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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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宫-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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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轻容点点头,歪着头,笑道:“谁要那个?我要一只鸟儿。”

“你不是最讨厌鸟儿?”

送的鹦鹉八哥,全都被她借着机会打发走了,还有一只最聪明乖利,擅学话语的,下场最是可怜,被端去御膳房过水褪毛,炖了一盅汤,最后无人要喝,全倒在了泥地里。

“皇上也不嫌那些东西聒噪?本宫喜欢的鸟儿,不必七彩羽毛,甜言蜜语,是白也好,是黑也罢,只要通得人性,怎样都好。”

谢轻容自有道理:那鹦鹉与八哥,挑的都是聪慧无比的,能言善道,记性也好;如此一来,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股脑儿说了,怎不叫人讨厌。

这话音,令得文廷玉想起旧时,似乎是有人送过年幼的谢轻容那样一只鸟。

漆黑的羽毛,一声不出,站在架子上,挂在临窗,总是有说不出的诡秘意味。

他笑着拉了谢轻容的手,道:“朕都记得了。”

谢轻容亦笑。

作者有话要说:我惶恐死了,在榜單上不漲收藏神馬的……

关于章名,其实真的跟文章关系……好像不大=口=!

刚看完某位道友拍的小剧场(师兄弟萌死了!),忽然想起来好中意谈谈那几句诗,但那真的是诗么月才子~神马【人间再无支离疏,此地便非神之社;红尘再出谈无欲,此地变该脱凡俗】之类的最萌了,念啊念的,一栋叫“无欲天”的度假别墅就出现了,师弟,你跟师兄一样是个好建筑工人!(我好想再从刀锋…剑踪重温一遍啊嘤嘤嘤嘤!


不过啊,你们偏说多写点什么的……现在半夜两点三十,我连晚饭都还没吃上……来去煮个小馄饨,请了!

36

36、素翎 。。。

文廷玉说是回御书房,走在路上,心中一想,又转而往太后那去了。

太后正在与人品茗,那人却不是苏竹取,而是一名老僧。

文廷玉给太后问了安,那老僧也向他一鞠:“皇上,久见了。”

听见这声音,文廷玉才想起来此人是谁,面上笑道:“慧慈大师免礼,确是久见了。”

国寺名万安,正是在这尹丰城西,面前这人,乃是得道高僧,万安寺之主持,法号慧慈,昔年受太后邀请入宫,畅谈佛理,时常能见。

他端是慈眉善目的一人,可是文廷玉瞧他,总是觉得那双眼精明无比,端是要看透人心一般。

他年幼之时,甚为畏惧别人看穿他所思所想;如今成了君皇,皮面光鲜,腹中藏黑,早已不惧。

“大师来这宫中,可是又与太后讲经论道?”

太后端了茶,道:“是这近日里宫中出事频繁,叫人心里慌慌的,便叫大师前来,趁本宫生辰之前,做场法事。”

文廷玉道:“也是。”

赔笑着说了两句,趁众人低头喝茶之际,文廷玉向季苓使了个眼色,季苓会意,暂退了出去,片刻之后,入内来,禀道:“皇上,有八百里加急的折子……”

文廷玉便站起来,请安告退。

太后瞧他一眼,道:“皇上去吧。”

看太后之神色,仿佛还有话要说,文廷玉心中一想,罢了,就算听了,也未必是什么好话,少不得心累,不如能拖一时便是一时,当下起身告退,往御书房去了。

这夜间,果然变了气候,文廷玉前脚回了御书房,就听外间宫人们的声音,说是下起雨来。

侧耳一听,果真如此,淅淅沥沥,自小渐大,扰人清幽,文廷玉无心政务,竟立在窗前,望着窗外之雨,脑中所想,皆是当年事。

这样的雨,怎能不让人想起当年?

那一年,也是这样的雨夜,太子登基为皇,未过两年,谢轻禾谋反,率军杀入皇城,劫持先皇为人质;先皇疑心重,手握兵权不肯下放,群臣无首,又是调令不动将领正自乱阵脚;好半天才有人想起来,可去求文廷玉。

文廷玉才未有那等的好心肠,要待那群迂腐无趣的老臣商议完毕,说了要救,便催他恭亲王去。

他瞧这那几个肱骨之臣,笑道:“急什么?就这样冲进去,万一皇上有事,众位如何担当得起?”

瞧那几人的面色,终觉自己可扬眉吐气。

他自不动如山,此时不动便如动,连清君侧的名由都嫌多余,这叛乱的时候,总要死人的。

太后原说得不错,那一刻,他的确是真起了杀机。

什么兄弟?处处算计,处处打压,血浓于水又如何?这天家,又有谁,当真在乎这么一点骨血?

