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苞看傻了,整个人宛若石化了一般,站在原地,苟思辰也愣住了,他怎么忘了,孟越之有洁癖,怎么会碰一个乞丐的碗?
蔡苞怒火一下子窜上头顶,再难以冷静,她定定地看着苟思辰,目光锋利如刀剑,狠狠从齿间吐出一个字:“滚!”
苟思辰怔了半晌,好像听人对他说这个字还是第一次。他想了一下,笑了:“别气啊,我赔你一个不就得了,不然赔你十个也是可以的。”
“我、叫、你、滚!”蔡苞咬紧牙齿,一字一句地从齿缝中蹦出来,饱含恨意。她一把推开苟思辰,顺便从他手中将钱袋抢回来,蹲下身,挡住苟思辰的视线,将铜钱上的灰抹去,放进钱袋,趁机便数了一下,真正的铜板,不过二十三个,剩余的八十七个都是中间为圆孔的特制铜板。这下,她真的完了,不仅白高兴一场,还可能惹上麻烦。
硬生生地将所有钱都塞入钱袋,蔡苞准备寻个地方毁尸灭迹,可是首先要甩掉眼前的两个男人。她故作气到极处的淡漠,起身,看也不看苟思辰和孟越之一眼,径直往前走了。
见果然苟思辰没有拦她,蔡苞那个开心啊,脚下速度更是加快了,可走到一个路口,她不经意地往后一瞟,苟思辰和孟越之正在不远的地方悠闲地跟着呢!她一惊,忙又加快了速度,娘啊,她不要被丑鬼缠上啊!
可是她无论走多快,也是甩不掉那悠闲晃着扇子的苟思辰的。
就这样你追我赶,过了一个又一个街口,蔡苞终于跑不动了,早上忙着出来乞讨,昨天晚上又没睡,她实在没剩什么体力。停下来,喘着粗气,她回头看向依旧自得的苟思辰道:“丑男,你究竟想怎样?”
苟思辰晃着扇子,没几根毛的眉毛挑了挑:“不怎样啊,护送小包子你回丐帮总坛,顺便看下比试的结果啊。”
“护送?姐姐我不需要你护送!”蔡苞气得鼻子出气声音极大,接连冷哼。
“不,我认为你需要,”苟思辰笑道,“何况,我要对这次比赛的结果负责。”
“比试的结果关你什么事?你吃饱了撑了没事干?”
“难道你不知道我身后这位就是负责这次结果统计的人?”苟思辰故作惊异,见蔡苞已经傻了,又放缓语调,夸夸其谈,“再加上选丐帮帮主这样的大事,就算在下这样的小人物,也是颇为关心,期待着能一睹新帮主的英姿,姑娘正好能引路去丐帮总坛,在下感激不已。还有还有……”
蔡苞受不了了,捂住耳朵大叫一声:“啊!”
她已经要疯了,她今日不就在菩萨面前撒了点小谎,说自己娘病了无钱医治么?老天爷至于派这样一位丑男来折磨她么?如果白云观的菩萨这般的灵,她下次一定要从门神开始拜进去。
苟思辰强忍住笑,关心地问道:“小包子你没事吧?”
蔡苞就差真的痛哭流涕了,她哭丧着脸:“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我哪里没有放过你了?”苟思辰疑惑地歪了歪头,然后恍然大悟地将扇子在手上一敲,“莫非小包子你真的想作弊?既然报名参加了,就要遵守比试的规则,你占了那么多钱,如果不老实交上去的话,对于其他参加的人多不公平?要知道他们本来可以获得更多的钱来跟他们的其余人竞争的,可是就因为你……”
“够了!”蔡苞头上的青筋爆的啪啪作响,手骨捏的清脆声声,牙齿咬的嘎吱嘎吱,这人真的是在挑战她忍耐的极限。
苟思辰看出已经将蔡苞逼到了头,说的却更起劲了,阴险的笑开,露出了白晃晃的牙齿:“其实小包子,你莫不是真的怕当上丐帮帮主了吧?”激将法,小包子,你能受得来?
蔡苞重重地呼吸几声后,坚信圣人之说有理,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猛地逼近苟思辰,咬牙切齿地:“丫丫个呸的,姐姐我怕甚?你想看好戏是么?小心姐姐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言罢就气势汹汹地朝丐帮总坛走去。她还不信了,这丑男真的就无法无天了!老天爷总不能让这种小人笑到最后。她蔡苞从不服输,何况是在这样两个她极其厌恶的人面前?
果真上道!苟思辰满意地笑了,正准备提步跟上,旁边孟越之冷冷的声音飘来:“很有意思?”
苟思辰稍稍顿了一下,就又弯开唇角:“越之你不觉得,若是她当了帮主,比那群保守顽固的老头子当帮主有趣多了?”
孟越之从他身上收回目光,语气平淡:“麻烦!我倒是觉得你总有一天会后悔。”
苟思辰晃开那把扇子,笑意明晃晃的,这时候看上去,易过容的脸,更加可憎:“你担心把她拉进来?”
“疯子。”孟越之斜了他一眼,以短小的两个字总结后,便先迈步,走向前去。
苟思辰笑容沉下来,倒是看不出在想些什么了。不过或许,也从未有人看透过,与他是否易过容无关,皇家的人,没有秘密,真正如此悠闲,可能么?
