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半天,直到屏幕暗下来,也不知道写些什么。反复了几次,连自己都讨厌自己了,于是将电话扔了出去,干脆用被子将自己蒙严实。
年会的前几天,她一直处于浑浊状态,好在先期工作已经到位了,需要她做事不多,公司的同事们都在热切期待着一年一度的年会,在走廊、餐厅,甚至电梯里都有人聊着。何向薇最后一个挤进电梯里,听到同事们兴趣地讨论着,一个姑娘笑着说自己还没找到合适的男伴,另一个打趣她说去找陈总就好了,听说他还没邀请任何人。另一个姑娘嘲笑她们两个笨,没看见陈总前妻这些天总跑公司?话一出口,电梯里瞬间安静了,电梯门打开,几个姑娘匆忙挤了出去,何向薇向后挪了几步,就看到谢兰欣站在最里面的角落里,看向自己,脸色不怎么好看。
电梯里只剩下她们两个,谢兰欣看了看她:“好久不见。”
何向薇这才想起来年会嘉宾名单上还有这人的名字,联想起刚刚几个姑娘的谈话,何向薇大概明白了她来公司的意图,于是道:“何总出去了,下午才会回来。”
谢兰欣细细的眉头皱了皱:“在这里,你还没资格赶我走。”
“只是告诉你而已。”何向薇平静地道:“你要走要留,与我无关。”
“这么嚣张……”谢兰欣嘲讽地笑:“就因为柯宇请你做舞伴?”
何向薇想说:他没有。
可是看了一眼谢兰欣的脸,却又咽了下去。眼前这女人明显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她根本不知道陈柯宇请了谁,于是才想从自己这里打探消息。见谢兰欣研判的视线看过来,何向薇淡淡道:“他想请谁,是他的自由。当初是你放弃了他,现在,希望你能给自己留点尊严。”
电梯停下,何向薇走了出去,她没有回头去看谢兰欣,这个女人的行为让同为女人的她感到不耻。如果说何向薇曾经恨过她,那么现在她甚至都不愿去可怜她。在这个大龄女青年都受到歧视的社会,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会是什么行情可想而知。可就算全世界都看不起你,自己也要看得起自己,放下自尊,不择手段去追求一段曾经舍弃的感情,对你的人生又能有多少意义。
拿不起,又放不下,没有勇气走下去,只有屈辱地活着。
何向薇也曾经做过错事,也曾经走过弯路,可让她庆幸的是每当面临困难时,她都选择了前进。哪怕披荆斩棘,哪怕遍体鳞伤,也不曾后退过。
想到这里,她突然明白了,这些天解不开的疑惑也找到了答案。踌躇徘徊,不过是因为没有勇气。人生的道理很简单,怕被抛弃,就要去做选择的一方。
年会后的舞会上,何向薇是少有的几个没有男伴的女士之一,可是她却一直保持微笑。她看到了陈柯宇,也是一个人,人群里,他看着她,目光一直留连在她的微笑里。她微笑着向他问好,然后便看到叶从南走了进来,他的身边跟着许久不见的方烨然,还有一个她见过的年轻女人,沈小/姐。
音乐响了起来,陈柯宇伸出了手,何向薇没有拒绝。她看到沈姑娘牵了叶从南,神情甚为亲昵,擦身而过时,与叶从南的目光相遇,他的眼睛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何向薇来不及判断,就听到他向陈柯宇道:“交换一下舞伴。”
紧接着,便落入了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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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一样的男人(四) 陪着我,哪也不许去。
音乐响了起来,陈柯宇伸出了手,何向薇没有拒绝。她看到沈姑娘牵了叶从南,神情甚为亲昵,擦身而过时,与叶从南的目光相遇,他的眼睛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何向薇来不及判断,就听到他向陈柯宇道:“交换一下舞伴。”
紧接着,便落入了他的怀抱。
叶从南上下打量着她,深黑的眼眸里藏着不知名的情绪。
“怎么?”她笑问。
“你和以前不同了。”他看着她:“发生了什么事?”
“就是想明白了一些事。”何向薇不经心地道。
叶从南盯着她,看了半晌,手上稍用力,她便跌进他怀里。
“喂……”她低声惊呼,却发现只要一个呼吸,他们的唇就会碰在一起,于是向后退,可是他的手早已将她紧紧扣在怀中,从他宝石般黑沉的眸子里几乎能看到她的脸,她听到自己的心跳乱了好几拍,那晚和他相处时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重新袭来,身体也不由得僵硬起来。
见她紧张了,他才终于挑了挑唇角,放松了手臂,心情似乎渐渐变好。何向薇却不敢掉以轻心,一首曲子跳完就赶紧逃了出去。叶从南一笑,也不强迫她,自去与别人寒暄。
喝了大半杯果汁,何向薇才算平静了下来,远远地看到叶从南的身影,心里盘算着,不知他最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本以为她生日之后,他对进一步接近产生了恐惧,可看现在的情形倒不像是这么回事。
旁边有人走近,原来是方烨然。
“何小/姐,好久不见。”他还是一如继往礼貌地微笑。
“是啊,好久不见……”何向薇回想了一下之前与他见面的几次,总结出的结论是,这个人从来不会无事与她搭讪,于是道:“国外的事办完了?”
