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伸手去抚摸自己的脸颊。
歆月呵呵一笑,双眸流露出狡黠的意味。她道:“你且别着急,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你躲也躲不过。”
嫣柔与她对视片刻,忽然感觉,这次的郊游,只怕不是那么单纯的一次游玩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从歆月屋里告辞出来,紫婷早早撑起纸伞在檐下候着。嫣柔抬头,眼见天边一团暗灰色的云团缓缓游离向前。
天色阴霾,秋雨溅落在云绸薄衫上,冷风嗖嗖袭来,嫣柔禁不住赶紧抱住双臂。
才不过初秋的一场雨,哪里就觉出这样的冷意了呢?
再说这边,西京摄政王府。
一场秋雨,却浇的王府四处朱色大盆内的掐丝海棠愈发的娇艳欲滴。有护花的工匠,担心这雨水过急将花儿浇落了,于是带人连夜搭起锦幄——十金一匹的矜贵薄绸,四角用竹竿撑起,然后束紧。再让绣娘在边上缀满银铃。
秋风乍起时,只听满院银铃泠泠作响,伴着那风声雨声,淅淅沥沥传入醉卧温柔乡的主人耳中。
温柔乡(2)
醉春阁,胭脂染塌,七八个衣衫暴露绝色女子,正横七竖八的躺在塌上,居中而卧的,便是那上身赤裸,肌肉健壮俊美的摄政王萧锦彦。
他生平最好的就是,美人围伺,软玉温香。
尽管记不住自己这些姬妾的名字,不过,这等事情委实不需要他来操心。
他的贴身内务总管李德全,比之后宫的敬事房太监总管,那是丝毫也不逊色的。
秋雨不歇,一室光线幽暗。众美人陪伺了摄政王嬉戏淫乐一晚,正要沉沉睡去,便见白面太监李德全掀开帘子走进来。
“去去去!王爷有令,五更之后不得在此逗留。尔等出去外面饮了汤药,便各自回房去。”
李德全声音尖细,面色刻薄,笑起来让人觉得皮笑肉不笑,骂起人来更是叫人又气又恨。
王府中的姬妾最是害怕他出现,因为这个人既不贪钱又不图利。说穿了,就是泼不进水的那种石头奴才,一门心思,忠心耿耿效忠的只有摄政王一人。
当下他一出现,众人就做鸟兽状散了。塌上的男子沉沉翻了一个身,锦被滑落下来,露出一具健美的身躯。
外加一张俊美的叫人屏息凝神的容颜。
李德全走过去拢起纱帐,手上的拂尘微微颤抖着,正要放下来将床脚的一炉香灰倒掉,却听塌上人一把懒散的问道:“顾玉鸣可在外头候着?”
李德全赶紧放下香炉,躬身回答:“是,王爷,他五更时分就到了,不敢通禀,只等您传召呢!”
塌上男子又没了声音,李德全弓起的背正要放下来,又突然听得一句:“那就叫他进来说话。”
李德全不由的微微吃了一惊:“就在这里?”
萧锦彦也懒得理会,只是随意挥挥手,让他出去诏人。
李德全不敢违逆,只有立马转身出来。不过,走到门口的檐下,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主人的背影。
这顾玉鸣……可有人说是有龙阳之癖的情场浪子,据说保举他为王爷效命的萧宏重,当年就是与他有着说不清的暧昧关系……
李德全忧心忡忡的想:莫非咱家王爷是女色玩腻了,现在也想换换胃口宠个男宠?
**************应几位亲的强烈要求,我把章节调换了一下,提前让男猪登场。不过,额,这个男猪貌似真的一开始是有点小邪恶,大家顶住,表拍我
温柔乡(3)
唉!想自家王爷也是个苦命的,自小失了母妃的爱护,在幽深的后宫独自长大,不知道吃尽了多少苦头和欺凌。
当年若不是他和凌妃留下的一名乳母拼了命在暗中维护,想来,指不定就没有今日的摄政王萧锦彦了。
可叹的是,如今王爷位子越坐越高,手握权柄呼风唤雨。可是,对女人的态度,却只是一日比一日厌恶和憎恨。
王府里豢养的姬妾,大都是一年一换。走马灯似的来来去去,数不尽的红颜媚色,无声无息的凋零在了这座幽深的宫阙里。
王爷从来不记得他任何一个女人的名字,这些事情,一直都是他李德全去打理的。来去之间,不过是一纸名字而已。
他知道,王爷深恨女色的原因——都源自于那一段隐秘的不伦之恋。
可是,可是,如果任由王爷这样下去,那么,这香火的繁衍,又将如何延续?《小说下载|wRsHu。CoM》
忧心忡忡的李德全,在两名内侍的侍候下,亲自冒雨前去传那正在等候的顾玉鸣。
有些话,他要赶在王爷见到他之前,对他嘱咐清楚。
“参见王爷!”顾玉鸣心怀忐忑的,进门之后也不敢斜视,当下倒头就拜。
没有反应,无人应他。
李德全领他进来之后,不敢多做滞留,转身便守在了门外。
塌上赤裸上身的男子,玉背光洁,青丝流泻。那眉目英俊如画,气质慵懒邪魅,胸前两点酥红,更是引得人禁不住有些热血沸腾。
只偷窥了一眼,顾玉鸣就觉得自己周身都燥热起来。他赶紧把头低的更低,老实的保持着跪立的姿势,动也不敢再动一下。
“过来……”塌上那个背影,似乎微微动了一下。那往日森冷的声音,今日仿若增加了几分柔和。
顾玉鸣“咕咚”咽下了一口口水,艰难的把头低的更低。“奴才顾玉鸣,拜见摄政王千岁!”
