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解决。”
我听到身后的大门又迅速关上,萧直与侍卫都被拦于外边。
我蹑手蹑脚的向主殿正门移动,我听到室内一片寂静,心想这不应该啊。我稍微探了探头,只见主殿中央站了三个人,一看把我吓一跳,迅速将头缩了回来。
我大大的吸了一口气,又深深的呼出来,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我该如何是好,这世事太无常了,我怎样都想不到里面的人是谁。
不想,一个清冷好听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阿蓝,进来罢。”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墨宇的眼睛要不要这么灵敏啊。我左思右想不能让里面的人知道我在,这太容易穿帮了。如果知道我在,难保会把我晾出来,那丰之扬就知道我是桑桑之女了。那么丰之扬定然以为我之前一直在耍他,另一方面我又是他情敌之女,心狠手辣的他不定会怎么对我。我这厢一点一点向后退去,心中满是惶恐,一种将被拆穿的惶恐,哪知道里面的人一听到墨宇叫我,他也兴奋的喊了一句:
“阿蓝么?外公来看你了!”
我无奈的踏入主殿,将腿迈的很高,心想这红梁踏门修的这么高做什么。
里面三人,一年轻,一中年,一老年。
墨宇,丰之扬,外公。
我眼睛未斜未看丰之扬直直直向外公走去,外公的眼睛澄时睁的亮堂堂的。见我向他走去,咧嘴一笑,一见外公笑,我也将嘴咧的很大。脑中还在直觉反应,银莲果然不知道到底是谁来了,那个叫桑什么的,是叫桑野,那是我外公。转念一想如果来的是桑桑,她怎么会不知道是谁,哪能与我说桑什么的。我这么激动作甚么。
我过去给外公大大个拥抱:“外公,阿蓝想你。”说着又往他怀里拱拱,其实我还是怕丰之扬大怒拍死我,一进入大殿我就感觉到四周冒冷气。
“哎呦呦,多大了,还这么腻你外公我,外公老腰都要被你抱散架了。”外公笑着说把我推开,将我的脸掰向丰之扬:“瞧,我们阿蓝与桑桑像吧,我们阿蓝愈发像女子了。”
我尴尬的抬头望着丰之扬,他脸上带笑,却寒气依然四涌。我将外公的手拍开,嗔道:“外公,阿蓝本就是女子的。”
我听到墨宇轻声一笑,我侧过头看了看,墨宇一袭玄衣,面如冠玉,将墨发全部束起,真是气质斐然,我刚要与墨宇说些什么,却被丰之扬打断,我默默的将自己隐于外公身后。
“阿蓝,你不是与孤说不是桑桑之女么?这算不算是欺君之罪呢?”我看着丰之扬忽然敛住笑意的神情,知晓事情的后果将要来了。我想要辩解,脑中却想不到任何论点。我躲在外公身后看了看负立于一旁勾起唇角含笑不语的墨宇,忽然想起了一点。
同时脑袋里迅速反应着他和外公谁厉害,当然很快得出结果,他更狠些,但目前来看他是需要讨好外公的,怎么会轻举妄动呢。我直了直身子,从外公身后走出:
“我从未说过我不认识桑桑的,我也没有否认过我是桑桑的女儿的,国主当时问我时我只是反问您桑桑是谁的!”
可能这句话有些冒犯了他,好似是我耍了他一样,两眼充满了愤怒的望着我,我心一颤,又躲回外公身后。
“丰之扬,当年我老头子也是很看好你的,哪想你将桑桑伤至那个样子,整天以泪洗面。此时已经过去数十年,该放下的便放下吧。”
丰之扬轻笑:“孤放下了过去,却不可能放下现在,如今你的外孙女欺君之罪如何而论呢?”说到底,他还是没有放下过去。
“哦?国主,墨宇以为阿蓝从未欺与你,正如阿蓝所说,她从未否认过她是桑桑之女的。莫非国主如今已经分不清事实了么,倘若如此,墨宇姑且可以教教国主。”墨宇说的云淡风轻,说罢,拿起茶盏走向我:
“过来,急匆匆的,渴了罢。”
我直点头,从外公身后出来走向墨宇,墨宇一把将我揽过。
“墨宇,倘若你要如此说的话,休怪孤发动战争,占你城池,杀你百姓!”丰之扬愤怒的将明黄色的袖子一甩,转头走向台阶之上,坐在上位之处俯视着我们。
墨宇摇头,外公哈哈大笑出声:“丰之扬,看得出来这些年你的脾气变燥了许多,当年的你要说多文雅都不为过,如今看来还好我的桑桑未嫁与你。”
丰之扬将要发作,外公又敛了笑意,认真的说:“你又是为了什么呢,如今桑桑幸福的很,你是要将她得之不易的幸福再次亲手打碎么?”
