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他自然不会嫌弃,只是总归遗憾。
他不想如初身上有一丁点伤口,不为色,只是不想让自己太过心疼。
每每看到这些伤痕他就会记起那个夜晚,在月光下执剑夺人性命的身影。
“你要不要也洗一洗,我让人送热水来。”
“不用。”
华如初眼睁睁的看他说着不用,却跨进了浴桶里上上下下的给自己擦洗。
洗她的洗澡水,真的没问题吗?要是传出去,他这脸还要不要了?
不过,这种亲昵的感觉,真好。
管他的,这院子里是她的地盘,她的人里也不会有那吃里扒外的人。
拿起浴桶边沿挂着的湿帕子,华如初走过去给他擦背。
祁佑的肩很宽,背上没有大块隆起的肌肉,摸上去却很结实,往下看劲瘦的腰腹上有薄薄的肌肉,再往下就是黑乌乌的一丛。
撇开视线不去看那已经抬头的东西,再往下就是一双长腿。
这个男人生在这衣着须得遮得严严实实的南朝实在是可惜了,要是长在她以前的那个世界,这张脸加上这身材,不知能迷倒多少人。
“如初,你再这么看我就要忍不住了。”
华如初动作一顿,旋即丢了帕子就走,太丢人了。
“如初,你没穿衣服。”
华如初猛的顿下脚步,又回过身去从屏风上扯了衣服裹在身上,看都不年他一眼便急匆匆离开。
脑子里只剩一句话,‘丢死人了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祁佑看着逃走的人,眼角眉梢全是笑意,就连嘴角都是勾起的,平日素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此时一片溺死人的温柔。
要是可以,他真想放声大笑。
摸了摸自己嘴角,祁佑又想起了刚才如初又羞又恼的样子。
那脸红的模样别具一番风情。
丫头们早在祁佑进屋时就知机的退了出去,此时看到自家小姐狼狈的从耳房出来纷纷忍笑。
能让小姐如此的也就只有姑爷了。
“翠凝,给你们姑爷找身衣服挂到屏风上去。”
“是。”
在梳妆前台坐定,华如初看着镜中那张满是媚意的脸不由得摸了摸,刚才,她就是这副模样跑出来的?
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人过!
“小姐,婢子要扮成夏公子的模样吗?”边给小姐梳发,春玉边问,脸上笑容灿烂得就跟那盛放的花朵一样,果然,还是在小姐身边最安心了。
华如初抬眼看向镜子里的春玉,她也将自己脸上的易容膏都给洗掉了,“恩,今日要将身份换回来,你扮成夏以见的样子跟我哥去别院,明日城门一开就带着云书她们出城,明天晚上潜回这里来。”
春玉愁得不行,苦着脸道:“可是小姐,婢子担心装不像。”
“有个三分像就行了,这里没人认识夏以见,就算有人盯着别院,也没人敢靠近,必须趁着太子撂不开手的时候离开,不然就麻烦了。”
“是,婢子努力。”
“行了,你去给自己易容吧,我这里叫个小丫头来就行。”
春玉连连摇头,继续给她擦头发,“不急,婢子易容很快。”
看她如此,华如初也就随她去了,她习惯了这几个人的侍候,真要换人,她也不惯。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来找过你麻烦?”
“有,那个陶侧妃有来过一次,说一些好奇怪的话,我就听懂了三个字:紫砂壶,小姐,那不是你从古书中看到的吗?怎么陶侧妃也知道?”
这还真是个严肃认真不好回答的问题,华如初干脆以问止答,“她说紫砂壶怎么了?”
“她就问我怎么会做紫砂壶,还问我为什么不承认,婢子都被她绕晕了,就说这东西不就是泥巴做的吗,有什么难的,她好像很吃惊的看了我一阵就走了。”
这个答案已经无敌了,茶壶嘛,可不就是泥巴做的。
可是,好想笑。
想像了下陶嘉当时的表情,华如初忍了又忍,终是没能忍住伏在梳妆台上笑得肩膀直抖,停都停不下来。
“小姐”春玉奇怪的看向自家小姐,她说错了吗?为什么小姐会笑成这样?!
抬起一只手挥了挥,华如初捂着笑酸了的腮帮子含糊道:“没事,春玉,你回答得很好,好得都没边了,一会本小姐重重赏你。”
“那婢子可以自己提要求吗?”
“你说。”
春玉马上来劲了,“那小姐您下次出门别再把婢子留在家里了,让婢子跟着去吧,婢子想跟着小姐您。”
“行啊,你们姑爷答应我明年回扬州探亲,我把你们全带上。”
“小姐说话算话。”
华如初反手对着她脑袋就是一下,“蠢死了,只要我不是偷偷出去,要你易容成我的样子在家装样,你什么时候不是跟着我的?要求都不会提,你应该说‘小姐您下次偷跑的时候一定记得将婢子带上’,笨。”
“小姐”
ps:茶壶,不就是泥巴做的吗?噗!
第一百七十章我会护着你
祁佑人还在门外就听到春玉的惨叫声,进来看如初那样就知道又是她在欺负人了。
“舅兄一人在外面?”
