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四半信半疑的点点头,结结巴巴的对喻宏说:“喻宏,你是真心爱……少主的吗?”
喻宏沉默片刻后,忽然长叹一声,道:“如果我和少主都是普通人,我愿意生生世世守着她。”
“喻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黑老四眼中闪出一缕金光,多年做影卫的直觉告诉他。喻宏有事瞒着自己,而且这件事,还与陈小洁有关。
喻宏轻拍了拍黑老四的肩,轻声说:“天快亮了,我们该做事呢!”
喻宏又怎么可能忘记,离宫前皇帝的那番话了。陈小洁能顺利离宫,虽然一部分原因是太后暗中帮忙,但更主要的因为,还是皇上没有出手阻止陈小洁。喻宏能出现在陈小洁身边,便是皇帝早已经预料到陈小洁出宫的事情,而没有出手阻止的最好证明。
黑老四见喻宏站在县衙前一动不动,只能伸出手猛拍县衙的大门,喊道:“开门!”
看门的衙役被敲门声吵醒,揉着眼睛将县衙大门打开一条缝,道:“谁啊!”
黑老四看了一眼小厮,懒懒的说道:“去叫你们吴知县起来,升堂!”
衙役听完黑老四的话,只当黑老四和喻宏是来告状的苦主,打着哈欠摆摆手,说:“我们知县大人已经休息了,要想告状,等天亮后再来。”
喻宏听衙役说:‘天亮后,才能告状。’不悦的摸出令牌,扔给衙役,道:“我们是来办公事得,不是来告状得。你还不去叫吴淼出来,万一耽误了本官的公事,你担待的起吗?”
衙役听后,连连向喻宏告罪。然后快速转身,向县衙内冲去。黑老四和喻宏,看见衙役这般姿态后,纷纷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
吴淼被衙役从睡梦中唤醒,心中十分不悦。但又听衙役禀报,说:‘京城来人呢!’,慌忙穿好官服前去迎接。
“二位大人,深夜造访,不知所谓何事?”吴淼走进二堂,见喻宏和黑老四正低声商量着什么,心头不住一紧。
黑老四与喻宏相对一笑,“吴知县,您明知我们兄弟前来所谓何事,又何必有此一问呢?”
吴淼恭恭敬敬弯下腰,向黑老四与喻宏行礼,道:“下官糊涂,还请二位大人明示!”
黑老四放下手中的茶碗,双手逐渐握成拳头,“吴知县既然不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得,那我们也不太好劳烦吴知县。只请吴知县,将你手下的王捕头传来,剩下的事、我们自己处理。”
吴淼微微一愣,犹豫着对黑老四和喻宏说:“二位大人,王捕头今日挨了板子,现在恐怕没办法来见二位大人,还请二位大人见谅!”
喻宏挑了挑眉,沉声道:“怎么?一个小小的捕头,还让我们亲自去请不成?”
吴淼向喻宏和黑老四连连行礼,说:“下官不敢!只是这王捕头,已经被打的卧床不起,现在……。”
黑老四不等吴淼讲完,便呵斥道:“你命人,将他抬来就是呢!何必说这些,没用的废话?”吴淼见黑老四发怒,也不敢再与黑老四和喻宏多做争辩,急忙弯着腰退出二堂。
喻宏在吴淼退出二堂以后,抬眼望着黑老四,道:“让少主受惊的人是王捕头,又不是他,你吼他做什么?”
黑老四端起小桌上的茶碗,赌气般一饮而尽,说:“吴淼摆明想包庇那王捕头,我看着能不生气吗?”
喻宏听完,不以为然的轻轻一笑,感叹道:“王捕头是吴淼的下属,吴淼有意包庇他,也属正常。”
王捕头此刻正在自家的卧房内,搂着自己心爱的妻子,沉浸在甜美的梦想中。全然不知一场灾祸,即将降临。
☆、第三百三十五章 报复(中)
“大人,您怎么来呢?”王捕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打开门只见吴淼愁容满面的站在门前。
吴淼长叹一声,背着双手连连摇头,道:“我们,还是进去谈吧!”王捕头侧身为吴淼让出路,心中暗暗猜测着,‘大人,这是怎么呢?我跟随在他左右十余年,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王捕头的妻子‘王氏’见吴淼来访,沏上上好的茶水奉上,道:“大人,请喝茶!”
吴淼和蔼的朝王氏点头,并从她手中接过茶碗,道:“吴某深夜拜访,无意打扰夫人休息,还请夫人勿怪!”王氏笑着像吴淼点点头,然后转身退出堂屋。
王捕头在王氏退出堂屋后,快步走到吴淼身侧,低下头小声询问,道:“大人,可是城内出了答案?”
吴淼放下手中的茶碗,抬起头上下打量着王捕头,半响后他又重新端起茶碗,轻轻拨弄着里面的茶叶,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王捕头见吴淼一言不发,心中难免着急,“大人!”