“告一段落,短时间内不会有问题。”他道。
“真好,我也想有你这样的助理。”
“哦?怎么说?”
何向薇看了看他:“公事私事,全部搞定。”
方烨然一笑:“多谢夸奖。”
“实话而已。”
“听说何小/姐最近也与我们有合作?”
果然来了。何向薇笑:“谈不上。”
方烨然微微点了点头:“那么一定听说过南边的那块地。”
“听到一些。恭喜,是块宝地。”
方烨然笑笑:“好东西都有点刺手,这块地原来的主人想必您也听说过,不过一个星期时间,叶先生接了三封恐吓信。”
何向薇一怔,方烨然这才道:“对方盯的很紧,不过好在叶先生在这里并没有什么至亲,姑妈她老人家也回南边去了,所以那些人一时也拿不到我们的把柄来威胁,只是暗地里找机会。你知道,能让叶先生上心的人和事不多,可只要上了心他就会负责到底,所以这些天都没和您联系。”说着,他又笑了笑:“这些话我也是多余说,何小/姐当然明白。”
他平平淡淡地这么随意一说,仿佛只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何向薇听了垂下目光笑道:“多谢关心。”
方烨然也笑了:“看到几个朋友,去打个招呼。”说着,离开了。
何向薇抿了果汁,想了想他刚刚的话,又看了看不远处正与沈姑娘跳舞的叶从南。这时何意轩走了过来,于是她问:“上次你介绍的那位沈姑娘,什么背景?”
何意轩看了看她,低声说了,何向薇听了点了点头:“够硬的。”
“这是打什么哑谜?”何意轩笑道。
“哥,还记得南边那块地吗?”她问:“后来为什么又不要了?”
“说来话长。”何意轩道:“你真想知道?”
她当然想知道。
在得知叶从南开始运作那个项目时,何向薇曾经留意过那块地方,就像Ada说的那样,曾经也有买家想买,只是最后都不了了之,何意轩不是没有想过入手,只是最后寄到他手里的恐吓信上写了他不能接受的名字。
“他们写的是谁?”何向薇不由得好奇。
何意轩沉默了一下:“……夏冬。”
“什么时候的事?”
“那时我们刚离婚。”
“……哥。”她挽了何意轩的手臂,靠在他肩上。
何意轩看了看她:“听话,离叶从南远一点,要一个男人在事业和感情上做选择不是什么聪明的做法,我不想看你被他的野心连累。”
何向薇沉默了。
舞会结束时,她与何意轩在门前又遇到了叶从南,他只看了她一眼,就转身上了车,方烨然替他关了车门后向她礼貌笑笑,上车离开。
这时有人走上前来与何意轩说了几句什么,何意轩听了后道:“你的车呢?”
她指了指自己:“刚喝了酒。”
“我还有事,让人送你回去。”何意轩道。
“没事,我自己可以。”何向薇道。何意轩还想说什么,她已经摆手离开。
绕过酒店前门的花坛就是大路,她站在路边伸手拦了几出租车,都被别人抢了先,这时,一辆车子恰好行来,车窗落下,是陈柯宇。
“陈总。”何向薇道。
“上来,送你回去。”他温和地道。
她只得坐了上去,路边有女同事看见笑着调侃:“陈总偏心了啊,为什么不送我们?”
陈柯宇真的停下来,大家见了,忙摆手道:“跟您开玩笑呢,我们早约了人来接。”
他笑笑,这才离开。
夜色与霓虹从车窗外流淌而去,何向薇靠在座椅上,想起以前很多次她也这样坐着他的车子,或是开会,或是应酬,有时会聊聊工作,或者开开玩笑,现在回想起,与他相处时并没有太多惊喜,可每一点一滴回忆起来都是愉快的记忆。
车里放着一首不知名的歌: 月光你,来自孤独天际;皎洁沉寂美丽;知晓很多事情……回忆里人与人,心与心,变换成割手玻璃;对不起,因为你懂,我们一样孤寂……
何向薇听的入了神,直到陈柯宇将车子停下,她才意识到已经到了家门前。她向他道谢,然后下车,却发现他也走了下来。
她看着他,冬夜清冷的月光在他身上留下清冷的痕迹,可他的眼睛却是温暖的:“这些天心情好点了?”
“嗯……”她笑了笑:“还好。”
“那天……对不起。”他道:“不该那样对你。”
她看了看他,才想是他说的是吻她的事,于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有时候不知为什么,看到你就会做出连自己都想不到的事。”他顿了顿,然后似是自嘲地笑了笑:“可是如果不做,又担心将来会后悔。”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上敲了一下,让她的呼吸都停了一秒,想抬头看他,又害怕眼睛太酸,会有什么流出来。
陈柯宇看着她,目光柔和:“我说这些的意思其实只有一个……向薇,你值得更好的,你懂我的意思……不要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