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升将身后插在竹干上的剑拔下,递给东方矢,道:“你缓缓运力于剑尖。”东方矢接过剑,依言行事,将内力缓缓传至剑尖,只见手中长剑的剑刃竟软了下来,宛如皮带一般,暗暗心惊:“灌输内力于此剑尖,便能使剑刃柔软如鞭,竟有如此神奇的材质。”
东方升又道:“你卸去内力再看看。”东方矢依言,剑刃仍是垂向地面。东方矢举起剑,那剑刃形状并不变回原形,心中顿悟:“太师伯运内力之后,使鞭法将我的剑刃缠住,随后再卸去内力,使他的剑刃牢牢卷住我的剑刃,再后来便是夺剑,运力使剑还原,这诸般变化,我却一点也没看出来,太师伯的武功实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东方升笑道:“你若先运力,使剑刃变软,对方势必有所防备,这招也就不抵用了。必须在中途陡然运力,内力必须收发自如,方可出奇制胜。”东方矢心想:“剑刃忽软忽硬,剑法中掺杂鞭法,确是变幻无穷,潜力无限。倒是那剑刃的材质,着实奇怪。”于是道:“这剑刃的锻造确也非比寻常。”
东方升微微一笑,道:“来这儿住之前,我便喜爱打造兵刃,略通其道。南宫师弟的‘凤凰双刀’与西门师弟的‘水寒枪’还有我自己的‘炽羽剑’当年颇负盛名,皆是我的得意之作,我逃亡之后,这三件兵刃应该都被永安后主收了去,现下应该还在旭城的皇宫里吧。”东方矢道:“宫中的集星殿中藏了好多神兵利刃,二位太师伯和爷爷的兵刃定在里面。”
东方升“嗯”了一声,道:“我来到这里之后,重操旧业,一面帮荷花村的村民打造铁器,一面铸剑为乐,搜集各种矿石,无意中调出这种材质。”说完,东方升将手中的剑晃了几晃,剑刃宛如皮带,便是东方升已传了内力到上面去。
东方升接着道:“这材质一受热便会软下来,于是我便以此铸剑,又用这林中的竹子制成剑柄剑鞘。随后又依着剑刃的特性,想出了这么一招。”东方矢心想:“太师伯和义父爱好相同,两人或可认识一下。”
东方升又道:“我想出此招,却从未使过,也不知管用不管用,今日竟能夺得你手中的长剑,实感快慰,这招不妨就叫作‘去剑试’如何?”东方矢喝彩道:“好。”心中盘算:“爷爷武功高明,见识广博,若知道‘龙王枪法’的招式,定能设法破去,只可惜我不知‘龙王枪法’中一招半式。”
东方升道:“你天赋上佳,我自己这套剑法便尽数传给你,给我你的剑。”东方矢心想:“爷爷的剑法即便不能克制‘龙王枪法’,也决不会受制于‘龙王枪法’,以后若与西门岳交手,大有好处。”,于是道:“孙儿必当用心。”递过手中变形的剑。
东方升将自己手中的剑插在一旁的地上,接过东方矢变形的剑,轻轻一抖,便已将那剑的剑刃变直,没有丝毫瑕疵,东方矢心中暗暗喝了一声彩。
东方升道:“我的这套剑法叫作‘雷霆剑法’,瞧好了,‘御’字诀!”说罢,便将这剑法施展出来。东方升将长剑舞成一道球形屏障,自己便似被闪电裹住一般,破空之声竟连绵不绝,听不出断续。
东方升又喝道:“‘封’字诀!”,一言方毕,只见那球形屏障忽的移到了东方矢的身上,并渐渐缩小,却始终与东方矢的衣角头发差了不到一寸,只看得东方矢暗暗心惊:“若是爷爷出手稍有疏虞,我已被割得满身是伤了。”
东方升又接连变了几式,每式皆是迅捷无伦,只瞧的东方矢暗暗喝彩,心道:“这‘雷霆剑法’与‘翔羽剑法’风格迥异,或能打败西门岳。”
东方升收剑入鞘,问道:“你不妨在荷花村多待些时日,我将这‘雷霆剑法’中的精义慢慢说与你听。”东方矢心想:“现下也不忙走,再过两个月天气转冷去找大师伯,正好取得‘炽’神石。”于是答应了东方升。
东方升笑道:“很好,今日就先到这里,随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此时,东方矢已然当东方升如亲祖父一般,东方升为东方矢悉心指点武功,对东方矢也自是极好。此刻东方升说什么,东方矢都遵从,于是便跟着东方升去了,却不知要见什么人。
在竹林的的一条山路里行了不到半个时辰,东方矢已远远看见一间竹屋,似与东方升的那间大竹屋没什么不同。
两人走至竹屋外,东方升朝着竹屋喊道:“秦老弟!秦老弟!”
