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皇妃- 第165部分

静汐要离开，小容挺舍不得的，拉着静汐的手低低啜泣：“王妃，以后小容不再您的身边，要记得保重身子，天冷了要记得暖手和脚。”

静汐笑着点头：“好，我知道。”

收拾妥当，终于是到了离开的时候。玉皓轩率文武百官，亲自来送他们，目光在白衣女子的身上流连，随即收回视线，她和二弟，终究是有缘无分。

对于楚墨麟、谭静汐和晋王他们三人之间的事情，经过无数人的口口相传，演变成了谭静汐死而复生，失忆后流落青楼，取名姜缨儿，被晋王看上，做了晋王妃。谁知这个姜缨儿其实是燕夏的皇后，偶然被燕夏皇帝发现，以为是晋王夺走了自己的皇后，大怒之下才挥兵天启。谭静汐用自己的性命让两国化干戈为玉帛，让误会得意解除，两国冰释前嫌。既然谭静汐本是燕夏皇后，那她跟着楚墨麟回燕夏也无可厚非。

对于这样的传言，谁也不会特意去澄清，也只有这样的传言才不会让大家的脸上难看。

清脆的马蹄声打破了京城的寂静，楚墨崎坐在马车上挑起车帘，朝站在边上的玉琪凝挥手，小脸上没有一点回燕夏的喜悦。静汐看着路两边的灾民，不忍地收回了视线。

楚墨麟牵起她的手，给她一个安慰的微笑，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静汐将头埋进楚墨麟的怀中，用力抱紧了他，试图驱赶心底某些不安分的想法。

可是——

为什么脑海中总有人影在晃动？

为什么那些灾民的样子一个比一个清晰？

为什么自己的心随着那清脆的马蹄声一点一点慌乱？

马车行到京城郊外，静汐突然直起身，喊：“停车！”

抬头凝视楚墨麟，紧咬嘴唇，却不知道该如何启齿。楚墨麟最怕的就是这一幕，想不到，终究还是躲不了。小心地捧起静汐的脸，轻拂她的容颜：“你终究还是放不下。”

“对不起。”静汐轻轻地吐出三个字，然后再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真的忍心丢下我？”楚墨麟明显有些生气。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静汐连声说着，眼睛里明显有水光，伸手环住楚墨麟，“这件事，我若不去做，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说完，挑帘下了马车，朝天启京城奔去。楚墨麟在马车上呆坐半晌，抬头，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带着些无奈和心痛。

楚墨崎愣是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在马车上大喊：“六嫂，你去哪儿？你快回来啊，我们一起回燕夏！六哥，六嫂怎么了，你们吵架了？你快去把她追回来啊。”

可是楚墨麟无动于衷，只是望着白衣女子越跑越远。

齐天翔等人不明所以，围到马车旁边：“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皇上，这怎么回事？皇后娘娘她怎么了？”杨大头抓着头，完全云里雾里。

楚墨麟凄怆地笑着：“我们走！”

所有人站着不动。

“走啊！”楚墨麟一声厉吼，狠狠将轿帘拂下，隔断了视线。

几乎是同一刻，两人眼眸里的泪水瞬间滑落……

第330章　大结局

一路上，楚墨麟都沉着脸不说话，楚墨崎坐在对面，大气都不敢喘。每个人心里都憋闷得慌，到底出什么事了嘛，怎么无缘无故皇后娘娘又不回燕夏了呢？

到了京城，大臣们见楚墨麟和楚墨崎回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都没找到皇后娘娘的影子，问号一头头直冒。不是说皇后娘娘要和皇上一起回来的吗？怎么没见人呢？

某个不怕死的大臣居然跑上前去：“皇上，皇后娘娘呢？怎么没见到她？”

楚墨麟冷冷地瞧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径自回了寝殿，身后的人面面相觑，围着楚墨崎追问，楚墨崎无辜地望着他们，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某些不怕死的大臣大胆猜想：难道皇后娘娘爱上了晋王，舍不得回来了？

很快，这一个想法就在朝臣中流传开来，所有人都为皇上抱不平，皇上对皇后痴心一片，皇后怎么能移情别恋，太辜负皇上的一片心意了。

楚墨麟自回到燕夏之后，每天将自己埋在一堆国事之中，国事忙完了就开始写兵书，写自己总结出来的治国策略，一丝不苟。这样子的楚墨麟，比之前的两年更加难以捉摸。

楚墨崎也摸不透六哥在想什么，每天都乖乖地听话，不敢惹楚墨麟生气。每天晚上杵着小脸望天长叹，这一次，他就真的彻底没辙了，要不他再跑天启一趟，求六嫂回来？

可这想法才冒出来，就被吕尘狠狠掐断，严厉的警告：“十一殿下，皇上和皇后的事你不要瞎掺合，你要是再敢跑天启，皇上肯定打断你的腿。”

“可也不能看六哥这么难过啊。”楚墨崎嘟起小嘴，委屈极了。

吕尘也想不明白这中间到底有什么事，无力地叹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也许，他们命中注定要遭此一劫，能不能在一起，就看皇上和皇后自己的造化了。”

楚墨崎狠狠鄙视：“吕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认命了？”

