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去雕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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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然去雕饰-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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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登仙,原本凄凉婉转的曲目由她唱来多了点不属于凡尘的气息,仿佛是超度亡灵时的咒文,清音缭绕,余音渺渺,自天上而来,又要飘散在人海。缓缓的闭上眼睛,鼻尖绕着若有若无的香,好像是清泉的味道。

一曲唱完,容霏只觉自己仿佛已超脱人世之外,形体寥胜虚无,再看眼前人,目中一片宁静,原本的暴戾已被荡涤,容霏欣慰的勾起唇角,颇有些自慰。纵是恨着眼前的女子,萧漠还是不得不承认,和她在一起总能获得心灵上的平静超脱,不去想他和枫然叶秋河之间的事,起身,萧漠无声的离去。

大殿之上,南阑柔顺的俯在地上,神情看不清晰。“南阑,听闻今日你和夫人走的很近?怎么?处的不错是吧?”南阑轻声答道:“奴只是替主上照顾夫人,并未想到什么避讳,还请主上见谅。”“南阑,你该知道你是何种身份,不要误了自己的前程,你若老老实实的,我自会一直宠你的,衣食上也不会亏待与你,下去吧!”南阑躬着身子退了出去。萧漠抬起头,凤目中是诡谲的狂澜。

天气似乎是随心情而变,即使此时窗外万里无云,靠在窗边的枫然也觉得黑沉沉的,自那日起萧漠已有几日不来写意居了。自嘲般的勾起唇角,几时,自己竟也如妇人这般的感伤起来了?前几日萧漠日日到访时,他恨不得将他推出门外,这如今遂了他的愿,又觉得思念得紧,想来自己也不过是一届凡人,终究是逃不过所谓爱情的束缚。那日,雨中而归,他便觉得有些事变得不同,萧漠的眼中焦灼一片,仿佛是在因着什么事而茫然,那时,枫然心中只觉一紧,才会容得萧漠那时的一番孟浪,只是因为他忽然感到恐慌,唯恐失去他。从这一层来讲,枫然是自私的,他无法摆脱世俗的礼教和叶秋河的顾忌而和萧漠双宿双栖,但他又无法容忍萧漠变了心,枫然只想两人之间保持精神层面上的爱情,而非肉体上,只要两人保持着这种若即若离的暧昧关系就可。枫然可以忍受萧漠身体上的不忠,却绝对不允许萧漠精神层面上的背叛,枫然是自傲的,他一直坚信萧漠对他的心永不会改变,也就是抱着如此的心态,他才敢拒绝他,却又时时诱着他,直至那一日起,他的坚信发生了动摇,他时时惶恐萧漠会变心,会不再爱他。枫然是寂寞而懦弱的的,他需要两人精神上的互助,否则他知道自己会撑不住。手紧紧的握着窗沿,肌肤下青色的血管隐隐可见,他必须要做些什么。

“禀宫主,叶将军送来请帖。”萧漠接过,随手摊开,只见上书:朝廷将于三日后举行朝会,届时望瑶宫宫主携夫人亲眷前来,不胜荣幸。叶秋河亲启。萧漠颦眉,前些时日他已明确答复朝廷有意招安,如今又弄出什么朝会,还要邀请他这江湖人士前来,岂不是想他贻笑大方。朝廷开办的朝会从来都是邀请朝廷大员,何时又请过江湖草莽?这一举分明是将瑶宫从江湖中独立出去,受江湖人耻笑。纵使瑶宫以往也得罪过不少门派,但江湖大义上却从未出过差错,江湖一家,朝廷一门,从不曾彼此混淆,这般举动分明是公开离间群雄,但圣旨已下,就不可公然抗旨。如此想来,心中已有眉目,但还是有些疑问,朝廷邀请他参加朝会,何以会让他携带家眷入宫?

“夫人,宫主命你即刻收拾衣物同他入京。“看向来人,容霏缓缓道:“何事如此匆忙?”“三日后宫中开办朝会,要宫主携带亲眷入宫,宫主要即刻起程。”“还有谁一道随同?”“枫公子还有南阑公子想必也是一道的。”话毕,那宫人徐徐退下,留了容霏三人。琼轩琼筵已开始收拾衣物,琼轩拿起桌台上的木琴,犹豫的看着容霏“夫人,这琴可要拿着?”神色滞了滞,容霏想了想说道:“拿着吧!”单手扶着窗,仰头,看来是要变天了吗?

一行人等整装待发,车马浩浩荡荡的向着康庄大道驶去,这一去,又能改写几人命运?

行了两日有余,瑶宫一行人等于第三日到达京都,入了宫,见了皇帝,匆匆忙忙的安顿了下来。容霏被安置在一处僻静之所,此处虽不是鸟语花香,却也算是颇为雅致怡人。一路行来,容霏早有些困倦,习惯性的凭窗而望,远处琼楼玉宇,亭台楼阁,高低错落,端的是皇家的雍容大气。容霏愣怔出神,这便是几百年来困着无数胭脂的地方,纵是表面如何的富丽堂皇,也掩盖不了人吃人的事实,权利是建在累累白骨之上,更遑论万人瞩目的皇权。蓦地,容霏便察觉一道诡异的视线印在她的身上,她下意识的望去,丛丛的杏花间,那人眉眼尽遮,纵是如此,妖娆杏花同他却是相得益彰,那男子徐徐看来,视线印在她的眉间,鬓上,似是看了她几生几世,那般灼人的视线,即使容霏再如何的淡然,也有些困窘,纯白的披风披在肩上,琼轩道:“夫人,歇了吧。”容霏叹了口气,将窗子关了上,挡住那道视线,心中茫茫然。既来之则安之,只是不知前方又是怎样的蜿蜒呢?容霏所求只不过是能容她的一方温暖,而非争斗倾轧,天地之间何处是她的归处?蓦地,竟想到了刚才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他应当认出她了吧?冥,同骁骑将军叶秋河形影不离的人。那般灼人的视线竟叫淡然如水的她承受不住,脸颊微红,心跳有生以来如此之快,带着难以名状的恐惧又间或夹杂着丝缕暧昧的气息,那般的晃人心神。躺在床上,心中杂乱不堪,却也恍惚间入睡,梦中那时而温柔时而魅惑的声音是谁?

