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你可得有心里准备。”故意装出促狭表情,睁大眼睛说道。
“算了,我还是先不打开了,等庆卿时候,我再打开,谁知道,你这小精怪会盒子里放什么,说不定安个暗器,放点恶心东西,我一打开,喷我一脸。”嫣然假装胆怯地说。
“二姐!我以前经常捉弄你吗?”
欣然还想不起过去事,但从二姐表情里,可以看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样子。
“反正有阴影。”嫣然煞有介事地说。
“庆卿,你就敢打开?”欣然想不出来是谁,又不好直接问庆卿是谁,故意嘟囔说。
“对了,昨天庆卿来时候,还提起你,为你担心呢!”
嫣然说起庆卿,一脸幸福,欣然看眼里,虽然脑子里对这个人记忆已经空白,但是能感觉他对二姐来说,一定意义非凡。
“我二姐夫呀?”欣然试探地问。
“你以前可是把他当大侠一般崇拜,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被人欺负,你拉着庆卿袖子说,哥哥,你去帮我灭了他们!”
嫣然学着欣然幼童时口气,描绘得绘声绘色。
嫣然说起庆卿时,脸上笑是那么舒心、温暖,只有那一刻,才让人感觉不到,她如白梅般清冽。
欣然跟着笑,为了嫣然高兴,为了自己孩童稚嫩和好玩。
“二姐,你真不想打开看看。”欣然一本正经地说。
“我早就耐不住了!”嫣然笑道,她翘着兰花指,手指轻轻一掀,盖打开了。盒子装着里一个小人形青玉埙①
“好别致乐器!”嫣然拿手心里,一脸欣喜。
嫣然搁嘴边一吹,埙声清脆响亮,低回婉转。
秦国旧都雍城。
古诸侯国时代秦国旧王城雍地宫,厚重古朴。
自从商鞅变法迁都咸阳后。失去政治中心地位雍城,就像一位失宠老女人,虽然喜欢端着往日气派,却已经没有了可以骄傲底气。
华阳太后就跟雍旧王城一样。
她被做太子,做到老孝文王宠幸,自己没有子嗣,听信了吕不韦忽悠,怂恿孝文王册立子楚为太子。孝文王好不容易坐上王座,才三天,就驾鹤西去,她这个王后尊位,屁股还没做热就让位给赵姬。年纪轻轻就成了太后,而且太后才当三年,又成了太王太后。
她跟赵姬年岁差不了多少,她竟然成了任秦王祖母。硬生生地被叫老了!
子楚利用华阳太后蹭上王位之后,也再没怎么搭理她。
华阳太后打心里瞧不起赵姬,嫌弃她地位卑下。
赵姬是何等人,和吕不韦一撺掇,就把华阳太后撩了雍城旧地,自己占据着偌大咸阳宫为所欲为。
华阳太后一想起来,就来气。不喜欢赵姬,也就连带着不待见赵姬儿子嬴政。
华阳太后把庄襄王另一个儿子成蟜视若至宝。
华阳太后身边还聚拢着一般秦国老贵族,他们被六国客卿挤兑,失去了实权,只留下一个个冠冕堂皇虚爵,满肚子都是牢骚。整日间围着华阳太后嘤嘤嗡嗡像苍蝇寻着臭肉似。
已经是午间时分,雾霾依然笼罩,压得人有喘不过去感觉。
下人们侍候华阳太后用过午膳。
华阳太后躺雍清宫后园子里藤椅上,跟前一畦萱草,已经开得破败不堪。
华阳太后望天,天如锅盖般倒扣,觉得无趣极了。她起来拖曳着长裙,来到一湾水边喂鱼,听到远处苑囿中传来山呼海啸般喧哗,问身边人怎么回事。
底下人回禀道:“二殿下,跟一伙人王孙子弟斗兽呢?”
“这个成蟜,真是没出息!就知道玩,把他叫到哀家跟前来。”
下人应诺出去。
一会儿,成蟜就被宣到华阳太后跟前。
成蟜一副十足贵公子哥形象,青色深衣,金线纹锦,批发,两颊碎发,编成两个辫子,盘后脑勺,辫梢缀着珠玉,看起来像锦鸡拖曳着华丽短尾。
“你不是到咸阳宫陪你王兄侍读吗?”华阳太后端着架子,声音凛然地质问道。
“是,可是以后就不用了。”成蟜两手一摊,一副漫不经心样子。
“为什么?”华阳太后不解。
“吕相国说我搅扰课堂,羞辱老师,干扰王兄学习,就派人把我送回雍地宫了。”
“你到底干什么了?”华阳太后呵斥道。
“我没干什么!我只是问问讲习儒家大道淳于越老师,孔子究竟有没有被南子美j□j惑。卫灵公是被南子美貌迷惑糊涂吗?”
“你小小年纪,脑子里填塞就是这些个龌龊东西!”华阳太后气得想扇成蟜耳光,手抬到半空,又放了下来,气哼哼地说:“瞧你这点出息!”
华阳太后清楚,与王室贵胄来说,哪个女人敢说自己不是以美色侍奉人,有几个像帝王能像齐宣王那样愿意娶一个像钟无盐那样貌丑女人为后。即便齐宣王立她为后,也不见得就会宠爱她,美貌对女人来说,那是通行后宫一张根本王牌。
这道理谁都懂,却不能冠冕堂皇地摆到桌面上,也算孔子是个直肠子,敢实话实说:“吾未见好德如好色!”
