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炸了锅一般。
毛贵妃拉着大皇子捶胸顿足道:“你妹妹她若是有个万一,本宫也不活了!”
大皇子对自己这个张扬跋扈,经常闯祸惹麻烦的妹子也没太多好感,不过毕竟是一母同胞,出了这样的事他也不太好受,尤其是这事背后透着诡异……
他皱眉道:“小五她骑术甚好,那匹白蹄乌性子温顺,也是小五常骑的,城南云雀山一带道路平坦,好端端地怎会堕马?!还伤得那般重,这事恐怕有些古怪。听同去的人说,那白蹄乌把小五甩到地上后便发足狂奔,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们忙着救治小五也没有去追,我看十九是这马被人动了手脚!”
“你的意思是……你妹妹她堕马不是意外?!”毛贵妃听了儿子的怀疑,反而慢慢冷静了下来,道:“莫非又是姓夏的贱人干的好事?!只是她这么干,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她口中“姓夏的贱人”正是夏皇后,此刻寝殿里只有她们两母子,她也没必要掩饰自己对皇后夏氏的怨恨不屑。
公主不同于皇子,她们了不起就讨好一下皇帝,替同胞兄弟拉拢一些朝臣与贵族子弟,在皇位之争上既没有参与权也没有决定权,五公主的死活并不构成对大皇子争夺储君之位成败的影响。
大皇子也有同样的疑惑,他点点头道:“儿臣已经派人到云雀山附近搜寻,应该很快可以找到那匹白蹄乌,如果是有人动过手脚,一定会留下些痕迹的。母妃在宫中也要处处小心。”
毛贵妃神色变了几变,冷笑道:“姓夏那贱人奈何不得本宫,你也要小心才是。”对付完她的女儿,也许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她的儿子了,这是她与她家族唯一的希望,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出事!
安坐在六皇子府的杨珩比他们更早一步收到五公主出事的消息,他意味不明地对列当笑了笑道:“五驸马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十分高兴。”
列当微微额首,忽然道:“五公主养伤征用的那处庄园,主人家姓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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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0 名副其实的“无耻”
080 名副其实的“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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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珩猛然抬头看着列当,列当心下暗叹口气,果然自己的主上还是念念不忘北关城那个野蛮的小姑娘。
“刚刚阿魏让人送来的消息,白家竟然与忠国公府上是亲戚,今天一早忠国公府派人去接,五公主出事时他们都不在云雀山,现下应该正在忠国公府中。”列当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忠国公去世多年,他的独生女也在十多年前生了怪病离京休养,忠国公夫人出自京中名门,但这些年来也少与亲戚打交道,实在想不出来白家竟跟忠国公府上有关联。
“多了这条线索,阿魏应该很快能查到白家的真正底细。”杨珩唇边勾起一丝笑容,他早猜到陆英会忽然主动提出上京述职,必然与那小美人有关,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先到了京城,不知她现在正在做什么?
五皇姐占了她的宅子,以她恶霸蛮横的性子,此刻一定暴跳如雷了吧!
想起白茯苓生气时那可爱的神情,杨珩唇边的笑意不由自主又更大了一些。
此时的忠国公府内,木佩兰正拉了白丑两父女在读云轩中听她说些年少时候的事情,没说几句,杨梅一脸无奈地进来道:“外边又来请老爷夫人与小姐过去靖国公府聚话……”
木佩兰脸色一沉,道:“也好,难得我回京一趟,不去会会他们倒是失礼了!”
一家三口出了读云轩,门前已经停了三辆小轿,三人依次上轿,不过一阵工夫就到了目的地——靖国公府后院的正厅雅闲堂。
厅上主位坐着靖国公林胜琼与夫人与夫人李氏,两旁坐着他们的三个儿子与各自的夫人,他们身后男男女女站了不少人,还有三个抱了婴孩的仆妇站在其间,真可谓阵容鼎盛,人丁兴旺。
白家三口子一进门,厅上的人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也不由得暗地里嘀咕……这一家三口相貌也差太多了吧。
木佩兰,其实应该叫林佩兰与白丑双双上前向靖国公夫妇行礼问安,又让白茯苓去给两人行了见面礼,然后就是一番亲戚指点介绍,互相寒暄问好,长辈给小辈送见面礼等等,由于靖国公府人口确实不少,这一过程足足耗掉了大半个时辰,白茯苓本来就一心装病,这一折腾,不用装也快晕了。
总的来说,靖国公夫妇一共生了三个儿子,分别名叫慕礼、慕义、慕廉,白茯苓花了很大力气才控制住没有当场笑出声——这名字起得真太逗了,所谓礼义廉耻,这一家刚好就是“无耻”!起名字果然是一门学问,博大精深啊!轻易就暴露出这一家子的最大特色了!
