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眼前一花,感觉有什么东西凌空向自己飞来,本能地闭眼侧头,却听“啪”的一声,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碎了的声音,突来的安静传来,蔡苞今日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攻击了,稍微有了点心理准备。轻嘲地笑笑,她蔡苞也算运气好的人,两次眼见必然非死即伤的袭击都有贵人帮她挡开了。睁开眼,想这次救她的又会是谁。
睁眼的瞬间却有了隔世的感觉,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否恰当,只是在这夕阳西斜的时候,见到他,再次将她护在身后站在了台前,她会觉得这个逆光的背影,让这个突然安静的场地,有了宁静而温暖的感觉。
他转过来看她,却并不是上次的自信从容的笑意,而是明显带着些许生疏与冷淡:“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感谢你每次都出现的那么及时。”
他微微点了点头,就转过去看向台下,道:“大家安静下,帮主自然是有办法的。”
下面的喧闹声很快就恢复了,苟思辰也很快被人认了出来:“办法?什么办法?”
“是啊,她有办法她不会说,要你这个走狗来说?”
蔡苞看向苟思辰,却不得不佩服他的冷静,在此时此刻,他仍然面色不变,微微一笑,朗声说道:“帮主在来之前,派我去找过小王爷了,而小王爷也答应在这件事上帮忙,丐帮中的兄弟胜在消息灵通,该知道小王爷在朝中的地位及对皇帝陛下的影响力。小王爷看出了这次封城行为的草率,而只要他出口相劝,或许朝廷愿意派人进去医治也是说不定的。”
下面一时凝滞住了一般,又是诡异的安静,可慢慢的,又出现了细碎的讨论声音,逐渐再演变为质疑:
“怎么可能?”
“有那么容易么?”
苟思辰定下唇边的笑意,眼睛亮的惊人,他开口道:“小王爷答应了就愿意用他的声誉做担保,他说就算他无法让朝廷撤出,他也可以悄悄派人将大夫和医药送进城去,而这些费用也是由他承担。你们还担心什么呢?”故意顿了顿,语声拉长,“而蔡帮主在去找小王爷前也说,愿意以她的性命来作陪,小王爷这才被她的诚意、勇气和这份爱帮之心感动,愿意出来作保,你们有这样为了你们的利益甚至愿意赌上性命的帮主,还想要怎样呢?”
下面再次静谧下来,一双双眼睛投向蔡苞,蔡苞深呼吸,然后往前面一立,挺胸说道:“是啊,我愿意用我的命来赌,并祈祷湘城中的兄弟们平安无事。”心里却暗道,娘喂,这次不是赌以后的平静幸福的生活了,而是连小命都赌上了。
下面的帮众们愣了半晌,或许确实是被感动的,或许觉得与他们的利益无害了,便齐声声道:“祈祷兄弟们平安无事。”
旁边的曾长老虽然气愤,却暂时也没了法子,毕竟小王爷也出面要保蔡苞,他再有本事,也得等过了这茬儿。
终于渐渐平息下去了,该散的人也渐渐散去了,苟思辰在台上多留了片刻,转身就走,
“喂,你又要像上次一样不告而别,转眼即逝?”蔡苞追上苟思辰,喊道。
“我还急着去跟小王爷说这边的情况,他应该明日就会在早朝上求情,最迟下午就知道结果了。”苟思辰没有回头,就这样淡淡抛下一句,便继续往前走。
“你是小王爷的人?”蔡苞又追了几步,微微压低声音问。
苟思辰微愣,便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只有这样才解释的通了,何况他知道蔡苞早就怀疑到这上面来了。
“你家小王爷为什么不肯见我?”蔡苞其实纯属没话找话,大概是出于感谢他今晚的救助,主动言和了,这人还在别扭个什么劲?完全不懂他生气的原因,不是捉弄自己捉弄的挺爽的么?变脸就跟变天一样,这下连个笑脸都不给她了。
苟思辰犹豫了一下:“他现在有意愿见你了,等这件事过了,你见到他再问问他吧。”说完又举步。
“刚刚帮中子弟有说你是走狗的,你不会往外面说丐帮中有人用了禁字的吧?”蔡苞想咬自己的舌头了,这都找的什么理由啊。
“不会。”他这次没有停下,直接走了,“早点睡,明天事还会很多。”
连叮咛的声音也是这般冷淡,让想再喊住他的蔡苞一时失了言语,或许,他跟在她身边也是为了完成小王爷的任务吧。还真是如自己想的,他果然是那小王爷的“走狗”。
轻轻嗤笑,他将自己一手推上了帮主之位,又这般帮自己,原来自己不知觉中,已经受了那小王爷的莫大恩惠。
而他这次甚至在帮众面前说自己赌了命,也是将自己推上了必须与他们合作的路。
这样,算不算是违背了对杨长老许下的诺言呢?
