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陶嘉再往上抬抬,如果非得发生点什么就发生在陶嘉身上吧,她会喜欢的。”
祁佑听出她语气中的肯定和幸灾乐祸,不由得问,“你好像很了解陶嘉?”
挪了个位置,让自己躺得更舒服,华如初掀了掀眼帘,漫不经心的道:“她的野心就差写脸上了,如果二皇子满足不了,换成太子不也一样?”
“这样的人…不宜入太子府。”
“你担心得太早了,真到了那时候入的就不是太子府而是皇宫了。”坐起身拿起角落的皮囊喝了口水,顺手递给祁佑,“以后在这件事上你不要多一句嘴,就算太子问起也是如此,所谓的谏言也是在知道事情有余地的时候才去做,死谏最多就是白得个名声,有什么用?到时候他一登大位,正是要巩固自己权力的时候,顺着点总没错。”
祁佑深深的看了如初一眼,虽说是个女子,但是若论揣测人心,他都要甘败下风。
就连君王的心思她都敢猜,并且全在点子上。
“你和陶嘉关系并不睦,若真让她成事,岂不是对你不利?”
“陶嘉现在几乎已经黔驴技穷了,她拿什么来对我不利?我是谁?我是你的夫人,只是个不常露面的内宅妇人罢了,她要是无故对我动手,大位上那位能允?往大了说,这是挑拨君臣关系,我能让流言把她给抹黑到底永世翻不了身,往小了说,这也是没有一点气度,徒惹人笑话。”
被众多深闺小姐妇人追捧的陶嘉偏被她贬得一文不值…
这时的华如初炫目得让祁佑几疑又看到了那个晚上手执长剑利落飞舞的身影,意气风发的让人心折。
可是,他还真就相信,她一定会做到她所说的。
真是,这样的如初要爱上,太容易了。
若是被太子看到这样的如初,陶嘉那样的又如何能与之相较?
所以,一定要藏好了。
如初,还是做她胆小腼腆的少夫人吧。
她的一切光华,只在他面前绽放就好。
如初的一切美好,由他一人独享。
马车门被敲响,云书的声音传进来,“小姐,姑爷,雨越来越大了,我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避避雨?”
“进来说话。”
云书不愿意,“小姐,婢子穿着蓑衣,不好弄湿了马车。”
华如初闻言也不强求,“你找个合适的地方避雨吧。”
“是。”
现在他们已经在兖州境内,官路这边还好,一咱上倒也看不出遭了灾。
雨声越来越大,华如初也有点急了,女人的身体本质上就比男人弱,虽然都穿了蓑衣戴了斗笠,可雨若是太大的话根本遮不住。
想到这,华如初奇怪的看向自家夫君,“你怎么没带随从出来?我出来前也没看到祁安祁亮在家。”
“他们出来了,我交给太子的一些东西都是他们查到的,有些牵扯到太原的一些人,我让他们先回去向莫问禀报了。”
边说着,祁佑边把车窗的帘子放下来,马车内的光线瞬间暗了不少。
“出来之前我详细了解过兖州,再往前走不远应该能有个小镇,好像不大,不过遮风挡雨的地方总有的。”
“那就好,不能再有人生病了,不然什么时候才能回去。”顿了顿,华如初又不无叹息的加了句,“虽然我不急着回去,可着急的人应该更多。”
要是这时候圣上崩了,他们却还在外面晃悠,那祁佑的拥立之功就要大打折扣了。
这笔帐得算明白,一时的自由算什么,她得为以后长久的自由谋划。
“这么不想回去?”适应了马车内昏暗的光线,祁佑摸上如初的手十指相扣,这两天,她的手已经不那么凉了。
“当然,我现在还担心回去后会不会漏了马脚,外面的日子太痛快了。”
祁佑沉默了下,才道:“我大概有些明白华老为什么会对你那么好了,如初,你太鲜活了,世间能像你这般鲜活的女子太少,她们从小就被教成以夫为天的淑女,为家族付出,为夫君付出,为儿女付出,唯独没人教她们要如何对自己好,你不是,你从来就不吃亏,看似在陶嘉那里吃了两回亏,其实想想,她是被你算计了吧。”
华如初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承认,“第二次确实是被我算计了,第一次的话,原因比较复杂,她在找能为她所用的人,可能因为茶叶的事觉得我是,后来觉得我不是,便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或者是迁怒,我都记着呢,总有她吃亏的时候。”
昏暗的马车内,没人看到祁佑的嘴角往上翘出一个美好的弧度,如果用一个表情来形容的话,该是——笑。
可惜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华如初还在那里兀自道,“陶嘉那样的,也算是鲜活吧,在男权社会能活到她那样,我想应该有不少人是佩服羡慕她的。”
“那是因为你不愿曝露在人前。”
“若只是为了这个名,我确实不愿,名声累人,我没有那个东西压着,活得却比陶嘉要自在快活多了。”
PS:看到别人晒读者的留言,好羡慕,好嫉妒,咬手帕!
