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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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教子-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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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倒没关系,我只是怕你再继续倾斜,万一轿子翻到了可怎么办?地上可是湿的呢,衣服弄脏了你会赔我吗?”

“会的会的。”沈风机械的抹着汗,明鸿话都说到如此份上,他哪里还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只就是每当想要往她那边移动的时候就觉得浑身无力,莫非是身子斜太久有些血脉不通了?

明鸿没想到会有这么“良好”的效果,此刻的沈风远远没有那副高高在上的家主模样了,想来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那些作为也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吧,难怪每次都能那么轻易的打开他的手。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明鸿越发娇媚的笑了起来。

“是楼外楼。”沈风回答。

轿子忽然停了,不知怎么就把明鸿的身子晃到了沈风身上。沈风连忙把她扶起来,说道:“这些人真是的,这么毛手毛脚。”打开轿帘,郑重其事的嘱托了一番,吹了吹带着雨丝的春风,才觉得清醒多了。

四个人轮流着换了衣服,颤巍巍的继续出发,没多久就出了沈府大门,沿着人迹稀少的大街往前走着。

“我还从没出过门呢。要是白天就好了,还可以看一下外面的景象。说真的,我曾经以为沈府就是整个天下呢。”

“以后就不会了。”沈风终于能够冷静下来,自然的抚摸着明鸿的发丝,“明天你去了绛仪那里,要不要我提前再嘱托她一下?”

明鸿出奇的没有躲开,说道:“绛仪阁主是不是对我那天的做法很是生气啊?”

“那倒也没有。”

“是吗?”

“我还会骗你不成?她当晚上还向我夸你呢。”

“沈相公,你和绛仪阁主是什么关系?”明鸿忽然问,这个问题可是好奇很久了,为什么绛仪会给沈风那么大的面子。

“这个嘛,”沈风沉吟了片刻才回道,“我们是好朋友。我很尊敬她,她对我也没什么恶感,就是这样。”

“尊敬?”明鸿奇道,这是什么奇怪的关系,不是仰慕,不是喜欢,居然是尊敬?

“当然。”沈风正色道,“她以弱质女流之身,纵横汴京官场多年,难道还不值得人尊敬么?”

“官场?”明鸿更奇怪了,“听涛阁不是风月场所么?”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愔愔坊陌,送往迎来,其实她早已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沈风呵呵笑道,“我还以为你早就了解呢,还特意带自己的两个人过去。”见明鸿一脸迷惑,沈风却不解释,“好了,不说这事了,反正你听我的话,去听涛阁,是你值得拼命把握的好机会。”

这个明鸿倒是知道,也是她早就想好的,先扬名汴京,再嫁入晏府,只是那个人还没有等到她的扬名就已经选好了亲事。世事并不能尽如人料,或者说,所谓孤掌难鸣,少了另一半的配合,任何完美的计划都难以确切的完成。

“好了,差不多该到了。”看了看轿外的街道,沈风缩回头来道,“准备一下吧,楼外楼是喝酒聊天的好地方。”

“我知道的,以前她们常常给我买这边的小点心呢。谁让你定了那许多莫名其妙的规矩,害得我都从来没出过门。”明鸿嗔怪的白了沈风一眼,又换来他千言万语的致歉。

周围很少看见灯火了,只有一座楼孤零零的亮着,喧闹着,越发显得四周的清冷。沈风搀着明鸿的手,缓缓的步入了灯壁辉煌的楼外楼,他在这里自然熟识,很快就安排好了单独的房间,静静的把满楼的嘈杂关在门外。

轰隆隆,居然又有一阵雷声传来,仿佛为了缓解屋内两人之间的气氛一般。

“陈棠一会也会过来。”沈风道,一边吩咐店家准备好常备的各式酒菜。

“那应莲姐呢?”

35、应莲

“她当然也会来的。”沈风点好酒菜,摆手让店家下去自去准备。那人恭敬的应了一声,顺手带上门,脚步声远去。

片刻后,酒菜摆满一桌。明鸿却只顾着斜倚窗前,透过缝隙看着外面。其实也看不清什么,除了昏暗还是昏暗,只是单凭着自己的想象在那暗夜的背景上描绘出一幅幅的画面来,“也不知道他过得好吗?”

伸出手想要触碰,那虚幻的画面却突然变成了水中的涟漪,所有的人物形象纷纷消失在逐渐扩散的模糊里。

“放心吧,陈棠是个好人,对她很不错的。”安慰似的把手搭在面前的可人肩头,感受到她那份不自然的颤动,沈风的心里被怜惜完全充满。

她怎么能那么瘦啊?薄纱的衣服下面,仿佛就只有细细的肩骨,让抚摸也变成一种不敢稍微用力的小心,只要触碰,就会破碎,沈风急忙把手拿回来。

“你冷吗?”不知怎么,也许是窗前站立的人儿太过单薄,忽然就想这样问,就想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到她肩头,然而,沈风摸了摸才发现自己也只是穿了一件单衣而已,这个打算只好作罢。

“没事的。”轻轻的掩上窗户,害怕稍微发出声音就会打碎屋外的夜色一般,明鸿转过身面对沈风,眼睛里闪烁着某种光芒,“没事的,我只是在为她担心而已。”此她却非彼他了,既然沈风会错了意,明鸿当然巴不得的不用解释。

“我认识陈棠二十多年了,我了解他的为人,所以说你就替你的好姐妹放心吧。再说了,你以为如果他为人不堪,就能那么轻易从我手中把人领走么?”

