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孩子,还有你自己。”容霏似乎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坐在床边的男子,然后笑了。
“谢谢,妾身很开心呢!”潇漠觉得脸上有点热,略微不自在的偏开头,总觉得只要和她在
一起,就越来越不想自己了。
“你睡吧,我走了。”容霏听话的合上眼,长长的睫毛随着平稳的呼吸一起一伏,即使闭着
眼睛也能感觉到胶着在脸上灼热的视线,在那样的目光下,心跳都不怎么平稳了。醒来时,
已近晌午,琼轩琼筵下厨房给容霏弄了点粥和几样清淡的小菜,容霏的食欲似乎好很多,一
碗粥都喝下了,琼轩琼筵瞧着欣喜,却也不敢忘大夫的吩咐,切忌暴饮暴食,要慢慢调养才
行。吃晚饭,又扶着容霏躺下,许是刚吃饱了舒服的缘故,容霏竟又一觉晃晃悠悠地睡到晚
上,再睁开眼时,天已经黑了。如是过了一段日子,在琼轩琼筵的细心调养之下,再加上潇
漠总是送来些珍贵的补品,原本清瘦的脸庞竟开始圆润起来,潇漠看到着人打赏了琼轩琼
筵,更让两人好生照看。容霏的腹部已经渐渐凸起,原来的衣服已经不够穿,潇漠让人重新
量身定制,都是一色的白。
此时阳光正好,潇漠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容霏在外晒太阳,枫然也在一旁。枫然站在两人身边,看着潇漠温柔的笑,心里发酸,从来没有哪一刻让他觉得呆在潇漠的身边难熬。潇漠细微的转变,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只是他总是觉得潇漠不可能爱上除了他以外的别人,看到潇漠折磨容霏,他的心里甚至存着一丝喜悦,他这点卑微的心思让他觉得无地自容,尤其是在容霏的面前。得知容霏怀孕的消息,他心底还是在想漠会把那个孩子打掉的,之前枫然无法放下过去,所以同情容霏,可如今他放下了,却发现潇漠已经离他越来越远。那样温柔的神色,曾几何时只有在望着他的时候才有,什么时候转到了容霏的身上?这一刻枫然避无可避,他心里明确的知道潇漠爱上了容霏,至少也是心动。
瞥见身旁那道黯然的身影,容霏叹了口气她抽开被潇漠紧握的手:“夫君,我想听你弹琴。”潇漠没想到容霏突然提起这样的要求,可还是欣然答应,让人备好了琴,刚想坐下,容霏又出了声:“夫君,我想听那首诗。”潇漠僵硬的抬起脖子,神色阴晴不定,他慢慢的锁住容霏的眼睛,那双眼睛还是如此坦然。
“你想听?”容霏轻轻的点了点头。虽然心里对容霏想要把他推给枫然十分恼怒,却还是抬手轻抚琴弦。当那首“上邪!我欲与君相知”响起时,枫然眼睛一亮,痴痴地的盯着潇漠。
第二十七章阴谋
琴声婉转悠扬,从没有哪一个男子能将本来悲哀缠绵的调子弹出如此的韵味来,此时琴前的
男子仿佛不再是叱咤一时的一代枭雄,而化身为一个技艺精湛的琴师。他的目光仿佛也染上
了层悲哀缠绵的颜色,他的手好像是在为心爱的人梳理三千华发,背后的暖色也因为主人而
变得陈黯起来。往日的一幕幕在眼前重现,枫然是多么怀念三人在山上的美好时光,如果时
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人总是如此,可惜世上唯独没有后悔药可吃。
一曲毕,容霏的目光一直投向深远辽阔的天空,云端之上,一名白衣男子曾经带着邪气不正
经的笑容亲昵的叫她霏儿,那个人,她管他叫哥哥。猎猎的风鼓动衣衫,这一刻容霏在另外
两人的眼里好像要乘风而去,那片宁静悠远的天空似乎才是她真正的归土。无声靠近的潇漠
握住了容霏放在椅侧的手,容霏收回目光,感觉到手上的压力,容霏的脸上露出点担忧来,
这两个人。。。。。。
容霏被送回了雨霏居,让琼轩琼筵扶着躺下后,便吩咐两人出去歇着了。
“阑,不要让他再来找我。”
“是,小姐。”
这一天是枫然的生日,潇漠原本想大肆庆祝一下,可枫然坚持只想几个人小聚一下,即使两
人同叶秋河的关系不太好,但是每年枫然的生日叶秋河还是会到,只是今年却只差人送来了
礼物,自己没有到。写意居里只有潇漠容霏枫然三人,琼轩琼筵在旁伺候着。精致的餐宴应
了容霏身体的缘故,并没有十分的油腻,只是江南的清淡小菜。容霏小口小口的浅尝着,看
着身边的两个男子,觉得这未尝不是一种幸福。红润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轮椅上本就孱弱
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琼轩琼筵吓得赶紧扶住容霏,枫然也显出些许慌张的神色来,潇
漠冲过来搂住容霏要倒下的身体,探手一试脉,脸色骤然一变,他推开慌张的两个婢女,抱
住容霏直闯内室。将容霏的身体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把手贴于她的后背上开始运功逼毒。
大约两柱香后,潇漠的额头上冒出层细汗来,把被子轻轻的盖在容霏的身上,他面容平静的
转过头来:“把今天做菜的人和上菜的丫鬟都传上来。”
所有的人瑟瑟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生怕惹了这位喜怒不定的主子。
“谁传的菜?”潇漠轻声地问。
一个瘦弱的丫头爬了出来,本来就微微发颤的身体更是因为害怕止不住的颤抖:“是。。。是
奴婢传的菜。”
“是你下的毒。”潇漠忽然一掌拍向地上跪着的丫头,一口鲜血喷出,丫鬟惨叫一声倒在地
上苟延残喘。
“宫主,都是枫公子让奴婢这么做的呀,奴婢是无辜的呀!”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只剩下丫鬟的啜泣声。
“带下去。”潇漠挥了挥手,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二十八章她做的?
