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鹰理都不理,仍认真运行秘功口诀:“左回旋,右转流相引交百会……疾走任督聚丹田……”
水大江不知他在念什么,但直觉上,又发现南宫鹰右掌不断逼出劲道,然而自己左掌却源源被吸去掌劲。
他习武多年,登时明白对方根本不是认输,而是利用自己功力在治伤,这一惊,他简直非同小可:“你这是什么功?神经怪叟是你什么人?”
他突然想起三十年前有位神经怪客,不正也流传会这么一套怪异武功心法。他本以为是传言夸大,没想到却亲身碰着。
南宫鹰自知对方所言何人,他却不作答,猛引对方功力以疗伤。
水大江见状,哪敢再吐真劲,猛地想撤功回收。岂知一身功力却无法控制,任由对方引吸过去。
他焦如命丧,猛挣扎,甩得南宫鹰东掠西窜,硬是不肯撤去功力。
“你敢偷本王功夫—一”
水大东越想越急,猛拖南宫鹰至墙角,像摔蛤蟆般想将他撞毙当场。
南宫鹰心知不反击不行了,遂猛展千斤坠,迫住身形,再一用力,反将水大江摔向天空,准备如法炮制,吓得水大江尖声大叫:“来人,宰了他,宰了他……”
洛阳王手下哪知稳操胜算的大王,在此节骨眼儿里,会被弄成小狗般没命喊求救?个个诧愣当场,不知所措。
唯有水牡月虽是惊心,但事关自己安危,她不出招,谁还能挽救?当下大喝,猛冲过来,相准南宫鹰就要劈掌。
岂知南宫鹰早算准此招,冷笑一声,真劲猛转甩得水大江转如车轮,但见水牡丹冲来,直把他父亲当死猪,狠猛砸过去,再转内力,水大江唉唉尖叫,飞身而出,撞得水牡丹四脚朝天,父女俩跌成一堆。
南宫鹰暗运真劲,虽然伤势减轻几成,但少了水大江这股真劲,仍感觉气血浮动,并不适合大功干戈。
他之所以如此做,仍在顾忌于神经老人练此功而变成神经兮兮,他又岂可留此危险?在得收且收之下,他毫不犹豫撤去秘功心法,以自保脑袋清晰。
洛阳王跌身过后,猛弹而起,急运真气,果真减弱许多,怒不可遏:“恶魔,敢偷我神功——”
怒极的地,登时再展“佛灭天地”扑杀过来。
南宫鹰也想试试功力变得如何,猛提真劲,举掌即轰。
叭然一响,双方四掌一撞即分,暴出无尽劲道震得两人倒退十余丈。南宫鹰连翻筋斗落地,血气奔腾,却未吐血。
而水大江竟然落地不稳,噔噔噔连退三步,喉头一甜,吐出满口浓血。
他摇摇欲坠,然而身形之挫败恐怕无法跟内心之挫败相比拟,毕竟他已十数年未逢敌手,此时却败在无名小卒之手,何等让人心灰意懒啊!
南宫鹰也未好过到哪儿去,他虽练了奇异秘功,却不敢大胆使劲吸取对方内劲。以免伤到自己脑门,如此一来,功力虽是增加,却也不多。
若非水大江相对减少,他可能仍占不了上风,尽管此时击退水大江,也只是些许险胜,胸口那团闷血仍捣得他十分不舒服,不过,他仍得装出若无其事模样,镇住洛阳王所有手下。
“有胆再来啊!我就不信斗不过你!’南宫鹰斥道:“还不把女儿交出来!难道要我烧掉你老巢不成?”
洛阳王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感伤直摇头:“罢了,罢了,老夫已老,洛阳王从此在江湖上除名!”说完,感伤晃向内院。
他一走,所有弟子霎时不知所措,愣在当场,两眼惧意横生,直往南宫鹰瞧去,深怕遭到报复。
南宫鹰见不着那胖女人,岂肯罢休,喝道:“只要交出水牡丹,任何事全跟你们无关。”
一名护卫道:“她可能从后院走了,在老爷落败之后,她即走入。”
南宫鹰大惊:“她敢?”立即掠向大门:“范通,你先找地方安顿,我去收拾这恶女人!”
不等范通回话,他已掠向屋顶,追向后院。
“公子保重……”范通仍为南宫鹰伤势忧心,然而人已走失,他也莫可奈何,背着儿子准备找地方安顿。
范王已然起色不少,虽是一脸苍白,仍露得意笑容:“公子真的打败那肥猪了耶!”更把南宫鹰当英雄崇拜。
范通道:“他要赢就不会输,顶多是把命拚掉,落个同归于尽罢了。”
此话已说出南宫鹰赢此局,全靠狠拚得来,赢得甚是艰苦。
戽斗侠频频点头:“南宫少侠是号人物,竟然功夫如此之高,老夫走眼了!”
李宽道:“他因此伏扬名立万,更为丐帮出口气,实在大快人心。小兄弟,你家公子是什么来头?”
“大漠霸主啊!”范王威风凛凛。
李宽颔首:“有资格,说不定将来还可当上中原霸主呢。”
范王得意直笑:“就得看我家主人心意啦……”笑得过火,又引起伤势,咳嗽不断,追得李宽猛拍他背脊,让他好过些。
他们仍不放心,绕到南城门,探知水牡丹已出城,四人也赶着路,想一探究竟。
沿途丐帮弟子似获指示,很快将消息传来,那水牡丹正躲在东边灵光山里头,四人得以毫不费劲登向山区。
南宫鹰则探出,水牡丹不但躲入灵光山,还躲入净莲庵,不知是想出家,还是掩人耳目。
他仍不放过,一路寻至北麓满山桂花香的净莲庵,南宫鹰见及绿瓦灰墙尼姑庵,冷声即叫:“水牡丹,给我出来,别以为躲进尼姑庵就没事,难道要我连此庵也拆了不成?”