“你就那么喜欢跪着么?若是不敢,你又何必投奔本王这里?”
温柔乡(4)
顾玉鸣浑身一凌,只觉背上冷汗直流。他连忙拜下去,诚惶诚恐道:“王爷明鉴!奴才效忠王爷之心,天地可鉴!若有半点虚言,管叫奴才天打雷劈……”。
不待他表完忠心,萧锦彦就嗤笑着打断了他:“你当本王不知道,你不过就是想借着本王的势力,光复你顾家荣国侯的辉煌么?本王可明白告诉你,顾玉鸣,你若真是条忠心不二的狗,主子唤你去哪你就不该有丝毫犹豫。只需本王一句话,管教你顾氏兴衰不过一夕之间!”
顾玉鸣立马磕头于地,哆嗦道:“王爷所言极是!奴才……奴才这就过来……”。
说着,又忍不住往门外望了一眼。
萧锦彦冷笑了一下,用手拍拍床边,道:“做条忠心不二的狗,就是要绝对效忠本王,这个,你可要记紧了!”
顾玉鸣才刚起身,闻言只得点头:“是是是!奴才记紧了,不敢忘记!”
一直守在门口听动静的李德全,最终是失望的叹了一口气。他恨这个顾玉鸣的刁钻狡猾,不过,天下有谁能悖逆王爷的意思呢?
恼恨的一甩拂尘,朝左右侍立的内侍吩咐道:“收紧你们的嘴巴,今日的事,谁敢泄露出去分毫,不要怪咱家翻脸无情……”。
内侍们唯唯诺诺应下,心中都不免觉得,这王爷如今的嗜好,也是越来越稀奇了。
好端端的美女三千,他玩腻了,这回,居然召来一个男面首……光天化日之下,白昼宣淫,这事就算自己王府的人不张扬,只怕也保不住多久的秘密。
日上正午时,顾玉鸣才一脸疲惫的从王爷的寝殿中走出来。一出门,就遇上一脸冷笑的李德全。
他也不敢多话,只朝李德全拱手道:“王爷请李总管进去问话。”
李德全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手上拂尘一摆,径直走了。
留下个顾玉鸣站在檐下,秋风吹起他的衣摆,只觉背上的冷汗愈发冰凉刺骨。
这个摄政王……竟然想得出这样的诡计,不惜糟践自己的名誉,也要叫自己百口莫辩。
不得不说,这样的人,实在太可怕……也太叫人无法寻觅得到他的破绽。
纸鸢会(1)
“王爷,您当真要跟这姓顾的一起去参加那八月初一的纸鸢会?依奴婢所见,您不如还是……”。李德全一面搜罗着词语,一面小心的觊觎着主子的脸色。
见萧锦彦俊颜上悄然划过一丝阴霾,他连忙打住话头,不敢再往下说。
“怎么?莫非连你也以为,本王色令智昏,神思昏聩,不思上进不堪重任了么?”
李德全赶忙跪下请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王爷,只是……”。
“李德全啊李德全,枉你跟在本王身边二十来年,除了一个忠心可嘉之外,却半点智谋也不曾长。难道你不知道,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有时候就是我们最好的幌子吗?”
摄政王萧锦彦精神极好,他简直是懒得和自己的奴才说道,说完这一句,他便自顾自的坐起来,不顾避嫌的赤裸下地。
慌的李德全连忙去取那挂在屏风后的衣衫:“王爷见笑,奴婢就是这么一个脑子,也是亏得王爷肯费心点拨一二,不然要是一个不慎,坏了王爷的大事,奴婢可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萧锦彦与李德全素来深厚,当下也不再责备,穿好衣衫之后,只是淡淡的留了一句:“以后本王行事做派,你都要多想深一层。昔日荣国侯乃是朝中重臣,根系庞大。如今启用这个破落户顾玉鸣,咱们必然要有个好的幌子,不然引起旁人非议,说我要谋权篡位,那就是自讨不妙了!”
李德全冷汗淅沥,却不敢去擦,只是连连躬身,道:“是!奴婢一时浮躁,居然错将王爷当做了那等沉溺酒色之人,奴婢有罪!”
“连你都将本王当做这样不堪重担的人,那你说,其他人,又会怎么想?哈哈哈!本王要的,就是这样的昏庸无能的名声!李德全,出去外头,你可懂得要怎么说了?”
说罢,双手击掌,道:“来人!进来伺候梳洗!”
李德全愣在一旁,老半天,才总算知道自己好歹之前没有在外头说错话。
这世人就是如此,你越是藏着掖着,不叫人看见,自己死口不承认的,大家就越发觉得那是事实。
纸鸢会(2)
三日后,八月初一,一场连绵的阴雨终于过去。
这日一早起来,嫣柔推开窗一看,正是风和日丽,秋高气爽的大好天气。
“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纸鸢风。”
袅袅娜娜的歌声随风婉转直上碧空,通往西京城南丽湖的大道上,花光柳影织成了斑斓璀璨的十里锦帐。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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