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中带了一些颤音嚷着:“放我下去,你放开我!”
“别吵,我带你去见二殿下!”苏睿忙忙地说,声音被周遭的杀声所覆盖,使苏三没有听见,扔不断地嚷着。
嚷得苏睿心中十分烦躁,伸手一掌打晕苏三,带着士兵冲出一条血路来到薛廷轩的身边,令敌军抵抗不住前来增援的士兵们的杀气,忙做鸟兽散了。
苏睿跳下马,扶着浑身是伤的苏三交给薛廷轩道:“帝王,还好吧?”
薛廷轩咧着嘴道:“还好,受了点伤,回宫调养几日便能痊愈。苏将军来的真是及时,若晚个片刻,恐怕廷轩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苏睿伸手捋了捋颚下的长须,淡笑不语。转过目光茫茫然望着了一眼四周之后,才道:“先看看帝王,眼下是赶回都城还是先安抚中介的……”话说到这儿,苏睿突然震惊了,目光久久地停留在苏三肩胛绽裂的伤口上,隐隐地能看见白皙的皮肤上刺着“咏忆”两个字。
“将军?”薛廷轩为他的震惊感到诧异,不禁循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苏三肩胛上的字迹,微微皱眉,双眼陷入了沉思。
他记得昨夜他问过苏三,她肩胛上的字迹,可是她也不太清楚,说是从小就有?当时薛廷轩怀疑这个可能跟她的身世有关,可惜苏三闻言此话像是很不开心,不愿多说似的,令薛廷轩也不好在提,就淡忘了。
“将军?”[汶网//。。]
闻言此声,苏睿立即收回了在脑中密密麻麻纠缠起来的思绪,道:“先去看看帝王!”
薛廷轩点头,把苏三交给一旁的郭云飞时,用指尖轻抚苏三沉重的眼皮。
“先带她回军帐休息,我随将军去看父王!”
郭云飞点头,就离开了。
军帐里,帝王面色苍白毫无血丝地靠在床上,望着苏睿,激动不已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却说不出话来。他比人们想象中的要严重许多,从宫里带来的太医由于药物不齐全的关系,似是也感到束手无策。
薛廷轩和苏睿商议,当天午时就全军班师回都城。而公孙寒耶好像也从这场叛乱的战争结束时,已消失在了东域。
路上,苏睿策马来到薛廷轩的身边,问他:“安长乐,是那家的姑娘?”
闻言此话,薛廷轩稍稍一愣,但也没细想,回答道:“宝邯县县丞之女!”
“宝邯县?”苏睿眉头微皱,“好像离苏州不远吧?”
薛廷轩笑了笑道,“是啊!将军一直对苏州情有独钟,每年只要一有空就会去,难道不知宝邯县和苏州就隔了一条河?”
苏睿闻言此话,忽然打了个寒战,沉默不语地皱起了眉头。
这时一个士兵飚马前来向薛廷轩禀报道:“殿下,离都城只有十里了。”
薛廷轩点了点头命令道:“传令下去加快速度,今夜务必赶回都城!”
“遵命!”
那士兵领命,飙马离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天空布满满天星斗之时,薛廷轩他们终于抵达了帝王宫。
很快消息就传到了玉涵宫内,令熟睡中的薛廷轩突然一骨碌从床上坐起,吓得留在房内值夜班的肖公公一哆嗦,赶紧起身把宫灯的烛火调亮,随后退到门外,吩咐宫女太监伺候薛傲云穿衣洗漱完毕后,就随薛傲云急匆匆地来到秦光殿。
薛廷轩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目光一触,两人飞快地转开了视线。
薛傲云来到帝王的床前,夏婉茹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随即垂下头去,继续用方巾为帝王擦拭着额上的汗珠。
薛廷轩站在一旁,观察着帝王的面色向一旁的御医问道,“父王怎么样了?”
御医回道:“由于帝王受伤严重,在加上心力交瘁,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听到这话,薛傲云愣了一下,转过目光观察着薛廷轩和各位大臣的反应——全是阴云密布的表情,立在厅中窃窃私语起来。
这时,夏婉茹站起身来扫了一眼大臣们,嘴里发出孱弱的声音道:“帝王如今龙体不适,需要休歇,各位大臣就先回府。若帝王醒来,本宫再派钟公公通传!”
此话一出,薛傲云心中虽有不爽,但面对大臣们也不好发作,只能随他们一同离开了。
薛廷轩望着薛傲云的背影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表情凝重地走出秦关殿时,苏睿急忙叫住了他。
“殿下请留步!”
“苏将军有何事?”
“殿下可否陪老臣喝壶酒?”
薛廷轩点了点头,相邀苏睿去了文翎宫的兰亭里。
两人斟酒之时摆了一盘棋。这次,薛廷轩的黑子几乎占了半壁江山,而苏睿有些神色恍惚,捏着一颗白子,独自发呆。
薛廷轩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将军,你快全军覆没了!”
苏睿这才回神,似是无奈地道:“我棋艺精湛,甘拜下风!”
薛廷轩道:“下棋除了运筹帷幄之外,最重要的是全神贯注,苏将军至从从中介回宫之后就愁眉不展,是否是为父王龙体之事?”
