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逸歆听了邓逸卉的话,双手握拳捏的直响,漆黑的深眸了充满怒气,但是仔细一想还是冲着邓逸卉温柔的笑着,叮嘱她这话以后绝不可再和他人提起。
看着他拂袖离去的背影,邓逸卉心里很是不平衡,褚落已是大哥的女人,为何还要去招惹二哥,这不是很对不起大哥吗?
但是邓逸歆一心维护褚落的态度之坚决,也让她为难,甚至生气。
第二十章 沉沦 哪怕天地不容
沉沦哪怕天地不容
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空气中飘扬着柔和的风、夹杂着花草的清香,已是盛夏,一片生机盎然。
漫步在邓府的花园里,褚落思绪飞扬。聪明如她,怎会看不出邓逸卉对她分明是有偏见,今天更是故意针对她。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初次见面,她就会这样为难自己?在这个家里,她本就觉得孤独,现在又有人故意和她过不去,接下来的日子还不知道有多难过呢!
轻轻移步,微风吹来裙袂飘飘,淡蓝衣衫更显她的秀媚娴雅、艳若桃李。正立于回廊之上,蹙着秀眉思虑,突然身旁传来一个细腻温和的声音。回过头,邓逸歆面若刀刻般完美的俊颜在眼前放大。
“原来你真的在这里啊,早上就看出你很喜欢这片花田,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邓逸歆温柔的眼神看着如水般清纯的褚落,微微含笑。
“嗯,你怎么会来这里?”
虽说和邓逸歆呆在一起真的无话可说,但褚落还是礼貌性的问了一句。
“我回去见不到你,所以就找到这里来了。”
“哦,你昨晚肯定因为我的醉酒没睡好,现在回去休息吧,我想再待一会儿。”
褚落不再看他,把目光移向一片紫色的花田,眼神悠远的凝视。不见他说话,却有一直修长的大手伸了过来,淡淡的暖意落在褚落光洁的额头。
“你好些了吗?昨晚你额头很烫,我还以为你生病了。”
邓逸歆宠溺的看着褚落,身体又靠近了一分。褚落微微笑了一下,伸出纤纤玉手把他白皙修长的大手轻轻拉了下来。
“我没事的,只是稍微有点头痛,休息一下就好,不要担心。”
原本要放下的手被邓逸歆紧紧握在掌中,沉闷的空气在两人之间蔓延,褚落微微羞红了脸,邓逸歆则是怜爱的在她光滑的手背落下一吻。
“回去吧,你不舒服我很担心的。”
说着他轻轻揽住褚落的纤腰,引着她往北苑前去。褚落没有言语,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不断向后方滑去的地面,感受着邓逸歆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以及那专属于他的淡淡的青草的芳香。
看来他比想象之中要温柔许多!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去,褚落日复一日的重复着那略显牵强的微笑。邓逸歆对她很是体贴,照顾的无微不至,而且永远是浓浓的温柔。
晚上他总是看着褚落上床,然后替她盖好被子,习惯性的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才熄灯到外室的床榻上歇息。有时他也会坐在床边,和褚落天南地北的聊上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等到次日清晨他又会亲自侍候褚落穿衣、洗漱,有时还会执起木梳替褚落梳理长长的黑发。更让褚落惊奇的是,他能梳出各式各样独特美好的发髻,比芯儿的技艺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有,他总是起得很早,经常在褚落睡眼朦胧的挣开杏目,就能看到他坐在床前对着她柔柔的微笑。
邓逸歆从不勉强她做不喜欢的事情,就算是夫妻之间有名无实他也从未曾埋怨过半句,在家人面前他对她也是百般温柔。渐渐的褚落也没有之前那么厌恶他了,对他放松了警惕,当他对着他软言细语时,她也会抱以发自内心的会心一笑。
唯一让褚落感到失落的就是,那个她深深爱恋的男子在她新婚夜的第二天就不知去向,再没有在这个家里露过面。褚落还曾私下询问过侍婢二公子的下落,可惜一无所获。见不到他的日子,度日如年,哀伤失落总是在她脸上流连。
站在院里的池塘边,她浅浅的苦笑着,也许自己真的不该那么自私,离开她才有可能忘记她,继而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转眼已经到了七月末,褚落的生辰也近在眼前。不知为何,今年的褚落没了往年过生辰的喜悦,姐姐去了,连自己也陷在这个进退两难的境地,每天漫长的时间就像在催她的命一样,使他渐渐变得低沉,变的不开心。
柒月二十五日,褚落的生辰。这天一大早,她向邓镡提出要回家看看爹娘,邓镡欣然应允,按照习俗新妇来嫁一段日子就要回家省亲,于是邓逸歆陪同褚落回了蒲祁。
到了褚家的时候已是临近丑时,看到阔别半月有余的爱女,褚荆欢喜的不可不自持,马上命下人准备了一桌的珍馐,一家人坐在一起庆祝。
“落儿,今日是你的生辰,你想要什么礼物啊?”
