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那般不通情理的人,这马上就要出远门了,还不让人家好好陪陪娇妻?
想起昨晚查出来的那些事,祁佑回府后直接去了主院,请见老太爷。
“这么早太子就放你回来了?”
“是,明天一早便要出发。”
未竟的意思老太爷明白,从书桌后面走出来,招呼他到外屋坐下,待得小厮上了茶后,老太爷把人都打发了出去。
“说吧,有何事。”
这孙子从来就不是个会无事来献殷勤表孝心的性子,会主动找来只能是有事。
素来知道祖父厉害,祁佑也不打马虎眼,直接把查到的事说了出来。
老太爷心里再惊,这脸上的神情却也不变,只是眼神不再那么平静。
“都查实了?”
“是,孙儿不敢欺瞒您。”
老太爷思虑半晌,“你把人名留下,这事我来处理,你回去陪陪孙媳妇,明日安安心心出门,不用记挂家里。”
“是。”祁佑起身躬身应下,“只是段氏我留着有用,您暂时别动她。”
老太爷皱眉看他,“这事上不能怜香惜玉。”
“孙儿知晓,段氏要留着,以后能反将二皇子一军。”
原来是如此,老太爷这才放下心来,要是他没记错,这个段氏是佑儿自己纳进府来的,若是动了真心便是麻烦。
为了祁家,佑儿付出太多,又奉旨娶了一个有着那样背景的夫人,若真有个可心可意的人让他动心,不管如何,他都会成全。
可那个人绝不能是用心不纯之人。
“依你,不过你媳妇那里是不是要提上一句?”
祁佑琢磨了一会,道:“她胆子小,告知她也无用,反倒要担心她露了马脚。”
老太爷无可无不可的点头,“这事我来处理,你回去吧。”
“是,孙儿告退。”
天气一热心便烦,再听到院子里那棵平日里挺喜欢的树上传来的阵阵蝉鸣声,华如初暴躁无比。
夏言给她端了绿豆沙过来,看她如此便来到院子,在额前搭了个凉棚抬头看了看高高的树顶,上前折了枝树枝在手里甩了甩,道:“你们都让开些,吃到灰我不管啊,把所有门都带上。”
这下丫头们哪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纷纷意动,要不是小姐就在屋内,她们也想松松筋骨了。
自打来了冀州后,这骨头都要生锈了。
云书笑着摇头,也不制止,这蝉鸣声确实太扰人了些,赶走最好,免得小姐中午都歇不好。
所以,祁佑一进院子看到的,就是如初身边的大丫头在树上纵来蹦去,枝条抖得啪啪响。
丫头们都仰着脖子搭着凉棚看得起劲。
就连如初都在屋门口站着。
祁佑也不惊扰了她们,悄声走到了如初身边。
华如初还以为是云书,漫不经心的道:“这帮丫头最近都憋得狠了吧,不是叫你把人一茬茬的换出去松泛松泛吗?”
“你有这么和我说过吗?”
华如初猛的回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这到底是祁佑功力太高,瞒住了所有人的耳朵,还是她们集体功力大退?
他一个世家子弟,把武功学这么好做什么?让她们这些出身武林的情何以堪!
能让如初变脸,祁佑心内有些得意,面上却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这是在干什么?”
檐下的丫头们脸色都不太好看,要是让华家的另外几位主子知道他们精挑细选出来的人还比不得姑爷厉害,她们全得回炉重造。
扫了丫头们一眼,华如初也没心情去安慰她们受创的心灵,她自己还想找人安慰呢!
“赶蝉,扰得人心里不安宁。”
他以前住的地方没有这么一棵树,虽然也能听到,却不会如现在这么明显,确实是挺扰心的。
说起来,往年这个时候,他早就被蚊虫叮得不胜其烦了,今年却好受许多,如初让人弄来的这些植株真这么有用?
想着,祁佑便问了出来。
“那是当然,不然我费心思弄它们做什么,在扬州的家里每个院子里都栽种有这个,而且每个院子里种的都不同,它们的味道不一样,混合在一起不好闻,分开种却是极好的。”
“能不能在家里再种上一些?”
华如初看他,“各个地方?”
“你想种哪里便种哪里。”
华如初想了想,“你书房周围早先我让人种上了一些,其他人那里我不管,就在祖父祖母的院子里种一些吧,别人若是觉得好,就让人去弄来自己种上就是,并不是多难寻的东西,只是许多人不知道它们的用处。”
“好。”怪不得今年没有受那罪,原来书房那里也种上了,一想到她是为自己才这么做,心里便觉得妥贴。
这时,夏言从那树上跳了下来,回过头来就想卖个乖,却看到姑爷就站在小姐身边,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好像漏底了。
华如初哪还不知道她在心虚什么,要说漏底,只怕就是她自己的底都没有保住,哪还有资格去怪别人。
“去洗洗,又是汗又是灰的,把院子里好好收拾一番,还有那树下的桌子好好清洗一下,我可不想下次在那里喝茶时喝得一嘴的灰。”
“是。”
第一百零七章离开的机会
丫头们都知道姑爷明天一早就要离开好一段时间,自是不会不知趣的扰了两人。
华如初心里有了犯坏的想法,底气有点虚,对祁佑的态度比以往要亲近许多。
这在祁佑眼里便成了她不舍得他。
一人是曲意相迎,一人是有心哄着,自是亲昵的非比寻常。
夜晚床榻摇晃了足足有半个晚上。
华如初醒来时便知道身边无人,伸出手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冷的,应该是离开好一会了。
揉了揉酸涩的腰,昨晚真是太拼命了。
掩嘴打了个呵欠,身子软得一点不想动弹。
望着床顶勾着图腾的帷幔,华如初思维发散开来。
要怎样才能从祁府消失而不让人知道呢?
