掂量着。且看看徐家和陆家答应不答应。”
陆宛君听她话说的蛮横,不禁笑起来。她如今生过孩子,韵味更盛从前,举手投足莫不风情十足,偏她又是极为正经的人,宫里的女人面子上贤惠的不少,可背地里使用狐媚手段引诱皇上的也不少见,只有陆宛君,该如何就是如何。
皇上来了她便高兴,皇上不来也不见她伤心,她越是如此,倒叫皇上心里越痒痒,觉得意犹未尽,恩宠更盛从前,即便大皇子交给了皇后抚养又如何,皇上去皇后那里只是为了探望大皇子,可来凌波殿却是为了探望倾贵妃,高下立见。
而且,依照她现在的恩宠,再次怀孕也是迟早的事,宫里的人都精明着呢,如今都观望着。
陆宛君和陆宝菱手拉着手去了凝香殿,一进去便惹得满殿的人去看,有资格在这里占据一席之地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此刻见陆家姐妹携手进来,亲密之情不言而喻,便都看向了座上的皇后。
程皇后今天并没有把大皇子也抱过来,却携了自己的侄女程怀秀的手说话,程怀秀是程家的嫡长女,又是程怀玉的胞妹,当初许配给了何家的何秉书,如今陆宛君却拉了自己的胞妹来,颇有些打擂台的感觉。
陆宝菱上前行礼问好,程皇后淡淡笑道:“姑娘家嫁了人到底是不一样了,之前宝菱的性子可活泼的很,如今也懂规矩了。”
这是说她以前不懂规矩吗?陆宝菱腹诽。
陆宛君却笑道:“宝菱的确有些顽皮,可却是真性情,端王爷也是瞧中了这点,这才收她做了义女。”
程皇后没有说话,只是拉了程怀秀在自己旁边坐下,柔声道:“你如今有了身孕,要多注意一些。”
程怀秀满面羞色的坐下了,程皇后这才看向了陆宝菱,笑道:“说起来,宝菱比怀秀嫁人的时候还早,如今可有身孕了?”
陆宝菱笑笑,大大咧咧的:“回皇后的话,还没有呢,不过这也是强求不来的,再过十年八年的,实在不能生,抱养一个就是了。”
程皇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凝住了,陆宛君轻轻碰了碰陆宝菱,低声斥道:“宝菱,不要无礼。”
陆宝菱却挑衅似的看向了程皇后,程皇后纵然恨得牙根痒痒,也不能说什么,上回陆宝菱就是这么说的,还是当着皇上的面说的,皇上都没有说什么,反而事后问她是不是得罪了陆宝菱,由此可知陆宝菱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了,不光是倾贵妃的妹妹,还是端王爷的义女,更是皇上名义上的堂妹,她这个皇后的小姑子,她能说什么?只能装作听不见罢了。
皇后在上头说话,下头的诰命夫人自然都只有听着呢,此时听了陆宝菱的话,也暗暗惊讶她的大胆,这不是揭皇后的短么?可皇后居然什么都没说,是理亏默认了?还是不敢反击?
下头的夫人们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唯有徐大夫人和二夫人有些焦急,这个宝菱,就是忍不住,徐大夫人更是生气,明明之前嘱咐了她的,她不光是陆家的女儿。更是徐家的儿媳,她这么一闹,皇后只会责怪徐家管教儿媳妇不严,说不定还会牵连广庭。
程怀秀哪能看着自己的姑母吃亏,脆生道:“纵然从小养到大,也不如自己亲生的贴心。”
说着得意的摸摸自己的肚子,大夫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和这个相比,自己的儿媳妇也不算愚蠢的了。
果真,程皇后脸色一变。看向了程怀秀,程怀秀却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陆宝菱忍不住笑了起来:“何夫人说得对,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可到底是谁生的和谁亲,这血脉关联是怎么都斩不断的。”
偌大的宫殿越发的安静,程怀秀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本想寒碜陆宝菱,却不曾想程皇后就是抱养了别人的孩子的。她说抱养的孩子不如自己的亲,那不是寒碜程皇后了?
可若是附和陆宝菱的话,那更是暗讽了程皇后。
程怀秀脸涨得通红,暗暗捏紧了拳头,这个陆宝菱!
陆宛君瞧在眼里,淡淡一笑。从小到大,她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在嘴皮子上让宝菱吃亏。
程皇后身边的宫女也是个伶俐的,见状赶忙上前道:“吉时已到。请皇后娘娘移驾云清殿。”
程皇后点点头,起身先行离开,众位诰命夫人这才起身,三五成群悄声议论起刚才的事情来。
二夫人抓住了陆宝菱,神情焦急。顾不得还在宫里就斥责道:“你也太大胆了。”
徐大夫人也在一旁,见二夫人说了。也不好说什么斥责的话,陆宝菱笑嘻嘻的:“二伯母,您就别说我了,这不是没事么?”