李玉拂怜爱的看着褚落询问。
“娘,每年都是和姐姐一起庆祝,今年她不在了,我也没了心思。”
褚落放下碗筷,哀伤的表情浮上她绝美的容颜,这种伤痛的表情也感染了褚荆夫妇二人,毕竟褚秀的离世是褚家一家人心里永远的痛,难以磨灭的痕迹。
“秀儿,她太重感情,也太过偏执,她永远不会离开我们,永远在我们的心里,落儿不要太过介怀。”
褚荆沧桑低沉的嗓音响起,把众人从沉闷的氛围中唤醒。
“落儿,难得回来一次,开心点好吗?娘希望看到你快乐的样子。”
李玉拂柔声安慰,褚落眼眶原本蓄满泪水,但还是对李玉拂笑了。想到姐姐,褚落的心里真的好痛,以前看到姐姐爱的那么甜蜜、伤的那么颓废,不管怎么样她一直都在身边,如今褚落真的尝到爱一个人深入骨髓的时候,姐姐不在了,连个倾听她心事的人也没有。
“嗯,娘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褚落勉强的笑了笑,掩住内心的苦涩附和道。
“落儿,一会儿陪我出去走走好吗?”
看气氛显得有些低沉,邓逸歆主动开口搭话,褚落听她这么说只是抱着疑惑的眼光看他,却也不作答。
“落儿,你就去吧,散散心也好。”
褚荆明白了邓逸歆的想法,赞许的要褚落答应与邓逸歆同去。李玉拂也赞成,于是饭后邓逸歆便携褚落来到热闹繁华的街市。
褚落好像对什么都没有心思,眼神迷离的盯着路,自顾自的往前走。邓逸歆则是为她撑着伞,陪在她左右,不时的讲些笑话哄褚落开心。只要能看到她笑就很满足,哪怕笑的有些牵强。
“跟我来。”
邓逸歆突然一把拉起褚落的手,朝着一家名为蘇越阁的店铺走去。
一进店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屋顶一盏恢宏大气的巨大的粉彩吊灯,吊灯四周还围了十二盏彩绸围边的小吊灯,五彩缤纷,宛若星辰满天。粉刷的白净的墙壁四周挂着许多画作,有娟秀飘逸或苍劲有力的临摹,有色中有墨、墨中有色的山水画,还有惟妙惟肖的人物写真,每一样皆非凡品。
褚落正看得出神,忽然眼前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晃过,定睛一看,是一个翡翠蝴蝶玉步摇,下垂雕刻精致的珠玉坠子。
“喜欢吗?”
邓逸歆拿着玉步摇轻声问道,可是褚落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移开,定在了一个从她身边走过的年轻女子身上。不,确切的说是把目光定在她手中拿的一对白玉人像上。那对人像雕刻,分男女两个,雕刻栩栩如生且玉质通透无暇。那对小人盯着对方看的入神,美好的笑容永远被定格,什么时候看见他们都是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让人煞是羡慕。
“哦,原来你喜欢那个啊?来,先收下我送你的生辰礼物。”
说着邓逸歆已然把那玉步摇插在褚落美丽的发髻之上,站在一旁的店主看着眼前这‘恩爱’的一对,满眼含笑。
“老板,请问刚才那个女子拿的白玉雕像,店里可还有一样的?”
邓逸歆转过头去询问店主,顺便掏了两锭白银给了他。
“哦,那个白玉雕只此一对,我近日才有幸得来。本是想自己留着的,可是那位小姐出的价钱高,我索性就卖了,店里再没有了。”
听店主细细说完,邓逸歆道了声谢,回头握着褚落白皙的柔荑,在她耳边轻声道了句“等我,”便跑出店去。
要褚落稍微等他一下,然后快速的给了老板银子,就往门外跑去。
褚落知道他定是去问那女子买白玉雕,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他便离去。无奈之下只好留在店里等他,免得他回来见不到她着急。
等了许久,也不见邓逸歆归来,褚落的心渐渐有些焦虑了,坐在椅子上不时往门外张望。突然,一股清泉般的箫声滑过褚落的心田,那声音哀婉清冷,带着些许悲哀,就像月夜的水流一样凄寒,不禁令她呼吸一窒。
这箫声她再熟悉不过,以前听那个惊才风逸的男子演绎了无数次,近来更是夜夜在她梦中萦绕不去,她怎会忘记?
不自觉的离开椅子,踏着缓慢的步子,循着那空灵动听的乐声一路追寻,没走多远竟是来到了一个绿树成荫、绿波荡漾的小河边。这个地方亦在她梦里出现了无数次,这个地方是他第一次吻她的地方,也是她绝情要离开他的地方。
绿荫下的草皮上,那个面如冠玉的翩翩少年临河而站,忧伤的背影那般深刻,映入眼帘伤在心底。
是他,曦冉,也是邓逸扬!
看着他消瘦的背影,褚落的眼睛渐渐湿润,她没有挪动步子,只是久久的凝望着他。悠扬哀怨的箫声在他周围好像一个旋涡,把他困在那个悲伤的圈子里,冲不破、走不出。
许久许久,他放下玉箫,眼神空洞的望着波光荡漾的水面出神。她也不说话,只是贪婪的遥望着,想把他的一切深深刻在脑海里。他猛然回头,想要离去,却意外的看到了褚落窈窕的身影。
如此清晰,她就站在眼前,一双愁黛远山眉,俏脸温雅含蓄群芳难逐,泪痕尚尤在,一身淡粉色衣衫,犹如冬日里绽放的梅花一样清丽。玉体迎风,云鬓峨峨,窈窕无双,艳美绝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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