“二十多年?”辜负了沈风的一番说辞,明鸿却把重点集中到了这句话上,“我看陈相公也不过二十几岁吧?”

“这你倒没看错。”沈风笑了,又想起来某些久远的往事,“我看着他从出生长大的,你说是不是二十多年呢?”

“是吗?”明鸿眼睛一亮,那个陈棠整天冷冰冰的模样,居然也是从小孩子长大的么,还真是奇怪啊,怎么也想不出他小小的那种样子,“我可真羡慕你,见过那么多东西。”

她口中的东西,自然是指刚出生或者幼小的陈棠。沈风却把这句话完全理解成了明鸿对自己阅历的佩服之情,急忙自谦了几句,要是他知道明鸿干脆把自己的好朋友称呼为东西的话,估计非要气个半死不可。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明鸿虽然年纪小,但是心里的见识却远胜于他,那段莫名的记忆早已被她完全的融合在自己的经历之内。不过,融合归融合,明鸿至今还不能良好的习惯自己忽然得到的这些,经常会有些莫名的想法跑出来。

“砰砰砰。”有人敲门。

正是店家引了陈棠二人进来。

陈棠习惯性的拍打着身上,不过显然可以看出,并没有什么雨水,顶多也就是在门前淋到了几步路罢了。“我说,沈大哥,你那个管家可真不错。”一边安排应莲在侧面的座位上安坐,一边啧啧称叹。

和应莲打过招呼,明鸿奇怪的瞥了陈棠一眼,这人的变化可真够快的,在家里的时候完全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没想到在这里完全不一样了,这句沈大哥一喊再配合上那些许酒意的感觉,和沈风热切的那个拥抱,活脱脱的一对狐朋狗友的形象在明鸿的心里慢慢树立起来。

抱完分开,只听沈风说道:“管家怎么了?你是说李深吧,他在我家不少年,也就是认真负责而已,我倒没发现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唉,当年我们慧眼如炬的沈大哥哪去了?”陈棠语气跳脱,装出捶胸顿足的模样,看来此刻才是他的真性情。

“少废话。”沈风重重拍了他一巴掌,不顾陈棠呲牙咧嘴的叫疼,“要说什么就快点,我还有急事呢。”

“什么急事?”陈棠嗤之以鼻,随后拍手大叫,“楼外楼的酒才是最大的急事!”

“哈哈哈。好兄弟,好朋友!”两人抚掌大笑,良久,沈风才喘着气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啊,急着喝完这些再去找人添置啊!”

这,明鸿从未见过沈风的这幅摸样,不禁怀疑,莫非小晏平时和他们一起玩闹的时候也是这般?好歹是读书士子,怎么这样放浪形骸?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耳提面命,交朋友要小心谨慎才行。

不过,今生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说不定人家此刻正红烛高燃,红帷低垂,恨佳夜不永呢,哪用得着自己操心?

两个男人闹成一团,应莲起身,和明鸿一起坐到了稍稍远离的地方。这房间空间甚大,除了就餐的桌子之外,还在四个角落分别摆放了几张小椅子,许是为了客人聊天喝茶临时用的。

沈风和陈棠兀自在大喊大叫,没有半分大户人家的矜持,一个在夸奖李深准备周到,巨细无遗,另一个却在大骂李管家御下刻薄,小题大做。不停的寻找着各式各样的借口彼此灌下更多的酒水。

明鸿和应莲面对面的坐了。刚刚在沈府匆匆一聚,话都没能说上几句,现在真正坐到了一起却又不自然的沉默起来。谁都不知道话该从何说起,是从不告而别还是从别后重逢,是该聊天叙旧还是该细说将来?

“明鸿你知道吗?”应莲清了清声,先开口了,“我的名字其实本不叫应莲的。是后来被人改成这样的。”

“哦?”明鸿没觉得有什么,改个名字而已,她甚至连自己真实的姓氏都不清楚呢,李嬷嬷和沈风貌似知道些内情,却又都不肯相告。

“呵呵,我都忘了,这方面你比我还不如。可是,我是记得的,父母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唯一就只有这么一个姓氏,就被人家毫不容情的改掉了。”应莲握紧了双手,指甲几乎要陷进手掌内。

“我知道的,姐姐。”明鸿拉过应莲的手,好冰,两只手把她的一只紧紧握在中间,“我知道那种痛苦,正因为没有姓名,我才知道……”

“是啊。对人家来说,只是一时的不顺眼罢了。可对那时的我来说,唯一的一点和生身父母之间的牵系就那么被毫不留情的斩断了。”将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握上去,应莲和明鸿四手相握,哽咽道,“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过那一段时间。后来,才认识了你。不怕你记恨,最初和你好的时候就是因为你是我之外唯一一个没有留下名字的人。父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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