应该说,靖国公一家的容貌都在平均水准之上,甚至这三兄弟也是长得相当英俊的,可惜长子慕礼神情木讷呆滞,一脸的苦大愁深,年纪才不过四十二岁,已经散发出一股行将就木的萎靡老态。
次子慕义倒是文质彬彬,偏偏目光闪烁,分明就是个阴险浮滑之徒,让人看着就心生恶感。
最可怕的是三子慕廉,两眼浮肿脸色发黄,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色鬼德行,白茯苓觉得他投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猥亵意yin,教人恨不得一脚踩扁他那张欠揍的脸。
这三兄弟都已经各自成家,夫人加上小妾,一共生了四子五女九个孩子,其中三个儿子又已经成婚,厅上三个嗷嗷待哺的婴孩就是他们所生,也就是说,靖国公已经是太爷级别的人了。
一大家子四代同堂,儿孙妻妾加起来就三十多口人,而且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还将以几何级别继续增长,难怪连弟弟家的爵禄产业都惦记上了,实在是他们这一家子不够分啊!
白茯苓把这一家男男女女的不同嘴脸扫描了一遍,默默叹了一声,不管事的摆设形大老爷一名,苛刻厉害的老夫人一个,形态各异、各有各衰的老少爷三个,势利难搞的妯娌三个,或文弱或妖媚或卑怯的小妾通房若干,加上各怀鬼胎、明争暗斗的嫡庶子女一大把,还有这些孙子辈的妻妾儿女,以及宅子里各为其主、各成派系的奴仆丫鬟管事等等——完全就是一套完整的宅斗配备啊!不用猜都知道,这一家平常过得多么多姿多彩,热闹而富有激情了。
靖国公府的人虽然尽力掩饰,但看白丑夫妇的眼神里或多或少透着恐惧鄙夷。
木佩兰本性很是高傲,对大伯父靖国公还有那么点尊重之意,其他人她实在不曾看在眼内,不过因为她现在这副模样与身份不便出面替女儿张罗及笄礼之事,有些事情不可避免要由靖国公夫人代为张罗,所以才耐着性子与这些人应酬。
她不在意别人如何看他们夫妇,但是她要她女儿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尤其是经过这段日子的策划,她已经偏执地认为,女儿的及笄礼能办好,能得到足够多贵人尊长的祝福,就能平安度过十八岁的死劫。
而靖国公府这边,更是人人指望着木佩兰能够在忠国公夫人面前为他们三位少爷说几句好话,好让那位顽固的老夫人松口,将他们其中一人过继过去承袭国公爵位。两边都有心营造和谐氛围,一时间倒也相处甚欢。
白茯苓中涂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先行告退回去,靖国公夫人李氏把白丑夫妇留下用晚饭,饭后打发了一众儿孙媳妇,独留下两人叙话,木佩兰知道重点来了,微笑着与白丑坐在下首,等着看这位大伯母表演。
果然李氏先是感叹一番岁月催人老,又关怀了一遍忠国公夫人的身体情况,借着就开始为忠国公府“打算”起来。
“我朝一应勋爵只能承袭三代,二弟他过世多年,难为我这弟媳妇一个妇道人家撑起门户,可这么下去终究不是办法,香火继承那是一等一的大事,侄女也是有女儿的人了,茯苓那丫头又是这般人才,托大说一句,就是皇子妃也完全当得上,可出嫁后娘家总得有人替她撑腰才好。”李氏为人精明,早看出来白氏夫妇对女儿爱若珍宝,所以一开口就往这上头说。
木佩兰神情一动,笑道:“大伯母说得有理,这些年多得伯母一家替我照顾娘亲,说来也是我不孝……远的不说,苓儿这及笄礼可教我们夫妇伤透了脑筋,正要求大伯母出面操持。”
李氏见她绕开话题,心里不满,可又不好发作,不过想到白茯苓那美得出奇的容貌,她又忍不住打起了算盘,笑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事便包在大伯母身上,你几个表嫂都是能干的,在京城里结交的夫人小姐也多,定然办得风风光光。就怕到时候这满京城的媒婆要把国公府的门槛给踏平了。”
木佩兰起身行了一礼道:“如此,先谢过大伯母与诸位表嫂了。”说着又对李氏絮絮叨叨说起及笄礼的种种事情。
李氏几次想把话题绕回承爵之事上头,均告失败,她知道木佩兰这是有心吊着他们,非要等女儿及笄礼办成了再说,但这事光靠逼也逼不来,尤其他们靖国公府今时不同往日,在朝中想找个能替他们说话的人都不容易,也只能耐着性子跟木佩兰耗。
幸好林氏家族现在还找得着人的只有他们这两房,家乡另外两房,其中一房已经绝嗣,另外一房一家三口多年前外出遇劫,至今生死不明,多半早就见阎罗王去了,这忠国公的爵位早晚也是他们大房的,她就不信她那妯娌敢真的让林氏二房绝嗣!
从李氏那里离开,白丑与木佩兰没有坐车轿,两人携手慢慢走回读云轩。
木佩兰看着天上偶然从浓云中探出身影的银白月亮,低声道:“一眨眼苓儿就这么大了,也不知道她日后会找个什么样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