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郡王怒道:“好好地,都是被他坏了事,我要这么个丧门星做什么,如今满京城都在说我恃强凌弱,指使手下杀死朝廷大臣。”
文氏哭道:“泽儿也是一心为了郡王啊,他听着外头的闲话难听,知道那个小厮的话对郡王不利,这才起了歪念,求郡王看在他也是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他吧。”
诚郡王气闷,一时间整个厅里只有文氏的抽泣声,侍卫大步进来回话:“定国公世子求见郡王。”诚郡王眉毛一挑:“叫他到书房去。”说着大踏步离了花厅。
程怀玉很少来郡王府,很是新奇的打量着书房的摆设,诚郡王调笑道:“你也是见过好东西的,怎么到了我这儿跟个乡下来的,你们程家还没有这些?”
程怀玉笑起来:“就是有也没有你这儿的好,我这次来可是和你说正事呢,我爹说,这原本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偏偏让那个小二死了,这不是留人话柄么,你也太不小心了。”
提起这事诚郡王额角青筋直跳,怒道:“还不是文泽那个混账,本王供他吃喝读书,他倒只会给我添乱。”程怀玉摆手道:“如今最重要的是该怎么应对,这些事以后再提,对了,你大约还不知道,显国公府的姻亲赵家大少爷赵德清的岳父,就是前几个月死了的连翰林,听说也和这件事有关系。”
诚郡王忙道:“你细细的说说。”程怀玉道:“吴开辅和连翰林都是翰林,品阶相同,素日值班又是搭档惯了的,关系很好,我只打听到连翰林死前的那次去宫里值夜,也就是七月二十九那天,吴开辅也在,两个人不知怎么回事,第二日出宫神色就有些不对,接着连翰林就闹出了一桩事,硬要说自己的女儿和什么人有私情,把女儿从赵家带了回来,当时赵家闹得可厉害了,结果没两天连翰林就自缢了,吴开辅知道连翰林死后就越发的不对劲,经常找你们府里的潘敬生喝酒,一喝就是大半夜,如今也死了,真是蹊跷。”
诚郡王神色不定,有些古怪,半天才道:“你知道么,赵家隔壁的院子就是皇叔的别院,皇叔十天倒有四五天住在哪儿,听说和赵家的关系也很好。”
程怀玉吓了一跳,迟疑道:“你不会是以为……”诚郡王几不可见的点点头:“皇叔最爱种花养草,听说在那儿弄了个花房,专门派了人伺候着,皇叔的宅子多了,让他这么上心的可没有几个。”
程怀玉点头道:“既这么说,定是连翰林和吴开辅知道了什么事,连翰林自己害怕自缢了,吴开辅却想套出点什么来,也落得个这个下场,这么说起来,吴开辅的死真的和你有关系?”
诚郡王眸色一暗:“要不是你来说,我压根不知道还有这件事,我就算动手,也不至于用这么明显的法子。”程怀玉好奇道:“那吴开辅究竟为了什么和潘景生吵起来的?”
诚郡王有些尴尬,道:“潘敬生的女儿自幼许给了吴开辅的儿子,潘敬生疼爱女儿,就养在府里,可是我前两天喝醉了酒,就……潘敬生要把这门亲事退了,吴开辅便说潘敬生攀龙附凤。”
程怀玉愣住了,半天才哈哈大笑起来,诚郡王有些狼狈,转开了话题:“听说连夫人带着儿子儿媳回了老家,你说要不要斩草除根,一劳永逸?”
程怀玉赶忙摇头:“咱们能查出来的事,显国公也查得出来,他和赵家是姻亲,连家既然主动回了老家,就表示了态度不会参与其中,咱们索性卖个好,压下去不提,我告诉你,招惹显国公可没你的好果子吃,他们家的大小姐嫁到了镇国公府,这才一年就把管家的权利紧紧握在手里,他们家的三姑娘你也见过,和沈墨关系最好,听说又和韩舟怎么有了牵扯,也不简单啊。”
诚郡王了然,沉思起来。ps:求推荐,求评价
正文 042.解密
陆宛君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死局,如果趁势答应这门婚事,那么之前自己所做的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可若是拒绝这门亲事,势必要抬出一个理由来。
但是这个理由又是祖父一定不会接受的,所以她现在进退两难。陆宛君深深地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自己之前自负的美貌和聪慧,在一切大局之前是那么不堪一击。
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她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靠人人会跑,只有靠自己,才是最稳妥的,陆宛君开始想如何只靠自己的力量推掉这门婚事,顺利入宫。
许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缘故,此时陆宛君的思维开阔了许多,也大胆了许多,她不确定皇上派来监视她的人是否还在,但她却可以试一试。
她想到了如今闹得如火如荼的吴开辅的案子,吴开辅的死之所以闹得这么大无非是牵扯到了皇亲国戚的缘故,如果草率结案,天下人便会以为皇亲国戚仗势欺人,这想必是皇上不愿意看到的,可若是真的把真相查出来,又不知道还要牵连多少人,皇上此时也很苦恼吧。