消失并不难,春玉一手易容出神入化。
若是只呆在这个院子里是够用了,可要是老被老夫人拎到跟前去,肯定得露馅。
她这几个丫头比起其他丫头来自是超出远远一截,可在她们心底,她们是丫头,从来不曾忘记过自己的出身,端不起那大家小姐的架子。
若是留下云书倒是没问题,可云书不会易容,再者说她外头的事很多都是云书经手的,自然是带着她比较好。
怎样才能让她理所当然的不出这个院子呢?就像她婆婆那样。
等等…
像婆婆那样,婆婆是犯了错闭门思过,她若是也犯个错…
这个错不能太小了,不然达不到效果,也不能太大了,以后会收不了场。
抚了抚因为起得过猛而酸痛的腰,华如初心下有了底。
惹其他人自然是不行的,惹陶嘉却容易得很。
只要把握好了分寸也好收场。
三个月,她只有三个月时间,在家里还需要呆上几天办好祁珍的事。
要是不能在祁佑回来之前赶回来,就真的一点底子都没能留住了。
她不怕祁佑,却不想在他面前太过透明。
那让她觉得没有安全感。
撩起帷幔,华如初探出头,“外面谁在。”
“是婢子夏言。”门应声而开,夏言带着几个小丫头鱼贯而入。
把洗漱用具摆好后齐齐过来请安。
现在身上什么都没穿,华如初也不愿意大刺刺的让人侍候,遂放下帷幔,道:“夏言留下,其他人出去。”
“是。”
夏言本就活跃,一早又得了姑爷的话,脸上的笑容那是要多灿烂有多灿烂。
上前大大方方的把帷幔勾起,边道:“姑爷说让您多歇歇,今儿上午就不用去老太太面前请安了,他去辞行时会替你把话圆了,您不用担心老太太不高兴。”
“唔,早点有没有送过去?”
“春玉一早就准备好了让姑爷一起带去的,姑爷说去主院陪两老用膳,还让春玉多备了些。”
既然如此,她就不去表现了,华如初往后一躺,一副赖床的架势。
“现在什么时辰了?”
“辰时末。”夏言把薄被往上拢了拢,“您要是不想起就再睡会,或者吃点东西再睡?”
“不饿,云书干什么去了?”
“啊,婢子忘了告诉您,云书姐姐出府去了,马管家使人传了消息过来说今日绣纺开业,她担心秋谨出错,说过去盯一天,会在晚膳前回来。”
“今日开业?怎么这么赶?”
“听来送消息的姐姐说马管家根本没挑日子,觉得都准备好了就决定开业,小姐,马管家怎么都没请您啊!您才是背后的大东家呢!”
华如初瞟她一眼,“想出去了?”
夏言老实的点头,“您一直让秋谨姐姐在外面,都没许婢子出去。”
“秋谨的性子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很谨慎,适合放到外头为我办事,至于你嘛”华如初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好一阵,直把人看得都不安了才道:“你还是在我跟前吧,你这性子放出去我不放心。”
“小姐”
看她一副要哭的样子,华如初哭笑不得的坐起来用力点了点她额头,“小姐我是说有你在跟前陪着说话我也开心,她们几个都是闷葫芦,就你话多点,能陪我说上几句,胆子还大,怎么,不高兴在我跟前?那我马上放你出去帮秋谨。”
“不不不,婢子愿意在小姐跟前。”眼泪还在脸上滚,笑容却灿烂得像这个季节的日头,这么个简单的性子,也就夏言有。
“行了,我也不躺着了,越躺越难受,去给我找身衣服过来。”
“是,小姐。”得了赞美,夏言走路都是飘着的,虽然在祁府什么都要小心翼翼的,但是只要跟着小姐就没什么不好的。
睡眠不够,再加上过热的天气让华如初没什么胃口,喝了碗白粥便放下了碗。
想着是不是回去再躺会,就看到双芷快步走进来。
“少夫人,魏家请了人前来提亲,老夫人请您前去相陪。”
她以为还会要等上几天,没想到魏家倒也好速度,华如初大喜,迅速起身道:“你稍待,我去换身衣服。”
双芷屈膝,“是,她们也才到,不急。”
换了身稍显庄重的紫色衣衫,头上戴着的也不是她喜爱的玉饰,而是用上了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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