所有的人退了下去,屋内只剩下枫然潇漠和躺在床上的容霏,枫然悄悄的伸出手紧握住潇
漠,骇然发现他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枫然低垂着双眼,心里好像凌迟一样疼痛。潇漠握着枫
然的手也慢慢收紧,只是眼睛还是盯着床上的容霏。
“漠,你难道不相信那个婢女说的?”潇漠略显疲惫的紧皱了眉,他握着潇漠的手又紧了几
分。
“然,无论如何,我都相信你。”即使你我之间的爱情已经松动,这个世界上我最相信的仍
是你。枫然转头看向床上的容霏,不知在想什么。
“宫主,那个婢女如何处置?”等在屋外的侍奉者问道。
“严刑,这种小事什么时候轮到我操心了,这些事不都是你们这些奴才处理吗?我养你们有
什么用?”从刚才开始就积压已久的怒气好像火山爆发一样瞬间喷发,全洒在了下面的那些
倒霉的奴才身上。
阴冷潮湿的地牢之中,那名丫鬟早已经奄奄一息,双腕被铁链高高的束起,双脚无力的答了
在地上,哪怕现在就是想要求死也不可能了。容霏曾经呆过的瑶宫地牢可以称作人间炼狱,
所有的人进来没有不松口的。阴黑的角落里,隐约浮现两个纯白的身影,较矮的那个看着不
远处半生半活的婢子:“阑,让她做完该做的事就送她走吧!”
“是,小姐。”两个悄无声息出现的人影又消失不见。原本意识朦胧的女子开始呢喃:“我
要见宫主,我招,我全招。”
那名婢女被提上了殿,潇漠躺在卧椅上,居高临下,天生的王者。宫侍将女子狠狠一摁,掼
在地上。潇漠轻声笑道:“真是的,该温柔些,对女子怎么能这么粗蛮?”钉在肩胛骨上的
锁链被狠狠一拽,女子抽噎着惨声一叫。
“是,宫主。”纱布下露出的双目泛着残忍的血腥,带着快意的盯着地上的女子。
“你只要说真话,本宫自会饶你,你好歹在这宫里呆了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只要
说了,我就放你。”话里都是诱惑的意思,那婢子心动了。
她抽噎着低泣:“是夫人吩咐奴婢这么干的,是夫人让奴婢指证枫少爷的。”
潇漠本就阴冷的双目突然爆发出狠戾来,那宫侍在潇漠身边呆久了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从袖中掏出吧短刀来,宫侍慢慢靠近地上瘫软的女子,漆黑的长发散了一地,掩去了女子惨
白的脸容,宫侍俯下身,一探报道:“宫主,已经死了。”
“死了?怎的死的这般快,这宫里的好些东西还没让她享受到呢?丢到地牢里喂鲨鱼。”
“是。”空旷的殿上沁着不属于这个时节的凉意,一双凤目带着嗜血的狠意。
第二十九章冷遇
“把夫人叫来。”
容霏被叫到了大殿上,因为箫漠为她疗伤,她的身体已好了七八分。她沉静的坐在轮椅上,
看着箫漠。
“没什么要说的?”箫漠死死地盯着容霏的脸,不容她分毫的隐瞒。
“她说了?”
“你承认是你干的?”
“是。”
“为什么?”箫漠沉声问道。
“我是一个女人,而我的丈夫却爱得是别人,而且是个男人,我又如何能在旁眼睁睁的看
着?”
箫漠没想到容霏竟然会说出这样的理由,明明是他厌恶的争宠,可是亲耳听到她说出这样的
理由来,心里竟然很高兴。
眼睛里的阴沉已经去了不少,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见下方从容的女子开口:“宫主,臣妾恳
求您休了我。”
箫漠一愣,随即答道:“枫公子没有中毒,你确实有罪,就罚你这一个月在房中闭门思
过。”
容霏直直的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宫主,这件事全宫的人都知道了,如果只是这样轻
的惩罚恐怕是难平众怒。”
箫漠心中慢慢的想明白了,他面目冷冽的注视着容霏:“你想让我休了你?”
“是。”
嘴角慢慢的牵起抹冷笑:“呵!就算是我现在想休了你,也没可能。你如今怀的是我箫家的
骨肉,我箫家的骨肉岂可流落在外?”
“宫主就如此自信这孩子就一定是您的?”
箫漠面上一凛,脸色阴沉的可怕,他忽然飞身而起,直扑向容霏。
容霏觉得颈项上被一股大力勒住,直勒的喘不过气来,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