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将军沽酒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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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将军沽酒妻-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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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诠气喘吁吁,他一介文人,年纪又长,哪里能像自家儿子那般跑来跑去的无碍?早累得不行了,被白明玉拦住,也便就势坐了下来,犹自指着儿子斥责:“孽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点小事也办不好!枉你平日自诩!”

张剑亭也知道这次的事情是他没有办好,再没别的话讲,只得垂着手听着。

张诠接过白明玉递过来的茶水,一口灌了,算是平了些气。又一眼瞅见杨怀启,敛眉问儿子:“这是谁?”

“在下杨怀启,是张少侠请来帮忙的。”杨怀启笑嘻嘻的又替张诠将茶斟上,比张剑亭可是乖觉多了,“在下不才,江湖上的事情还是略知一二,当也可以有些用处。”一边说着,怕张诠不信似的,把一张纸掏出来,在桌上铺平了。

白明玉分明见着,那纸上画的乃是关海沧,只是多了一把络腮胡子,竟是一张缉捕告示,说是江洋大盗叶锦年,犯案无数,特来缉捕的。若有见着,肯出首的,赏银十两。她顿时明白了为何关海沧被抓走了。怕是有人见了这告示,出首得了赏银的。

“大人,白小姐。”杨怀启指着那告示说,“这江洋大盗叶锦年,确实曾在江湖上出现过。然而只是昙花一现。有人说他已经被斩除了,也有人说他是得了足够的钱财,重换了面貌姓名,以别的身份漂了白。至于这叶锦年是不是这模样,却没人清楚。故而,张少侠特意找了我,教我列出与这告示上人模样相似的人选,他好一一查探是否是叶锦年。能够找到正主,自然也可洗脱关爷了。”

“怕只怕,叶锦年不过是个幌子,对方真正的目的,乃是关虎威。”白明玉冷笑,“张大人,海沧教你查的事情,怕是牵连不小。”

张诠颔首:“小姐所想,正是我所忧虑的。关爷曾去军中,探知不但征粮征民夫的事情是有人作出来的,就连北狄寇边也是假的。关爷说,北狄一直骚扰频繁,从来也没正经间断过,然而也没有真的大举动。这段时间与往日并无分别。故而所谓北狄寇边,不过是有人放出来的假话而已。什么人放出来的,目的为何,都值得商榷。关爷吩咐下官,教下官秘密查一下底下的动静,也确实见着有人有些蹊跷。只是一时还抓不到把柄,更没法触及根本,还得缓缓图谋。却不想此时却有关爷画像出来,还冠以江洋大盗之名来通缉。只怕有人听闻了风吹草动,其实是想引关爷出来的。”

“不错,若是有心人听闻关虎威到了这边,自然是要畏惧的,有他在,想做什么都不敢了。唯有将人引出来,确实掌握了行踪,甚至借故除去了,才能教人安心。”白明玉接着言说,“不知这通缉告示,是哪里来的?”

“下官已经详查,这通缉告示,是凛州放下来的。然而只有五个郡接到了,其他十三郡全不曾收到。似乎,是认定了人在这五个郡里的样子。”张诠想了想,“只是,也许我们想多了,这上面所画,乃是有胡子的,关爷又不曾蓄须,许是当真是个相似的也说不定。”

白明玉却没那般乐观:“海沧也曾留过胡子的,便是这般模样,并无半点偏差。我只担心,画这图的,怕是认识海沧的人。不过,当是不相熟的,故而只知道海沧蓄须的形貌。”当年关海沧重伤,她照顾的时候,因为不会替男子剃须,关海沧便将胡子留了起来。结果那胡子一留就是一年,直待他重新上了战场,才又给剃了。

“也可能是顾虑关爷的身份。”张诠补充,“毕竟以关爷的地位,没人敢动的。便是追查起来,自然可以推说只是相似,所求的并非关爷。这胡子可是能掩盖不少呢。”

白明玉不禁叹气:“若当真如我们的猜测,怕这事小不了,到时候若是动摇了凛州的根基就不妙了。”

“有小姐与关爷在,不怕不能平了。”张诠笑着。

白明玉只是望了张诠一眼,心有忧虑:“还是指望都是误会才好。海沧并不想再多牵扯了。”

白明玉与张诠的分析对话,一旁的另外两人听了却是如堕雾中。他们两个想了许久,也没法像那两人一样自这一张小小的通缉告示里看见那么多扑朔迷离的复杂关系来,简直绕得人头大。杨怀启从心里感叹,幸好自己只是个江湖人,不然陷身官场,不要说那些奸狡的,就是张诠这般清明严正的,他也是玩不过的。。。。

第十四章 差官请放行

小飞爹赶着自村里王大户家借来的牛车,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颠簸着。这一路走了足有十一二天,才影影绰绰见着当协郡城的模样。小飞爹高兴极了,又甩了一鞭子,冲着车后头喊:“明玉,见着郡城了!今儿能见着海沧啦!”

