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词炯看着杨小诺点点头。
“少爷!”杨小诺端着茶水进门就是一声尖叫,穆词炯手上一抖,差点就毁了这手上上好的一方寿山石。
穆词炯抬头看了看杨小诺:“你这一惊一咋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
杨小诺放下手上的茶,跑到穆词炯跟前:“少爷,你上次可是答应了我,下次刻章的时候就给我刻一枚。”
杨小诺这么一说,穆词炯倒是真想起了有这么回事儿,上次杨小诺见他刻章的时候就觉得很神奇,按她的说法把名字都刻在了石头上,用的时候只要往纸上一盖,多省事,都不用写字了。
穆词炯看着站在他旁边的杨小诺:“下次吧,我这上面已经刻了。”杨小诺伸过头,果然那块石头上已经被穆词炯刻了两个字,不过石头没清理,看不清刻的是什么。
杨小诺撇了嘴,可怜巴巴的看着穆词炯:“少爷是根本没把答应我的事放在心上。”
穆词炯笑了笑,把刻到一半的章推到杨小诺面前:“那你说怎么办?”
杨小诺讨好的看着穆词炯指着印章上的空白处:“这儿不还空着吗?把我名字刻这儿就行了,我不嫌弃。”
上好的寿山石落了杨小诺手这里只换一句“不嫌弃”,杨小诺笑着把印章推到穆词炯手下:“就刻这儿。”
穆词炯心思稍微顿了一下,笑着重新提刀在空白的地方刻了一个“诺”字。
“等等!”杨小诺出声阻止:“少爷,教我刻个字吧,这样我自己的印章上也有自己刻的字多有意思。”杨小诺说完已是搬了根凳子挤到了穆词炯面前,穆词炯笑着握住杨小诺的手把她圈在怀里。
“刻个简单些的字,复杂了我可刻不好。”穆词炯还没动,杨小诺已经回身扭头又提了要求。穆词炯握着杨小诺的手游走在寿山石上,杨小诺的整个心思都飞到了穆词炯握着自己的手上,只觉得穆词炯带着自己一笔笔落在手下的石头上,不分彼此。
刻完了字,穆词炯又把印钮刻出朵朵花瓣,杨小诺围在一旁,一双眼都落在了上面。穆词炯刻完收手,杨小诺高兴的捧了起来:“石榴花。”穆词炯在印钮上刻的正是小院里种的石榴花。
印章刻好,沾了朱红的印泥,杨小诺早就在桌上铺好了白纸,穆词炯把沾了红泥的印章递到杨小诺手里:“你来盖。”
杨小诺接过,重重的摁在白纸上,提起印章就见上面赫然是:“词炯之诺”这几个字杨小诺还是认的得,立时一愣,脸上一红,瞟了一旁的穆词炯一眼,心尖上一股甜便涌了上来。穆词炯和她站的很近,杨小诺都能感觉到穆词炯喷在她颈上温热的呼吸。杨小诺心蹦蹦跳,一时间动都不敢动一下,过来许久才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说了句:“我会收好。”
一路捧了印章回屋,杨小诺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那种抑止不住的甜蜜只怕是小黑都看得明白。回到屋杨小诺先是把印章放到了梳妆盒里,起身还没走两步又觉得不妥,取了出来找了快软布放到了衣柜的最底下。临到出门还是觉得不妥,转了回来把印章取出来找了根红绳从印钮间石榴花瓣的间隙穿了过去,挂在脖子上。用手摁住,轻轻贴在了自己的胸口,这才算是放下了心。
第10章
“……丘离砚的事已经查清楚了,消息是从二管事口里散出去的。”
杨小诺端着茶点顺着回廊到书房,走得门外听得穆青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里面传出来,原本也没在意,不过刚才穆青口里的“二管事”三个字却让她立时竖起了耳朵。
“王三得了多少银子?”穆词炯问。
“那到没有,听朱既已说,二管事像是喝高了逞能耐把话透了出去,事后也是吓得不清,自己就跑到刘管家那儿认了罪。”穆青把刚才得的消息都告诉了穆词炯。
“管不住嘴的东西。”穆词炯的脸上已有些怒色。
穆家祖上得了檬梓村这一方土地,在檬梓村地界上有一座月台山,每年从月台山上丘离洞里能出得几十余块砚材,再由穆家人以独门手法经洞口丘离溪上岩石打磨便有了砚中极品,丘离砚。
其中由以“温润如玉,扣之无声,缩墨不腐”的无声砚为极品,每年都是朝廷御订的贡品,余下的虽比不上极品却也已是万众难得其一的上品。每年到了砚台打磨之时穆家门口便是堪比街市,皆是手捧重金只为求得一砚。
杨小诺听了这么几句已经明白,这次怕是王三守不嘴散了什么砚台的消息出去,这可是穆家的大忌。
杨小诺凑了过去,续了水:“少爷,我去刘管家那儿问问,看他打算怎么处置二管事。”
穆词炯点了点头。
杨小诺到前院找到找到刘锡器:“刘管家,少爷吩咐我来问问,二管事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置?”
刘锡器现在见了杨小诺就觉得牙根疼,只是面上却难见分毫:“我已经罚了王三一年的工钱。”
“哦~”杨小诺拖了一个长音,听的刘锡器心里有些发毛。
“知道了,我这就去回少爷。”
就事而论刘锡器这处罚不算轻,但也没动王三的筋骨,毕竟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人,他刘锡器怎么着都还是得护着点。
第二日一早,杨小诺又到前院找到了刘锡器:“刘管家,少爷吩咐我来问问,二管事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置?”
