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复杂了,写书人写到这里,忍耐不住地就要像主持人一样走到小说现场,进行一番评论。
从道德上讲,李易和徐善的手足之情要好过亲兄弟,这简直是弟嫂乱仑;从友情上讲,朋友妻,不可欺,也不能骑,更不能不客气。但是,人一失去理性,感情有时就是这样一个魔鬼,他们知道可能随时就有可能曝光,但是他们却无法停止,他们不知道让徐善发现以后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个后果他们将无法面对,所以他们就根本不去想这个后果了。也不是那种过一天算一天,破罐子破摔的自暴自弃的心理,他们每天都想好,甚至想更好,但是他们要走向何处去,徐善将怎么办?他们没想,我来证明,他们真的没想。这个问题太大,他们想不动。他们只是沉湎于调情Zuo爱当中,在他们的爱情中,Zuo爱是第一位的,然后是感情。为了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他们又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徐善也接受的理由,打麻将。
《中年英雄》第19章(3)
在床上,李易说每天不敢想,不敢看老三,一看他就难过,一想他就烦躁,压力太大了,一个人都快爆炸了,只有和秋香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放松;秋香在床上,一到高潮过后,就狂吻着李易,流着泪问他:十几年了,你就在我身边,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来找我?李易就狂吻她,告诉她:我在你身边守护你,可是你把我抛弃了,你跟了徐善。
刚好北京大姐又来广州看巴特尔,巴特尔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却不断地出现生命奇迹,半年后,那个板凳和足球组合的生命结构又丰满了很多,巴特尔竟然胖了。更令人惊奇的是巴特尔的板寸头,竟然长长了很多。可是他却没有表情,没有语言,大家想念他的从前,想念他的大方,想念他的霸道,想念他的王爷气概。
大家烦躁,秋香提议打麻将,李易就第一个响应,于是,这台麻将就开始了。我们的故事也是从这台麻将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高潮。
现在,调整时空,我还是把小说现场交还给他们开局打麻将的那一个晚上。
北京大姐自摸了一个豪华小七对,他们的行话叫〃豪七〃,大姐的心情特别舒畅,似乎又回到了名酒文化节前的那种感觉。
大姐说:这个蒙古老弟就这样躺了半年多了,你们有啥打算?
打了几圈,一次没和的李易坚定地说:要坚持下去,我相信老三一定会醒来。
大姐又一条龙自摸了。
大姐很关心地说:你们每天就是这样往医院里花钱,生意都放下了,不去管,只花不挣,也不是办法。
赌运也很好的徐善开了一个暗杠,回手一摸,就是杠上开花。这是今晚最大的和牌,连翻三番。
李易还是没和,但是他的心情好像还挺好,他轻松地说:要以给老三看病为重,我们还能坚持住。
别人都在憋牌做大局,没人吃牌,这推倒和的讲法是全求人和不求人,都是大和,双翻,但是一旦求了人,又没做成全求人就和了,无论怎么和都是最小的。李易吃了一颗白板,想搞一个明杠,结果紧接着徐善就打出了白板。
徐善说:断了你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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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就开始胡乱吃牌了,边吃边说:我既然没有守住贞节,那就放荡起来,见牌就吃,见和就和。
这个愿望,他也没有实现。
也是一次没和的秋香吃了一个小炮,心情有些豁然开朗。看到大家辛苦地忙了一圈,只是为她吃了一个小炮,有些颇不值得,她就歉意地说:先吃一个,换换运气,这赌运太差了。
大姐说:是不爱情运太好了。
大姐说完,觉得有些不妥,在已婚女士面前,尤其是人家老公还在现场,你就说人家的爱情运好,分明是说人家有贞洁问题。于是大姐赶忙补救,她给徐善点了一个清一色,也顾不上了,马上接着自己的话题继续说:是不徐善老弟对你太好了,我看你们小两口就像一对恋人一样。
徐善得意地调侃:大姐你又给我点炮了,我的赌运好,那就是秋香对我不好了。
大姐又说:今晚,李易老弟的运气也不好,是不你那个模特又回来了。你也不小了该结婚成家了。
大姐这样说本来是想转移话题,离开徐善和秋香那些夫妻间说不清的事情,就奔李易杀来。
大姐说完看了李易一眼,李易似乎显得很紧张,胡乱地抽出一张九万就打了出来,大姐高兴地大叫:杠!大姐明杠,运气马上就嚣张起来。