“帝王龙体老臣固然担忧,只是……”说到这,苏睿脸上露出了一丝追忆的神色,似乎沉浸在回忆之中,令眼神随着他脑中千变外化的思绪,变得异常幽暗而深邃。
“看来将军有心事?”薛廷轩为苏睿斟满杯中的酒,似是无心地说道。
苏睿没有回答,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不瞒殿下,老臣却是有心事。”
“不知将军是否能告诉廷轩,让廷轩为你分忧?”
“也不是什么大事。”苏睿说,声音低沉又悲痛。“不知殿下是否还记得,老臣几年前在锦城和敌军背水一战时,曾向殿下你提起,老臣还有一个小女?”
薛廷轩抿了一口杯中的酒,陷入沉思中好半晌才道:“记得!廷轩还记得将军曾说起,你和她失散了十八年!”
“十八年来,老臣每年都会去苏州,苦苦找寻,可惜一直了无音讯。”苏睿说,“咂”地一口就将杯中的酒喝下,一种火辣辣的酒味儿立刻冲了上来,辣得他眼眶湿润起来。
“哦?原来将军每年去苏州是因为这个关系?”
苏睿不回答又道:“就在昨日中介一站,老臣看见了她?!”
薛廷轩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转过目光望着苏睿。
苏睿说:“我的小女咏忆——”
什么?薛廷轩像是没有听懂,在苏睿再次重复,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的小女!老臣曾在她肩胛处刺有她的名字,她叫咏忆!”
薛廷轩总算听懂了,也霍地睁大了双眼,大脑像被重锤狠狠地敲击了一下,令他受惊般从石凳上跳了起来,立刻用恐怖的脸孔望着苏睿,几乎脱口而出,“你说你的小女,是苏三?”
“苏三?”苏睿的表情瞬间僵硬了起来,突然发现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薛廷轩惊觉自己说漏了嘴,而缄口不语,生怕再继续说下去,一不小心就会泄漏了苏三顶替安长乐入宫的秘密。毕竟这可是欺君之罪,要被诛九族!!若苏三是苏睿的小女,自然能躲过这一劫,若不是,就难说了。
但是薛廷轩越是不说,苏睿的心变得就越来越沉重,思绪越来越复杂,“殿下,是否知道些什么?”
薛廷轩不语,向着空中发出一声长叹。
苏睿的眉头不禁紧皱,立刻换了一种语气:“我记得殿下曾说过,安长乐是宝邯县县丞之女?”
“你想做什么?”薛廷轩诧异地望着苏睿。
苏睿说,“殿下心中藏有秘密不方便相告,老臣就自己去查!”
薛廷轩听到这番话,忽然间愣住了,正要叫住苏睿,却瞧见苏三的身影从长廊上走了过来,心里顿时充满了担心与焦虑。
苏三望着苏睿,惊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哪里有点不对劲儿,可是又找不到原因,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不安感,来到薛廷轩的身旁,伸手揪住他的衣袖扯了扯。
直觉告诉薛廷轩,苏三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事。然后随她来到一个树下,问她:“怎么了?”
苏三没有立时回话,则是望着迟迟没有离去,望着他们的苏睿,问薛廷轩:“那个男人是叛贼吧?我记得是他把我打晕的!”
“他不是叛贼,他苏睿将军!我想他打晕你也是逼不得已!”
“原来如此!”苏三恍恍惚惚地转过头来望着薛廷轩,续道:“对了廷轩,我有个事要你帮忙!”
“什么事?”
“本来我和姑姑离开帝王宫之后,准备回宝邯县的,但是途中听人说中介失手,你和帝王负伤严重,所以我就让姑姑先回宝邯县等我。但是我现在随你回宫了,所以……”
还没等苏三把话说完,薛廷轩就忙不迭地说道:“你想把她接到宫里来?”
苏三点了点头,“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薛廷轩不语,但他脸上的神情能令人看出,他不太喜欢姑姑,而正准备委婉回绝之时,苏睿几度压下的话,终于爆发了出来。
但由于方才苏三跟薛廷轩的对话中,他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隐隐耳闻宝邯县这三个。反正他也要去那里,正好可以通过这事,查查她的底。
“安小姐,帝王如今龙体抱恙,殿下要处理国家大事,不方便脱身。若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老臣,老臣为你去办!”
苏睿这番热心的话令苏三顿时愣住了,无法思考,更不知道如何回答,好半会儿才轻轻了吐出一口气,用余光瞟了一眼身旁的薛廷轩,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他的眼睛却带着种令人说不出的复杂表情。
“安小姐?”苏睿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心潮起伏,故意提高了嗓音喊苏三。
“嗯?”苏三犹豫了一下,想到反正薛廷轩也没有制止,就对苏睿说:“那苏将军能否为长乐去宝邯县玉林村找一个叫杨素心的女人?”
“玉林村?”苏睿沉吟了一下,“这个女人是安小姐的?”
“姑、故人!”
“故人?”
苏三为苏睿脸上表露出来的惊异神情感到十分诧异,不禁开口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是故人这事就更好办了!
苏睿说完,匆匆转身就离开了,使望着他背影的薛廷轩,感到心里毛毛的。
“廷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