还不如,当真就让那兄弟死了去吧

36、素翎 。。。



雨声渐大,他心中所想,已经变幻了模样。

有些事儿,他至今还记得清楚——

那日傍晚,他拖赖不下去了,才领着人,杀入宫内,却意外未曾受制,一路至太极殿,周遭静默,他心中疑惑,令众人在外护卫,自己走近;只见太极殿的大门是开着的,傍晚时分,有雨,屋内飘荡着血腥之气,以及雨水洗过青草地的气味,交织在一处,诡异无端。

他踏入殿内,四处都是宫中护卫的尸首,还有几名是太监与宫女,大约是为护主,故而也陈尸在旁。

谢轻汶也倒在皇座面前,傍晚的光线,不足够看清楚他之面目,他身上是血,双目紧闭。

血顺着他的剑,一滴一滴落地,文廷玉想,指不定……那血还是热的。

龙椅之下,是散落在地的两只金杯,以及先皇的尸体,血自周身漫出,染得一身明黄都变成了红色,他一只手还保持着前伸的姿态,抓住了一处衣角,至死不放。

那衣角上,绣着精致祥云图样,其色与皇帝朝服相当,皆是明黄;而那端坐在那龙椅之上的,不是谢轻容,又是谁呢?

她眼里没有先皇,没有谢轻汶,亦没有文廷玉,她的目光不复清明,散乱浑浊;她的脸色瞧起来,也不大好,而唇边隐隐有血,额心尚发黑。

是中了毒的迹象。

可是谢轻容却笑出了声,呕出一口黑血。

她以袖角,慢慢擦去了唇边的血,稳住自己的身形,道:“提着剑,是要杀他么?”

谢轻容只穿皇后朝服,居于帝位,堂皇富贵,雍容自若,丝毫不觉突兀;只见她那周身不怒自威之气势,仿佛天生便该是帝王。

她提起脚,踩在先皇的那只手上。

“你……”

“我谢轻容要杀一个人,阎王爷也未敢抢在前头,何况是你?”

说笑间,又将人折辱,她那高傲的模样,轻蔑的眼神,无一不在刺痛他人之心。

“你倒是来得巧,巧得让我奇怪,莫不是这宫里有人,在等着我下了手,才叫你来,哎呀,文廷玉,我当真小看了你,你……倒也不差嘛!”

非是疑问,只在陈述,感慨称赞,比折辱更甚;但说完这句,血呕得更多,谢轻容擦之不尽,干脆省了力气。

“你杀了我,这天下就是你的了;不杀我,我便是你的了。”

巧笑倩兮,颜如舜华。

文廷玉想,她确是极聪明。

明知是局,豪不畏惧。

那一瞬间,文廷玉便想起了昔年太后所说。

那是太子与太后讨旨,硬要接谢轻容入宫为妃的时候,太后屏退了众人,意味深长说的话儿,那时他自窗外偷听,听了之后,呆立原地。

“若她是个弱质女流,只有美貌,人却蠢钝,那倒罢了;现如今这样,接进宫来,还要防她,

36、素翎 。。。

将来等你登基,她为皇后,她之所出便是太子,又该当如何……”

都说谢夫人生下谢轻容,却因难产而亡,谢轻容素来娇弱,长至好几岁,才在众人面前出现,而那个年纪的娃儿,原本就难细细分辨出究竟几岁来。

谢轻容实在未曾说错,她今年方十六,若不是十六,她便不是宰相千金,而是身份、来路皆不明的一个人。

然后是太子之言。

“那又如何?母后也听见了,慧慈大师瞧她面相,度她八字,说她是母仪天下之命,莫非母后是要将轻容指给廷玉,好教弟夺兄位?”

文廷玉听见那话,自呆愣中醒来,一颗心狂跳难止。

他之兄长,素来读的是圣贤书,开口时常说的是那和尚道士之话如何信得?原来话都只是说给别人听的。

太后那是还是皇后,只在那里间,默然不语。

而文廷玉在这外头,却是怒火难遏。

这世间,怎会有人,因别人话语,而定他人的命数,当真可笑!

亏得他还是太子!

然最教人寒心的,还是太子接下来的话语。

太后不答言,他却道:“怕她武功,便废了她武功;再者,不叫太子由她所出,也是容易——”说到此处,语声一变,竟同幼时一般,与他母后撒起娇来:“母后,你便依了儿臣吧……”

文廷玉再也听不下去,转身就逃。

一路上,撞多多少宫女侍卫,惊得那些人跪倒在地口中称罪,他全不理,衣裳也不换,只催着人出宫。

到宰相府,他也不顾礼,径直去找谢轻容,彼时谢轻容正在太师府的后院,穿着红色短衫,面上有些微微细汗,腰上别着一柄利剑。

大约是背着众人,才练了剑回来,经过廊下,站着逗下廊上漆黑的鸟儿。

望见他来,谢轻容笑问:“阿玉,来做什么?”

一同长大,没有旁人,他们都是如此肆无忌惮地叫着对方的小名。

见她笑靥如花,文廷玉拉了她的手。

“我要带你走——”

谢轻容先是一愣,然后挣脱开来。

她面上的表情,自微笑变作了冰冷。

“你是要做什么?”

文廷玉是怒,也是急,便又要拉她的手:“不走做什么?你要入宫做太子妃么?”

谢轻容将手往身后一背。

文廷玉不解。

“不做太子妃?给你做恭亲王妃么?”谢轻容的眼,是在看前方,不是看他:“阿玉我问你,太子妃跟亲王妃,哪个大?”

这问题,就像他们当年站在一处,文廷玉也疑惑,是谢轻容的哥哥官大些,还是他的哥哥官大些。

“你走吧……”

文廷玉不愿走,若走了,便当真什么都没有了。

谢轻容的手按在剑上:“你不走,是要我赶你走么?从小儿,你打赢过我么?”

文廷玉一瞬间脸便

36、素翎 。。。

红了。

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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