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北狄骑兵不过是些小卒,虎威将军未必听过,然而那声喝却如晴天霹雳,足以震破人胆。
一道黑影,如一阵旋风,自北狄骑兵中间刮过。遇着皆倒,所向披靡。
“小飞,将我战戟取来在你关婶屋里”关海沧远远的吩咐了一声,勒住了马,又一次冲向北狄骑兵。
这一次北狄人却回了神,紧忙聚了起来,武器纷纷,指向那个空手的人。
关海沧再次纵马,与北狄人迎着冲杀。一家盖房,却将东西都堆在路边。关海沧随手一捞,却拿了根房梁,那巨木在他手中举重若轻,直接横扫了出去,将十几个人全打飞了。
那十几匹马空着还跑了一阵,竟被吓得散了。
“放开我,救命啊”女子的尖叫。碧遥正在一个北狄骑总的马背上挣扎,“爷,救我”看见关海沧的勇猛,不禁喊了起来。
关海沧一声怒笑,将房梁一丢,砸倒一片人。
小飞才拖了那黑戟出来,忽地一阵风,眼前一花,战戟就不见了。再一看,竟到了关海沧手上。
这一次关海沧手下更不容情,铁戟倒处,便是如收麦割草仿佛。
抓着碧遥的骑总吓得腿软,拍马就跑,想逃离那煞神。
关海沧纵马去追,见那人坐下北狄马也是良驹,隔得太远,怕一时追不上。一声冷笑,手中战戟飞掷了出去。
碧遥正挣扎着,陡然觉得按着她的人脱了力,一头栽倒在地上了。那人脚还在马镫里,身子却被一杆黑戟牢牢钉在地上。马仍在跑,却将那身子生生撕成了两半。吓得碧遥尖叫不已,差点昏死过去。正紧闭着眼,忽的身子一轻,她又被捞起来了:“救命”
“是我。”关海沧把人放在背后,带了马转回,“没事了。我们回去。”
北狄人此时已经死的死跑的跑,一干二净了。
整个村子都惊恐的望着村口抢了人回来的杀神,一动也不敢动,呆愣愣的,久久回不过神来。
关海沧只淡然,到了家门口把碧遥放了下去,自己也跟着下马,拍了下黑翼:“去吧。”
黑翼长嘶,欢腾着跑走了。
小飞爹战战兢兢的凑过去:“海沧,你……”不敢问。他哪见过关海沧打仗,知道这人能杀狼,可不知道这人杀人更是干脆利落。
关海沧微微一笑:“我原当过几年兵。”
小飞爹不信这个。他自己也当过一年兵,可见了这阵势,一样腿发软。何况以一人之力退了北狄百余骑兵,这哪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虎威将军……”王大户喃喃,猛地一拍腿,“我的妈啊海沧是虎威将军啊大人物啊”噗通就给关海沧跪下了,“草民叩见虎威将军以往有不敬之处,还望将军勿怪”一边嘴里说着,一边拉着身边的人,“还不快跪呢”
关海沧一把将人拉起来:“还如以往就是了实在不必如此。碧遥,齐大哥,帮我把人都拉起来。全不许跪”
小飞在一边挠着脑袋,语出惊人:“听见关叔的名号就吓成这样,关婶还是什么公主呢,那你们得吓成啥样?”
现在轮到小飞爹腿软了,不是跪下,是直接坐下了。。。。
第二十二章 酒后真言
第二十二章 酒后真言
关海沧夹了一片白菜,喂给白明玉吃。白明玉闭着嘴,不肯,瞥过脸去。
“吃”关海沧故意凶着,“你胃不好,怎么能不吃青菜?晚上又该疼了。”
白明玉不情不愿的:“以往都是我凶你,现在怎么倒反过来了?”
关海沧无奈笑了:“明玉,我是捡的菜叶子,你好歹吃点。”
白明玉这才张了口,将那白菜叶子吃了。
“碧遥,小姐挑嘴,不喜欢吃白菜。你平日做菜,就捡菜叶子给她吃,那些菜帮她不喜欢的。”关海沧吩咐着,“煮得时间久一些,小姐是厌那水腥味。”
“是,爷。”碧遥应着。她还有点惊魂未定,然而见着那刚杀完人的却一副如家常便饭的样子,实在有些害怕。却因此忽略了关海沧吩咐里的涵义。一直都是关海沧亲自喂白明玉的,刚这话说的,倒是要碧遥来喂她了。
明赫尔知道,其实关海沧和白明玉有意不在他面前说北狄骑兵来犯的事,也是不想他尴尬。然而带着白明玉从地里回来的时候,见着满地的血还没清干净,有村民正拖着尸体去丢,他心里却不是滋味。随意的侵犯黄麟百姓,强抢财物,掳掠民女,确实的这些北狄骑兵不对。只是那毕竟是他的同胞,看着自己的同胞流血,他心里又怎会好受?
白明玉只默默吃着,也不再挑拣关海沧喂给她的东西。等都收拾了,她回了房间,才教关海沧关了门,两人说话。
明赫尔瞅了一眼关起的房门,想着这些日子那夫妻两个同床共枕,心里却是黯然。
谁知过了一时,那房门又开了,关海沧却出来:“明赫尔先生,今晚月明,先生可有兴趣与我小酌?”
