘矿,办公室赶上市长的办公室宽敞了。”李军开句玩笑。
“哪里,还不是寄人篱下,混口饭吃。”刘宝库客气地,“海队,来咖啡还是茶?”
“茶吧。”海小安说。
倒上茶,刘宝库坐在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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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脱掉警服,就不认我们了,不来看你,你就不去看看我们。”海小安下去办案,经常和刘宝库接触,相处得不错。因此,他们说话很随便。
“唉,落花流水春去也,此一时,彼一时哟。”刘宝库苦笑,说,“不说了,不说了,公事私事,尽管说吧。”
“你们矿上的卐井因为什么炸毁呢?”海小安直截了当地问。
“喔?”刘宝库一愣,很快遮蔽过去,“是的,‘地火行动’中给炸毁了。能为什么,安监局坚持要炸,就炸。”
刘宝库带着牢骚,带着气。
“海队,我说话你别生气,你家老爷子办事太原则。”刘宝库说,“说什么也要炸,一点儿都不肯通融。”
“还是你们矿井有问题。”李军说。
“那是,那是。”刘宝库点头称是。
“安监局说你们井存在什么问题?”海小安问。
“什么问题,安全隐患呗!”刘宝库不愿意说此事,说,“井都炸了,还说它没意义。”
“我们去看一下卐井。”海小安说。
“看废墟?”刘宝库惑然的样子。
“方便的话?”海小安问。
“方便,方便!”刘宝库起身,热情地说,“我叫办公室徐主任陪你们去。不过,快去快回,然后我请你们到红罂粟酒店品尝风味牛肉干。”
“好啊,”海小安对李军说,“我们就吃刘矿一顿。”
海小安他们下楼,许俏俏进来。
“走啦?”刘宝库问。
“嗯。”许俏俏说。
“他们去看卐井。”
“看卐井……卐井有什么好看的。”许俏俏喃喃地说,问:“卐井不是炸毁了吗?”
“炸啦。”
“警察看炸毁的煤井,难道逃犯会躲在那里边?”许俏俏说得漫不经心,暗中察言观色。
“乱石封了井口,连只老鼠都进不去,别说逃犯……”刘宝库说,脸色仍旧苍白、惶恐。他说:“俏俏,他们回来吃饭,你也去陪客。”
“去哪儿吃?”许俏俏问。
“红罂粟酒店。”
“嚯!牛肉干很好吃。”她说。
“你去给红罂粟酒店打电话,桌子提前订好。”
“我去办。”许俏俏走出去。
刘宝库赶紧插上门,拨通一个电话号码:“喂,扬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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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梅局长,还是我过去,马上就过去。”海建设放下听筒,呆望某一处出神,表明他在思考。
方才,梅国栋打电话给他。
“有时间吗,老海?”
“有,有,梅局长有事吗?”海建设小心翼翼地问。
“问你一件事,哦,过会儿我去安监局。”
第七章惊天秘密(6)
“怎么劳你大驾,我过去。”海建设说,试探性地:“能先透露点给我,我好做准备向您汇报。”
“喔,有关‘地火行动’……”
“地火行动”,海建设想着“地火行动”,一下子就想到炸毁矿井。警方突然问起这次行动,他感到蹊跷。市政府统一组织指挥,公安部门也参加了,梅国栋要问什么呢?
海建设进公安局大院,感觉出与政府其他机关不一样。
门卫的保安,只认警服和O车牌,拦住海建设的车。“你们找谁?”
“我们局长找梅局长。”司机探出头。
“登记。”保安严格按出入门制度办事。
“我们是安监局的……”司机瞧不起保安,受不了这种待遇,训斥口吻说,“你没看小号车,五十号以内的车都是市委市政府的。”
“请登记!”保安死不开面。
车被拦在电动门前,海建设也觉着有些难堪,掏出手机给梅国栋打电话:“梅局长,我的车被拦截……”
梅国栋立即给保安下令:放行,给海局长敬礼。
“是,是!”保安冲着对讲机连连说。
这个小小的插曲,给海建设见梅国栋找到诙谐的话题。他说:“见驾难,朝君难啊!”
梅国栋笑笑,说:“我让保安给你敬礼……”
如此见面开头,下面的谈话显得轻松许多。不然的话,海建设的紧张感难以消除。他注意对方的每一个词汇,咀嚼其含义,以便从中发现什么。
“卐井炸掉的原因是?”