“我们秦国向来尊奉法家治国,吕不韦竟然请来山东大儒为秦王讲仁政治国,简直荒谬!这样课,不听也罢。不过成蟜,你可不能荒废年华,你要学孟尝君,效仿魏公子广蓄门客,网罗天下英才,为自己以后有所作为,打实基础。祖母可是对你寄予厚望呀!”华阳太后吁了一口气,压住怒火,语重心长又意味深长地说。
“孙儿明白!”成蟜颔首道。
第13章 算盘
白夫人还若然房里盘旋,一个侍女进来回禀,“夫人,老爷有事让家老过来了。家老这会子候过堂里,让他进来吗?”
“眉英,你出去看看。”夫人吩咐道,接着不无埋怨地对着女儿,小声唠叨道:“一回来就钻到二房,上房都不见人影,有事了开始找我了?”
姐妹三人,面面相觑,对于娘亲抱怨,她们不是第一次听到,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母亲,帮衬谁都不妥当,聪明话,只能装聋作哑,就全当做一阵风从耳边刮过,理会不得。
谁知,今天怡然就不识趣,她啐道:“爹就是偏爱梅姨,一把年纪了,还整日腻梅姨房里,你侬我侬!”
若然给怡然飞了一个白眼,让她别再胡说,这不是成心给娘亲添堵吗?哪知怡然根本不理会,还自顾自地想到啥就说啥,“娘,爹我们四姐妹中,疼爱嫣然了。爹竟然不反对嫣然跟那个破落户庆卿一起,爹是不是想让庆卿入赘咱们家呀?”
“怡然,你别胡说!”若然和欣然,已经看见母亲脸色大变,像暴雨前乌云滚滚。
谁知怡然还是不知死活,继续鼓捣,“我看爹这份意图很明显,将来,爹把我们三姐妹都嫁出去,唯独让嫣然招婿,那娘这家里还有什么地位?我这是提前让娘有个心理准备。否则到时,事情发生时候,娘感到措手不及。”
“怡然,你闭嘴,你再胡说,你出去!”若然忍无可忍地对怡然,呵斥道。
“大姐,你干嘛生那么大气,我这叫有先见之明,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白家偌大家业落到外人手里。”怡然撇嘴道
白夫人脸上结了寒霜,显然怡然话,戳中了她痛处。
这时,眉英趋步进到内堂回话道:“夫人,卫元君即刻驾临府上,老爷让夫人和小姐们准备一下,到府门前跪迎!”
“知道了!”夫人神态,已经恢复了,可那眼眸中戾色,却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卫元君驷马高车,摆着仪仗,一帮大夫随行,浩浩荡荡,向白府而来。
卫国富庶,虽然卫国现只能大国夹缝里,偏安一隅,苟延残喘,可是,这却丝毫不影响,卫元君自以为是公侯至尊,百年老贵族气派。
规模浩大仪仗,甲卫森森,旌旗斧钺,声势浩大。卫元君坐马车上,脸上透着一副睥睨天下凛然气势。
卫元君被簇拥着来到白府,白府门楣显赫,富丽堂皇,无处不洋溢着喜庆。上卿白泽帅阖家来府门前跪迎,卫元君踩着脚蹬,搭着宦者肩,下了马车,走几步,亲自扶起跪地白泽,让白家上下人平身。
卫元君瞥见白家四姐妹,个个风姿绰约,貌美如花,尤其二小姐嫣然,修长挺拔,气质超然。卫元君心里打起了如意算盘。
第二日,吉时到!
魏国迎亲队伍,锣鼓喧嚣,管弦和鸣,吹拉弹奏着婚礼进行曲——《桃之夭夭》,热热闹闹地来到白府。
大姐若然凤冠霞帔,穿戴齐整。你看她眉目如画,面色酡红,今天肯定是美娘。
白府女眷正忙着把榻上那床百子嬉戏图锦被装箱。
这时,外面应酬、忙碌白夫人,喜气盈盈地进来了。嫣然和她母亲梅姨,还有柳姨都。
白夫人跟房里女眷客气地寒暄几句,就来到若然跟前,就像每位母亲一样,伸手为女儿理了理嫁衣,将凤冠正了正。内心虽然为女儿有个好归宿高兴,可是想到女儿即将成为他人妇,以后远隔千里迢迢,内心不禁一阵酸楚,未张嘴就哽咽开了。惹得几个姐妹也上前拥一起,哭作一团。
女眷纷纷上前劝慰道:“夫人,今天大小姐大喜,你该高兴才是。”
眉英到白夫人跟前提醒道:“吉时就到了,大小姐都哭花脸了,赶紧补个妆,魏国姑爷已经到门外候着了。”
夫人和众姐妹艰难地忍住悲伤,止住哭泣。
若然让侍女补个妆,屈膝向白夫人跪下道别。白夫人急忙扶起女儿。
若然抽咽着说:“爹娘养育之恩,爹娘教诲,若然铭记心。若然走后,请爹娘一定保重身体。”
白夫人哽咽说不出话,只是一味点头。
若然转身对怡然和欣然,嘱咐,“娘关节不好,逢刮风下雨都会疼,你们记得冬天时候,为娘把护膝戴好,不要随意摘掉。还有,娘肚子寒,夏天别让娘吃太多冰镇冷饮。娘枕头,要记得按季节换枕芯里填充物,经常把枕头拿出来阳光下晾晒,以免潮湿,娘晚上睡不踏实。娘不喜欢屋里有异味,怡然,以后你别老是上娘屋里吃东西,你爱吃榴莲,娘怕闻那种味道了。”
白夫人一听女儿这些贴心话,心里加伤心不舍,眼泪啪啪流,丝帕擦了左眼,右眼哗啦啦,擦了右眼,左眼淅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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