算了,杨长老这次也算是纵容者吧,谁让他沉默的。他无情,她自然也可以无义。
唉,真是麻烦,过了这关还不知道有多少关等着自己,而等到自己真的收服了帮众的心后,逃债的人想必就来了,而那个时候又多半是另一轮麻烦的开始。
“包子,人都走完了,你也回去休息下吧,我送你。”杨吉利看着抓着头发苦恼着的蔡苞,心疼地劝道。
蔡苞看向他,微微笑了笑:“谢谢你,吉利,今天不是你,或许现在我都被打死了吧。”
杨吉利憨厚地摸了摸头,羞赧地一笑:“我也不会像那荀兄弟一样,头头是道地就将人安抚了,我就是力气大点,帮你挡下棒子是可以的。”
蔡苞心里一阵暖流涌过,加深了唇边的笑意,却没有多说什么,开始往家走。杨吉利就在后面憨憨地跟着。直到将蔡苞送回了茅草小屋。
一日的折腾下来,蔡苞回到家还得打起精神面对蔡大娘,不能透露分毫。
“刚刚杨吉利送你回来的?”蔡大娘神秘兮兮地张望了下门外,压低声音问道。
蔡苞点了点头:“娘,我在外面吃过饭了,就先睡觉了。”说着就往炕上爬。
“喂喂喂,别睡,来,告诉娘,刚刚是不是杨吉利请你吃饭,然后送你回来的?”蔡大娘扯住被子不让蔡苞往头上笼,八卦精神在女儿的恋爱上发挥到一个淋漓尽致。
蔡苞点了点头:“娘,真的睡了,好久没睡个好觉了,今天饭吃的早,就让我好好睡会儿吧。”
蔡大娘似是已经得到了充足的八卦信息,放开了被子,让蔡苞睡去,可看向蔡苞的眼中却满是沉重的疼惜。
蔡苞一晚上都是在昏昏沉沉中度过的,几乎没敢踏实的睡着,第二日,阳光透过窗子射进房中的时候,蔡苞一个翻身就起来了,穿好衣服就往丐帮总坛走。等到了书房,发了一会儿神,就见到苟思辰走了进来:“出来吧,皇上答应送医官和医药粮食水进去了,这件事已经在办了,可是将丐帮子弟救出来是暂时不大可能,只有等瘟疫过了才行。你现在先去外面宣布这件事,平定人心后再将这几个月各地上报的账款拿过来跟我核对一下,以免曾长老以后还在这上面下功夫。”
蔡苞点了点头,就出门行动去了。
外面很快响起了喧闹声,又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一会儿后,她冲了回来,抱回来了一大摞账本,苟思辰已经准备好墨,便跟她坐下来开始分工。他们的任务是要在细碎的数据中找出以前不乞讨,可是因为政策改变后才开始乞讨的人和他们的收入,证明实际收入情况并没有这么大的差别。
蔡苞看不懂账本,苟思辰就细细地教,七月流火,可是今日仍然是酷热无比,蔡苞热的连连擦汗,就更因为东西太多太繁复而着急。最后苟思辰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将她赶去了后面,做些简单的圈划抄写,自己在前面计算和核对。
时间过的极快,只觉得转瞬的功夫,竟然就到了掌灯的时间,蔡苞为苟思辰端来面,只见他在孤灯下极为认真专注的样子,连她刚刚出去进来都没有将眼睛从账本上挪开分毫。
不自觉脑海中浮现了娘以前曾说过的话,男人为了事业和地位而奋斗时,什么都可以不要和不顾。
那他这般用心是为了什么呢?
混乱的夜晚
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真傻,他在那小王爷身边,自然是为了多做出点事来,好讨那小王爷的欢心,升职升的快嘛。自己跟账本搏斗一天都傻了,居然在这么简单的问题上还费心思想了好一会儿。轻咳一声,她道:“吃点东西吧。”
苟思辰手上不停,头也不抬:“放在一边吧,我把这看完了再吃。”
“面放久了不好,你快点吃啊,不许浪费!”她做的,虽然不是特意为了他,可也是费了心的。
“嗯,你的事已经完了,先回去吧,我等会儿会把账本放回去的。”苟思辰蘸了点墨,微微停了一下,又继续翻着账本写着。
“那可不行,我得在这守着,这账本很重要的,掉了,曾长老寻刺儿的机会就多一个。”蔡苞爬上桌子边的石炕,拿起扇子一阵猛扇。她其实想说的是他是在帮她,她不可能比他先走。可是这样的话要是能从她口中说出来,她就不是蔡苞了。
苟思辰微微一哂:“随便你。”
蔡苞瘪了瘪嘴,倒在炕上,摇着扇子,心里暗自咒着:死丑男,难怪跟孟越之是好朋友,小气的时候就装孟越之。
小气鬼。
不时她会微微抬起头去看苟思辰的情况,见他没吃东西又想:不吃拉倒,饿死你。
躺在炕上,她一边腹诽,一边盯着烛火投射在屋顶已经极淡的光团,微微晃动,眼前越来越花,不自觉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待苟思辰整理完所有账本,长长松了一口气,结果已经出来了,改革后的讨得款上缴额比以前要多,虽然多的数额不多,但也足够证明蔡苞与所谓的帮中财政紧张没有关系了,他不自觉也松了口气。这个时候才听到一种极细微的声音,他转向炕边,声音的来源。微微一愣就笑了,颇为无奈,这丫头,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之防,与自己孤男寡女三更半夜共处一室已经很有问题,自己劝了几次不回去,这下甚至还那么安然地睡着了?
苟思辰靠在桌上,细细审视着蔡苞不太安分的睡相,虽然是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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