第一百五十六章内情
马车停了下来,暴雨倾盆下,人声都显得有些恍惚。
这样的时候,最该端杯茶站在窗前看雨。
体会一把任它外面风吹雨打,我自安然不动的放松。
华如初掀了窗帘一角看向外面。
果然是进入一个小镇了,马车停在一家有几分破旧的客栈门前。
高高挂起的那个宿字看起来被风雨欺负得有点惨。
“公子,到了。”
从里把门打开,祁佑扶她起身,两人弯着腰往外走。
一把硕大的油纸伞把整个前面的辕驾都遮住了。
云书穿着蓑衣,双手撑着伞。
祁佑接过来自己拿着,另一只手扶着华如初下马车,还在她耳边提醒了一句,“有雨水,小心路滑。”
要不是天色阴沉,雨幕又太密集,两个男人这翻姿态被别人看在眼里还不知道会想出些什么东西来。
毕竟,华如初本人的男装扮相绝对称得上是清丽。
再者,哪个朝代没有好男风之事?区别只在于盛行不盛行罢了。
马车就停在客栈大门前,到大堂只得几步路,可就这么几步,鞋面都湿了。
这雨下得也太大了些。
这兖州可别刚过去大旱就招来大涝。
大堂很冷清,一个客人都没有,莫名的,华如初想起了黄清源,当时进他那客栈也是冷清得一个人都没有。
不过后来发生的事实在称不上愉快。
希望这里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掌柜从门外就迎了几人进来,只看那马车就知道今儿这一遭客人应该是有些油水捞的,笑得也就格外殷勤,“客官是要住店还是打尖?”
“住店吧,这雨一时半会看起来也停不了。”
“是,是,客官放心,老汉这客栈虽然比不得大地方的好,可一定干净,被子什么的也都是在太阳下暴晒过的,一定不会有异味,您要是早两天来老汉我还要担心水会不够,今儿这一场雨下来,这问题就解决了。”
说起这场大雨,掌柜脸上的笑真心实意了许多,连续将近三个月的大旱,早就撑得苦不堪言,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把这雨盼来了,在雨下下来的那一刻,不知道多少人喜极而泣,对着老天爷猛磕头。
华如初对掌柜的观感有了些改变,知道要经常把被子拿去暴晒一番的客栈掌柜可不多,这是最天然的消毒。
“我们有七个人,最少也得四间房,房间可够?”
“够够够,客官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总觉得身上湿哒哒的不舒服,鞋子是彻底湿了,再看一眼云书和夏言,两个驾马车的人虽然穿着蓑衣,可现在一看身上也没多少干的地方了,这么想着,华如初就道:“每个屋里都多送些热水,再准备好饭菜分别送进房,没叫你们不要上来打扰。”
“是,小老儿马上安排。”
华如初身上没什么碎银子了,正想问问云书有没有,祁佑就已经拿了大概有二两碎银放到柜台上。
掌柜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相对于铜板,有银子收自然更好。
“少了再添。”
“够了,够了,客官放心,老汉一定捡着好的饭菜上。”
跟着掌柜来到楼上,最好的房间自是给了祁佑和华如初。
这次,两人没有共住一屋。
不过到底是不是共睡一床就得到时候再看了。
痛痛快快的洗了澡,自己随便穿了里衫从屏风后绕出来,就看到祁佑已经拼散着半湿的头发在那里坐着了。
“我怎么没听到门响?”
祁佑不答话,等她走近后替她把衣服重新整了整,又去拿了外衫来给她穿上。
这是在外头,小二随时会进来送饭菜,如初这个样子被人看了去可不行。
华如初任他动作,径自擦着头发,待擦了个七八成干就让祁佑坐着去给他擦。
“不是和你说过头发要擦干嘛,以后有得你头疼的时候。”
“有你。”
又是这句,华如初认命了,决定以后接下这新差事来。
“这里你来过吗?”
“没有,我们没有来这一边,灾情最严重的也不是这里。”
“灾情最严重在哪里是你们自己查到的还是听别人说的?”
祁佑睁开眼,经这一提醒,他发现他们一直就没有跳开这个圈子,一直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哪怕心里有了提防,可他们去的地方还是呈上朝堂的折子上所说的几个地方,至于其他地方,就算被追杀时经过也再无心去注意其他了。
“你是想在这里查一查?”
“也不用去查,这客栈掌柜不就是个现成的人选吗?找他问问就知道了。”把擦干的那一半撩到他前面,换了个地方擦另一半,“若是有查的必要时再说,不过我不赞成现在查,那位回去后肯定会有动作,圣上也不会什么都不做,二皇子会挨训,却不会有大事,这事上圣上必定会对太子有个交待,既然你说兖州州牧是文家的人,那么,他这个替罪羊是做定了,现在再让他发现我们的踪迹,对我们没好处。”
祁佑把朝堂上的事一串连,认同的点头,“确实是如此,有圣上在一天,二皇子就拉不下来,砍掉他一条臂膀也不错,文家这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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