二夫人又是气又被她逗得想笑,戳了戳她的脑门:“你呀。”
云清殿早就准备好了桌椅,诸位夫人一到,便开席,宫女流水似的进来上菜倒酒,忙而不乱,诸位夫人也都互相恭贺,喝了几杯酒,其实这种宴请的饭菜着实不怎么样,都是一早预备好放在蒸笼里的,早就失了味道,大家也都清楚,象征性的用了几筷子,便开始攀谈起来。
程皇后是皇后,自然不会在旁边陪着,坐了一会,又接受了众人的祝酒,这才借口更衣离开。
陆宛君是贵妃,等皇后走后她才离开,这时众人才算没了顾忌,说起刚才凝香殿的事情来。
程皇后气的要命,脸色煞白,身边的宫女一看不好,赶忙把大皇子抱了过来:“大皇子要娘娘抱呢。”
程皇后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想起陆宝菱说的话,冷笑道:“我倒要让她看看,是生恩大,还是养恩大。”
陆宝菱在席间坐了一会,也被陆宛君给叫过去了,陆宛君也说她:“虽说解气,可到底鲁莽了一些。”
陆宝菱道:“姐姐你别管,我就是烦她这个样子,抢了别人的孩子却是一副理直气壮地样子,叫人瞧着就生气。”陆宛君想起自己的孩子,自从被抱走后,统共也就见了三回,不禁有些黯然。
而前朝,皇上宴请百官,也说了程家的事,是程怀玉的婚事,定国公笑的很是勉强:“……怀玉是老太太的心头肉,老太太不发话,我们也不敢定。”
谁不知道程怀玉在显国公府外头一等就是一整天,那心思昭然若揭,程家虽然气急败坏,却不敢和有些走火入魔的程怀玉硬来,这才僵住了,不少人都饶有趣味的看向了陆万林和陆令思父子。
陆万林位高权重,算是朝中第一人了,和定国公这个国丈一左一右坐在皇上下首,气定神闲的喝着酒,没听见似的,皇上笑道:“这京城的贵女这么多,难道怀玉一个看上的也没有?”
定国公忙说不敢,皇上又看向了徐广庭:“我记得你有两个妹妹?”
徐广庭心下一惊,忙道:“臣的两个妹妹均是庶出,早就到了出阁的年纪,却在去年耽搁了,如今臣的母亲正给她们说亲事呢,只是又赶上过年,只怕开了春就有消息了。”
皇上点头,笑道:“朕记得你有一个堂妹是嫡出,正当妙龄?”
徐广庭冷汗直流,忙道:“是臣的三妹妹,虽是堂妹,却也是一起长大的,性情很好。只可惜,二婶早把她的婚事定下了。”
无论皇上是真心想赐婚还是假意试探,徐家都不能和程家结亲,他是有军功的,程家又是外戚,太引人注意了,就算是天作之合也不能答应。
皇上点了点头,笑道:“这倒是不巧了,要不然也是一门好亲事。”
遂按下不提,又问陆万林身体可好。见他很是喜欢桌子上的酒,又细细的说了是哪个地方进贡的好酒,又赏了陆万林两坛子。亲密之意不言而喻。
定国公回去后便说要把程怀玉的婚事定下来,程怀玉却不肯,定国公想起今天皇上的言下之意,又是恨又是气,打了程怀玉一个巴掌。骂道:“逆子,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你想造反不成么?”
程怀玉冷笑,洁白如玉的脸颊上红红的巴掌印格外刺眼:“当初你们怀疑诚郡王有异心,叫我和他接近,刺探消息。我便做小伏低,和诚郡王成为好朋友,我告诉父亲母亲我喜欢陆如玉。你们却觉得倾贵妃和姑母在宫里是对头,程家和陆家不能结亲,怕我不答应,又怂恿云太妃替诚郡王求娶陆如玉,让我眼睁睁看着我喜欢的女人另嫁他人。等诚郡王被端王爷擒住,你们又叫我和他一刀两断。恩断义绝,父亲,我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不是任你们摆布的傀儡,要不是你们的擅做主张,如玉即便不嫁给我,也不会嫁给诚郡王,落到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也不会背负上背叛好友的罪名,你们毁了如玉的一辈子,毁了我的名声,还不够么?”
定国公默然,程夫人却泣不成声,程怀玉的声音越发的飘渺恍惚:“我知道你们的打算,姑母无子,倾贵妃却生了长子,你们怕陆家会取代程家,怕倾贵妃会取代姑母,所以给姑母出主意,让姑母以嫡母的身份抚养皇长子,等将来皇长子登基,程家就成了皇后的外家,依旧能享受富贵,你们打算的这么好,还要我做什么,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宁愿被你们赶出家门,逐出族谱,做你们的儿子,太累了……”
程夫人抱着程怀玉嚎啕大哭起来:“儿子,是娘对不住你,是娘对不住你……”定国公也不禁老泪纵横。
如果说程家一片愁云惨雾,那么徐家如今便是电闪雷鸣。
徐二夫人虽没有诰命,可徐二老爷却参加了宫宴,回来和徐二夫人提起,皇上问了徐若秋,看那意思是要赐婚给程怀玉呢。
徐二夫人听了真是喜出望外,可又听徐二老爷道:“可惜被广庭给推辞了,要不然也是一门好亲事。”
徐二夫人的脸色顿时变了,揪着二老爷细细的问了,也不顾这是三更半夜,就闹到了朝晖堂。
徐广庭和陆宝菱刚歇下,说着在宫里的事,就听到外面的院门被拍的震天响,传来徐二夫人怒气冲冲的喊声:“徐广庭,你给我滚出来!”
徐广庭和陆宝菱面面相觑,赶忙起身穿了衣裳,这时候院门已经打开,徐二夫人闯了进来,要不是外头值夜的松月死命拦着,只怕直接闯进了内室。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