东方矢正寻思这“秦老弟”是谁,只听屋里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出来:“东方大哥,又要打吗?”东方升哈哈一笑,道:“没错,要打,但不是跟我打。”东方矢只觉东方升是带自己来与这“秦老弟”比武的,不知东方升用意,便不说话。
那屋内的男子道:“你带了什么人来,敢和我打?”东方升道:“是‘翔羽剑法’的传人。”话语刚毕,只见屋内出来一人,身着灰袍,头发散乱,满嘴胡渣,大约五十多岁。
那人打量了一遍东方矢,东方矢被那人凶恶的目光扫了一遍,便觉浑身不自在。
那人对东方矢道:“你是东方岱的儿子?是不是?”东方矢道:“正是,晚辈东方矢,拜见前辈。”那人喝道:“快起来!你爹来了没?”东方矢起身欲答话,东方升已抢道:“我那师侄已经去世了。”
东方矢想起亡父,不禁黯然神伤,不料那人竟哇哇大叫,怒道:“是谁干的?是谁?”这声音奇大,内含极其深厚的内劲,竟震的东方矢耳朵隐隐作痛。
东方升便将东方岱遇害的大致经过说了,那人只听得连连叫骂,显是怒道了极点。
东方升谓那人道:“我这孙儿已尽得‘翔羽剑法’真传,你不妨出手破解看看。”
那人喝道:“那日与东方岱交手,他的剑招早已刻进了我秦某人的脑子里,我想了这么些年,终究没能想出妙法将其尽数破去,今日只好勉力一试了。”
东方矢被那人一语点醒,道:“前辈的名讳可是一个‘盛’字?”那人笑道:“不错!我就是秦盛,你这小娃娃倒是有点见识。你爹也跟你提起过我,是不是?”
其实东方岱未曾向东方矢提起过秦盛,东方矢是在北域听董思鉴说的,但看秦盛一脸得意,也不便败他兴,于是道:“正是,父皇对前辈的武功甚是佩服,只是苦于不知前辈隐居于此,不得相见。”
秦盛听了更是得意,谓东方矢道:“那咱们便好好打一场,东方大哥在旁做个见证。”东方升笑道:“好。”言罢,便将竹竿剑交到东方矢手里,退了开来。
秦盛见东方矢抽剑出鞘,笑道:“动手吧!”自己却双臂下垂,不作任何架势。东方矢想起董思鉴所说过的,说秦盛双臂下垂,却已然是准备好了,于是喝了一声:“得罪了!”挺剑便刺,便是一招“鹰击毛挚”,端的是又快又狠。
秦盛见东方矢剑到,喝了一声:“妙极!”侧身闪过了这一剑,同时双臂齐出,一击东方矢左肩,一击东方矢小腹。
东方矢见秦盛双拳已至,倏地使出一招“黄雀在后”,闪至秦盛背后。
秦盛见状,不禁喝了一声彩,低头闪避,同时右脚向后踹去,攻向东方矢的下盘。
东方矢一惊,纵身一跃,使出一招“兔起鹘落”对准秦盛后颈插下,秦盛警觉,向前扑去,躲过了这一凌厉的杀招。
这几回合过去之后,二人都暗暗佩服对方。秦盛喝了一声:“再来!”两人又斗在一起。
起初,东方矢剑剑紧逼秦盛,都被秦盛轻轻巧巧地避开,并还以杀招,反使东方矢险象环生。五十招之后,东方矢频频出奇招,倒是秦盛险些被伤,但仍奈何不了秦盛。百招之后,东方矢将东方升改良后的“翔羽剑法”招式施展出来,再连同一些匪夷所思的出招顺序,二人皆有攻有守,如此斗了三百招,仍瞧不出谁占上风。
两人斗到五百招后,只听“哧”的一声,秦盛跳出战团,笑道:“了不起。”只见秦盛的左袖袖口开了道口子,显是为东方矢长剑所划破。
秦盛道:“若不是你这一剑手下留情,我的左手已被削了去了。”东方矢道:“不敢,晚辈赢在手中利刃,若是晚辈空手,或是前辈使兵刃,那么晚辈就决计不是前辈的对手了。”
东方升走过来笑道:“我这孙儿可不错吧?”秦盛哈哈一笑,谓东方矢道:“嗯,你的‘翔羽剑法’比你爹当年又高明了不少。我双手既已敌不过,那便无论如何也破不了了。”
东方矢略感奇怪:“难道秦大侠使兵刃反不如双手厉害?”东方升道:“我这秦老弟当年打遍天下无敌手,只一双手一双脚,他可从不使兵刃啊。”秦盛道:“不错,兵刃什么都是身外之物,哪似长在自己身上的手脚用得灵便?”
东方矢虽头一次听到这话,却也觉得有些道理,一只手可变为掌、拳、爪等多种形状,可劈,可捶,可推,可戳,可抓,确比兵刃灵活多变得多。
东方升谓秦盛道:“论拳脚,秦老弟终究还是天下无敌的,不妨给我这孙儿指点几招拳脚。”秦盛道:“好。”东方矢还剑入鞘,将竹竿剑放在一边,谓秦盛道:“请前辈指点!”说罢,便已摆出架势。
秦盛仍是双臂下垂,道:“进招吧。”东方矢抢先出手,连出三拳,皆被秦盛带了开来,打了个空,待到第四拳出到一半,只觉全身左半边一麻,已然被秦盛点中穴道,难以动弹。东方矢思前想后,竟不知秦盛如何下的手,心下暗暗佩服:“好快的手法。”
秦盛哈哈一笑,将东方矢的穴道解开。东方升叫道:“秦老弟好手法。”秦盛谓东方矢道:“再来。”说罢,两人又打了起来。
秦盛右拳击向东方矢胸口,东方矢见此拳并非很快,不守反攻,倏地击出右拳,比秦盛那击来的一拳却快很多。不料自己一拳出到一半,只觉右腕被点,已击不出去,暗道:“必是秦大侠右拳诱出招,待我出拳,他那右拳便伸出一指,横着点了我的手腕。”
东方矢猜得不错,秦盛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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