“据我们检查,卐井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多次令其整改迟迟不动,只好采取硬性措施,炸。”海建设强硬做派,在语言中迸发出来,听来铿锵有力。
“地火行动”共炸毁矿井五座,有效地遏制了矿难的发生,给那些漠视安全生产的矿主以深刻教育。省“地火行动”第一阶段告捷大会在盘山召开,盘山市安监局是受表彰单位,海建设个人再次受到嘉奖。
“对,炸毁有安全隐患的矿井,才有震慑作用……”梅国栋说。
“可是,可是……”海建设吞吞吐吐。
“老海,你别误会,我只随便问问情况。”
“炸井必然给一些人带来损失。梅局长,这次炸毁的煤井事先全做了认真调查,材料我带来了……”海建设手拉开公文包的锁链,边取材料边说,“您看看。”
“不看,不看了。”梅国栋摆摆手。
海建设还是掏出材料,放在显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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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安监条例,政策性很强,不可出现一丝一毫的偏差,举措必当。炸煤井直接涉及矿主利益,弄不好,群众不满意,上访告状……”海建设说。
梅国栋为消除海建设的疑虑,也想把应该透的风吹给他,说:“老海,群众来信反映,卐井通过整改可以生产的,对安监局执意炸井表示不理解,说你们胡乱执法。”
啪!海建设用独臂那只右手,狠拍下茶几,杯子里的茶水溅起很高。他愤怒:“又是那个刘宝库,几次下达整改书置之不理,你下达你的,我生产我的,不顾矿工的死活。”他越说越气,声音也高了,“不对他采取强硬措施不行。”
梅国栋静听着。
“鬼脸砬子是罂粟沟矿区最大的民营煤矿,数家小矿主眼盯着它,举手投足,影响一大面,对该矿必须严上加严治理。”
梅国栋颔首。
“客观地说,卐井的安全情况在临界点上,可炸可不炸。”海建设语气缓和了许多,说,“鬼脸砬子煤矿是有点屈,但是,因为你是鬼脸砬子煤矿,对不起,忍辱负重吧,或者说做出点牺牲。牺牲不是自然死亡,就是有那么点迫不得已。” book。。com
“很多人不明白这个道理,误解你们的人,没懂你们的苦心啊!”梅国栋说。
海建设从梅国栋的办公室出来,走向电梯,伸出手去又缩回来,他不想马上下楼,刑警队也在这个楼层,需要一直往前走,拐一个弯。
“去刑警队。”海建设忽然想去看看儿子海小安,他们父子一年之中见面很少,原因有二:一是海小安身为刑警支队长,工作特忙;二是两家住处相隔很远,横跨两个区。
上次,海建设电话里让海小安开导开导弟弟小全,近日小全开心了许多,说明哥哥见了弟弟,也开导了。只是,小全没彻底恢复往日的快乐,心里仍然有没解开的结。
第七章惊天秘密(7)
“还得小安来做工作。”
这是海建设来刑警支队找大儿子的理由。
“海叔叔。”女刑警让座,端过杯矿泉水。
“小安呢?”海建设问。
“海队下去办案子。”女刑警指指空荡荡的屋子,说,“全上了案子,留我一个人看家。”
“近一时期,盘山的治安不错,没听说发生大案呀。”海建设转弯抹角地探问。
“案子倒不大。”女刑警没把海建设当外人,支队长的父亲嘛。
“你们那么忙?”
“可是案子复杂,又离奇古怪。”女刑警说,“有人赶具无头尸体,头找到了,却不知姓名,尸源始终没找到。”
“赶尸?”海建设略有惊奇之色。
“赶尸。”
“尸体怎么赶?”
“活人吆喝死人走。”女刑警到过现场,目睹刘升赶尸,给支队长父亲学说几句:“呃嗬哟!走喽!××回家喽!”
绘声绘色,海建设忍不住笑了,说:“我活这么大年纪头一次听你说赶尸,有意思。封建迷信么!”
“这么简单也就好了,限制一下完事。问题是赶尸人却不知赶的是谁,无头尸体,性质变了,成了刑案。”
“赶尸人不知是谁?那尸体咋来的呀?”
“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