旁人不敢劝，只好怂恿叶韵儿去劝，他们知道，楚墨麟骂谁都不会骂叶韵儿。可是，叶韵儿劝也没用，楚墨麟的表情淡淡的，劝了等于白劝。

叶韵儿用尽心力陪着他，照顾他的起居，眉目间尽是心疼。一场大病，让叶韵儿病入膏肓，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楚墨麟陪着她，走完了这最后一段路。

楚墨麟抱着她叹息：“为什么这么傻？”

“你不也一样傻吗？为了一个谭静汐，孤守了一辈子，不是吗？”叶韵儿的气息微弱，淡淡地说着，“我爱你，就像你爱谭静汐一样，纵然倾尽所有，也无怨无悔。”

“不管得到还是得不到，我付出了，就够了。”

韵儿——

楚墨麟泪如雨下！

时间一点点流逝，一晃，便是五年。

楚墨麟案上的兵书和治国策略由薄薄的一点积累成厚厚的一摞，昔日嫩嫩的小娃娃也长大成了十二岁的少年，做事老成熟练，唯一没变的就是那胡闹的性子。虽然不敢当着六哥的面胡来，私底下那还不是他楚墨崎的天下。

五年的时光，原来这么漫长。

“咳咳咳——”长年积劳成疾，让楚墨麟这个英挺的男子倒下了，病恹恹地躺在龙榻上，面色苍白，不停地咳嗽，白色的手绢上是鲜红的血。

小顺子握着手绢的手都在发抖：“胡太医，胡太医，皇上咳血了，您快来看看啊。”

正在外头和慕容博、吕尘讨论楚墨麟病情的胡太医闻言，连忙走进寝殿，探了探楚墨麟的脉搏，无力地摇摇头，皇上的病，他无能为力了，就连雪衣公子回信都说能不能好，就看皇上的造化了。如今看来，皇上怕是撑不过去了。

皇上今年才二十八岁啊。

楚墨麟面容憔悴，哪里还有当年意气风发的神采：“崎儿，崎儿……”

“六哥，崎儿在这，崎儿在这。”楚墨崎拉住楚墨麟的手，担心不已，“六哥，你一定要好起来啊。”

“傻孩子，六哥明白，自己这一次是……撑不过去了，以后，燕夏就交给你了。”楚墨麟缓缓地呼吸着，交代着后事。

“不，六哥，你不要死，不要死，不要丢下崎儿……六哥……”楚墨崎眼泪哗啦啦直流，伤心不已。

“崎儿……不哭，以后要做个好皇帝，知道吗？慕容博，吕尘——”

慕容博和吕尘上前两步，屈膝跪地：“臣在。”

“以后……燕夏就请你们多多费心了，一定要……好好辅……辅佐崎儿……”

“臣定然不负皇上重托。”慕容博和吕尘沉声回应。

“这样，朕也……便……放……心……了……”楚墨麟幽幽一笑，整个人失去了神采，再没了生气。

“皇上——”众人悲痛欲绝。

燕夏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到天启营的时候，静汐正拿着笔和玉皓辰看着地图，听见楚墨麟驾崩的消息时，手一抖，毛笔悄然落到地图上，晕染开一大片墨迹。

“静汐……”玉皓辰想安慰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玉皓辰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出了大帐。

滚烫的泪水决堤而下，静汐哭成了泪人：“墨——麟——”

埋藏心底的爱恋炽热而浓烈，无力地扶着长案缓缓跪到了地上：“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要这么快就离开，难道你还不懂我的心吗？”

五年前，她选择回到了天启，让天启的人纷纷猜疑，以为她辜负了楚墨麟，爱上了晋王，所以选择留下来。

五年来，她远赴安邑，寻找控制瘟疫的药材，不惜顶着恶人的罪名焚城，阻止瘟疫的蔓延。控制住疫情，又远赴边关军营，为天启出谋划策，以退为进，打退敌军。之后，又和玉皓辰商议，挑唆东魏和梁国的关系，瓦解他们的同盟。

很多人都知道，天启的战乱不会这么快平定，在很大程度上有静汐的功劳。玉皓轩、玉皓辰和伍子旭感叹，或许正是因为她不在乎输赢，所以才能险中求胜，换做他们，绝对不敢在战场上冒半点险。

她选择回到这里，只是想改变因她而来的战局。她只是不忍看见那么多的百姓因为自己的自私而无辜受累，她抵不过内心那一点点的柔软和善念，她想尽力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知道她留在天启，凌雪衣又欣慰有惋惜，也曾劝她，其实天启沦落到如今这般境地，也不能全怪她，就算没有谭静汐，天启的战乱还是会发生。可这番安慰对静汐而言完全没有意义，因为静汐比任何人都清醒，若是没有她从中搅和，天启的战乱不可能蔓延这么快，这么烈。

翌日，静汐所有的情绪都已敛去，依旧是那个镇定淡然的女子。

楚墨麟驾崩后的两月，天启彻底平定了所有的战乱，玉皓辰、伍子旭率兵班师回朝，百姓们欢欣鼓舞，纷纷到城门迎接。

热闹的场景丝毫惊不起静汐半点情绪，只是淡淡地接受着百姓的欢呼和赞美。再次回到千菱院，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花红依旧。可是，那一棵棵随着年岁粗壮的树木清晰地见证着岁月的流逝。

一只信鸽，悄然落在了窗子边上，静汐伸手捉住，打开信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