“嗯,齐大哥,辛苦你了。”白明玉坐在车板上,随着那车晃来晃去。

杨怀启瞅了瞅极其敞亮的四周——这牛车连个车篷都没有,就一个车板两只轮子,实在简单得很。他有一肚子的话想问白明玉,可是碍于小飞爹在面前,一句也问不出来。

倒是白明玉浅笑着打量了杨怀启:“先生受苦了。其实先生又何必要跟来?平白受这些委屈。”

杨怀启就摇着手笑了笑,继续埋首在他的书里。这一路上他的消遣也只剩下这书了。

小飞爹赶着车进了城,见着天色还早,便打听了直奔那郡衙,寻到后头监里去。小飞爹问了几处,都说没有,教他寻那重刑犯人处去看。小飞爹也只能往里走,到了一处,总算停了车。小飞爹抹了抹脸上的土,跟白明玉说:“明玉,他们说,这边都是重刑犯,想来海沧就被监在这儿了。我去打听打听确实。”

“有劳齐大哥了。”白明玉也就由着小飞爹去,看着那朴实的庄稼汉子的蹒跚背影,心里有些酸。

杨怀启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摸了摸耳朵,问:“白小姐为何不自己骑马来?不是快得很?也省去这些麻烦。”

“关海沧只是个普通的庄稼人,关家哪里来的马骑?”白明玉不以为意,“赶着牛车颠簸过来,已经是快的了。”

“这又何必?”杨怀启哑然。

“实话说,做给人看的。”白明玉坦然,“做给想看的人看,也做给不清楚的人看。关海沧和白明玉就是最普通的农家人,没什么本事,没什么权势,管不了别人的事。”

杨怀启眯了眼睛,忽然问:“白小姐,累不累?”

“累。”白明玉斩钉截铁,“所以才卸甲归田,所以才想做个真正的农人,种种田,卖卖酒,过点舒心惬意的日子。”

“现在呢?”

“现在知道,农人其实不好做。种不好田卖不出酒就没生计活路。这也罢了。不时来的不知道哪里的征派,不是抢粮就是抓人的,普通农人根本应付不来。就是没这些,像这样寻个由头就抓到监里的,也未必只此一家。”白明玉笑得苦涩,“有些事情,想得总是太好,做了才知道艰难。”不想再说,便来问杨怀启,“倒是先生,赖在我们家里也就罢了,怎么会想要跟着一起来郡里?”

“好顽。”杨怀启的回答出乎白明玉的意料,“我想看看,像白小姐与关爷这样的人,究竟是怎么来应付这些普通人才会遇到的事情的。其实你们大可公开身份,就是凛州州牧都要毕恭毕敬的十里出迎。然而你们总这样藏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就只是想做普通的农人?我想不通。所以我要看。”

“先生好奇心也忒强了。”白明玉失笑。

“不然我怎么是‘顺风神耳’消息灵通万事知了呢?”杨怀启也跟着笑,把书小心翼翼的收在随身的袋子里,跟白明玉一起下了车,走去小飞爹身边。正听见那看门的差役说“你那兄弟也是个硬的,大人升堂,他连跪都不跪!就冲这,谁敢说他是个好的?不是那江洋大盗,能这样?我说,你们也趁早别看了,小心都牵连了”。杨怀启不禁去看白明玉,眼中都是疑惑戏谑。刚还说要做普通农人呢,有不跪郡守的农人么?就是无拘无束的江湖人,见了官也是要拜的。还能像关海沧这样硬着?然而真教关海沧跪一个小小的当协郡守,确实也是杨怀启也想不出来的。

白明玉提着食蓝,无视了杨怀启的目光,向着差役说:“这位差官,便通融下吧。我想见见我丈夫。家里还两个孩子呢,现在连个男人都没有,地也没法种,日子怎么过呢?”说着,将些钱塞在小飞爹手里,再由小飞爹塞给那差役。

差役在手中掂了掂,嗤笑。

白明玉不禁皱眉,小飞爹犯愁的苦着脸。

杨怀启忙又掏了一小块碎银子塞过去,握住差役的手:“差爷,通融则个。我们从堂村来,也实在不容易。就教她看看男人又能怎样?难道你们还怕个妇道人家不成?别说关进去的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江洋大盗呢,就是真的,他女人就能知道了?也不过是个夫妻情分,您也可怜些。”

差役上下溜了杨怀启一番,见这人穿着打扮看着像个文士,瑟瑟缩缩的,瘦小伶仃的模样:“你又是什么人?”疑惑的问。若真是普通人家,怎么拿得出这么块碎银子?

“嗐,我是个教书先生。”杨怀启胡诌着,“在村里王大户家当西席。这次是趁着他们车来这边窜亲戚的。实在看着可怜,也不落忍的。能帮就帮着些吧,都是邻里邻居的。”

“哦。”差役也就信了,拿牙咬了口碎银子,还算是满意,“行,进去吧。”说罢开了锁,放了白明玉进去,却拦住了小飞爹和杨怀启,“只能进去一个人,你们在外头等着。”

白明玉回首,淡笑:“齐大哥,杨先生,多谢了。”进了牢囚里面。

那里头臭气熏天,污秽不堪。哗楞楞响的锁链声,配着异样的沉默寂静。没人哭号,全部都静着,静得迫人。唯有一声声鞭子响,抽在皮肉上的声音清晰明亮。白明玉看不见那是哪里的鞭子,似乎在深处某个拐角里隐着的。然而她感觉得到十数道目光盯着她看,怎样打量的神情都有,她也只能竭力忽视。

一声口哨响起来,随即七八声跟着,嬉笑调戏的乱七八糟的声音随着。

“哟,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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