丰之扬显然被外公说的有些动容,神色缓和,我看到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悲凉,我看着独坐在上位的丰之扬,忽然有种同情,数十年他心中都装着以为早已死去的女人,他在众多妃妾中间寻找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从未解开他心中的眷恋。他一直在等待,在寻找,如今却有人告诉他说那个心中的女人因为没有在他身边正享受着最美好的幸福。
半晌,丰之扬轻敛眼睑,轻声说:“将桑奇带来。”
第三十九章
丰之扬在说完将桑奇带来之后便手扶额头,轻合双目,宽大的袖摆杂乱的铺在上位椅上。从侧面看过,我能看到他浓密的睫毛轻轻点颤,但我看不到他是否还有呼吸。如果不是那轻颤的睫毛,我会以为他正濒临在死亡边缘。他浑身散发着凄凉,如同黑白无常来索命般,想到这里我身体一个寒颤,向墨宇又靠了靠。
我看到外公剑眉微拢,完全不赞同的表情,好似我不应该靠近这个伤他外孙女的臭小子,应该靠近他这个风流倜傥潇洒依然的族长一样。
我向外公轻抬了下巴向丰之扬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外公毫不在意,朗声问道:
“桑奇又是谁?”
丰之扬眼睛轻颤,终将眼睛打开,冷漠的声音低低传来:“桑桑的儿子罢。”
外公瞬间将眼睛睁得好大,转头看了看我,又低头开始沉思。
我不知道外公在想什么,一瞬间我以为桑桑真的有在我之前生过一个儿子,外公很少会有认真的表情的,如今这个模样着实让我有些担忧。我担心如果桑奇是桑桑的儿子,那么桑奇的爹是谁,我的阿爹会难过不。却忘了桑奇是桑桑的儿子,那当然也可以是阿爹的儿子的,真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那种桑奇的爹不是我的阿爹的想法。
我抬头刚要张嘴问外公,忽然有一盏茶放到我嘴边,我顺着那茶的手向旁边看去,墨宇正含笑的望着我,目光温柔,声音撩人:“喝茶吧。”
我愣愣的看着他,低下了嘴唇,感觉茶杯贴到了我的嘴,微微斜向上,茶水滑到我口里,淡香溢在嘴中,但还是愣愣的,墨宇又缓缓说:“喝啊。”
我终缓过神来,感觉脸颊一下子发烫不止,我又羞又怒,默默的跺了跺一只脚。又被他蛊惑了,我不是美色至上的人啊。
墨宇却低头贴在我耳旁说:“桑奇定然不是桑桑之子的,你给外公些时间让他思考。”
说罢,轻声一笑,我感到热气一阵阵传来,心跳迅速加快,我以为他会起身,没想到他又继续轻声说:
“不错,我的阿蓝终于学会害羞了。”
我:“……”
一直至桑奇来主殿前,我一直沉浸在害羞当中无法拔出,主殿之上也寂静无比。我也一直没有抬头看向丰之扬,我怕丰之扬看到我满脸娇羞会有种要掐死我的冲动。毕竟他正沉浸在苦痛之中无法自拔,这样受伤的人怎么会愿意看到有人在他面前表现娇羞。更何况我与桑桑有些相像,他看了定会更加烦躁。
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此时我完全没有意识到我将他看做了暴戾的昏君,而不是正在沉浸在20年的真情之中的人,他有他的可怜之处,不过是当初所做的一个错误决定而已。然,无论那些是否是错误,终究是已然错过了。
我想,这真真是同时给我和外公以及丰之扬三个人思考的时间罢。
良久,有拉长声般尖声喊道:“桑奇觐见。”这让我想到戏里的拉长声般所唱的“娘子有礼”。
我的心情缓和一些了,抬头望着桑奇步入大殿,月白色衣衫,身影修长,目光沉着,巡视了我们几人,看到外公时身体陡然一顿。
刚刚墨宇说过桑奇定然不是桑桑之子的,那如此行为我猜测桑奇应该见过外公的。我余光看向外公时,发现外公也愣愣的望着桑奇。半晌,唇角露出了我所熟悉的狐狸般的奸诈笑容,这让我身体一个寒颤打过。
“桑奇见过国主。”
桑奇不卑不亢的向丰之扬行礼,却未弯腰。
“嗯。”丰之扬嗓子冷哼了一声,“见过你外公好了,你们有什么话在孤面前说罢。”转头又似笑非笑的看我一眼,“哦,对了,还有你妹妹。”
我听丰之扬如此说好似有带着一种讽刺,我抬头望了望丰之扬,看到漆黑的眸子透着邪魅,笑容深沉。
我转头看桑奇,桑奇正一瞬不瞬地定睛望着我,脸上瞬间泛起一阵夺人的光芒。唇角笑容逐渐扩张,笑意愈来愈大,恍惚间,他好似明亮的太阳,照亮整座大殿。
这一刻,桑奇忽然让我不知所措。他的目光太耀眼,好似找到什么旷世之宝或者长久以来一直寻找的事物。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他的猎物。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主殿至上陷入沉默,外公却忽然朗朗笑了出来。
“桑奇臭小子不要这样看我们阿蓝,”末了又对丰之扬说:“我要带阿蓝回去见桑桑。”
丰之扬讽刺的笑道:“桑先生如今愈发会说笑了,阿蓝可是戴罪之身,孤怎么可能轻易让她离开呢?”
“丰小子,或者我硬抢阿蓝也是可以的,我们族人可是什么都能做到的。”外公嗓音霍然变得森冷。
我将眼睛睁的好大,这是外公第一次在我面前提族人的。我记得灵族曾经帮助弱国反抗强国,终翻手做主人,这种强大在异族当中始终是个传奇。
一旁墨宇毫不在意的轻柔地为我整理了下发髻,又示意让我整理下他袖摆,转身对丰之扬说:“倘若如此,秦国不介意先发兵攻城的。”
墨宇如今也愈发会说笑了,这若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