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金兀术的兵马也已抵达了顺昌,闻知韩常将军的败绩,狠狠罚了他一顿鞭子。我和秦睿偷偷爬到树上去看金兀术带来的人马,放眼望去,一眼望不到头,估计着也有十几万大军了,顿时心下担忧,我拉着秦睿的袖子不安地问他,“那么多兵马,根本打不赢吧,听上次来看病的一个兄弟说宋军那边可以打仗的才只有几千人呢,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啊?我们好歹也要出点力呀。”
“怕什么?”秦睿说着擦擦我额上的汗,轻送地说,“眼下正值盛夏,天气酷热,他们在城里可比我们据守在郊外舒服多了。”
“那又怎么样?”
“你没看金人这边可是个个都兵困马乏的。金人常年居住在北地,并不适应南边的气候,这几天不是有好几个中暑的将官被抬过来救治的么?”说着,他又抿了抿嘴角,蹙眉道,“只是眼下最大的难题却是金兀术带来的那批精骑兵,金人的骑兵不能过万,过万便难以抵御。”
“这么厉害?那岂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正说着阿喜匆匆跑来,言辞间有些闪烁,“两位先生快下来,有个病人情况不太好……”
我和秦睿忙忙回到帐子里,发现并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只是那个病人神色有异似有话要说,秦睿便寻了个理由将旁人都支了出去。
“何事如此紧张?”秦睿拉过他低声问,“你可是从那边来的?”
那人点点头,“是的,那天打仗我在签军里遇见我小弟了,可惜当场便被害死。因为我和小弟长得相像,他临走前便让我偷偷顶替他,来这里找两位大夫,说你们会帮助我们。”他说着便萎靡地低着头,有些伤心。
我同情地拍拍他的背,岔开话题,“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尽力帮助刘将军的。你这次来可是有什么指示?”
说起正事,他的情绪渐渐平复,道,“是的,刘錡将军也知道如今金人集结,胜算微乎其微,尤其是金人的铁骑,令人难以招架……”没想到秦睿的担忧和刘錡将军想得如出一辙。
“那你们想出什么应对办法没?”
“有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呀。”
“刘将军打算在地上倒豆子,这样马儿就只会想着去吃豆子而不听骑者的使唤了。”那兄弟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地说,“可问题是我看那些马儿都喂得肥肥的,对豆子根本不可能感兴趣。”
我深表赞同地点点头,“你说的没错,这么肥硕的马别说是豆子了,就算是上等的草料都未必会感兴趣……也许,我们有没有可能把草料给烧了饿它们几天?”
“这怎么烧得光?你没看地上大片大片的草地么,要是能把草料都烧个精光,那整个大营都能烧干净了,还用得着打仗?”秦睿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
“那怎么办啊,总得想办法让马儿饿几天吧……就算是饿一天也好啊……”
“丽儿,你别急,让马儿不吃东西的办法我没有,但是让马儿只爱吃豆子的办法我倒是有一个。”
“原来你早想好啦?说说看,什么办法啊?”
便见他神秘兮兮地摇摇手,具体什么办法打死都不肯说了。
当天夜里,秦睿帐里的灯早早就暗了,我知道他一定是有阴谋,在暗地里观察着。果然,到了半夜四处都安静下来,只听到远处巡逻兵忽远忽近的脚步声,秦睿帐里偷偷溜出了一个黑色劲装的身影,我早料到他会这般,也束了一身黑衣紧随其后。这家伙左右看了看见无甚动静,便蹑手蹑脚朝着茅厕的方向潜去。我便也远远跟着,可是那家伙身影在茅厕那儿一晃,就不见了,我急忙加紧脚步跟上,可刚走近臭气熏天的粪坑,便被对方从背后一个突袭,反噙着双手死死制住,我急忙低呼“放手”,面罩便被他扯下。
“丽儿,你半夜三更跟着我做什么?要是被人发现怎么办?”秦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我还想问你呢,这么有意义的活动,也不叫我参加?”
“你到底懂不懂啊,这个不是儿戏,一旦被发现就是要掉脑袋的!”
“我会很小心的,保证不掉脑袋,你信我一次。”
“不行,两个人目标大,容易暴露。”
“两个人做事效率提高一倍。”
“我还要分神看顾你,要是被发现也是两个人一起被抓。”
“我可以帮你放哨,要是有人靠近就躲起来,大大降低被抓到的机会。”
“两个人逃跑比一个人逃跑要慢,比如万一你跑不动了我还要背你。”
“但是两个人更容易翻墙。”
“不用再狡辩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打晕扔在这里?”
“我信,不过我醒了还是会去找你的。”
“那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一定要死乞白赖地跟着我?”
“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分担。不管出了什么事,两个人分担总比一个人分担来得轻松。”
“你……”迎着月光,那双炙热的目光似乎有些动容,“算了不说了,再说下去天都亮了。那你跟着我不许做出格的事知道吗?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不要管我Qī。shū。ωǎng。,自己先逃,懂吗?”
“嗯。”我听话的点点头。
“你保证?”