她提笔在临窗的书桌上用纸笺写了:大事化小,以理服人八个字,然后将关上的窗户打开,径自去睡觉。第二日,书桌上的那张纸犹在,上面的字却换成了:晓晴寒未起,霜叶满阶红这两句诗,陆宛君会心一笑,告诉二夫人明日想去金光寺上香。
金光寺的禅室一如既往的安静,黄莺穿着陆宛君的衣裳佯装是她躺在禅室休息,陆宛君却换上了小丫鬟的衣裳深入寺里的枫叶林。
已是深秋,残红满地,看着前阵子还挂在树上光鲜的火红的枫叶此时却落在地上,沾染了泥土,不由得叹息,这世上谁又能青春常驻,永享富贵呢,就如这花开花落,叶生叶落,是再自然不过的了,不由得一声长叹。
一个清越的声音传来:“没想到陆姑娘也有如此感怀的时候。”陆宛君回头,看到了一袭月白色袍子的皇上。
当今圣上乃是太后的嫡出长子,五岁得封太子,姓李名慕良,幼时受尽万千宠爱,但后来先皇的宠妃云妃娘娘生下了诚郡王李慕容,先皇便格外偏爱幼子,虽然不至于冷落了长子,但父子感情总不如以前好。
这好似走了太宗皇帝的老路,当时也是因为太后母族的坚持,皇上最终得登大宝。
当年,太宗皇帝二十岁的时候,先太后生下了先皇,四十岁的时候得了端王爷。
端王爷出生的时候,先皇已经成亲立妃,但子嗣艰难,一直到端王爷两岁的时候,太后才生下了当今皇上,因此皇上和端王爷虽为叔侄,却只相差了两岁,皇上对这位皇叔,敬重中也多了几分亲呢。
而诚郡王比皇上小了十四岁,今年二十,又是爱玩的性子,相比皇上,和端王爷走的更亲近。皇上今年三十四岁了,却还没有一个儿子。
皇后是定国公程家的嫡女,温良俭恭,很受皇上倚重,纵然进宫十余年无所出,皇上也并无怨言,如今皇上膝下只有贤妃所出的莞然公主和玉嫔所出的怡然公主。
陆宛君不慌不忙的行了跪拜礼,皇上含着笑,并未叫起,只是道:“你是何时知道朕的身份的?”陆宛君恭谨道:“臣女回家后将此事禀告祖父,并将皇上留下的玉扳指视之,祖父这才认出是皇上的贴身之物。”
李慕良微微点头,道:“我知道你是个聪慧的女子,你先起来吧,不过你又是何时知道朕派人保护你的呢?”陆宛君有些惊讶:“保护?”李慕良笑道:“怎么,你以为朕派人在你身边是要监视你么?”
陆宛君笑道:“说实话,臣女真是这么想的。”李慕良道:“你救了朕的性命,自然也得罪了一些人,纵然你是陆家的千金,那些人想要你的命也是轻而易举,你可知道,要不是朕派人日夜保护你,你早就死了。”陆宛君再次行礼:“臣女多谢皇上救命之恩。”
李慕良道:“你也别多礼了,我只是想知道你对吴开辅一案的看法,若是能帮朕解决了这个难题,朕重重有赏。”
陆宛君应了,这才起身道:“皇上,臣女猜您现在心中一定很为难,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却不能说,只能粉饰太平,却又找不到好的借口,若是把诚郡王推在前头,皇亲国戚,谋害朝臣,不仅大臣们心中不满,只怕**之中云太妃也会不依,可若是草草结案,又有替诚郡王遮掩之嫌,名声更不好听,皇上一定是左右为难。”
李慕良的眼光如同锐箭:“你说真相?真是可笑,朕尚且不知道什么是真相,你又如何知道呢?”
陆宛君抿着嘴笑起来,容光更艳:“吴开辅是翰林院的翰林,平日里与书打交道,能得罪谁呢?纵然是和人有了口角,也不过是秀才吵架罢了,又有谁会一心置他于死地呢?由此可见,吴开辅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虽然不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却也猜得出这个秘密和诚郡王有关,潘敬生是诚郡王府的长史,女儿又新被诚郡王收了房做了妾,潘敬生一定是一心维护诚郡王的,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想方设法把吴开辅灭口维护诚郡王的利益。”
李慕良一时听住了,不禁点头:“如今大理寺的官员也多是如此猜测。”
陆宛君笑道:“可是自相矛盾的是,潘敬生和吴开辅又是好友,两个人甚至结下了儿女亲家,潘敬生只要将吴开辅拉拢过去,岂不比灭口更好?而且,潘敬生原本要把女儿嫁去吴家,如今又给诚郡王做了小妾,对于吴开辅这个好友定然十分内疚,就算吴开辅出言不逊,多半也会忍耐,又怎么会出手杀人呢。”
李慕良道:“你说的这件事我也知道了,是诚郡王太鲁莽了。”
陆宛君却摇头道:“这件事不会是诚郡王做的,诚郡王身份贵重,看重一个幕僚的女儿又是什么大事?只怕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就是吴开辅也不会为了这件事恼怒,难道为了一个儿媳妇要得罪诚郡王么?吴开辅可没这么傻,那么这个杀人凶手就值得商榷了,他知道吴开辅对于诚郡王的威胁,也是为了维护诚郡王的利益或者出于其他的缘由,将吴开辅杀死,对了,皇上也许已经知道了,两个月前连翰林自缢而亡,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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