话声方落,一名老年女尼匆忙推门而出,拱手喧佛号:“施主可能找错地方了,本庵并无牡丹这女子。”
南宫鹰道:“少给我装蒜,明明有人看她走进门,你想耍诈是不是?懂不懂出家人不打班言?说谎更是严重!”
“阿弥陀佛,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怎不去度那毒女人呀!”南宫鹰斥道:“她毒杀亲夫,滥杀无辜,你想办法收拾她吧!”
女尼脸色顿变:“她,她真的?”
“我就是被她毒得半死的前丈夫,让开,不关你的事!”
南宫鹰一掌逼得女尼倒退三数步,哪顾得什么男人禁地,照样冲入尼姑庵。
那女主持拼命想拦却拦不住,南宫鹰如入无人之境,四处搜索,忽见左长廊红影一闪,他猛喝追去,果然见着水牡丹想翻墙逃逸,南宫鹰斥笑,一掌打得她撞墙,跌落墙外。
“还想逃?”
南宫鹰欺掠墙头,但见水牡丹逃开七八丈,凌空再补过来,水牡丹惊怕劈掌反抗,却哪是对手,三招不到,硬被打得毫无招架余地,吓得她泣如小孩。
“鹰郎,我错了,饶我一命好吗?我已看破红尘,我要出家以赎前孽,鹰郎,求求您!”哭得伤心欲绝。
南宫鹰想及阿灵被毒死,恨得又劈去一掌,打得她嘴角挂血,怒斥:“什么东西不好学?去学人放毒?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我错了,原谅我,鹰郎,我愿出家以赎一身罪孽……”
“就算你剃十八个光头,也换不回阿灵性命!真是败类到极点!”南宫鹰实在想掐死她:“毒药从哪里得来?”
“什么毒药?”
“还想装?”南宫鹰一巴掌想掴,吓得水牡丹掩面急泣,直叫不要打我:“就是你用来毒阿灵的冰花玉雪露到底从哪得来的?”
“是朱铜城给我的……”
“朱铜城?”南宫鹰顿变:“你们早串通好,要谋夺飞鹰堡?”
水牡丹泣不成声:“我没有,我只是……只是想留住你的心,朱铜城说那药可以让你功力减弱,却不会丧命,如此你自可留在我身边……”
“胡说!你明明想毒死阿灵!”
“那是你后来看上那死丫头……我才毒她……”
“你才死丫头!”南宫鹰一掌敲来,打得水牡丹更是恸哭。
“鹰郎,妾身全是为了想跟您在一起,才出此下策,看在妾身一片忠心份上,饶了我好吗?”眼泪鼻涕全都涌流满脸。
“你是忠心地想害死我!”南宫鹰斥道:“心胸如此狠辣,自己得不到的,就想毁去,简直丧尽天良,连你丈夫谋害,你还算是人吗?”
“我错了……”
“杀了人,说声错了就没事?”南宫鹰斥道:“朱铜城什么时候开始跟你有联系的?”
“在小姑出嫁的第二年。”水牡丹道:“他跟我爹来请安,就这么聊上了。”
“可恶,三年前就想杀找,你这恶女人!”
南宫鹰怒火攻心,举掌就想劈死人,水牡丹吓得尖叫连连,泪涕直流,猛叫饶命,想搂南宫鹰大腿。
老尼姑已赶来,佛号直喧:“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南宫鹰猝然一掌劈下,直砍水牡丹脑袋,吓得她尖叫一声,昏死过去,南宫鹰掌劲过处,乱发飞起,水牡丹脑袋已被剃出秃光。
他冷斥:“杀了你脏手!既然你想出家赎罪,就在此好好念经!”
再戳数指,点破水牡丹气海穴,始转向老尼:“交给你了,像她这种恶女人,你喜欢度就度吧!”说完,甩步即走,扬长而去。
女尼双掌合十,不断告谢,放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南宫鹰叫懒得理她,直想着,要是坏人全放走,那好人不都全要遭殃?那一掌削下水牡丹头发,等于替阿灵报仇,心情不由爽朗起来,此后将可把水牡丹从内心深处剔除,自是大大功德。
他一直猜不透这奇异秘功为何具有如此神奇功能?它似乎能刺激脑部,让自身潜能发挥至淋漓尽致地步,否则怎会屡遇奇险而突来神力?
然而这功夫真会使人神经错乱?就像神经老人一样神经兮兮?它那刺激玉枕百会两穴的酒醉飘忽感觉,仍威胁着南宫鹰。
然而现在不练它,却如断吸鸦片般痛苦,可是练了它,却感觉出脑袋那股飘忽兴奋越来越快即能出现。
说不定有一天,不练它也像喝醉酒,那岂不惨了?
“不行!不能乱练!”
南宫鹰仍觉这险冒不得,赶忙撤去怪异神功,改练神鹰真气以养伤,免得越陷越深。
他嘘口气,额头全是汗水,抹去之间,发规范王目不转睛瞧着自己,他干笑起来:“神经兮兮是不是?我正为这个烦恼!”
范王老是想不懂,烦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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