到总坛的时候,还没有多少人回来,毕竟离比试正式结束的时间,还有差不多两个时辰,蔡苞也不看身后的苟思辰和孟越之了,找到个墙根,坐下,闭着眼就开始睡。她其实有点后悔,犯不上一时冲动来冒险的。从最开始,她就不该贪小便宜来参加比试,说不定,真的会把自己的命给玩掉。
烦躁不安的她迷迷糊糊地假寐了一会儿,就有参加比试的人三五成群地回来了,谈论与比较着一天的收获,蔡苞脚一抽搐,往前一蹬,踏空的感觉传来,就是惊得从迷糊中醒来。擦擦额头上的冷汗的空隙,就见到几位长老陆陆续续从门口进来,身后还真的跟的有不知何派的武林人士。蔡苞觉得心脏快要结冰了,看来几位长老都是被重点监视着,以免作弊。她,不会真的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了吧。
这时她看到了杨吉利,第一次,她产生了主动与他交谈的欲望。不过好在杨吉利十分善解人意,在场中找到蔡苞后,就兴奋地走过来道:“包子,怎么样?”
蔡苞微笑,万分和善:“看你这么兴奋,杨长老他,应该讨到不少吧。”
“嗯!”杨吉利忙点头,自豪和骄傲,毫不掩饰地从脸上透出来,“我刚刚故意从其余长老的拥护者边上走过,听到他们说的消息,应该都是不如我爹的。”
“你爹有多少?”蔡苞急急地问道。
“八十七枚。”杨吉利张望了下四周后,才压低声音说道。
蔡苞心里一咯噔,自己也是八十七枚,不知道如果打平是怎样一个情况。
“蔡苞,你呢?”杨吉利说完后又问蔡苞。
“杨长老好厉害哟!”蔡苞不愿张扬,她实在是有些怕杨吉利,便假假地装出崇拜状。
杨吉利立马虚荣心极度膨胀,差点仰天狂笑出声来,可又觉得怕伤了蔡苞的自尊心:“包子啊,我爹从不忘本,上面代代相传的乞讨术,王帮主在世的时候没学,倒是我爹学了一些,所以你不要在意,你要知道,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强的!”最后一句说的扭扭捏捏,他低下头,有些害羞,不敢看蔡苞。而当他想看向蔡苞听了她真情告白后的反应时,抬眼,才发现蔡苞早已从他面前消失。
蔡苞心急如焚,哪会留在那儿听杨吉利一诉衷情?她想去找孟齐问个清楚,大步走着走着,便跑了起来,仓皇地四处张望着。而暂时没看到苟思辰的她,决定实在不行,找个隐蔽的地方,或毁尸灭迹,或栽赃陷害都是可以的,可是前面突然出现的手臂拦住她的去路,她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阴谋论要推翻她?
蔡苞跺跺脚,皱紧眉头:“你说你说,你究竟要怎样?”
苟思辰笑着道:“你知不知道所有参加比试的都已经回来了,结果已经在统计了,你不去上交自己讨来的铜钱,而四处乱跑,未免太过引人怀疑了些?”
蔡苞真的想跪下去说,大哥,你饶过我吧,我承认那天上街前没有查过黄历而不知道那天诸事不宜,出门会遇小人是我失误,可是你身为一个男子,长得那么丑,是不是应该处处与人为善,多积点德,下辈子好不要那么丑呢?
“得饶人处且饶人,丑男,凡事不要做绝了。给自己留条退路知道不?”蔡苞尽量语重心长。
“那姑娘你在不停喊我丑男,自称姐姐,踩我一脚,叫我‘滚’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这一点呢?”苟思辰还是藏的有火气的,这丫头,太难收拾,也或者他就是想要扳回一局,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输的毫无道理,不过现在他对这丫头多了些了解,再要他输,可就难多了。
眼前这丫头,脑袋灵活,且身家清白,不像那些长老般迂腐而不知变通,这样的人,当了丐帮帮主,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件有利的事情。丐帮是江湖第一大帮,实力从不可小觑,何况,丐帮还胜在一个消息灵通,几乎江湖上没有事情能瞒过丐帮子弟。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干嘛跟我斤斤计较?”蔡苞挽上袖子,她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下丑男,教会他做人的道理,什么叫礼让,什么叫藏拙,他这样的人,就该一天躲在家里,有闲心的话,贡献点资源给阳国的花草农业经济也好,出来惹人厌烦,破坏市容市貌,罪不容诛!
苟思辰晃开扇子,露齿一笑,那一瞬间,让蔡苞想到了狼——被人毁了容的狼。
苟思辰也凑近蔡苞,那张丑脸,就在蔡苞面前无限放大:“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大人不计小人过?”
蔡苞一巴掌抵上他的脸,重重推开,第二次:“滚!”
而就在这时,听见有人喊:“蔡苞过来报数!”
蔡苞一愣,她就知道丑人是她的克星,跟他纠缠这事,就忘了最重要那茬儿,这下可好,统计到她头上了。
苟思辰后退一步,脱离蔡苞的魔爪,有些邪恶的笑了,蔡苞见他得意的笑,更是想到了狼,但自己好像却成了这只被毁容的狼的猎物,不行,她蔡苞一定要反抗!
她往前面一冲,苟思辰果然伸手一拦,她抓过苟思辰的手,就狠狠地咬了下去,一边磨牙,听着苟思辰惨叫真是泄愤,唯一的担忧是:丑男的肉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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