刘锡器眼皮一跳,心里“咯噔”一下:“昨天,你没回少爷?”
“哦,回了。”杨小诺摸了摸肩上的辫子:“可少爷今早上起来说忘了,让我再来问问。”
刘锡器脸色难看的笑了笑:“是这样,是这样。”
沉默了一会儿就听见刘锡器再度开口:“告诉少爷,西瞿牛场一直缺个管事,准备就把王三派到那里。”
“西瞿牛场。”杨小诺嘴角一挑,她可听穆青说过,西瞿牛场是穆家在西北边得的一处赏赐封地,不过那可是个,树不生根,石头上天的地方。
杨小诺冲刘锡器点点头:“知道了。”
几天后的傍晚,刘锡器捧着一个册子进了小院,在书房找到穆词炯:“少爷,王三已经到了西瞿牛场,这是府里的交接。”
穆词炯表情一顿,前几天杨小诺回来才告诉他王三被罚了一年工钱,怎么今天人就去了西瞿牛场。
穆词炯的表情让刘锡器一瞬间便已恍然大悟,抬头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杨小诺。杨小诺心里虽有些忐忑,但面上还是一副平常模样,刘锡器回头,垂下眼帘暗暗心惊,杨小诺看来已是躲在了穆词炯身后,这丫鬟已不是自己随便就能踩死的了,他没曾想自己当初倒是小看了这丫头。
刘锡器从书房退出来,杨小诺跟在后面送到了门口:“刘总管,有个事我想跟你说说。”
经历了此番刘锡器已是想了明白,脸上非但没有怒色反倒是和善的看着杨小诺:“说来听听。”
“之前,二管事发工钱的时候说是我的工钱都被我娘领走了,这中间怕是有什么误会,我想请刘总管帮我好好查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杨小诺放软了口气,做足了可怜样。
刘锡器笑了笑,都是明白人,彼此间的眼神已是了然:“怕是王三做事不仔细,搞错了,我这回去就让人重新查。”
第二天下午,连带上几个月的工钱就送到杨小诺手里。见刘锡器如此,杨小诺便也是见好就收,就此打住,毕竟真和刘锡器杠上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小院里种了好几株昙花,穆梁说是今天晚上会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平日里都是穆梁在侍弄,大家自然都是信了他的话。吃过晚饭,一院子的人都搬了凳子守在院子里等着花开。
杨小诺准备了好些小菜零嘴,四个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一开始杨小诺还熬的住,渐渐到了夜里,她的眼皮就撑不住开始打架了。
“唉!唉!”穆青推了推坐在椅子上已经睡着的杨小诺。
杨小诺正睡得香,却被手臂上一阵外力推醒。睁开眼就看见穆青眼神睥睨的正看着自己,杨小诺正了正身子,才发现自己居然枕着穆词炯的手臂睡着了。杨小诺假意拢了拢头发,抬头偷瞄了一眼穆词炯,见他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前面的几盆昙花,像是根本没有发现。谁叫这个昙花非得等晚上才开,她实在熬不住了才打了个盹儿。
“花开完了,那我摘了明天炖汤。”杨小诺说着就要起身去摘花,刚站起来就被穆词炯瞪了一眼:“让你赏花,你倒就惦记着吃。”杨小诺再看,那几盆昙花还是刚才她睡着之前的样子,那里像是开过。杨小诺一回头就看见坐在一旁坏笑的穆青,收回眼神瞪了穆青一眼。
最后昙花是什么时候开的杨小诺还是不知道,因为一觉醒来她已经在自己的床上了,跑出去一看,哪里还有人,花盆都被搬回了原位。
早上一起来,杨小诺就在厨房忙活开了。接过穆青洗好的猪肚,过水后切条。从灶台一旁把早上刚从厨房拿的猪骨头在滚水里稍微煮了一下,去掉了血水。
“砂锅。”杨小诺吩咐了一声,穆青已经从一旁把砂锅递了过来,别看着两个人平时不对付,但鼓捣吃的时候却又是默契的很。穆青和杨小诺一样是个馋虫,只是以前杨小诺没来得的时候,都没什么动手的机会,每餐都是大厨房准备好了送来。穆词炯对吃又没什么讲究,穆梁和穆秋都随了穆词炯,小院里的厨房根本就没怎么生过火烟。直到杨小诺来了后,这个小厨房才发挥了作用,穆青虽然很多地方都看不上杨小诺,可杨小诺手下做出来的吃的他还是很肯定得。特别是那鬼丫头时不时都冒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让穆青些日子着实吃了些好东西。
杨小诺在把猪肚、猪骨头放到砂锅里,倒上些水,老姜、花椒各放了一些。
“昙花还没放。”穆青拿着昙花就要往锅里丢,杨小诺一下就夺了过来:“猪肚炖软烂了才能放。”
炖了两个时辰,整个院子里都闻到了香,是时候会起锅了。杨小诺从屋里出来,还没走到厨房就已经看见穆青在门口侯着了。穆青跟着杨小诺进了厨房,刚把砂锅盖揭开,浓郁的香味立刻充斥了整个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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