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爷十六岁封王,如今十几年过去了,地位稳如磐石,可见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若这个人真是端王爷的猎物,那这个人又该是什么身份呢?是党派之争还是江湖恩怨?
陆宛君细细的看着蓝衣男子的手,手掌上有薄茧,但是大拇指上的茧子最厚,可见这个人擅长射箭,食指带着一个翡翠扳指,身上的蓝衣又是极为名贵的料子,看来这个人的身份非富即贵,又懂得武功,还得罪了端王爷,会是谁呢?
一直只听说端王爷乐善好施,交友满天下,从没听说和谁交恶啊……慢着,自己是先入为主的认为这个人和端王爷有仇,如果是这个人刻意的找端王爷的麻烦呢?
如果这个人因为什么事情记恨端王爷,所以前来刺杀,只是失手了,或是有人和端王爷有仇,所以派了杀手前来刺杀……可也不应该啊,这个人还带着扳指呢,穿着打扮如此富贵—杀手不可能如此打扮,陆宛君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先等这个人醒来后再说。
蓝衣男子昏睡了几个时辰就醒了,此时天刚擦黑,陆宛君怕被人识破,还坐在床沿上苦苦思虑,蓝衣男子睁开双眼,便看到一个美丽的倩影坐在床边,托着腮,皱着眉,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他一下子愣住了,怔忪了片刻,随即又为自己的怔忪感到懊恼,从小他就学习如何克制自己,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的美丽惊呆了。
对方意识到自己清醒过来了,有了片刻的惊喜,随即轻声道:“是我救了你,你现在很安全,不用担心。”他轻轻点点头,感觉到自己的伤口都被包扎好了,是这个姑娘做的么?
似是回应他的话,门吱呀一声开了,他又是一阵紧张,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没想到进来的却是个红衣小婢,拖着托盘,上面放着一碗药,进来便道:“姑娘,三姑娘和四姑娘正被夫人罚跪呢。”
姑娘轻叹一声,道:“这次只得委屈她们俩了。”接过了药碗便要喂他,红衣小婢赶忙拦住:“姑娘怎么能做这样的事,还是我来吧。”红衣小婢接过了药碗,动作轻柔的给他喂药,他不知道处于什么境地,只有乖乖的接受。
吃了药,他的精神更好了一些,半躺在床上,旁边的姑娘开口了:“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也不想问你为何处于这样的境地,你的伤口很严重,可是你若是想走,我也不拦着你,要是留下,我最多也只能帮你瞒上两天,你自己看着办。”
他的眼里情不自禁的闪过一丝欣赏,不光人长得美,做事还如此干脆利落,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他摇摇头,没有说话,陆宛君也不好直接赶人了,只是她一向谨慎,救人是义不容辞,可若是因此惹祸上身就得不偿失了,况且寺里还住着二婶和两个妹妹。
他开口道:“敢问姑娘贵姓,承蒙姑娘救于危难,在下脱险后一定重谢。”陆宛君微微一笑,颜色妍丽:“天底下姓这么多,不拘姓什么,总不要姓东郭就好了。”
他眸色一动,东郭,是在告诫他么?东郭先生救了狼却反被咬一口,是在告诫他不要报复么?他置之一笑,陆宛君更加仔细的打量眼前的人,眉目俊朗,看着也才三十出头,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不像普通老百姓,这个人,究竟是谁?
蓝衣男子休息了一天,第二日晚上趁着天黑便走了,陆宛君这才松了一口气,象征性的用帕子包了脸,去看陆宝菱和陆如玉,两个人罚跪了半天,又见不到陆宛君,着实哭了一阵子,此时见陆宛君过来,纷纷扑了上来,陆宛君微微笑着:“怎么了?”
陆宝菱的眼圈红了:“姐姐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陆宛君不得已才用这个瞒天过海的法子,见陆宝菱和陆如玉都是红着眼睛,十分内疚,赶忙道:“我脸上的伤口都快好了,没什么大碍的,就是流了血,看着吓人。”
陆宝菱却只当她是在安慰自己,越发的难过,陆宛君无奈,遣退了丫头,自己掀开了帕子:“其实我根本我没受伤,你看看。”陆宝菱看着陆宛君光滑如玉的脸庞,一丝痕迹也无,不由得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陆宛君便把救蓝衣男子的事情说了:“……因不知那人是什么来头,所以不敢张扬,更怕连累了你们,若不说是我受伤了,只怕瞒不过二婶的眼睛,到连累的你们挨骂,还替我伤心。”
陆如玉松了一口气,直呼阿弥陀佛:“只要二姐姐没事就好了。”陆宝菱却更敏锐一些,疑惑道:“那天端王爷来寺里,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吗?”