明赫尔诧异,只是看了关海沧的笑脸,却知道他是诚心,也便笑了:“想不到关先生还有这等雅兴。敢不奉陪。”
“好。”关海沧吩咐碧遥做了几个小菜,却同着明赫尔到了村口酒肆。
酒肆里早落满了灰,一打开门,灰尘漫天。关海沧随意收拾了张桌子出来,与明赫尔坐了,却取了三大坛酒。
“在苗沅一直受明赫尔先生照顾了,明玉的眼睛也是托了明赫尔先生的福。”关海沧倒了两大碗,“这是我们黄麟的酒,粗劣了些,还望明赫尔先生不要见怪。请。”说罢一仰而尽,半点不迟疑。
明赫尔有些不明白关海沧的意思,只狐疑着,却也只能跟着关海沧喝掉了一整碗酒。
关海沧又都倒满了:“明赫尔先生痛快”却按住明赫尔的酒碗,目光灼灼,“今日有些话要同先生讲。我自罚三碗,为一直瞒了先生的一件事。”随即当真又喝了三大碗酒。
明赫尔惊疑不定,想要阻止,却被关海沧隔开了:“关先生这是何意?我倒是不明白了。”
关海沧放下酒碗,微眯了眼睛,目光遥远,思索了一时,才说:“我懂北狄话。”
“原来只为这个。”明赫尔轻松笑了,“那又,如,何……”正要喝一口酒,才忽然察觉,他曾经在关海沧面前用北狄话与人说过些什么,“关先生,懂北狄话?”猛地站起,紧张了起来。
“明赫尔先生请坐。”关海沧只淡然,却将话题引开了,“这酒肆,原是明玉开的。可惜后来回京,也只能关了。想来好笑,明玉开酒肆,我种地,我们两个浪费掉的钱,可还没我们赚回来的多。我那地里从来不曾出产,明玉的酒肆大部分时候都是门可罗雀。倒真教陛下说对了,我别想着种地,明玉别想着做生意,都不是做这个的料。”
明赫尔喝掉了一碗酒,又给自己倒上,只静静听着。
关海沧想了想,又说:“明玉的眼睛,是耶格尔王子出使我们黄麟的时候受的伤。当时我们一时意气,与耶格尔王子赌赛,比骑射、摔跤、武技。比到武技的时候,一位使者耍诈,将毒伤了明玉的眼。”
明赫尔仍是不语,默默饮酒。
“明赫尔先生不惜冒犯北狄皇室,仍是教大夫给明玉治疗眼睛,关海沧感戴。”关海沧向着明赫尔又敬了一碗,“先生还不肯将这些为难给我们知道,可见先生乃是有担当的人,与人也真挚热诚。关海沧佩服。”又是一碗。
“关先生,到底想说什么?”明赫尔听见这个,倒冷笑了。关海沧倒是都听得明白。既然这些都知道了,那么珞城的事情,也都清楚了?
关海沧微微一笑,复给自己灌了一碗。这时一坛子酒已经被他们两个喝完了,关海沧便又开了一坛:“好在这里是酒肆,却不怕酒不够喝。”
明赫尔将关海沧新开的那坛推到他面前,将第三坛给自己拍开了:“关先生若是觉得用碗不够劲,不如用坛子直接来喝。明赫尔奉陪。”
“好”关海沧抚掌大笑,“明赫尔先生痛快。”将坛子给自己嘴巴里倒了一回酒,也有了几分醉意。
明赫尔跟着关海沧喝,竟是毫不示弱。
“珞城,是明玉守的。当时,兵败被俘,出了许多事。”关海沧静静的,轻合了眼,“先生那时找她不见,也是无奈。”
明赫尔喝了一回,才问:“关先生也以为,白小姐是我那时遇到的人?”
关海沧不答,只喝酒,却说:“我与明玉,是在明玉眼睛看不见的第二天成亲的。虽然同床共枕,却始终,没有*房。”
明赫尔听了皱眉:“关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绝不拘束明玉,也听凭明玉选择。”关海沧苦笑,“我想,对于女人来说,第一个男人,总是最难忘的吧。”
“你……”明赫尔一把揪住关海沧的领子,“你当明赫尔是什么人?难道你当我是来同你抢白小姐的么?你这是什么意思?要让她出来?明赫尔却不是会拆散人家恩爱夫妻的人”
关海沧扯掉明赫尔的手,冷淡:“我从未要让出明玉。我喜欢明玉八年,只凭这份感情的时间,也比明赫尔先生你要久些。”
“八年?”明赫尔冷笑,“我却听闻,关先生的前一位妻子,是五年前才过世的。这八年的时间,又是怎样来算的?”
关海沧黯然,垂了头,拼命的灌酒,已经醉了:“我对不起风儿,我与她成亲,却爱上了别人。”
“那是怎么回事?”明赫尔不禁问,“我从不觉得,关先生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风儿的父亲,是主公的恩人。”关海沧许是喝多了,把藏了多年的话,竟也对着明赫尔说了出来。
当年童揽江落魄,屡战屡败,连一席之地都没有了。被追杀着,一路逃亡,到了南方江岸大城奉林城。当时身边只剩了关海沧和十几个近卫还在,却见着城中出来大队的人马。但是后有追兵,已经走投无路。童揽江原想是要死了,却没料到,城中太守却是来援救的,将童揽江一行迎到了城内。林太守,就是林泠风的父亲。
得了林太守的帮助,童揽江才又重新站住了脚,相继迎来了自己在战乱中分散的弟弟。从此之后,童揽江的命运才渐渐好转了起来。然而林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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