吴淼回过神来,抬起头蔑了王捕头一眼,随后不安的在堂屋内踱步、思考。
“王捕头,你马上收拾好东西,带着你的妻儿,有多远、走多远!”吴淼毫无征兆的停下脚步,手指着王捕头,表情极为严肃的说着。
王捕头一愣,有些不解的望着吴淼,“大人,您这是怎么呢?”王捕头如果不是看着吴淼脸上极为严肃的表情,一定会以为吴淼是在开玩笑。
吴淼没好气的瞪了王捕头一眼,甩着衣袖怒呵,道:“我让你走,你就马上走!哪来这么多,废话!”
王捕头心头一紧,大步走到吴淼身边,双眉紧蹙。道:“大人,是不是出什么事呢?”王氏给吴淼送完茶水后,并没有走远。而是悄悄站在堂屋的屋门外,偷听吴淼和自己夫君的谈话。因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知县大人深夜造访,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吴淼见王捕头不停追问原由,当下也不想再多做隐瞒,叹着气说道:“唉,你既然问了,我也不想再满你。你可知道,你今天白天,得罪的是什么人?”
王捕头不在意的耸耸肩,说:“不就是,几个退役官员得。随从……。”话刚说出口,王捕头便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只见他微张着嘴巴,重新回忆着,今天白天与陈小洁等人相遇时得。点点细节。
吴淼见王捕头意识到什么,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说:“你没有猜错,今天在村口,走上前的那名女子。便是当朝的郡主,未来的太子妃!”
王捕头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对吴淼说:“大人。我今天真的不是故意得!我不知道,他们是郡主的随从,更不知道郡主就坐在马车内啊!”
吴淼有些无奈的瞧着王捕头,脱力的朝他摆摆手,“郡主的随从,此刻在县衙等着你过去呢!唉。你走吧!以后别再回来呢!”
吴淼叹着气,缓缓闭上自己的眼睛,脸上浮现出伤心与无奈的表情。
王捕头听完吴淼的话后,并没有多做思考,条件放射性的往堂屋外走去。只是王捕头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身望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吴淼,说:“知县大人,我走呢?您如何向,郡主交差啊?”
吴淼听完王捕头的话后,缓缓睁开眼睛,脸上增添了几分欣慰的神情,“你放心,我自然办法!”
王捕头犹豫的望着吴淼,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吴淼走上前,含着眼泪对王捕头,说:“你跟在我身边十余年,忽然要送你离开,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王捕头眼眶中泛着泪花,双手不停颤抖的抬起来,轻轻搭在吴淼的肩上。这一刻,他心中除了对吴淼的不舍,便只剩下深深的悔意。如果当时他不是那样自大,如果当时他不是那样冲动,如果当时他没有萌生歹念,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
“大人!”王捕头用颤抖的声音,唤着吴淼。虽然他的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对吴淼讲,但是此时此刻、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吴淼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用尽量平缓的语气对王捕头,说:“行了,快走吧!再晚,恐怕就走不了呢!”
王氏在屋外听完自己丈夫与吴淼的对话后,跌跌撞撞回到自己的卧房,全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每一个细胞、无一不在颤抖着。
“夫人,收拾好细软,随我去乡下住几日。”当王捕头走进卧房时,王氏已经恢复了正常,只见她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静静坐在桌边喝茶。好似刚才王捕头与吴淼的对话,她一个字也没有听到一般。
“好!”王氏点头应下王捕头的要求,微笑的站起身,开始有条不紊的收拾起细软来。
王捕头一面帮着王氏收拾细软,一面在心中暗暗思量着,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王捕头没有向王氏解释,为什么要突然收拾细软,离开家去乡下住?而王氏,也没有询问王捕头,为什么?
“呜呜呜,娘,馨儿想睡觉!”王氏与王捕头的女儿,趴在王氏的肩上,不满的呜呜大哭起来。
王氏一手牵着大儿子,一手抱着小女儿,口中时不时发出叹气声。
此刻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即使是与她同床共枕的丈夫,以及她怀中抱着的女儿和手上牵着的儿子。她好恨!只不过她恨得,并不是自己的丈夫,王捕头。而是恨,自己的身世。
她是出生大户人家的小姐,父亲乃是当朝三品大员。只可惜她是庶女,母亲不仅不受父亲喜爱,还不招嫡母待见。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姐妹,嫁给富贵人家公子为妻。而自己,却只能嫁与一名小小捕快为妻,还是续弦。
王捕头对王氏,还算体贴、照顾。王氏也认命,想着和王捕头安安稳稳走完一世。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如今却要过天沛流离的生活。
“夫人,你怎么呢!”王氏将孩子抱上马车后,自己却站在马车旁没有上去。
王氏听到丈夫的声音后,轻摇了摇头,叹着气走上马车。
吴淼目送着王捕头的家人走上马车,伸出手塞给王捕头一封银子,道:“路上小心!”
王捕头低头望着吴淼塞给自己的银子,连连点头,道:“大人,您自己也要多保重!”
吴淼并没有回答王捕头,而是抬手将他扶上马车,轻声道:“走吧!”王捕头不舍的再次望向吴淼,随后挥动着马鞭,驾着马车消失在暗夜中。
吴淼静静的站在风中,任凭风吹拂着他的脸颊,而他的目光却始终注视着,王捕头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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