陆宛君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宝菱很聪慧,只要用心,事情便会想的很通透,她道:“我不知道,也不敢问,被救的人看着也是非富即贵,要是真是和端王爷结仇,咱们夹在中间可讨不了什么好,救人是义不容辞,要是引火烧身就得不偿失了。”
陆如玉也很快明白了,道:“咱们家虽和端王爷不大熟悉,可三叔生前和端王爷关系亲密,也因为这个关系端王爷对咱们家也另眼相看,要是因为这事得罪了端王爷确实不好,不过,也不知道那个人的来头,唉,这可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咱们好好地吃斋念佛,竟会遇到这样的事。”
陆宛君道:“这件事还不知道深浅,先不要告诉二婶,免得她担心,等后天咱们就要回去了,到时候再告诉祖父罢了。”又问那日陆宝菱陆如玉是如何遇见端王爷的。
陆宝菱道:“那日我们听见声音,就往竹林里走,一开始并没有看见端王爷,只遇见了一个侍卫,我们自报家门,那个侍卫带着我们去了端王爷那儿。”
犹豫了一下又道:“我觉得端王爷不像坏人。”一个喜欢养花,闲暇时亲自耕种的人会是个坏人么?陆宛君细心地解释:“端王爷是先皇幼弟,历经三朝,地位一直稳如磐石,这样的人绝非泛泛之辈,宝菱,你要记住,看人不光要用眼睛,还要用心。”
三个姑娘讨论了一番,却依旧没有结论,因为她们对于朝堂上的党派之争知道的太少了,要是陆靖柔在,说不定会抓住这个机会为陆家获取更有利的东西,可陆宛君到底稚嫩些,只想着自保便罢了。
而此时,在京城,陆万林通过自己的消息网知道了一件秘事,大夏天竟出了一身冷汗,立刻叫陆令思带着人去庆云寺接陆家的女眷回来。夏夜的庆云寺静谧而热闹,陆宛君睡不着,独自在院子里散步。
墙角不知名的昆虫正叫的欢快,陆宛君情不自禁想起了半年后,也就是来年开春的那场选秀,时间不多了,看来回去后就要准备了,要先请嬷嬷教导宫中的礼仪规矩,单这一样就瞒不过祖父的眼睛,看来还是要借助大姐姐的帮助,选秀的时候如何才能留下来,留下来后又如何得到皇上的恩宠,她前方的路真是充满了未知和挑战啊。
“嗖”的一声,凌空破出一支翎羽,轻轻落在了陆宛君的身旁,陆宛君有些奇怪,四周看了看,四下寂静无声,她捡起翎羽,把上面系着的纸条展开,上面写着: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八个字。
是那个蓝衣人?他脱险了,可为什么又回来写了这八个字,会写这八个字的人,看来不会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不然这庆云寺里除了僧人便是女眷,他要动手杀人灭口应该很简单。
陆宛君轻轻一笑:“我难得救人,便承了你的情,看来我没有救错人。”黄莺开了厢房的门,看到自家姑娘站在院子里,面带微笑,身上的浅紫色纱裙在月光的清辉下越发的朦胧。
黄莺叹了一口气,姑娘这,美的人,将来不知哪个有福气的娶了去。她轻轻喊了一声,陆宛君回头一笑,黄莺顿时觉得半边身子都酥了,尴尬的指了指屋内:“姑娘快进来看看。”
陆宛君进了屋子,在床上发现一个翡翠扳指,陆宛君认得,是那个蓝衣男子手上戴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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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26.意外
第二日,陆令思便到了寺中,接了几人回去,二夫人饶是不精明,此时也有所察觉,悄悄地问陆令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又把陆宛君摔伤,端王爷偶然经过的事情说了,陆令思听了额角直跳,越发验证了心里的猜测,只催促着二夫人赶紧回去。
又去看了陆宛君,见陆宛君没什么大碍才罢,回去的路上二夫人只是埋怨:“还差一天就吃满了七天的素斋,住持说庆云寺的香火灵验,我捐了五百两银子的香火钱,只求早日生个儿子。”
陆令思道:“求佛贵在心诚,不在多一天少一天的。”二夫人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着急忙慌的叫我们回去?”陆令思叹了口气,虽然是在马车上,还是悄悄四处望了,压低声音道:“皇上从三天前就没有早朝,爹探听了消息,皇上微服出巡,失踪了,接着端王爷又声势浩大的带着人去打猎,可是却只是在皇上失踪的地方转悠了两圈又回去了,你说蹊跷不蹊跷?”
二夫人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帕子:“那日端王爷来寺里难道就是……”陆令思轻轻点头,道:“皇上现在还没有什么消息,上下都很不安哪。”
二夫人疑惑道:“端王爷是皇上的叔叔,又是太宗皇帝属意的太子人选,若是端王爷有意,又怎么会到了今天才发作?”
陆令思道:“太宗皇帝喜爱端王爷是因为宠爱端王爷生母的缘故,但宠爱是一回事,先皇是先太后嫡出,先太后执掌**,地位稳固,并无过错,先皇也温良恭俭,很受臣子拥护,纵然太宗说要立端王爷为太子,只怕朝臣也不会同意,多半只是口头上说说罢了,端王爷当时说自己寄情山水,难保不是以退为进的主意,你想想,若是皇上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又没有子嗣,皇室中谁的地位最高?谁最适合做皇上?”
二夫人被吓住了,皇上虽然三十多岁了,但除了两位公主外并未有皇子,诚郡王是皇上幼弟,又非一母所出,且年纪尚幼,只有端王爷,正直壮年,又是皇叔的身份,且曾被太宗议储……
二夫人结结巴巴道:“那当时他来寺里,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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