其实现场的气氛现在很紧张。四个人里,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人陷入了紧张状态。大姐说话没心没肺,信口开河,但是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徐善一心扑在麻将上,他很陶醉自己少有的这么好的运气;李易和秋香就紧张了,徐善根本就在这方面对他们不设防,否则多疑一点,把这两个赌运不好的家伙,往一起一联想,就会曝光。李易感觉到神灵是真的存在,否则,这个赌场失意,情场得意为什么这么灵,而且,大姐好像借着神灵的嘴在说话,好像是在提醒他们。
但是,他们的脚,不听大脑剩下的那点可怜的理性使唤,还是感性十足地缠绵在一起了。
结果,某一天晚上,报应来了,鬼使神差地就被徐善看到了。
《中年英雄》第20章(1)
打完麻将,就去酒楼吃饭。这本来是一次兴高采烈的聚会。徐善带着老婆秋香和李易陪着北京大姐,一起到石牌酒店吃晚饭。这种习以为常的聚会方式在他们的交往中,已经数不胜数。徐善戒酒之后,拣起来再喝,已经不胜酒量,但他和李易在秋香的面前总是逞强,在他俩逞强地每人喝进一瓶珠江啤酒之后,徐善在点烟时,手腕发软,命中注定地把打火机掉在了地上。
徐善钻到桌子底下去拣,已经昏花的眼睛,马上目光炯炯起来。老婆秋香白嫩的大腿竟然搭在李易的腿上,充满了温情。秋香涂着紫色指甲的脚指头在李易的脚背上像小鸟的嘴啄食一样,很熟练地点击着。李易的脚背像翻动着的网页一样,轻轻地抖动。这两条腿,和谐得像一个脑袋指挥的一个人的双腿,虽然在肤色和粗细上这一双腿像一个患小儿麻痹的病人。徐善看到那两条缠绵到一起的大腿,双眼一片黑暗,再也看不到那只打火机了。但是四十岁的男人徐善,还是沉着冷静地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他深呼一口气,镇静了下来,又若无其事地和李易举起了酒杯。
这时总是打情骂俏,要给李易当女朋友的酒楼部长阿媚走了过来。她是个长得小巧精致厚嘴唇有狐臭的广州女孩。她看见徐善掉下了打火机,没有拣起来,就低下头到地下去帮他找。阿媚热心肠又善解人意,她觉得这个老顾客徐善真是喝多了,连个打火机也找不到。徐善发现了阿媚,像看见了蛇一样的惊恐目光,知道她也看见了那两条缠绵到一起的腿,而且其中没有徐善的腿。徐善碰了阿媚的腿一下,阿媚醒过神来很同情地看徐善,目光仍然很惊慌。
李易还在给秋香讲黄段子,他们用讲黄段子的借口,把对话明目张胆地开放到放肆的程度,他们已经渐入佳境,对于徐善和阿媚的发现浑然不觉。
李易和秋香有着相同的文学感觉,秋香的内心李易总是能懂。虽然十几年前他们是初恋情人,但是现在法定的他们不是一家人,也就是说秋香成了徐善的老婆已是多年的事实。
徐善起身上厕所。
李易和秋香恋恋不舍地互相看了一眼。看得意味深长,色胆包天。阿媚看在眼里,惆怅在心间。
徐善走了回来。
徐善说:困了,买单走吧。
李易说:老大,你刚到四十岁就老了吗?困什么,咱们打麻将吧?
秋香积极响应:好哇,我手又痒了,咱们战个通宵。
徐善在心里骂:你个表子,想战个通宵恐怕不是为了打麻将吧。
徐善在心里怒骂秋香。但是他嘴上却说:老二,我要老了,你不也老了吗?咱们去医院看看老三吧,也要照顾好大姐,让她早点休息,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徐善觉得很窝囊。但是当年娶秋香的时候,他是向秋香和李易发过誓的,他要一辈子对秋香好。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对秋香好。徐善在李易面前发誓,不仅仅他俩是铁哥们儿,还因为秋香以前是李易的女朋友。这个故事讲到这里就显得有点错综复杂,但是生活就是这样,让我叙述故事的人也无法简单。
那晚,徐善把他四十岁中年人的涵养保留住了底线,他没说破,也没发火,不过他不是为了坚守看破不说破,大家都好过的原则,这件事一旦发生,徐善终生都不会好过,当然另外两个当事人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不过徐善要再跟他们去打麻将,不用我们打击他,他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徐善这个曾经红火一时的儒商,曾经是市政府的副处长,还是很为恢复高考后八级的那一届争脸,他找了一个借口搅黄了麻将局,虽然北京大姐其实也还想继续打,但是,徐善的突然不打,她也就觉得可能事出有因,她一向是很看重徐善这个老弟的,所以也就顺水推舟说不打了,明天某重要领导,我的某叔叔要和我谈事,一起吃饭。在这种形势下,秋香和李易也不能再坚持了,他们也不想做得过分。因为他们都喜欢徐善。他们之间十几年形成的朋友圈子已经情同手足,牢不可破,现代人常常是令前代和后代人都不可思议,他们有时宁可破坏道德,也要保留友谊。
徐善回到家里,在秋香睡着之后,他开始浑身颤抖,目光虚脱,身上像长了一层绿毛一样,他怎么看自己的身体都不顺眼,就像一只绿毛乌龟,他甚至想他妈抽自己一顿。
这个混账的李易是个什么东西,连最好的朋友拜把子大哥的老婆都勾引,平常他常常一本正经地跟我说,男人之间的友情重过和女人之间的爱情,尤其是拜过把子的手足之情。他难道昏了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