第十八章出府

匪夷所思的故事总是在皇宫内院发生,兴许某一角落里就在进行着某种预谋。窗外的景晕染的皇宫一片宁静,远处的香樟树妖娆绽放,若有若无的香气飘过鼻尖,带来一丝异样的颤栗。这般美景却仿佛与窗前那人的眼眸隔绝了开来,只余他眼底一片寂寥。“冥,各方可已准备稳妥?”屋内的男子白衣素袍,惯常戴在面具外的面纱已然摘了去,脸部的下半部分还是覆着清润的白玉面具眉间一点朱砂衬着雪肌分外妖娆。听着主子的问话,他丝毫不显卑屈之态,从容答道:“都已安排好,且放下心看出好戏!”叶秋河转过身来,看向那始终从容淡定浑身却又透着一股子邪魅的男子,心中疑惑。即使他对他已亲密到言无不尽的地步,可叶秋河总觉得冥对他尚有一层朦胧的轻纱相隔,虽只有一层,却教人看不清晰他的面目。即使相处已近五年,从最初崖底的相依为命,到后来的大仗小仗,无论是胜利失败两人一步步一同走来,丝毫不曾有抛弃对方的意思,如今他却越发的看不透他了。看着叶秋河探询的目光,冥起身,缓缓走向他,抬手,撩起叶秋河落在颈边的发丝,缓缓道:“怎么?秋可是有什么疑惑要我来解答?”“冥,你对那女人。。。。。。”眼前的男子总是不知不觉间撩人心扉,萧漠的魅使人不敢直视,而冥的魅却能使人沦陷,让人甘愿臣服,若非他早心有所属,怕也逃不出他的嫣魅。眼前男子忽然离了他,不语。“冥,虽然我厌恶那个女人,但若你想要,我必定为你夺来,定然不会杀她。”男子的背影孤寒料峭,听了叶秋河的话,似是僵了一下,面容隐在阴影之中,辨不出喜怒,只看到唇边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低沉的笑音流溢出唇瓣:“怕是到时便不会如此吧!你定会后悔的呢,秋。”叶秋河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的背影,想着,就算是他极为想要那女子的命,但为了冥,他可以放弃,冥的目中闪过流彩,一瞬即逝。

“夫人,今晚在正殿举行开席宴会,宫主命您打点妥当后同他一同前往。”挥退了宫人,琼轩琼筵侍候容霏更了衣。一身水墨般缱绻的白纱,虽是素色,却是百年的天蚕织就而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瑶宫宫主疼爱自己的夫人,容霏有些好笑的抿起唇角,只有她自己知道,他只是想她不要出丑,免得在皇家面前丢了瑶宫的颜面。同萧漠一同来到那气度雍容的大殿之上,此时已是华灯初上,世家大族已来了十之八九,皆是一脸的奇诡神色注视着他们。即便是淡定如容霏也觉手心微微冒出了汗,心头跳的有些加快,她要面对的是皇亲国戚,是这个国家的至尊,气势上不能太过,却又不能太过谦卑,失了瑶宫的颜面。她的手同萧漠的手在宽大的衣衫之下相互交错,手中的粘腻让萧漠有些吃惊,平素里无论何时都镇定自若的人儿看来在这样的场面之中也会紧张呢!手上突然紧了紧,,抬头向萧漠看去,他攥着她的手微微用了些力,容霏诧异,难道他是在安慰她?“瑶宫宫主携其夫人到!”尖细的嗓音响起,众人皆看向门外的一对璧人,那女子一头青丝用了支金凤钗簪起,只余少许搭在颊侧,容貌只称得上清秀,然那双眼睛轻淡飘忽,似定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上,捉摸不定。众人心下微惊,这女子的容貌非顶尖,但配上那双清华无双的眼瞳便觉无法逼视,那不卑不亢的神态从容大度,当真是名副其实的瑶宫女主人;再看她身旁的男子,一身简洁的大红衣衫倒让他穿出了别样的味道,狭长的凤眸透出些漫不经心,皮肤有些病态的白,衬着妖娆的红唇分外魅惑。两人周身的气韵截然不同,放在一起却没有让人觉得不搭调,这对夫妇就像是昼与夜紧紧挨靠互相背离,又不得不相依相偎,原来这便是闻名天下的瑶宫之主,果真如传闻一般妖娆魅惑。萧漠带着她在皇帝的右侧落座,正对面正是骁骑将军叶秋河还有军师冥。“皇上驾到!”众人起身行跪拜礼,方才落座。皇座上的男子一身金色蟒袍,一双剑眉微挑,显然已过不惑之年,一双眼睛浑浊不是很清明。这个男子便是这天下最大的人吧?让天下百姓敬若神明的存在。

第十九章宫宴

皇帝微微颔首,众人落座。看着上方的在位者,还有被安排坐在首位的骁骑将军叶秋河及瑶宫宫主夫妇,诸位大臣都是见过大风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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