“我保证出了事情就自己先逃。”
“那好,跟紧了。”说完,紧紧拉起我的手,向茅厕一头的一个角落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大致有思路了,谢谢大家关注……
四十、装神弄鬼
来到一堵墙边,秦睿在墙上敲敲打打,几块砖头便被推了开来,露出一个小洞,我随他钻了过去又反身将墙堵上。走出茅房,是一条通往山上的小路,走到尽头,发现是一个仓库,门口有两个兵士守着。
我不禁疑惑,“到这里来做什么?马儿在下面啊。”
却见秦睿指指屋子一边,“你看,下面喝的水都是从那儿流下去的。”
果然,那里有个泉眼,泉水沿着山坳留到底下,形成一个小潭,兵士带着马匹就在潭边扎营休息。
“我们怎么过去?打晕那边的守卫?”我比划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看我的。”秦睿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两枚针,在上面沾了些许药汁,便将针投了出去,正好射在那两人的脖颈处。就听那边两个人嘟囔着,“哎哟,这儿蚊子真多。”“是啊,我也被咬了。”然后便一左一右倒了下去。
我们走上前,秦睿又在他们嘴里一人塞了一粒药丸,说是刚才那针的剂量太小了,这个可以保证他们的睡眠质量。
一切十分顺利,来到水边,秦睿将背上背着的一大袋东西解开,原来是满满一包药粉。
“这点够吗?那个潭子底下肯定有排水口,到明天早上不是都被冲走了吗?”
“你放心,这药是会浮在表面的。”
“那人吃了会怎么样?”
“这药只对马儿有效,改变马儿的味觉,对人没什么影响的。”
“早知道这么容易,还不如投毒药。”
“你当毒药能带到营地里来?进营的时候不是都被搜过?”
我撇撇嘴,催促他快点,深更半夜的还以为会有什么刺激一点的事情,没想到那么无趣,我打算早点回去睡觉了。正想着便听到不远处有个士兵哼着小曲走上山来。
“小心,有人来了!”我急忙拉着秦睿藏到屋子后面。
那人发现了昏睡的两个家伙,不禁嘟囔,“喂,兄弟,都给我醒醒!妈的,没事喝那么多酒?故意让老子替你们放哨是吧?”
那两个倒霉蛋吃的药里面带有酒味,所以会让人以为是喝醉了,都睡得像个死猪似的。
我和秦睿躲在屋子后面不敢出声,知道前面那个人还没走,难道他真要在这里守一晚上?!不行,得想办法把他弄晕。我朝秦睿使眼色,便见他在我手上写字,叫我准备逃,他把那人引开。我摇头,说有没有办法从背后偷袭他,也给他来一针。秦睿想了想,点头。
于是我们沿着墙悄悄挪出来,可是天太黑看不清路,脚上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子,便被站岗的家伙警觉地发现了动静。
“谁?”便听到对方慢慢朝屋子后面绕过来。我们躲的地方是个死角,没有退路,秦睿护在我面前就要冲出去。
那家伙的步子越来越近了,我可以想象他手里提着长矛,充满戒备,若是见着人便会毫不犹豫刺来,那绝对是必死无疑的!
“是人是鬼快给爷爷我滚出来!”他又喊了一句,想来是笃定我们逃不掉了。
听到他的喊话我脑子里忽然闪现一幕,那年军训的时候同学们晚上熄灯了没事情做,就在寝室里讲鬼故事,讲到最后那个讲故事的同学突然把手电筒放在自己下巴底下往上打灯光,就像鬼一样,当场就吓得我们一帮女生都逃到被子里,还害得我做了一晚上噩梦。
想到这里,我急忙将自己的长发披散开来,拿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示意秦睿到我后面去。他本不情愿,我急了,一把把他推到了身后,打开手电筒。就在这时,前方那个士兵已经出现在了眼前,而他所见到的便是一个披头散发,悬浮在黑暗中散发出森冷白光的女鬼的脸。作为一个古人,哪见过这种冷光啊?当下便认定是女鬼自身发出的光,尖叫一声吓晕了过去。
“哈哈哈。”我得意洋洋地大笑,秦睿拍拍我的肩,“快关上,真是太吓人了!”他瞄了我一眼,便慌慌张张跑到那人旁边去了。我吐吐舌头,走上前,秦睿在他嘴里也塞了一粒药,我们两人便合力将那人抬到屋子前,把三人都弄做醉酒的姿态才离开。
次日,山下的马匹便纷纷出现古怪,对于周遭的草料半分兴趣都没有,宁可饿着都不吃一口。这时军营里便纷纷传起后山闹鬼的事,说是连马儿都感应到了。一时间弄得军心惶惶,后来越传越神,说之前打败仗都是因为受了诅咒,这次的战役也必输无疑。最后金兀术连办了几员将领,才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
可军心已经动摇,就算再做改变都无法挽回。此次金兀术率领的十万大军果真在战役里输的一败涂地。听说当时南宋的士兵,每人都带一个竹筒和一把大刀,竹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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