“在喝酒,秋谨在侍候,没事,我哥没那么多规矩,春玉,你继续说,除了陶嘉外还有没有谁来找过麻烦?”
春玉看了姑爷一眼,不说话。
华如初一看就知道牵涉到谁了,“婆婆来过?”
“是,大夫人说要进来,婢子没敢开门,就在门口给她见了礼,她在门口训了婢子很久,最后还是老太太亲自来将人带走的。”
“骂了你些什么?”
春玉又看了姑爷一眼,道:“骂婢子笨,得罪了受宠的陶侧妃,不过事后珍姑娘有来向婢子道歉,这两个多月时间里,她经常会送些东西进来,有些还是她亲手做的,婢子偶尔也会做些糕点回礼给她。”
“你做得没错,祁珍和她母亲不一样,不用混为一谈。”语毕,华如初看向祁佑,摆明了是要看他的态度。
祁佑示意其他人都下去,走到如初身后拿了梳子给她梳发,“我早说过,我娘那里敬着就是,她的性子我清楚,一件事若是顺着她的意去做了她就能想得通,若是不能顺着她的意做她就会固执到底,谁说的都是错,只认为自己是对的,你不用理会她,这会祖母已经罚她去跪祠堂了。”
“这又是为何?女人能进祠堂?”
“不能进,所以是跪在祠堂外面,内宅就这么大,又人多嘴杂,听到这里的动静就都过来瞧热闹,她也过来了,看到这里的情况居然冷眼旁观,做为一个母亲,你说她合格不合格?可她终归是我的亲娘,再气再恨我也不能做什么,好在祖母也来了,我不能做的事她能。”
华如初起身,将祁佑按着坐下,拿了干帕子给他绞头发。
看着镜子里为自己忙活的人,祁佑只觉得自己的心终于有了着落,没有娘亲护着也没有关系,他现在很好,这样,就很好,他所求的,也不过是如此。
“今日让你受委屈了。”
“也还好,你替我把丢了的面子给翻倍的挣回来了。”华如初停了动作,对上镜中男人的眼,“我不想和长辈对上,你知道的,我就想安于一隅,不去争那点权夺那点利,不掺和进三房的战争里,琢磨几个赚钱的门道,等我满十八了怀个孩子,到时候要是有条件了,我们能单独居住…但我总觉得想要实现这些,好难,好像什么都是阻碍,我能扮着柔弱躲开一些麻烦,可那终究也是扮的,柔弱非我本性,今天的事你母亲受了罚,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你觉得,她能吃下这个亏吗?”
不用祁佑回答,华如初继续道:“不可能的,她只会更记恨于我,我只希望她能忍下这几天,别让我哥再看到些什么,我说得再多怎么也比不上他亲眼所见,而我不想让家人担心,若是让我的苦心白费——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祁佑点头,“我会和祖母说。”
她的婆婆来欺负她,就让婆婆的婆婆帮着欺负回去吗?是有点好笑,但是只要管用就好。
“至于以后,我敬着她些就是。”婆媳问题是哪朝哪代都解决不了的历史遗留问题,华如初这时候想都不想去想了,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吧。
总不能拿着剑抵到她脖子上,让她从哪来的滚回哪里去。
要真是这样,恐怕就要更无宁日了。
她最怕的就是拎不清的拧巴人。
祁佑转过身来,也不起身,就那么坐着搂住华如初的腰,头枕在她胸上,温声道:“如初,我会护着你,不管面对的是耍”
“你又不能天天守着我。”
“我会想到法子的。”
“那就等你想到法子再说。”拍了拍男人的背,华如初动了动身体,故意用胸部在他脸上蹭了蹭,“一直把我哥扔在一边是不是不太好?”
“你还点火。”
华如初满脸无辜,“我没有。”
隔着衣服,祁佑重重的亲了一口,起身去穿衣服。
揉了揉胸,华如初给自己信手挽了个髻,挑了套白色的纱裙穿上。
慵慵懒懒的样子比平时更多了几分妩媚风情。
两人出得门来,双双走到华如逸对面坐下。
华如逸抱着酒坛子笑,“幸亏今日天气虽阴,却没有下雨,不然我这个舅兄当得多可怜。”
“哥哥是在怪我慢怠你了吗?”
“哥哥不敢。”
“不敢就对了。”华如初抬起小下巴,一脸骄纵的小模样。
起风了,祁佑抬头看了看天,拉着如初起身,将靠里的位置让给她坐下,“我那里有几坛太子赏下来的酒,要不要喝点?”
“要。”华如初眼睛都在放光,在小岛上的时候倒是过了几天神仙日子,酒没少喝,可在返程的路上又是谋划又是受伤的,根本就是滴酒未沾。
现在祁佑主动问起,华如初自然不愿错过机会,反正离怀孩子的时间还有好几个月呢!
祁安回头叫过祁亮吩咐了一声,祁亮小跑着离开。
看两人都望着他,祁佑解释道:“酒放在书房。”
华如逸瞪了自家妹子一眼,转向祁佑时神情带出了几分亲近,“如初好酒,在家的时候有我娘管着,我和她二姐也看着,就这样还总让她偷喝成功,这事上你别纵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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